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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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的奴仆。在公众场合,人类中具有哲学头脑的一部分人表
面上都装着很尊重他们国家的正当的宗教制度,但透过那单
薄的勉强的伪装,他们内心的鄙视却不免会显露出来,甚至
一般人民,一旦发现他们崇拜的神,不但不被那些从地位或
知识角度为他们所尊敬的人们所接受,而且还受到他们的嘲
笑的时候,也不免会对他们一向衷心信仰的教义满怀疑虑和
恐惧。古老的偏见的衰落,使得很大一部分人面临陷于痛苦
不安境地的危险。怀疑思想和悬而不决的状态,可能使少数
喜爱深思的人感到开心。但是,一般群众对各种迷信活动却
是那样如鱼得水,如果勉强把他们唤醒,他们则只会因他们
所喜爱的幻境的消失而为之痛苦。他们对怪异和超自然事物
的喜爱、他们对未来情景的好奇,以及他们总爱把希望和恐
惧向这个可见世界之外延伸的强烈倾向都是使多神教得以建
立的主要原因。信仰对于凡俗的人是一种如此迫切的需要,因
此任何一种神话体系的瓦解,十有八九很快就会有另一种形
式的迷信起而代之。如果在紧要关头,充满智慧的上天不曾
显露一个真正的完全足以唤起最合乎理性的尊敬和信服,同
时又具有可以吸引人民的好奇心、惊异和敬仰的一切的启示,
那很快便必会有某些更新、更时髦的神灵出来,占据那些荒
废的朱庇特和阿波罗神庙。从人们的实际倾向来看,已有许
多人几乎已从他们的人为的偏见中解脱出来,但他们却同样
念念不忘并迫切希望使自己的信仰有所寄托,在这种情况下,
即使是一个更无价值的目标、也完全可以填补他们心中的空
缺,满足他们的无着落的急切情绪。任何人如愿对这一问题
进行一番深思,那他对基督教的迅速发展,不但不会感到惊
奇,却可能会惊异地感到,它为什么没有获得更加迅速、更
加普遍的成功。
前面已经确切而公正地说过,罗马的征服为基督教的征
服准备了条件,并加速了它的进程。在本书的第二章,我们
曾试图说明,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欧洲、亚洲和非洲的一
些最文明的省份在一个君主的统治之下统一起来,以及后来
又如何通过法律、习俗、语言等最亲密的纽带,团结在一起。
一直天真地热望有一个尘世救世主的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对
于神圣先知的奇迹表现得如此冷漠,以致人们认为出版或至
少是保存任何希伯来文的福音书都已完全不必要了。关于基
督言行的真实历史是在距耶路撒冷相当远的地方,在非犹太
族信教人已有极大数量之后,用希腊文编写成的。这些历史
一经译成拉丁语,罗马臣民,只除开埃及和叙利亚的农民之
外,便全都完全理解,而为了那些农民,后来又专出了特别
译本。原为供罗马军团使用的公路,也为基督教传教士开辟
了从大马士革到科林斯、从意大利到西班牙极边远地区或不
列颠的便利的通道;而且这些宗教征服者也从未遇到过那种
通常在把一种外国宗教传入一个遥远地区时所遇到的障碍和
阻挠。我们有最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戴克里先和君士坦丁统
治时期之前,便已有人在帝国各省和所有大城市中传播对基
督的信仰;不过关于一些教会建立的情况、组成这些教会的
信徒的人教以及他们在不信教的群众中所占比例等等,现在
却已无从查考,或者被幻想和虚夸的浮词所淹没了。我们对
于基督教的声望在亚洲和希腊、在埃及、在意大利以及在西
方日渐增高的情况,尽管所掌握的资料是如此极不完备,下
面仍将尽力加以叙述;同时也不会忽略掉它在罗马帝国疆界
以外获得的真实或假想的成就。
_由幼发拉底河向爱奥尼亚海边延伸的那些富裕省份,是
那位非犹太族的使徒显露他的热情和虔诚的主要场所。他播
种在肥沃土壤上的福音的种子得到了他的门徒们的辛勤培
植;而且看来在最初的两个世纪中,最大的一个基督教社团
似乎也就建立在这个区域之内。在建立于叙利亚的社团中,最
古老和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大马士革、贝罗依或阿勒颇和安条
克所属的教会。《启示录》的先知的前言描述了亚洲的以弗所、
西麦拿、帕加马、提阿提拉、萨尔代斯、拉奥狄凯亚和菲拉
德尔菲亚的七个教会,并使它们得以扬名后世;它们的派出
单位也便很快遍布于那个人口众多的地区各处。在很早一段
时期中,塞普路斯和克里特岛、色雷斯省和马其顿省都曾热
心接受这个新宗教;基督教共和体也很快在科林斯、斯巴达
和雅典等城市建立起来。希腊和亚洲教会的古老经历容许它
们有充分的时间来发展和扩大组织;甚至诺斯替派和其它一
些异端教派的蜂起,也足以表明正统基督教会的兴旺状况,因
为所谓异端这个名称总不外是用以指那些人数较少的派别而
已。在这些内部的证据之外,我们还可以加上非犹太人自己
的供状、抱怨和他们所表现的恐惧。从一位曾研究过人类,并
以极生动的笔墨描绘过人类行状的哲学家琉善的著作中,我
们可以知道在康茂德统治时期,他的故乡本都便充满了伊壁
鸠鲁派教徒和基督教徒。在基督死后80年之内,仁慈的普林
尼慨叹他曾经徒然试图消灭的罪恶依然无比猖獗。在他写给
皇帝图拉真的极为奇特的信中,他肯定神庙几乎全已荒废,神
圣的作祭品的牺牲几乎无人购买,一种迷信活动不仅充斥各
个城市,甚至已传遍本都和比提尼亚的乡村和旷野了。
用不着去对那些,对基督教在东方的发展表示颂扬或哀
叹的作家的说法或动机,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我们也可以
笼统地说,他们谁也没有留下足够的证据使我们可以据以正
确判断出那些省份的信徒的确切人数。但不论如何,有一个
情况总算有幸保存下来,它似乎使我们对这个隐蔽而有趣的
问题多少可以略见端倪。在提奥多西统治时期,在基督教沐
浴在皇恩的阳光之中长达60余年之后,古老而远近闻名的,
共有会众十万人的安条克教会竟有三千人依靠公众的捐款为
生。东方皇后的荣华和体面、公认为人口密集的恺撒里亚、塞
琉西亚和亚历山大里亚诸城,以及在老贾士丁时期一次地震
使安条克居民死去二十五万人的事件,都令人信服地证明它
的全部居民恐不下五十万人;而基督教徒人数,不论由于宗
教狂热或教会势力如何大大增加,也不可能超过这个大城市
总人口的五分之一。但我们如若拿被迫害的教会和胜利的教
会、西方和东方、遥远的村庄和人口众多的城市、最近改信
基督教的地区和信徒们最早接受基督教称号的地方作一番比
较,我们就会发现我们应当采取的比例数会是多么不同了!然
而,我们也不能忘掉,在我们从中获得这些有用资料的克里
索斯托的作品的另一节中,所列信徒会众的人数,甚至超过
了犹太人和异教徒人数。但要解决这个似乎无法解答的难题
其实是很容易,也显而易见的。因为这个善于巧辩的传教士
只是在安条克的民政组织与教会组织之间进行比较、在因受
洗而得以进入天堂的教徒人数和有权享受公众捐献的公民人
数之间进行了比较。前者之中包括奴隶、外地人和儿童;后
一种名单中他们却全然不包括在内。
亚历山大里亚城的广泛的商业活动以及它和巴勒斯坦的
邻近,使得新宗教极易传入。首先信奉新教的是许许多多马
里乌特湖区的特拉普提人,或艾塞尼人;这个犹太教的教派
本来对摩西的宗教仪式的尊重已大不如前了。艾塞尼派的严
肃的生活态度、他们的斋戒和逐出教门的规定、资产的公有、
对独身的爱好、热中于殉教、以及他们的虽不纯洁但十分热
烈的信仰,便已为原始教会的教规提供了一幅极其生动的图
象。基督教神学似乎是在亚历山大里亚城的学校中初步具有
正规的、科学的形式的;而当哈德良访问埃及的时候,他所
看到的一个由犹太人和希腊人组成的教会,其重要性完全足
以吸引住这位好问的君主的注意。但是,基督教的发展在很
长一段时间中,一直仅限于这一它本身也只是一个殖民地的
城市之内,而直到二世纪末,德米特里乌斯的几个前任仍是
埃及教会仅有的几位高级教士。德米特里乌斯亲自任命了三
位主教,他的继任者赫拉克拉斯把主教人数增加到了二十人。
一群沉默寡言、生性顽固的当地人民冷漠地勉强接受了这种
新教义;甚至在奥利金时代,也很少可能遇见一个埃及人,他
已战胜过去的偏见不再去杀害当地用以祭神的动物了。但是,
等到基督教一旦登上统治的宝座,那些野蛮民族的热情也立
即屈服于普遍流行的情绪之下;很快埃及的城市中充满了主
教;连蒂巴伊斯的沙漠地带也到处是隐遁的修士。
从外族和外省来的人流永远不停地流入罗马城的宽广的
胸怀。任何一种离奇的或丑恶可憎的事物,任何一个犯罪的
或有犯罪嫌疑的人都可以希望隐匿在人烟稠密的首都,以求
逍遥法外。在这样一个多民族混杂的环境之中,任何一个传
播真理或虚妄的教师,任何一个道德的或罪恶的社团的创建
者,都极容易找到大批的门徒或从犯。罗马的基督教徒,按
塔西佗的记述,在无端遭到尼禄的迫害的时候,数量已经很
大,而这位大历史学家的用语,几乎和李维在叙述,始而接
受继而又排除酒神巴克斯的祭祀仪式时,所用的笔调一样了。
在酒神的信徒们引起元老院采取严厉措施之后,人们也同样
担忧,已有数量极大的简直称得上另一个民族的人群,介入
那些万分可厌的神秘活动之中。但若细加深究,我们马上便
会发现,实际加入的并未超过七千人;当然,如果考虑到他
们将是按国家法令加以处置的对象,那却仍是个相当令人吃
惊的数字。我们也应以同样真诚的宽容态度来解释塔西佗和
较早时候的普林尼,在他们过分夸大受骗的狂热分子有多少
放弃原来对诸神的崇拜时所采取的含糊的措辞。罗马教会无
疑是帝国中第一个,也是会众最多的一个教会;我们有一份
可靠的记录,记载了大约在3世纪中叶,38年和平时期过去
以后,这个城市的宗教情况。那时,这个教会的教士共有主
教1人,长老46人,执事7人,副执事7人,仪式助手42人,
以及读经师、驱邪师和看守共50人。依靠教徒们的捐献赡养
的寡妇、残疾人和穷人共有一千五百名之多。按理推算,或
拿安条克作个比较,我们可以大致肯定,罗马的基督教徒约
为5万人。关于这个伟大首都的总人数也许难以作出准确的
推算,但按最低的标准估计,这里的居民想也决不可能少于
一百万人,其中基督教徒最多占1B20。
西方诸省对基督教的了解似乎来之于在它们中间传播罗
马语言、思想和习俗的同一类活动。在这一更为重要的情况
方面,非洲,还有高卢,都逐渐趋向于步首都的后尘。然而,
尽管有许多有利的时机,可能诱使罗马的传教士前往拜访他
们的拉丁诸省,而他们实际前往却仍是在他们渡海或越过阿
尔卑斯山之前不久的事;另外,在那些广阔的地区,我们也
无法找到任何可信的迹象,表明这里曾出现过比两安东尼统
治时期更高的信教热或迫害活动。福音教在高卢严寒地带的
缓慢发展,和它在非洲的炙热的沙漠中被迫不及待地接受的
情况是极不相同的。非洲的基督教徒很快就形成了原始教会
的主要集体之一。在这个省份开始采用的,在不重要的市镇,
常常还是在最偏僻的乡村,安置主教的做法大大有助于提高
他们的宗教社团的声望和重要性,而这些社团在整个3世纪
中更受到德尔图良的宗教热情的鼓舞、受到才能过人的西普
里安的领导,并由巧于辞令的拉克坦提乌斯百般加以美化。然
而如果反过来,我们转眼看看高卢,我们能够看到的也就只
是马尔库斯安东尼统治时期的里昂和维埃纳的人数不多、
联合在一起的会众;甚至迟至德基乌斯时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