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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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贪婪之心;亚历山大的富有的神庙不是被这位高傲的高
级教士掳掠,便是遭他凌辱,他公然大声威胁说,“还能容忍
这些坟墓在这里呆多久呢?”在君士坦丁乌斯的统治下,他被
愤怒的人民,或者应说主持正义的人民所驱逐,而后来他却
又能恢复国家的行政和军事方面的巨大权力,并因而能恣意
进行报复,不是没有经过激烈斗争的。在亚历山大里亚宣告
尤利安即位的使者同时也宣告了那位大主教的倒台。乔治和
他手下的两名谄佞的教士,狄奥多罗斯伯爵和铸币厂的负责
人德拉康提乌斯一同被毫不客气地戴上枷锁关进了公共监
狱。24天之后,监牢的门被一群愤怒的迷信的群众冲开,他
们对于徒有形式的乏味的审判程序已无法忍耐了。在他们残
酷的百般侮辱之下,这几个众神和人的敌人当场死去;兴高
采烈的群众将这位大主教和他的两个同事的失去生机的尸体
让骆驼驼着在街上走过;而阿塔纳西乌斯教派对此事全然泰
然处之则被看作是表明福音教耐性的一个光辉的范例。这几
个可怜的罪人的尸骸全被抛进大海里去,这片骚乱的群众领
袖公开宣称他们决心要挫败基督教教徒的宗教热忱,并将阻
止这几个和他们的先辈同样被他们的教敌处死的教徒们成为
光荣的殉教烈士。异教徒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他们的预防
措施也完全无效。这位大主教的壮烈牺牲消除了人们对他生
前种种的记忆。阿塔纳西乌斯的对手这个称呼对阿里乌斯派
来说是亲切而神圣的,而那些宗派似乎已完全归依的情况更
使他进入正统基督教教会的庙堂受到崇拜。这位可恶已极的
陌生人,掩盖住有关时间、地点问题的一切细节、立即戴上
了殉教者、圣徒以及基督教英雄的面具;这位臭名远扬的卡
帕多西亚的乔治竟摇身一变成了著名的英格兰的圣乔治,
并被尊为兵器、骑兵和高级骑士的保护人。
大约在尤利安得到亚历山大里亚发生骚乱的消息的同
时,也得到来自埃德萨的情报,说高傲而富有的阿里乌斯教
派欺负瓦伦提尼安派弱小,犯下了任何一个治理有方的国家
都不能听之任之不予惩罚的制造骚乱的罪行。这位被激怒的
皇帝不耐烦等待缓慢的司法程序的进行,立即下令给埃德萨
的行政官员,没收教会的所有财产:现款分给士兵;土地划
归地方;这条压迫性的法令再加上这种最不留情的讽刺就更
加使人难堪了。尤利安说,“我清楚地表明自己一直是加利利
派的忠实的朋友。他们的令人钦佩的教义许诺让穷人进入天
堂;我现在帮助他们除去占有世俗财产这个沉重负担之后,他
们就可以更加专心致志地推行仁德和朝着拯救世人的道路上
前进了。不过要注意,”这位君主接下去以更为严肃的口吻说,
“注意你们正如何刺激我的耐心和仁慈。如果这种骚乱还会继
续发生,我将把人民的罪行在行政官员身上加以惩治;那时
你们有理由感到害怕的将不仅是财产被没收和被流放,而且
还有火与剑的惩罚。”亚历山大里亚的骚乱无疑具有更残暴、
更危险的性质:但是,一位基督教徒的主教已被异教徒杀害
了;而尤利安发布公告又充分证明了他的行政机关的偏袒态
度,他对亚历山大里亚公民的谴责夹杂着推崇和关心的情绪;
而在这一情况下,他担心他们会背离了可以证明他们的希腊
出身的温和和慷慨性格。他十分严厉地谴责了他们违反法律、
正义和人道主义所犯下的罪行;但他又显然十分得意地追述
了他们在亵渎神灵的暴君卡帕多西亚的乔治统治下长期忍受
的刁难。尤利安也承认,一个明智而强有力的政府必须制止
人民的傲慢态度的原则;但因考虑到他们的建造者亚历山大
和保护神塞拉皮斯,他却对这座有罪的他对它再次感到兄弟
般情谊的城市采取了宽宏大量的原谅态度。
尤利安和阿塔纳西乌斯
在亚历山大里亚的骚乱平息之后,阿塔纳西乌斯便在人
民的欢呼声中登上了他的无行的竞争对手从上面一头栽下的
宝座:由于这位大主教的宗教热情多于受到一定程度的小心
谨慎的约束,不免使他在行使权力的时候更倾向于在思想上
和人民取得和解,而非搧起他们的对立情绪。他在教区工作
方面的努力并不仅限于狭窄的埃及境内。他的活跃而博大的
头脑想到的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状况,而阿塔纳西乌斯以其
年龄、品德和声望都使他在危急存亡的时刻能够担负起基督
教独裁者的重任。这距离西部的大多数主教或出于无知,或
出于无奈在里米尼宣言上签字的时间还不到3年。他们忏悔,
他们相信,但又害怕他们的正教教派的弟兄们的不分场合的
严厉做法;如果他们的傲气胜过了信仰,他们或许会投入阿
里乌斯派的怀抱,以避免当众的悔罪的屈辱,并使自己从此
降到与下等俗人一样的地位。关于圣体的合与分问题在基督
教内部的纷争也在正统基督教学者们之间愈演愈烈了;而这
个形而上学的论争大多逐步扩大以致在希腊教会和拉丁教会
之间形成公开的永久性的分裂之势。由于一次特别宗教会议
的明智(这次会议由于使用了阿塔纳西乌斯的名义和他亲自
参加而具有宗教大会的权威性),所有那些一时不小心误入歧
途的主教们,只要简单地在尼斯信条上签个字,就可以并不
需正式承认过去的错误,也不对他们原来所持的学术意见加
以深究,便可以恢复教内活动。埃及大主教的建议早已使高
卢和西班牙,意大利和希腊的教士们对接受这种健康的措施
有所准备了;同时,尽管还有一些强硬派坚决反对,对于一
个共同的敌人的恐惧,却增进了基督教内部的和平和协调。
这位埃及大主教凭着他的高明的手段和努力,在皇帝的
敌对性的敕令对局势进行干预以前,已设法使和平局面更为
稳定下来。一直厌恶基督教徒的尤利安把他的发自内心的特
有憎恨全不客气地加在阿塔纳西乌斯的头上。完全为了他的
缘故,他随意作出了一种至少是与他过去发布的宣言相抵触
的区分。他坚持说他曾下令从流放地召回的加利利人并不能
依靠那次普遍的宽恕便全可以恢复原来在教会的领导职位
了;他对一个曾由多位皇帝判刑的罪犯,竟敢无视法律的尊
严,不等得到君主的命令便狂妄地擅自登上亚历山大里亚大
主教最高宝座的行径感到震惊。作为对这一莫须有的罪名的
惩罚,他再次将阿塔纳西乌斯逐出该城;并由于自己想到他
这一正义举动必然会得到他的虔诚的臣民们的拥护而甚为高
兴。然而,人民接连提出的强烈要求很快就使他明白了,亚
历山大里亚的大部分人都是基督教徒;而大部分基督教徒都
是坚决和这位受尽苦难的大主教的事业连系在一起的。但弄
明白了他们的真实思想并没有使他收回成命,却是反使他变
本加厉把他流放阿塔纳西乌斯的命令扩大为适用于整个埃
及。广大人民群众的宗教热情使得尤利安变得更加一意孤行:
他对于让一位敢作敢为并深得人心的领导人来作为一个已经
十分混乱的城市的首领可能产生的危险十分惊恐,他的那些
愤怒的言词不免露出他对阿塔纳西乌斯的勇气和能力的真实
看法。这道命令,由于埃及的省长埃克狄乌斯的谨慎或疏忽,
一直拖延着,直到一次严厉的斥责使他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尤
利安说,“尽管你在其它一些问题上也没有及时向我报告情
况,至少你有责任告诉我,你在对待众神的敌人阿塔纳西乌
斯的问题上所采取的态度。我早已把我的意图告诉过你。我
以塞拉皮斯的名义起誓,如果在12月里阿塔纳西乌斯还不曾
离开亚历山大里亚,不,还不曾离开埃及,我将对你的政府
的官员罚款100磅黄金。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不轻易责
骂人,但更不轻易饶恕人。”为了强调问题的严重性,这封书
信的最后还加上了皇帝亲笔写的一段附言,“这种对众神的轻
慢态度使我非常悲伤和气愤,没有什么能比我看到,也没有
什么能比我听到阿塔纳西乌斯被赶出整个埃及更使我感到快
慰的了。这个可厌的恶棍,在我的统治下有几位身份极高的
妇女接受了洗礼,这都是他进行宗教迫害的结果。”他并没有
明确命令将阿塔纳西乌斯处死,但埃及省长很清楚,在执行
这位盛怒的君主的命令时,过比不及对他来说安全得多。这
位大主教谨慎地隐退到大沙漠中的几座修道院里去;靠他一
贯的机智巧妙地避开了敌人设下的圈套;胜利地活下去直到
他看到皇帝的死,这皇帝曾用最恶毒的语言宣称,他相信所
有加利利派的毒箭都集中于阿塔纳西乌斯一身。
这里,我尽力忠实地叙述了尤利安试图采用的,不使自
己蒙受进行迫害的罪责或恶名,但能收迫害实效的整套如意
算盘。但是,如果那就是那种必置对手于死地的宗教狂热精
神毒害了一位仁德的君王的心和意识,那我们同时也必须承
认,基督教徒所遭受到的真正苦难是由于人的激情和宗教狂
热所造成的。最原始的传播福音的使徒所具有的温良、恭顺
的美德对他们的后继者来说,只是一种值得赞颂的品德,而
并非效法的榜样。现在已掌管帝国的行政和宗教管理机构达
40余年之久的执政的基督教徒,已染上了在顺境中常会滋生
的狂傲的恶习,并习惯于相信,只有圣徒才有资格统治世界。
怀有敌意的尤利安决定剥夺掉君士坦丁的仁厚慷慨给与一些
教士的特权,他们便立即大叫遭受到了最残酷的迫害;而对
崇拜偶像者和异端传播者的广泛宽容却被正统基督教教派看
作是可悲的不能容忍的事。对于暴力活动,虽然行政官员们
已不再纵容,但带有宗教狂热的人民却仍在继续进行。在佩
西努斯,塞贝勒的祭坛几乎是当着皇帝的面被推翻了;在卡
帕多西亚的恺撒里亚城,异教徒们仅剩的几处作礼拜的场所,
命运之神神殿也被愤怒的群众在骚乱中捣毁。在这种种情况
之下,一位关心众神荣誉的皇帝也还没有想到要干预正常的
司法程序,而当他发现那些理应并实际受到纵火犯的惩罚的
宗教狂热分子却被尊为殉教烈士时,他实在感到难以忍受了。
尤利安治下的基督教臣民都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君王一心和他
们为敌;而他们也更止不住担心,他们的政府不论出现何种
情况都可以成为对他们不满和怀疑的理由。在正常的司法活
动中,在整个人口中所占比例如此之大的基督教教徒自然必
有人常被判刑;但他们的更为宽容的弟兄们却对问题的是非
曲直不加深究,认定他们无罪,承认他们的要求,并把法官
的严厉判决说成是出于恶毒偏见和宗教迫害。眼前的这些虽
似已难以忍受的苦难被说成不过是一场即将到来的大灾难来
临前的小小的序幕。基督教教徒们把尤利安看成是一个凶残
而狡猾的暴君,他把他将进行的报复行动,等待从波斯战场
上得胜归来后再动手。他们想着,一旦他打败了罗马的国外
的敌人凯旋归来,他就将抛弃那令人厌烦的伪装,各大竞技
场上将会流淌着隐士和主教的鲜血;那些仍然公开坚持自己
信仰的基督教教徒将被剥夺掉一切人身权利和社会权利。一
切可以用来损伤这位背教者的名声的恶言恶语将被他的充满
恐惧和憎恨的反对者到处传播,并全都信以为真;他们的考
虑不周的喧闹声完全激怒了一位从职责上讲他们应当尊敬,
从利益上讲他们应尽力讨好的君王。他们仍公开叫嚷,他们
能用以反对这位暴君的武器只有祈祷和眼泪,他们已将这位
暴君的头交给了正义的被激怒的上天去处置。但他们却同时
怀着阴郁的决心暗示说,他们的顺从已不再是懦弱的表现;在
这人的品德尚不够完善的情况下,依原则而产生的人的耐心,
完全可以在长期受迫害中耗尽。我们无法断定,尤利安使自
己的理性和人道主义精神在何种程度上屈从于他自己的宗教
狂热;但是,只要认真想一想基督教会强大的精神力量,我
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