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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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决不能丝毫污损他的清名的圣人与一位容貌迷人,随时
可能引起最危险的冲动的少女之间的如此亲近的私下交往决
不存在任何疑窦。阿塔纳西乌斯在他遭受迫害和流放的六
年的生活中,曾多次前往看望他这位美丽而忠诚的朋友;从
他曾公开宣称他曾看到过里米尼塞琉西亚会议的进行情况看
来,我们不能不相信他确实在会议召开期间曾秘密来到过会
场。为了亲自与他的朋友们进行交谈,为了亲眼看到他的敌
人走向分裂并扩大这种分裂,对于一个细心的政治家来说,这
样一种大胆而危险的行动也许是值得一试的:何况亚历山大
里亚又与地中海的每个港口都有贸易来往和航运联系。这位
勇敢的大主教从他那神秘莫测的隐蔽所向阿里乌斯派的保护
者发动了一场从不间歇的进攻战;他的一篇篇非常及时的到
处散发、争着阅读的文章则得着使正统基督教教派联合起来,
并给他们以鼓舞。在他写给皇帝本人的公开的致歉书中,他
有时也装作赞扬温和的政策,但同时在暗中的咒骂充分揭露
君士坦提乌斯是一位懦弱而邪恶的君王、杀害自己家人的刽
子手、与公众为敌的暴君、教会中的反基督教分子。尽管这
位获得胜利的君王在他统治的极盛时期曾惩治了加努斯的鲁
莽,平息了曾夺取维特兰尼奥头顶上的王冠、在战场上歼灭
马格嫩提乌斯军团的叙马库斯的叛乱,但却从一只看不见的
手中受到一种他既无法医治也无法进行报复的创伤;而在基
督徒王国中君士坦丁的儿子却是第一位感受到这些为宗教事
业效力的信条的强大威力是完全能够抗拒任何行政暴力的。
基督教各派概况
仅是简单地叙述打破教会和平、玷污教会胜利的基督
教会的内部分裂便等于肯定一位异教历史学家的说法和赞同
一位有威望的主教的指责。阿米阿努斯自身的经历使他相信
基督教教徒之间的仇恨更胜于野兽对人的仇恨;格列戈里
纳齐安岑更悲痛地哀叹,彼此不和已使天国变成一片混乱,变
成了黑夜的风暴,变成了地狱。当代的一些情绪激烈的怀着
偏见的作家总把一切功德都归于他们自己,而把一切罪过都
归于他们的敌人;因而描绘出一幅天使与恶魔争战的图画。而
我们的比较冷静的理智将完全否认这种纯粹的、绝对化的作
为善或恶的化身的怪物,而把同等数量,或大致相等的善和
恶归于自称为正统基督教和被称为异端邪说的敌对的两派。
他们原同在一个宗教环境和政治社会中接受教育。他们对现
时的以及对未来的希望和恐惧的比例是基本相同的。他们中
任何一方的错误都可能是无辜的,信仰都可能是真诚的,行
动都可能是值得称道或用心不良的。激起他们奋斗热情的目
标是彼此相同的;而且他们有可能交替滥用朝廷或人民对他
们的恩宠。阿塔纳西乌斯派和阿里乌斯派的形而上学的意见
并不会真正影响他们的道德品质;而且他们的行动都同样受
到从福音书中一些纯真的格言中体会到的忍让思想的驱使。
有一位现代作家,出于可以理解的自信,在他自己的一
部历史书前冠以许多政治和哲学方面受人尊重的称号,批评
孟德斯鸠的近于怯懦的谨慎;说他在叙述帝国衰亡原因时竟
不曾提到君士坦丁的一条坚决取缔异教敬神活动,并使得相
当一部分臣民失去了他们的祭司、他们的庙宇以及任何公众
的宗教信仰的法令。而这位富于哲理的历史学家的对人权的
热情竟使他接受了那些轻率地把他们心爱的英雄所进行的普
遍迫害说成是功绩的一些基督教牧师的含糊其辞的证词。我
们用不着去考虑那条假想的,可能曾在帝国法典之前放出异
彩的法令,而只须求助于君士坦丁在他不再掩盖自己改变信
仰的事实,不再害怕某些王位争夺者时,写给那古老宗教的
信徒们的一封信的原件,便再可靠不过了。他用十分恳切的
口气提请并敦促,罗马帝国的臣民们都效法他们君主的榜样;
但他同时又宣称,那些仍然不愿睁眼看看出现在天边的霞光
的人们仍可以在他们自己的庙宇里供奉他们假想的神灵。关
于异教的宗教仪式遭到取缔的报导已由君士坦丁自己正式予
以驳斥,作为他的温和政策的一项原则,他明智地提出人的
习惯、偏见和迷信都是无法战胜的力量。这位足智多谋的君
王在既不曾违反自己的神圣诺言,也不曾引起异教徒的恐慌,
只是缓慢而小心谨慎地一步步摧毁多神教的不完备的日趋腐
烂的组织。而他偶然采取的一些过于偏激的行动,尽管在暗
中必然受到基督教热情的驱使,但在外表上却充分表现出为
了正义,为了公共利益的色彩;在君士坦丁试图从根本上摧
毁那个古老的宗教的时候,他却似乎是在整治对它的破坏活
动,他仿效他的一些最明智的前任的作法,用最严厉的刑罚
禁止玄虚的。亵渎神灵的、挑起人的虚幻的希望,并有时刺
激一些对现状不满的人的铤而走险的占卜术。对于已被公众
认为虚假和骗术的神谕不予理睬,保持了沉默;尼罗河畔的
女祭司被彻底取缔;君士坦丁还自己行使监察官的职权,下
令将腓尼基的几所庙宇全部拆除,因为在那里为了向维纳斯
献祭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形形色色的淫乱活动。帝都君士
坦丁堡在一定程度上可说是依靠牺牲希腊和亚洲的富足的庙
宇修建,并依靠从那里抢来的物品装饰起来的;它们中的神
圣的财产被没收;神灵和英雄的雕像被一些人当作玩物,而
非崇拜的偶像随意搬走;抢来的金银则被重新投入流通市场;
那些行政官员、主教和太监则利用这些难得的机会一举同时
满足了他们的欲望和贪婪。并清除了心头之恨。然而,这种
掠夺活动究竟只局限于罗马世界的小部分地区;而这些省份
早已习惯于忍受在某些君王和前执政的暴政下进行的这种亵
渎神灵的掠夺了,他们那些人可并无企图破坏那已建立起来
的宗教的嫌疑。
君士坦丁的儿子们以更大的热情和更少的谨慎循着他们
的父亲的足迹前进。掠夺和压迫的借口在无形中日益增多
了;基督教教徒的不法活动受到百般保护,所有有争议的问
题都被解释为异教徒的过失;在君士坦斯和君士坦提乌斯执
政期间,毁坏庙宇的行为都被当作喜庆事而加以称颂。君士
坦提乌斯的名字被加在一项可能一劳永逸使得今后再不必发
布任何禁令的简明法规之首。“我们希望所有的地方,所有城
市中的庙宇全都立即关闭,并派人严格看守,以使任何人都
不可能加以冒犯。我们同样还希望我们的全体臣民都不再奉
献牺牲。任何人如果胆敢进行此一活动,就得让他尝一尝惩
罚之剑的滋味,并且,在他被处决之后,他的财产将被没收
充公。我们还预为说明,如各省省长有对上述罪犯惩办不力
者,也将对他处以相同的刑罚。”但是,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
信,这道可怕的敕令不是写成以后未曾公布,便是公布以后
却未曾执行。具体事实的例证和一些现存的黄绸和大理石纪
念物都仍在继续证明,在君士坦丁的儿子们的整个统治期间
异教徒的礼拜活动一直在公开进行。在帝国的东部,同时也
在西部,在城市,同时也在乡村都有一大批庙宇仍然受到尊
敬,或至少并未遭到毁坏;而那些笃信异教的群众仍然有幸
在地方政府的允许,或至少在它的默许下,享受他们所热衷
的奉献牺牲、整日祭祷和游行的活动。在这道血腥的敕令估
计的发布日期过去约4年后。君士坦提乌斯亲自拜访了罗马
的一些神庙,他的十分得体的表现被一位异教的演说家推崇
为值得后来的君王效法的榜样。“这位皇帝”叙马库斯说,
“已同意女灶神修女的特权神圣不可侵犯;他赋与罗马贵族以
僧侣的神圣地位,批准了支付公众祭祀和牺牲费用的津贴;而
且,尽管他自己信奉另一种宗教,他却决无意在整个国家范
围内取消神圣的古老宗教的活动。”元老院仍然通过一些庄严
的法令,把他的过去的一些君主封为神灵;君士坦丁本人在
死后也和那些他生前曾百般祗毁和污蔑的众神坐在一起了。
由努马首先提出,并被奥古斯都用来自称的总教主这一头衔、
徽记和特权,七位基督教皇帝都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些皇
帝从这个他们自己抛弃的宗教所获得的对宗教的绝对统治
权,比从他们自称信奉的宗教所获得的要大得多。
基督教的分裂延缓了异教的衰亡;真正热心全力进行
那场反对非基督教教徒的圣战的并不是皇帝和主教,因为在
他们看来更为迫在眉睫的危险是罪恶的国内叛乱。根除偶像
崇拜的做法,根据已建立的不宽容的原则,也许是正当的:轮
番在帝国朝廷当权的敌对的各派系,彼此都害怕疏远或甚至
激怒一个尽管日渐衰败,却仍然拥有强大力量的教派。一切
有关权威和时尚,利害和理智的动机全都对基督教有利;只
是在他们获得胜利的影响还没来得及被普遍感受到的时候,
两三代人的时光却已经过去了。经历了许久时间,如此之晚
才在罗马帝国建立起来的这一宗教一直似受到许多人的推
崇,但这并非出于慎重考虑、仅仅不过是出于旧日的习惯而
已。国家和军队的荣誉都被随随便便赏给君士坦丁和君士坦
提乌斯的所有的臣民;而相当一部分知识、财富和勇气仍然
被用于为多神教效力。元老、农民、诗人、哲学家的迷信思
想来源是完全各不相同的,但他们在多神教的庙宇中却全都
同样表现得十分虔诚。一个被禁止的教派获得的令人感到侮
辱的胜利无形中激起他们的狂热情绪;而由于他们有充分的
理由相信,帝国的假定的继承人,一位从野蛮人手中解放高
卢的年轻而勇猛的英雄已暗中信奉了他们的祖先的宗教,他
们的一切希望又因此完全复活了。
异教的反改革斗争
第二十二章
尤利安的继位。他的人品。
君士坦提乌斯在经过一段暴虐的统治后,在与尤利
安进行内战的前夕,于361年死去,尤利安也便成为帝
国的唯一皇帝。尤利安的短暂的统治的指导思想来之于
他从早期的学习中获得的两种动力。一是实现哲学家亲
王的理想。他把这一理想和实际改革、经济政策以及改
前代朝政的方向使之符合古代单纯体制的努力结合起来。
二是他雄心勃勃,企图效法亚历山大大帝进行东征。
对后人来说,尤利安的特殊意义在于他排斥基督教,企
图改革和重建各种异教教派。
尤利安的继位
由于迫不及待地盼望重访他的出生地和帝国的新都,
尤利安从纳苏斯出发,直穿进海穆斯山区和色雷斯城向前进
发。当他到达赫达克利亚的时候,相距60英里以外的君士
坦丁堡的居民全都前来欢迎他;他于是在士兵、人民以及元老
们的恭敬的欢呼声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城中。无数的群众
满怀崇敬之心拥挤在他的身旁,而当他们看到这位在如此缺
乏经验的幼小年纪就曾挫败了日耳曼的野蛮人,现在又如何
一帆风顺从大西洋岸边直穿整个欧洲大陆到达博斯普鲁斯海
峡的一位英雄,竟如此身材矮小,衣着简朴时,也许颇为失
望了。几天以后,在去世的皇帝的遗体在港口上岸的时候,尤
利安的臣民对于他们的君王所表现的或真或假的热情报以热
烈的欢呼。他不戴王冠,身着丧服,步行着跟随送葬的队伍
一直来到安放遗体的圣使徒大教堂:即使他的这种表示尊敬
的举动可以解释为全不过出于对一位皇室成员的出身和荣耀
的自私的礼拜,但他的眼泪却无疑向世人表明他已经忘记死
者对他的伤害,而只记得君士坦提乌斯交托给他的责任了。在
阿魁利亚军团确知皇帝已去世之后,他们便立即打开了城门,
并以几位有罪的首领作为牺牲,很容易便得到了小心谨慎或
宽宏大量的尤利安的赦免;他这时年仅32岁便已毫无争论地
完全占有罗马帝国了。
某些哲理曾教导尤利安应考虑行与止的得失;但他的高
贵出身和生活中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