罗马帝国衰亡史-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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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的论点,而不求真从思想上解决问题。叙马库斯企图
通过展示胜利女神的各种品质来诱导这位富于想象力的年轻
皇帝就范;他巧妙地暗示,收回每年原定用于祭祀众神的那
笔税款,其数目之微,以他的慷慨、豁达的性格论,实在不
值得一谈;他还坚持认为,罗马的献祭活动如果不以共和国
的名义并由它支付所需费用便必将失去作用和效力。甚至连
怀疑主义也被用来为迷信辩护了。宇宙的伟大不可理解的奥
秘非人力所能探其究竟。在理智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完全可
以依靠习惯的指引;每一个民族似乎遇事都要通过谨慎思考,
但实际不过是忠实地追随着经过几代时间考验的各种仪式和
认识。如果这几代的时间曾获得极大的光荣和繁荣,如果虔
诚的人民经常能得到他们在神的祭坛前所祈求的福份——那
似乎让人感到人们更应该坚持以往的一套健康的作法,而不
应该冒险尝试那些可能带来不定什么危险的冒失的变革。以
古老和成就论,努马的宗教信仰绝对出类拔萃,就连主宰该
城命运的女神罗马本人,也被这位演说家请到帝王们的法庭
上来为她自己的事业辩护。“最尊贵的亲王们,”这位德高望
重的夫人说道,“你们的国家的国父们,请尊重和怜悯我始终
在虔诚的生活中度过的古老的岁月吧!既然我并不后悔,那
就让我继续奉行过去的一切仪式吧。既然我生来是自由的,那
就容许我继续遵循我自幼熟悉的一切制度吧。这一宗教已经
使整个世界被置于我的法律管制之下,这些仪式已由汉泥拔
从该城驱逐出去,并由高卢人逐出了朱庇特神庙。我活到两
鬃斑白的今天难道就是为了接受这种难以忍受的羞辱吗?对
于要求我接受的新体系我一无所知,但我清楚地知道,对古
老事物的任何改变都是不光采的可耻行为。”人民的恐惧补充
了那位演说家出于谨慎含而未吐的意见,那困扰威胁着日趋
败落的帝国生存的巨大灾难则被普遍归罪于基督和君士坦丁
的新教。
然而,叙马库斯的希望却因米兰大主教坚决而巧妙的反
对接连遭到了挫折,这位大主教竭力使皇帝们坚决反对这位
罗马的辩护人的虚妄的诡辩。在这场辩论中,安布罗斯不惜
屈尊采用哲学家的语言轻蔑地问道,那些胜利明明全都靠罗
马军团的勇猛善战和军纪严明得来,究竟为什么偏要另找一
个想象的、看不见的力量来作为获得那些胜利的根据?他还
极有道理地嘲笑那种荒唐的一味厚古薄今的做法,认为那只
会阻碍技术的进步,把人类重新投入原始的野蛮人生活中去。
从这里他进而用一种更高昂的神学家的口气说,只有基督教
才是代表真理并能使人类得救的学说,而任何形式的多神论
则只能引导他们的受蒙骗的会众通过完全错误的道路走向永
久毁灭的深渊。这样一些由一位受宠爱的大主教提出的论点
完全有力量阻止恢复胜利女神祭坛的主张,同样的论点却以
更大的力量和效果出自一位征服者之口,于是古代的众神便
被拴在提奥多西乌斯凯旋归来的战车上了。在一次元老院全
体会议上,这位皇帝,根据共和国的规章提出了一个重要的
问题,在崇拜朱庇特和崇拜基督之间罗马人究竟应选择何者
作为他们的宗教?尽管他极力表示允许大家自由投票,但是
他的在场所引起的恐惧和希望却不免从中作梗;而新近发生
的叙马库斯随便被流放的事实更告诫大家,违背君主的意愿
行事将是十分危险的,在元老院的一次正常的分组讨论会上,
朱庇特被一个相当大的多数所否定和废除;这时如再有一些
成员在他们的讲话和投其中,敢于大胆地表示仍忠于那已被
废除的神明,那倒会让人感到十分惊奇了。元老院所以会如
此仓促地改变信仰,可以归之于某种超自然的神力,也可以
归之于一些具体的动机,而这些勉强改变宗教的人中有许多
在气候许可的情况下都透露出恨不能立即抛弃掉他们内心隐
情所披的可厌伪装。但由于那古老的宗教看来越来越无指望,
他们也便对新宗教逐渐适应了;他们屈服于皇帝的权势,屈
服于当时的时尚,也屈服于他们的那些不断受到罗马教士和
东部僧人怂恿和控制的妻子儿女的请求。安尼西安家族的堪
为表率的榜样很快就为其他贵族家庭所效法;巴锡、保利尼
和格拉古家族都皈依了基督教;“世界辉煌之光,那举世瞩目
的加图家族(这是普鲁登修斯曾使用过的耸人听闻的词句),
都迫不及待地要剥去自己祭司的外衣;蜕去已老化的蛇皮;穿
上为洗礼所净化的洁白的长衫;并把代表执政官权威的束棒
拱手送到殉教者的墓前。”靠自己的勤劳谋生的市民和由公共
福利事业养活的人,川流不息,全作为虔诚的改变信仰的新
教徒挤满拉特兰和梵蒂冈大教堂。元老院发出的禁止偶像崇
拜的命令得到了罗马人的普遍支持;辉煌的朱庇特神庙的外
观被彻底破坏,一些孤立的殿堂也从此任其毁败,听人随意
作践。罗马已完全屈服于福音教的轭下;但已被征服的各省
却还没有完全放弃对罗马的名称和权威的景仰。这些皇帝们
对先辈的孝心不免使他们在重新改造这座不朽的名城时有所
顾忌,也十分谨慎。那些专制的君主对各个地方的成见是不
十分在意的。自君士坦提乌斯去世后搁置了将近30年的在宗
教方面的努力,在充满宗教狂热的提奥多西手中再次活跃起
来,并获得了最后的成功。当这位好战的君王,目的不是为
了共和国的荣誉,而是为了它的安全,还在与哥特人交战的
时候,他便不惜冒犯他的大部分臣民,大胆采用了一些也可
能有助于保卫天堂,但在明智人看来却显得过于鲁莽和不近
情理的行动。他反对异教的第一回合的胜利促使这位虔诚的
皇帝重申并大力推行他的禁令:最初曾在东部各省发布的法
令,在马克西穆斯被击败以后,又在整个西部的帝国推行;提
奥多西还将正教取得的每一个胜利都归之于基督教和正统基
督教信仰的胜利。他从最要害的部位下手来打击迷信活动,首
先禁止奉献牺牲,并把它说成是既有罪也不道德的行为;而
如果从词句上看,他的敕令更为严厉谴责的是好奇地掏出作
为牺牲的牲畜的肠肚加以研究的做法,接下去的许多说明,事
实上把构成异教宗教核心广泛流行的杀生献祭仪式列为同样
严重的罪行了。由于那些神庙都是以献祭为目的修建起来的,
一位仁德的皇帝有责任设法使他的臣民免遭这种违反他所推
行的禁令的危险的诱惑。因此他先委派给东部禁卫军长官西
内吉乌斯,后又委派给西部两位身居高位的官员约维乌斯伯
爵和高邓提乌斯伯爵一项特殊使命,让他们安派关闭各个庙
宇,收缴或捣毁用于偶像崇拜的各种设施,免去祭司们的特
权,并没收所有的庙产以充作皇宫、教会或军队的经费。这
种扫除活动到此原可告一结束:那些四壁空空,无人用于偶
像崇拜的大殿堂原可能受到某种保护,免被宗教狂热的浪潮
所摧毁。这些庙宇中有许多最壮丽、辉煌的希腊建筑艺术的
瑰宝;皇帝本人也决不愿意损环他自己的城市的绚丽风貌,不
愿意破坏他所拥有的财富的价值。那许多雄伟的建筑完全可
以听其存在下去,以作为表明基督教胜利的永久纪念物。在
艺术日益衰落的情况下,这些建筑完全可以改作军火库,作
坊或集会场所之用:也或许那些庙宇的墙壁在经过神圣的礼
拜仪式予以充分净化后,也可以在那里礼拜真正的神,从而
消除过去的偶像崇拜的罪孽。但只要那些庙宇仍然存在,那
些异教教徒却一厢情愿地暗暗存着希望,盼着有一天局势朝
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转变,再出现一位尤利安,重建众神的
祭坛;而他们徒劳无益地在皇帝的御座前所作的坦诚的哀哀
求告则更增加了基督教改革者们毫不留情从根铲除迷信活动
的决心。几位皇帝所发布的法令显示出某些趋于温和的迹象,
但他们的冷淡、消极的努力却不是足以堵住由教会的精神领
袖们领导的,或激发起的,狂热和肆意抢劫的怒朝。在高卢,
图尔的主教圣马丁
亲自带领着他的忠实的僧侣前往捣毁在
他的广大教区之内的偶像、庙宇,并砍掉所有献给神灵的圣
树,细心的读者看到他们所进行的这项艰巨的任务,完全可
以判断出,支持马丁的究竟是某种神奇的力量还是嗜血的兵
刃。在叙利亚,被沉浸在使徒狂热中的一个主教提奥多雷称
之为神圣、超群的马塞卢斯,决心把阿帕美亚教区境内的一
切庄严宏伟的庙宇夷为平地。他的破坏计划却被当年修建朱
庇特神庙的精巧技术和坚固程度给阻止住了。这座庙宇建筑
在一个高地上:那高大的屋顶的四边各有15根周长16英尺
的粗大的柱子支撑着;砌成大柱子的石块全用铅和铁浇缝。试
用各种最坚硬、最锋利的工具拆毁,全都无用。后来想到必
须挖空这些柱子的地基才行;于是那些临时支撑的木桩被烧
掉以后,那些柱子全都倒了下来;这一任务的艰巨已被一个
名为黑色的精灵的寓言记述下来;这黑色精灵虽不曾挫败,却
也推迟了基督教工匠们的破坏行动。为这一胜利所鼓舞,马
塞卢斯亲临战场与黑暗势力进行斗争:一支人数众多的由士
兵和格斗士组成的队伍在基督教的旗帜下前进,他们袭击了
阿帕美亚教区的一些乡村和农村庙宇。但是在预见到会有任
何抵抗或危险的时候,这位虔诚的勇士,由于自己的跛足既
不能真参加战斗又不能逃跑,便把自己安置在离战场一定距
离,弓箭达不到的方便地方。但是,正是这谨慎措施构成了
他的死因;一群被激怒的的乡下人向他发动袭击,杀死了他;
该省的宗教会议立即毫不犹豫地宣称,马塞卢斯是为了上帝
的神圣事业献出了生命。为了支持这项事业,僧侣们全发疯
一般由沙漠地区汹涌而来,一个个竞相表现自己的热忱和勤
奋。他们的行为必然引起异教徒的仇恨;其中有些确应因贪
婪和放纵而受到谴责——贪婪,指他们打着神圣旗号的抢劫,
放纵,指他们大量挥霍那些愚蠢地崇拜他们的褴褛的衣衫、大
声诵读的赞美歌和假装出的病容的人民的钱财。只有少数
几座庙宇被民政和宗教的负责人出于惧怕、受贿、个人偏爱
或谨慎等原因给保护下来。迦太基的天神维纳斯神庙圣区占
地周长两英里,整个被合理地改建为基督教教堂;同样这种
使之神圣化的办法也使罗马万神庙宏伟的殿堂完整无损地保
存了下来。但是几乎在罗马世界的每一个省都有大队无领导、
无纪律的狂热分子侵犯那些安静的居民;一些最珍贵的古建
筑的残骸至今还向世人展示着那些野蛮人的疯狂,也只有他
们才会有时间和兴趣专门从事这种艰巨的破坏工作。
塞拉皮斯神庙的被毁
在这一片广阔的形形色色的大破坏活动的图景中,一位
旁观者也许会从中看出亚历山大的塞拉皮斯神庙的废墟。塞
拉皮斯看来并不像是从迷信的埃及的多产土壤中诞生出来的
土生的神灵或魔鬼。第一位托勒密受到一个梦的启示,让他
请进这位在本都海岸长期受到锡诺普居民礼拜的陌生的神
灵;但是人们对他的性质和他统治的范围完全弄不清,以至
于他所代表的究竟是统治白昼的神还是阴曹地府的黑暗中的
君王也成了大家争论不休的问题。顽固坚持信奉父辈宗教的
埃及人拒绝让这位外国神进入他们的城中。但那些曾受到托
勒密家族的慷慨赐与的低三下四的祭司们却极为顺从地承认
了这位来自本都的神的权威。他们为他编制了一部体面的、就
发生在本地区的家史,于是这位幸运的篡权者便被推上了伊
西斯的丈夫,埃及的神王俄塞里斯的宝座和床榻。声称受到
他的特别保护的亚历山大里亚城也因获得塞拉皮斯之城的美
称而自豪。他的一座在名声和宏伟方面可以与朱庇特神庙争
胜的庙宇修建在一个宽阔的人工堆积的小山顶上,这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