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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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帝国全都对这五位年轻的君士坦丁的公认的继承人
的教育问题感到十分关心。各种体育锻炼为他们将来必须应
付的疲劳的战争生活和各种繁忙的职务作准备。那些偶尔提
到君士坦提乌斯的教育情况或他的才能的人,认为他在跳远
和赛跑等体育运动方面能力出众;还说他是神箭手、熟练的
骑手,说他对各种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使用的武器全都能运
用自如。同样艰苦的训练,尽管也许不那么成功,也曾用以
增强君士坦丁的儿子和侄子们的头脑。这位皇帝不惜重金请
来了最著名的基督教教义、希腊哲学以及罗马法理学方面的
教授,至于向这些皇家青年讲授如何治理政府,认识人世这
个最重要的任务,则由他亲自去做。但君士坦丁的才干是从
逆境中和亲身经历中得来的。在私人生活的自由交往中,在
伽勒里乌斯的充满危险的宫廷里,他学会了如何控制住自己
的感情,如何和与自己地位相当的人交锋,以及如何依靠自
己的个人行为所表现的谨慎和坚强,以求得眼下的安全和未
来的伟大成就。而他的这些命中注定的继承人却生于,并受
教育于皇宫之中。身边总围着阿谀奉承之徒,从小便过着奢
侈的享乐生活,并总想着自己将继承王位;他们的高贵地位
的尊荣又不允许他们从那高位上走下来看看事情真象,因为
从那高位上看去,各种各样的人都显得十分歧常和单一。君
士坦丁对他们的纵容使得他们在极年轻的时候就分担了帝国
的统治权;他们以自己管辖下的人民作实验来研究统治艺术。
小君士坦丁被指派到高卢地区掌权,他的弟弟君士坦提乌斯
则用过去他们父亲的世袭领地换取了更富庶、战事较少的东
部各行省。意大利、西伊利里亚和阿非利加都习惯于尊崇君
士坦丁的三儿子君士坦斯,把他看作是君士坦丁大帝的代表。
君士坦丁还把达尔马提乌斯安插在哥特的边区,后来色雷斯、
马其顿和希腊也全都由他统治。恺撒里亚城被选作汉尼拔利
阿努斯的住处,计划以本都、卡帕多西亚和小亚美尼亚等省
组成他的新王国。为所有这些王子都分别建立了适当的行政
机构。为了维护他们的高贵地位和安全,对他们每人都分给
一定数量的卫队、军团士兵和一些辅助人员。安排在他们身
边的大臣和司令官都是君士坦丁能够托付他们协助那些年轻
王子行使他们被赋予的权限,甚至能对他们进行一定控制的
人。在他们年纪渐大、经验较为丰富之后,对他们的权力的
限制则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但是,这位皇帝却始终把奥古
斯都的头衔留给自己专用;尽管他常往军队和各省委派一些
恺撒,但他却始终让帝国的每一部分全都听命于它的最高首
领。塞普路斯岛上的一个赶骆驼的人发起的可厌的叛乱,或
者君士坦丁的政策使他必须积极参与的反哥特人和萨尔马提
亚人的战争,都几乎没有扰乱他最后14年宁静的统治。
与萨尔马提亚人和哥特人的旷日持久的战争始终伴
随着君士坦丁的晚年。
君士坦丁之死
通过打下哥特人的傲气,并接受了这个拱手称臣的民
族的效忠宣誓,君士坦丁进一步肯定了罗马帝国的威严;来
自埃塞俄比亚、波斯以及最遥远的印度的使节们都来向他的
政府所取得的和平和繁荣祝贺。如果他把他的大儿子、他的
侄儿和他妻子的死都看作是莫大的幸运,那么直到他进入第
三十年的统治时期以前,从公私两方面看,他可一直毫不间
断地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这样长的统治是自奥古斯都以后
所有他的前代皇帝都不曾享受过的。在30周年的隆重庆典之
后,君士坦丁大约又活了10个月;他在64岁的高龄,在经
过短期患病,便在尼科米底亚郊外的阿库里昂宫结束了他的
令人难忘的一生;他来到这里原是为了这里的清新空气,他
还希望借助于使用这里的温泉浴能重新恢复他日见不支的体
力。过于铺张的哀悼活动,或至少是丧礼仪式,超过了以往
任何一位皇帝丧事的规模。完全不顾古老罗马城中元老院和
人民的要求,故去的皇帝遗体仍然按照他生前最后的遗愿被
运到了将以他的建造者命名,以对他表示永久纪念的城市。君
士坦丁的遗体被用各种象征伟大的饰物装扮起来,他身着紫
袍,头戴王冠,安置在王宫一处专为此布置得金碧辉煌、照
得一派通明的殿堂的一张金床上。朝见的仪式仍然严格按照
过去的形式进行。在每天规定的时间里,政府、军队和皇族
的重要官员仍旧跪在地上,显得无比严肃的样子来到君主的
身边,仿佛他还仍然活着一样严肃地向他表示忠心。出于政
治上的需要,这种儿戏的仪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一些阿
谀之徒也不会甘心随便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说,只有君士
坦丁受到上天的特殊恩宠,使他死后仍能继续进行统治。
然而,这种统治只能存在于空洞的形式中;没有多久人
们便发现,当所有的臣民不可能再希望得到他的任何恩赐,或
者再也不害怕他的不满的时候,这位绝对专制的君王的愿望
已很少有人在意了。同是这些在他们已死去的君王的遗体前
鞠躬到地表示无比崇敬的大臣和将军,已在暗中策划要夺掉
君士坦丁指定由他的两个侄儿达尔马提乌斯和汉尼拔利阿努
斯继承的那部分帝国的统治权。由于对君士坦丁宫廷中的具
体情况了解得太少,我们很难断言那些密谋的发起者所以要
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什么思想动机;我们至多只能假想他们这
样做也许是出于对禁卫军卫队长阿布拉维乌斯的忌妒,并要
对他进行报复;此人因受死去的皇帝的宠爱而十分狂傲,有
很长一段时间左右着皇帝的意志,并有负于皇帝的信赖。他
们为求得军队和臣民的同意,讲的自然是一些更为冠冕堂皇
的道理:他们可以振振有辞,同时也并非虚妄地说,君士坦
丁的亲生儿子必须享有最高权力、指出争权的君王日益增多
的危险性,以及现在这么多并没有由于手足之情而相亲相爱
的众多彼此敌对的王子已经随时威胁着共和国的安全了。这
项计划是在秘密情况下积极进行的,直至有一天各个部队忽
然异口同声宣布,除了不幸死去的皇帝的亲生儿子以外,他
们不能接受任何其他人来统治罗马帝国:较年轻的达尔马提
乌斯靠友情和利害关系而成为联合对象,被认为继承了君士
坦丁大帝相当一部分的才能,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似
乎也没有采取任何手段用武力来保护他和他的皇兄从慷慨的
叔父那里获得的正当权益。处于公众疯狂的怒涛的威慑和压
力之下,他们似乎一直被掌握在一些无法和解的仇敌的手中,
既无能逃跑,也无力反抗。他们的这种命运就这样一直延续
到君士坦提乌斯,君士坦丁的第二个,或许是他最宠爱的儿
子的到来。
皇帝临终以前曾提出让孝顺的君士坦提乌斯来主持他的
葬礼,这位王子以他近在东部的地位可以很容易阻止远在意
大利和高卢的弟兄有所行动。他占据了君士坦丁堡皇宫后的
第一件事是消除他的皇亲们的恐惧心理,庄严宣誓他将保证
他们的安全。他忙于进行的第二件事则是寻找某种合理的借
口,使自己的良心能从这一时冒失作出的承诺中解放出来。这
时欺骗的艺术被用来为残忍的阴谋服务了;一件显而易见的
伪造文件却得到了一位最神圣的人物的肯定。君士坦提乌斯
从这位尼科米底亚主教的手中得到了一份被确认为他父亲的
遗嘱的性命交关的文件;在这文件中皇帝表示怀疑自己是被
他的弟兄们毒死,并要求他的儿子们惩罚罪恶的凶手,以为
他的死报仇,并保障他们自己的安全。那些可怜的亲王,无
论他们能提出什么样的理由来反驳那谁也无法相信指控,为
自己的性命和名誉辩护,也立即被愤怒的士兵们的呼声压了
下去,他们当即公然宣称,他们同时是他们的仇敌,他们的
审判官和处决他们的刽子手。在一通乱砍乱杀中诉讼程序的
基本精神,甚至起码的形式也屡遭破坏,被屠杀的人包括君
士坦提乌斯的两个叔叔和七个堂兄弟,其中以达尔马提乌斯
和汉尼拔利阿努斯最为知名;以及曾和新故皇帝的一个妹妹
结婚的罗马贵族奥普塔图斯,还有以其权势和财富论都大有
可能觊觎皇位的禁卫军卫队长阿布拉维乌斯。如果我们对这
血腥的场面的描绘还嫌不够,我们还可以补上,君士坦提乌
斯自己曾娶他的叔父尤利乌斯的女儿为妻,而且他还亲自把
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汉尼拔利阿努斯。这些君士坦丁出于策略
考虑,不顾世俗偏见的反对,在不同支派皇族之间结成的姻
缘关系仅足以向世人表明,这些王子王孙既然对极近的血缘
关系和天真幼小的亲属的苦苦哀求都无动于衷,他们对以婚
姻为基础的亲密关系也同样是冷漠无情的。在这样一个大家
族中,仅仅只有尤利乌斯君士坦提乌斯的两个最小的儿子
伽卢斯和尤利安被从刽子手的屠刀下救了下来,那些疯狂的
刽子手直到杀得心满意足才慢慢安静下来。在他的弟兄们不
在的时候最应受到犯罪指责的君士坦提乌斯皇帝后来有一个
时期,不免对他年轻无知时候,在一些不怀好意的大臣的怂
恿下和军队的无法抗拒的威逼下干出的那许多残害暴行曾一
度略感悔恨。
在弗拉维家族的大屠杀之后,三兄弟经过磋商重新分割
了帝国各省的领土。年纪最长的恺撒君士坦丁除被加以某种
较高职位之外,还获得了以他父亲的名字,也是以他自己的
名字命名的都城。色雷斯以及东部地区划归君士坦提乌斯,以
作为他可以世袭的领地;君士坦斯则被承认是意大利、阿非
利加以及西伊利里亚的合法君主。军队全都接受了他们的统
治权的管辖,他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拖延之后同意接受了罗
马元老院加于他们的奥古斯都的头衔。这三位王子登基之时,
年龄最大的不过21岁,其次为20岁,最小的一个才不过17
岁。
波斯在沙普尔二世统治下的崛起
欧洲的好战民族都已集中在那两兄弟的旗帜之下,于
是,作为亚洲软弱部队统帅的君士坦提乌斯只得独自承受波
斯战争的重担了。在君士坦丁去世的时候,沙普尔登上了东
部的王位;他是霍尔木兹或何尔米斯达斯的儿子,纳尔塞斯
的孙子。纳尔塞斯在被伽勒里乌斯战败以后已顺从地承认了
罗马的统治地位。尽管在沙普尔的长期统治中现在已进入第
30个年头,他本人却还正当盛年时期,因为由于命运的某种
特殊安排,他登位的日期早于他出生的日期。霍尔木兹的妻
子在她丈夫死去时正在妊娠期中;由于腹中孩子的性别难以
确定以及能否顺利生产都无法预料,不免在萨珊家族的诸亲
王中挑起了非份之想。但发生内战的威胁终于由于祭司肯定
霍尔木兹的遗孀必将顺当产下一男孩而得以消除。屈从于这
种迷信的预言,于是波斯人便毫不迟疑准备为他举行加冕典
礼。在皇宫正厅的中央放着一张皇帝的御床,王后庄严地躺
在上面;一顶王冠放在可能掩盖着未来的阿塔薛西斯的继承
人头部的地方。俯伏在地上的波斯总督们虔诚地对他们看不
见的无知觉的君主表示崇敬。如果这段从人民的反应和他的
统治时间异常长久来看,似乎不一定全然无据的奇特故事确
有几分可信性的话,那我们真不仅要羡慕沙普尔的幸运,同
时也应钦佩他的天赋了。生长在波斯后宫,受着与外界隔绝
的柔顺的教育,他居然能认识到锻炼自己的意志和躯体的重
要性,而且仅凭自己的才能他完全无愧于在他对绝对专制王
权的职责和诱惑还毫无体会时便已登上的王座。他幼小的年
纪可说不可避免地必将受到各种内部争端造成的灾难的袭
击;他的都城经常受到强大的也门,或阿拉比亚的国王泰尔
的不断骚扰和掠夺;由于先一代皇帝的一个妹妹,一位公主
被掳,王室的尊严也受到了损害。然而,自沙普尔成年以后,
骄纵的泰乐、他的民族以及他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