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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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从这7个分队中再挑选出两队骑兵作为近卫,这近卫的
地位是只有最优秀的士兵才有希望获得的特殊荣誉。他们骑着马在内宫值勤上岗,有时还会被派到外省去,以便迅速有
效地执行主子的命令。内务伯爵有的后来做了禁卫军卫队长;
与卫队长一样,他们都希望由服务于皇宫进而能指挥军队。
警察国家的开端
大批道路的修建以及驿站的建立大大方便了朝廷与各
省之间的频繁交往。但是这些有用的设施却有时被滥加利用,
造成令人不能容忍的弊端。总共雇用了二三百名驿站员或信
差在办公室长官的管辖之下工作,负责通报每年选定的执政
官的名册,以及皇帝的敕令或战争得胜的消息。他们不知不
觉中竟然擅自报导他们所见到的某些行政官员或某些普通公
民的所作所为;因而很快便被看作是君王的耳目和人民的祸
害。在一种软弱无力的有害统治的影响之下,使他们的人数
令人难以置信地增加到了10000人,他们完全不顾当时虽然
无力却也三令五申告诫他们的法令,竟把那有利可图的驿站
业务变成了掠夺性的压榨工具。这些经常与皇宫有联系的密
探,在常常能得到好处和奖励的鼓舞下,急切希望能发现某
种在进行中的叛乱计划,从轻微的甚至暗藏的不满到打算进
行公开叛乱的准备活动。他们的不可侵犯的貌似热忱的面具
遮掩住了他们对真理和正义的随意践踏或罪恶的歪曲。他们
可以把诬陷的毒箭随意对准任何一个有罪或清白无辜的人的
胸膛,只因为他惹怒了他们,或不肯花钱买得他们的沉默。每
一个或许出生于叙利亚或者出生于不列颠的忠诚臣民都有被
戴上镣铐拉到米兰或君士坦丁堡的法庭上去的危险,或至少
会有遭到某种厄运的恐惧;在那里他们将面对那些拥有特权
的告密者的罪恶诬陷,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进行辩解。而按当
时采取的一般法律程序,只有绝对的必须才能容许辩解;如
果定罪的证据不足,完全可以随意使用酷刑以求得到补充。
这种罪恶的一般称之为审判委员会带有很大欺骗性的危
险的实验在古罗马的司法界虽允许存在,但并未得到公开承
认。罗马人只将这种血腥的审讯办法用在奴隶身上,他们的
痛苦,不论从正义或人道的角度来讲,在那些傲慢的共和国
人的眼中,是完全不足挂齿的;他们如果没有确凿的犯罪证
据,是决不会同意对一个公民的神圣的肉体进行折磨的。看
一看从提比略到图密善这些暴君的政史,那里也许详细记载
了许多滥杀无辜的情况,但是,只要国民自由和荣誉的思想
还能发挥一定的影响,一个罗马人在临终时刻是决不会受到
屈辱性的酷刑的。然而,各省行政官员的行为并不受罗马
城的行为准则或罗马人民严格的信条的约束。他们发现酷刑
的使用不仅限于对付东部暴君统治下的奴隶,还用于对付只
服从受宪法制约的君主的马其顿人;用于靠自由经商而兴盛
起来的罗得岛人,甚至还用于对付维护并提高人的尊严的雅
典人。由于各省居民的默许,使得各地总督获得了,或者说
夺得了随意使用残酷刑具的权力,从强使一些游民或贫民罪
犯交代出他们的罪行,直至逐渐发展到完全混淆了等级界线,
完全置罗马公民的基本权利于不顾。臣民的恐惧心理使他们
不得不请求颁布了一系列特殊的豁免令,君王出于自身利益
的考虑,也十分愿意颁发这些特别豁免令,这实质上是变相
容许使用,或甚至授权广泛使用酷刑。它们保护了所有属于
杰出的或德高望重阶层的人;保护主教和他们下属的长老、讲
授人文学科的教授、士兵和他们的家属、市政府官员和他们
三代以内的子女,并保护所有未成年的儿童。但是,这帝国
的新的司法制度却又加进了一条致命的原则,那便是只要一
牵涉到叛国罪,其中包括律师经过深文周纳证明某人对皇帝
或共和国怀有敌意,那一切特权便全都无效了,那所有的人
的地位也便一律变得同样可悲了。由于不容怀疑,皇帝的安
全比任何公正和人道的考虑都更为重要得多,因而老人的尊
严和青年的无知全都同样被置于最残酷的刑罚之下了。这种
无端被告密,被指控为一项全出臆造的犯罪活动的同谋者,或
仅仅是被指控为见证人的恐惧永远悬在罗马世界一些主要公
民的心头。
任何一个一味趾高气扬,或整天垂头丧气的民族都不大
可能对自己的实际处境作出正确的估计。君士坦丁的臣民不
可能觉察到人的才智和高尚品德的日趋堕落已使他们失去了
他们的前辈所具有的尊严;但他们却能感觉到并痛恨暴政的
疯狂、纪律的松弛以及日益增多的赋税。但不怀偏见的历史
学家,一方面承认他们的确有理由感到不满,同时也会看到
一些能减轻他们的苦难生活的有利条件。转眼间便使罗马帝
国的伟大失去基础的野蛮人入侵的巨大风暴,至今仍被拒于,
或被阻挡在边境地区。整个地球上相当大部分的居民,仍然
在培育着艺术和文学,仍然在享受着高雅的社交活动。民政
机构的形成、气派和开支都有助于遏止住士兵的胡作非为;尽
管法律受到某些特权的破坏或遭到巧辩的歪曲,罗马的司法
制度的明智的原则却使得一种东方的专制政府难以想象的秩
序和公正感一直保存下来了。宗教和哲学可能对人权有一定
的保护作用;自由这个词虽已不再可能使奥古斯都的继承人
们感到惊愕,但却也可能提醒他们,他们所统治的并不是一
国奴隶或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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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君士坦丁其人。他的家庭。
他的死。在沙普尔二世
统治下波斯的崛起。
这位曾迁移帝国的统治中心,对他的国家的行政及宗教
制度进行过如此巨大变革的君王的脾性究竟如何,一直是人
们注意的中心,并引起了极大的分歧。基督教徒出于强烈的
感激之情,不惜使用一切描绘英雄,甚至圣徒的色彩来装点
这位基督教会的解放者;而那些遭到压制的人群出于愤怒,又
把君士坦丁说成是历史上最可憎恶,而且由于其懦弱和邪恶,
有辱帝国尊严的暴君。类似的不同情绪在一定程度上,都一
代一代一直保留下来,甚至在今天,君士坦丁的为人仍既有
人作为讥讽的对象,也有人百般颂扬。只有真正不怀偏见地
把他的最热忱的崇拜者也不加否认的那些缺点和他的不共戴
天的仇敌也不得不承认的那些优点综合起来,我们也许才能
希望对这位非同一般的历史人物勾画出一个公正的、历史的
真实和热忱能以毫无愧色地接受的形象来。但是,如果我们
不能从一个恰当而明晰的角度把君士坦丁的统治时期仔细地
划分为几个阶段来加以观察,我们马上就会发现,要想把如
此不协调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并把如此不相容的性格特点调
和起来,结果其所产生的形象很可能完全像个怪物而不像人。
君士坦丁的外形和内心在许多方面都得天独厚。他身材
伟岸,相貌英俊,举止高雅;在各种男人的活动中他都表现
出强大的体力和灵巧,而且他始终坚持在家庭生活中奉行清
淡、节欲的原则,他从青少年时候起直至完全进入老年之后,
始终保持着强有力的体魄。他非常喜欢彼此随意交谈的社交
活动;尽管他有时会不顾自己高贵的身份随意对人大发脾气,
但他那待人以礼的态度赢得了所有接近过他的人的心。有人
曾怀疑他的友谊是否真诚;但在有些情况下他确曾表明他并
非那种毫无热情,不能和人长久相处的轻薄之徒。没有受过
教育的缺点并未妨碍他正确估量知识的重要性;艺术和科学
因得到君士坦丁的慷慨支持还获得了一定的发展。他勤奋地
处理公务,从来不知疲倦;他的十分活跃的头脑几乎不间断
地一直用于阅读、写作、思考、接见外国使节、研究臣民们
的疾苦和不满。即使那些指责他措施不当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他确实具有博大的胸怀才使他能设想出,只有极大耐心才使
他能坚决贯彻那无比艰巨的计划,而不被所受教育的偏见和
群众的叫喊声所阻挠。在战场上,他成功地把自己的大无畏
精神灌输给手下的士兵,并以一个完美的指挥官的才智指挥
着他们;我们应该把他对国外和国内的敌人所取得的辉煌胜
利归功于他的才能,而不是他的幸运。他热爱荣誉,并把它
看作是自己的辛劳的奖赏,或甚至是原动力。自从他在约克
接受王位的那一天起,似乎已成为他的主导情绪的无止境的
野心,也可以说是由于他自己的危险处境、他的一些对手的
为人、他意识到自己的高超的品德,以及他预见到自己的成
功将能给无路可走的帝国带来和平和秩序等等原因所造成
的。早在他与马克森提乌斯和李锡尼进行内战的时候,他就
已经为自己的这一边赢得了人民的好感,他们很自然地把这
些暴君的赤裸裸的行径和似乎可以说是君士坦丁施政基础的
明智和公正进行了比较。
如果当时君士坦丁在第伯河畔,或甚至在哈德良堡的平
原上倒下了,这些除了极少数例外,后人所知道的君士坦丁
的为人可能不外乎此。但是,他最后一段时间的统治(根据
和他同时代的一位作家的温和的甚至也不无关怀的描写),却
使他丧失掉了他已经得到的无愧于后代的罗马皇帝的荣誉。
在奥古斯都的一生中,我们看到一位共和国暴君几乎在不知
不觉中变成了他的国家以及全人类的父亲。而在君士坦丁的
一生中,我们看到的却是一个长期得到他的臣民的爱戴,并
使他的敌人丧胆的英雄,为自己的幸运所毒害,或由于赫赫
战功而对自己的一切行为无须掩饰,堕落成一位残暴而放荡
的君主。在他统治的最后14年中他所维持的大体平静的局面
只能说是表面的太平,而不能说是真正的繁荣;而进入老年
的君士坦丁更被两种彼此对立但也可以调和的恶行、掠夺和
慷慨所玷污。在马克森提乌斯和李锡尼宫中多年积累下的财
富全被他挥霍一空;这位征服者引进的各种革新措施都得大
量增加开支,他的各种建筑、他的宫廷以及他规定的庆祝活
动的开销都需要立即开发大量的财源;而对人民的压榨却是
能维持这君王的挥霍的唯一的资金来源。他的一些品德低下
的亲信依靠他们的主子的无限的慷慨全都十分富有,更肆无
忌惮地掠夺和贪污受贿。一种陷蔽的但普遍存在的腐败现象
在政府公开的行政机构各个部门中已完全可以觉察到了,而
皇帝本人尽管仍然能够得到臣民的顺从,却已渐渐失去了他
们的敬爱。他在渐入晚年时刻意追求的动人的穿戴和举止,只
不过使他在人们眼中更显得可鄙。充满傲气的戴克里先所显
示的亚洲式的气派在君士坦丁身上却变得只见其软弱和女人
气。据说他戴着当时的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各种颜色的假发,
一顶新式的无比昂贵的皇冠;浑身珠光宝气,还戴着项圈和
手镯;再加上一件绣着金碧辉煌的花朵的锦缎长袍像水波似
的拖在身后。这样的装束,即使出现在年轻、愚昧的埃拉伽
巴卢斯身上也会让人感到不可原谅,现在更无处去找一位年
事已高的君主的智慧和一位罗马老军人的简朴了。一个由于
繁荣和放纵已变得如此松弛的头脑是不可能上升到敢于对人
宽恕、以多疑为可鄙的真正宽宏大量的地步的。马克西米安
和李锡尼的死按他们从暴君学校所学到的政策原则看,也许
可以说是死得其所;但一起对那些有损君士坦丁晚年名声的
血腥的处决,或屠杀的客观描述在一些至诚人士的心中所能
勾起的联想,也只能是这样一位皇帝在自己的情绪或利益的
支配下,是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法律所主持的公道和起码的
人性的。
君士坦丁的家庭
那始终一成不变地追随着君士坦丁的胜利旗帜的好运似
乎同时也使他的家庭生活充满希望和欢乐。那些统治时间最
长,而且使国家最繁荣的他的前辈,如奥古斯都、图拉真和
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