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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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洗礼仪式一般认为包括全面、彻底地消除一切罪孽,受
洗后的灵魂将立即恢复原来的纯真,并从此可以永恒得救。在
那些改信基督教的人中有许多人都认为,匆忙地履行完一种
不可能重复第二次的可喜的仪式,轻易抛弃掉一种一去不复
返的无价特权是很不明智的。而推迟洗礼却使他们可以放纵
自己的情欲来享受现实世界中的一切,而同时又能把确保自
己得以赎罪的简便办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福音书的崇高理
论在君士坦丁本人的感情上所留下的印象,与在他思想上所
产生的影响相比起来是微乎其微的。为了实现他的野心所指
引的伟大目标,他走过了一条黑暗的、血腥的战争和策略的
道路;而在胜利之后,他更毫无保留地使自己完全听任命运
的摆弄。他从不曾表明,他完全有理由认为他的一切作为远
在图拉真和两安东尼的欠完备的英雄主义和不信上帝的哲学
思想之上,而进入成熟年龄的君士坦丁却把自己年轻时获得
的声誉完全给断送了。随着他对真理的认识的逐渐深入,他
相应地越来越背离了仁德的做法。在他统治期间召开尼斯宗
教会议的那一年也因他处决,或谋杀了,他的大儿子而弄得
乌烟瘴气。仅是这个时期也完全足以驳斥无知和恶毒的佐西
穆斯的毫无道理的说法,他肯定说,在克里斯普斯死后,他
父亲的悔恨从基督教教士那里得到了他从异教的祭司那里所
得不到的清偿。克里斯普斯的死使得君士坦丁在选择宗教的
问题上不能再犹豫了;他不可能到现在还不了解,教会确实
具有一种无比灵验的药方,只不过他自己决定一再推延使用
那药方的时间,一直到死亡已临近,他不可能再试图翻悔,也
不再存在翻悔危险的时候。在他最后一次病中,他在尼科米
底亚宫中召见的几位主教,看到他那样热情地请求并接受为
他进行洗礼,听到他郑重宣称,在他的余生中他一定要做到
不愧为基督的门徒以及他在受过洗礼,穿上新入教者的白袍
以后谦恭地拒绝再换上皇帝的紫袍的做法,无不使主教们受
到很大的启发。君士坦丁的榜样作用和他的威望似乎支持了
推迟洗礼的做法。后来的暴君都可能因而相信,在他们的长
期统治中他们可能双手沾满的无辜者的鲜血全都会立即在那
带来新生的圣水中冲刷得一干二净了;这种对宗教教义的滥
加解释,危险地威胁着高尚品德的基础。
基督教合法地位的确立
教会对这位把基督教置于罗马世界皇帝宝座上的慷慨的
倡导者的感谢之情使他们高度赞扬他的美德,却原谅了他的
种种缺点;而那些不忘庆祝这位皇帝圣徒的节日的希腊人,在
提到君士坦丁的名字时,很少不特别冠以行同使徒的称号。这
样一种比喻,如果指的是那些神圣使徒的品德,那当然便只
能说是一种夸张的世俗奉承。但是,如果这种对比只限于指
基督福音取得胜利的程度和次数,那君士坦丁的功劳或许并
不次于那些上帝的使徒们本身。通过他的宽容基督教的敕令,
他排除掉了阻碍基督教前进的种种不利的世俗因素;基督教
的众多活跃的教士都得到许诺和慷慨的鼓励,让他们自由地
用任何能打动人的理智和宗教热忱的说法去宣扬神的启示的
真谛。两种宗教势力真正处于均势状态的时间是很短的,野
心和贪婪的锐利眼光很快就一眼看透,加入基督教可能不论
是对眼前的利益,还是对将来的生活都有好处。对财富和荣
誉的希求、一位皇帝作出的榜样、他的劝诱、他那不可抗拒
的笑脸,在通常总是充斥皇宫的唯利是图、奴颜卑膝的人群
中,为基督教赢得了不少信徒。通过自愿拆除原来的神庙以
显示其日增的宗教热情的城市都被授予某些特权,并能获得
人民群众的捐赠;东部的新都城君士坦丁堡则更以其从未遭
受过偶像崇拜的玷污的独特优越条件而受到众人景仰。由于
社会下层民众总以模仿为其行为准则,因而那些在出身、权
势,或财富方面处于优越地位的人士一旦改变信仰,那些附
属于他们的群众便立即会纷纷效法。据说在一年中,除相应
数目的妇女和儿童外,就有12000男人在罗马接受了洗礼,又
说,皇帝许诺赠给每个改变信仰的人一件白袍,外带20个金
币,如果这些说法果属真实,那要买得普通人民的得救也未
免太容易了。君士坦丁的强大影响是并不仅限于他短促的一
生,或他所统治的疆域之内的。他让自己的儿子和侄儿们所
受的教育,确保帝国有了一批信仰颇为坚定,更为真诚的王
子,因为他们在很小的时候便已被灌输了基督教精神或至少
是有关基督教的学说。战争和商业活动已把关于福音教的知
识传到罗马帝国以外的地区去,而原来对一种卑贱的、奉令
信仰的教派深为厌恶的野蛮人很快便学会对那新近得到那世
上最伟大的君王和最先进的民族信仰的宗教表示无限崇敬。
那些已聚集在罗马的旗帜下的哥特人和日耳曼人对高举在军
团前面的闪光的十字架表示崇敬,而他们的凶猛的同胞又同
时获得了宗教信仰和人性方面的教育。伊比利亚和亚美尼亚
的国王仍旧崇拜他的保护神;而他的始终保存着基督教徒名
称的臣民很快就在他们的罗马教友之间建立起一种神圣的、
永久性的联系。波斯的基督教徒,在战争期间有人怀疑他们
是宁可不要国家,也不放弃他们的宗教的;但只要在这两大
帝国之间一出现和平,麻葛祭司的迫害精神便在君士坦丁
的干预下受到了有效的制约。福音教的光芒照亮了印度的海
岸,原来深入到阿拉比亚和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殖民地都反
对基督教的扩张;但传教士的努力由于人们对摩西的启示早
已有所了解而在某种程度上更易于收效了;阿比西尼亚人对
在君士坦丁时代终身致力于使那些封闭地区的人民改变宗教
信仰的弗鲁孟提乌斯仍十分尊敬。在他的儿子君士坦提乌斯
的统治时期,本人出身印度的西奥菲卢斯曾被同时授与大使
和主教职务。他带着皇帝送给塞伯伊人或荷马后裔的王子的
200匹纯种卡帕多西亚马匹踏上了在红海航行的船只。西奥
菲卢斯还带去了许多其他有用的新奇的可能引起野蛮人钦羡
和赢得他们的友情的礼物;他终于花费了好几年的时光,在
这片灼热的土地上成功地在各处进行了教事访问。
罗马皇帝们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这些重大而危险的改变
民族宗教信仰的问题上也完全表现出来。军事力量的威慑压
下了异教徒们得不到支持的微弱的抱怨声,我们也有理由相
信基督教教士以及一般人民的欣然归顺完全是出于良心的驱
使和感激之情。罗马帝国的宪法中早已确定下这样一条基本
原则,就是任何社会阶层的公民在法律面前都是相同的臣民,
对宗教的关心既是行政官员的权力也是他的义务。君士坦丁
和他的继承者们都不能轻易自以为由于改变了宗教,他们便
丧失了任何一方面的皇家特权,也不会认为,他们不能为自
己所保护并笃信的宗教制订法律。罗马皇帝对于整个教会仍
然拥有最高的司法权;提奥多西乌斯法典的第16卷,在几个
不同的标题下,表述了他们在基督教会行政机构中所享有的
权力。
精神权方和世俗权力的划分
但是,对希腊和罗马的自由精神从未产生过影响的这
种精神权力和世俗权力相互区分的观念却被合法建立的基督
教会所接受并加以肯定了。从努马时期直至奥古斯都时期,最
高祭司的职务总是由最杰出的元老担任,最后更和帝国的高
级官员混在一起了。国家的最高行政官出于迷信或政策需要,
一般总亲自行使祭司的职能;无论在罗马还是在各省再也没
有任何一派的教士敢于自称比他们更具有人的圣洁性格,或
者比他们更能和诸神直接沟通。但在圣坛前的祭奠活动永远
由专职教士负责的基督教会中,君王的精神地位却比最大一
级的祭司还要低,所以只能坐在教堂内殿的围柱以外,与普
通教徒混在一起。皇帝可以作为人民的父亲受到叩拜,但他
对教堂的神父却必须表示儿子般的恭顺和尊敬,而君士坦丁
对圣徒和忏悔牧师所表示的尊敬很快就让骄傲的主教团也设
法取得了。行政和教会司法权力之间的暗中的斗争使得帝国
的政府处处感到为难;而一个虔诚的皇帝对于用一只不洁的
手碰一碰那神圣的约柜所能带来的罪过和危险不免感到吃
惊。把人分为教民和俗人两大类的确在古代的许多民族中都
早已盛行;印度、波斯、亚述、犹太、埃塞俄比亚、埃及以
及高卢的牧师都是通过宗教的渠道获得世俗的权力和他们所
占有的财产的。这些受人尊重的制度逐渐使自己融入各国的
社会习俗和政治体制之中,而当时的行政权力机关对原始基
督教会的反对或蔑视却反而增强了它的纪律性。基督徒们早
已不得不选举自己的行政官员来征集和分配特殊的税收,并
以曾得到人民同意经过300年实践的法令的形式,规定了他
们教区的内部政策。当君士坦丁皈依基督教的时候,他似乎
是和一个特殊的独立社会签订了一项永久性的盟约,而这位
皇帝或他的继承人所授予或认可的特权,竟没有人会看作是
朝廷的一时的恩宠,而被认为是教会赋与的正当的永远不能
剥夺的权利。
掌管基督教教会工作的一共有1800名握有教会及合法
的司法权力的主教;其中1000人在帝国的各希腊省区,800
人在各拉丁省区。他们各自的教区的范围和边界是在各不相
同的情况下,由最早来到的一批传教士的热情和成就,人民
群众的意愿和福音书获得传播的程度等等情况偶然形成的。
主教派教会的教堂一个接一个排列在尼罗河的两岸、非洲海
岸以及前执政官管辖下的亚洲地区,直至南部意大利各省。高
卢和西班牙,色雷斯和本都的主教都管辖着极大一片土地,他
们还委派一些农村副主教代替他们在下级教区行使职权。一
个基督教教区可能遍及一个省,也可能仅限于一个村庄;但
所有的主教都有平等的、不可动摇的地位,他们全都得到使
徒、人民以及法律赋予的同样的权力和特权。当君士坦丁推
行把行政和军事职务分开的政策的时候,一种新的永久性的,
始终受人尊敬,有时十分危险的神职官员便在教会和国家内
产生了。关于他的地位和特性,可以择要按以下几个方面来
讲一讲:Ⅰ.人民选举。Ⅱ.教士圣职的重要。Ⅲ.财产。Ⅳ.
行政司法权。Ⅴ.教会的谴责。Ⅵ.公开演说的训练。Ⅶ.立
法会议的特权。
Ⅰ.选举自由在基督教会合法地位建立起来很久以后还
依然存在,罗马臣民在教会中享受着他们在共和国中已失去
的选举他们必须服从的行政官员的权利。只要有一个主教一
闭上眼睛,大主教教区立即发出一份命令,委任某一位副主
教代行主教职权,并限期准备进行一次选举。选举权掌握在
下级教士手中,因为他们最有资格评定候选人的优劣;也掌
握在该城的元老和贵族手中,掌握在所有在地位或财富方面
出人头地的人手中;最后还掌握在全体人民手中,他们在指
定的那一天,成群结队地从教区最遥远的角落前来,有时候
他们的喧闹的呼喊声可能会完全压下了理智和法纪的声音。
他们的这种呼喊声有时可能碰巧正好落在某个最合格的候选
人的头上,也可能选中某个年长的地方教会监督人,或某位
高僧,或某位以虔诚和狂热著称的世俗人。然而,求取主教
职位,特别是在那些富裕的大城市里,人们所以热心争取获
得主教职位,主要是把它当作一种世俗的高官,而并不在乎
它在宗教界的地位。利害关系、自私和仇恨情绪、背信弃义
和虚情假意的伎俩、人背后的腐化堕落,以及公开的甚至流
血的暴力活动等等,过去曾脏污过希腊和罗马共和国的选举
自由,现在也经常影响着圣徒继承人的遴选。一个候选人大
谈自己家族的荣誉,另一个则用一桌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