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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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秘密的骄傲的特权,却仍然仅为基督教教会的成员所专有;
但是,与此同时,所有的人都容许,甚至被邀请,获得这一
光荣的称号,它不仅被作为一种恩惠向人们提供,而且是一
种强加于人的义务。因而,在亲戚朋友中传播他所得到的无
法估量的幸福,告诫他们千万不要拒绝接受,因为那将被视
为罪恶地冒犯仁慈的但无所不能的神灵的意旨,而受到严厉
惩罚,便成了一个新入教者的最神圣的责任。
不论如何,基督教教会从犹太教堂的束缚中被解放出来
却是一件经过相当长的时间和困难的工作。加入基督教的犹
太人把耶稣看作是他们的古代神谕所预言的救世主,尊他为
品德和宗教方面的先知的导师;但他们又固执地死守着祖先
的各种仪式,并试图将它强加于数目日益增多的非犹太人信
徒。这些加入基督教的犹太人以摩西戒律起源于神,以及它
的伟大创作者的永恒完美为据提出的论证却也有其一定的可
信之处。他们肯定,其一,如果在永恒的时间中始终不变的
神原打算取消那些曾有助于于众人之中区分出他的选民的神
圣仪式,那他在取消它的时候也必会和当初宣告时一样的明
确和严肃:其二,那就不但不应一再声明,或者假定,或者
肯定摩西的宗教具有永久性,而且应该把它说成是一个仅仅
只适用于救世主来临以前这段时间的临时计划,而那位救世
主自会教给人类一种更为完美的信仰和宗教:其三,救世主
自身以及在人世上和他交往的他的门徒们便不但不应自己作
出榜样,不惜繁琐地遵守摩西戒律,倒应公开向世人宣布废
除那些陈旧无用的仪式,那也便不致使基督教在那么多年中
和犹太教会的许多教派糊里糊涂地混在一起了。这类议论似
乎一直被用来为日益失去其存在理由的摩西戒律进行辩护;
但是我们的饱学的圣职人员却已不辞辛劳对旧约全书中含糊
的语句和使徒们的意义不明的行为作出了大量解释。这里,我
们应该逐步揭示福音教义的整个体系,并以十分慎重和委婉
的态度作出与犹太教的意向和偏见都难以相容的裁决。
耶路撒冷教会的历史生动地证明了这种谨慎措施的必
要,也证明了犹太教在它的各教派的思想上产生的深刻印象。
最早的一批15名耶路撒冷主教全都是受过割礼的犹太人;他
们所领导的会众完全把摩西的戒律和基督的教义结合起来
了。一个在基督死去仅仅40天后建立起来,而且在许多年中
一直在他的使徒直接监督下活动的,教会的原始传统,会被
看作是正统基督教的一面旗帜,那是很自然的事。远方的教
会经常求助于他们的可尊敬的“母会”,并慷慨捐资以解救她
的急难。但是,当许许多多富有的教会团体在帝国的各大城
市,安条克、亚历山大里亚、以弗所、科林斯和罗马建立起
来以后,各基督教殖民地对耶路撒冷原有的敬重便在不知不
觉中减弱了。曾为教会奠定基础的犹太入教者,或后来所说
的拿撒勒人,很快就发现自己已陷入由多神教的各种教派来
到基督的旗帜之下的日益增加的会众的包围之中:而那些经
他们的特别使徒的同意,摆脱了摩西宗教仪式的不堪忍受的
沉重负担的非犹太人,最后却又拒绝让他们的更为拘谨的同
教弟兄分享当初他们曾为自己的活动苦苦争取的容忍。犹太
人的神庙、城市和公共教会的毁灭,使拿撒勒人十分伤心;因
为他们在习俗方面,虽然不是在信仰上和那些不敬神的同胞
始终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关于他们这些同胞遭受不幸的原因,
异教徒认为是由于最高神灵的鄙弃,而基督教徒却更为恰当
地说,是因为他的震怒。拿撒勒人从耶路撒冷的废墟上撤出
来,来到约旦河东岸一个名叫佩拉的小镇,在那里,这个古
老的教会在寂寞、凄凉之中度过了60多年的时光。他们仍然
能享受经常朝拜圣城的欢乐,并抱着有一天还能重建这些天
性和宗教都教导他们既爱且敬的神庙的希望。然而,最后在
哈德良的统治下,犹太人的不顾死活的宗教狂热给他们带来
了极大的灾难;罗马人,为他们屡屡叛乱的行为所激怒,不
惜以非同一般的严峻态度行使他们的胜利者的权力。皇帝在
锡昂山上修建了一座被称作埃利亚卡皮托利纳的新城,并
赋予它以殖民地的特权;他宣称任何犹太人如果胆敢走近该
城便将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并在那里安置一队罗马步兵以
加强对命令的执行。拿撒勒人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避开这对
他们普遍适用的禁令了,而在这里现世利益的影响增强了真
理的力量。他们选举出马尔库斯作为他们的主教,他是一个
非犹太民族的高级教士,而且非常可能出生于意大利或某个
拉丁省。在他的劝导之下,这个教区的绝大部分人都放弃了
一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奉行的摩西戒律。通过这样自愿牺
牲掉旧日的习惯和成见,他们才买得了自由进入哈德良殖民
地的权利,并更为牢固地和正统基督教会团结起来。
当锡昂山重新恢复了耶路撒冷教堂的名声和荣誉的时
候,创立异端邪说和制造分裂的罪名便被加在剩余的一小部
分拒绝追随拉丁主教的不知名的拿撒勒人身上。他们依然保
存着在佩拉的旧日的住地,逐步向大马士革附近一带的村庄
扩展,并在叙利亚的现在名叫阿勒颇,当时被称为贝罗依的
城市中,组建了一个影响不大的教会。拿撒勒人这个称呼用
在那些信仰基督的犹太人身上,被认为未免过于尊贵,因而
很快,因为他们被认为智力低下、处境贫困,而获得伊比奥
尼派这个轻蔑的称呼。在耶路撒冷教堂重新恢复数年以后,一
个衷心承认耶稣为救世主,但仍继续奉行摩西戒律的人,是
否也有得救的希望,却成为一个可疑的引起争议的问题了。殉
道者查士丁由于天性仁厚,对这个问题作了肯定回答;虽然
他讲这话时十分犹豫,但他仍然决定为这种不完全的基督徒
着想,表示如果他们只是自己实行摩西的各种仪式,但并不
认为它普遍运用或需要而加以推广,则仍可得救。然而当有
人追问贾斯丁教会的态度如何的时候,他承认在正统基督教
徒中,有很多人不但把那些犹太弟兄排除在得救的希望之外,
而且在一般的朋友交往、互相宴请和社交生活中,也拒绝与
他们接触。凭常理也可以想到,更为激烈的意见必会压倒一
些较温和的看法;因此在摩西的信徒与基督的信徒之间,始
终存在着一条使两派分离的鸿沟。不幸的伊比奥尼派被一种
宗教视为叛教者加以拒绝,而另一个宗教又认为他们是异端
分子而加以排斥,这便使他们看到,他们非采取一个更为明
确的立场不可了;因而,虽然迟至公元4世纪时还可以找到
这一逐渐消亡的教派的一些残迹,但它实际已在不知不觉中
消融在基督教教会或犹太人的教会之中了。
当正统基督教教会对摩西的戒律保持着一种既不过分尊
敬也不无端予以藐视的中正态度的时候,许多异端派别都陷
入了错误和放肆的相等而又相反的两个极端之中,伊比奥尼
派以犹太教的已被普遍接受的真理为据,断言它永远不可能
被废除。但是诺斯替教派,却根据他们所想象的不完备之处,
同样轻率地推断它从来也不是神的智慧的产物。有些反对摩
西和先知权威性的说法极容易被一些抱有怀疑思想的人所接
受;虽然这些意见只可能来之于我们对遥远的古代宗教的无
知和我们无法对神的安排作出正确判断。诺斯替派的虚妄的
科学一听到这些反对意见如获至宝,并同样无礼地加以大事
宣扬。而由于那些异端派别大多数都反对追求感官乐趣,它
们对于早期主教的多妻、大卫的风流韵事和所罗门的嫔妃充
斥的内宫,都愤然加以责难。对于迦南土地的征服,以及对
那些纯朴的土著居民的灭绝,它们更不知道如何结合正常的
人性和正义的观念来加以解释。但是,当它们想到几乎犹太
人历史的每一页都为一连串暗杀、处决、屠戮的血淋淋的事
件所玷污的时候,它们只得承认巴勒斯坦的野蛮人,对他们
的崇拜偶像的仇敌所表现的同情,并不次于他们对他们的朋
友和同胞所表达的同情。撇开戒律的不同派别,说到戒律本
身,他们断言一个仅仅以血腥的牺牲和繁琐的仪式为内容,它
的赏与罚又纯粹为肉体和尘世的性质的宗教就决不可能激发
起向善之心或使人致力于克制情欲的冲动。对于摩西的上帝
创造人类和人类走向堕落的说法,诺斯替教派只是亵渎地加
以嘲讽,他们对于神在六天劳动之后便要休息一天之说,一
直到亚当的肋骨、伊甸园、生命树和知识之树、会说话的蛇、
禁果以及由于第一代祖先犯下轻微的过失因而对全人类进行
惩罚的种种说法,他们连听也不耐烦听。诺斯替教派把以色
列的上帝亵渎地描写为一个易于冲动和犯错误的灵物,对人
喜怒无常,恨则刻骨仇恨,以卑下的妒嫉心情看待人们对他
的迷信的礼拜,并使自己有所偏私的恩泽仅施于一个民族,并
局限于短促的尘世的一生。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们看不出
他在什么地方具有明智的全能的宇宙之父的特征。他们承认,
犹太人的宗教不像非犹太人的偶像崇拜那么有罪:但是他们
赖以作为基本信念的是,他们视为首次显露的最灿烂的神的
光辉而加以崇拜的基督降临人世是为了把人类从他们的种种
错误中拯救出来,并向人类昭示一个真理和完善的新体制。最
博学的神父,离奇地不惜降低身份,也贸然接受了诺斯替教
徒的诡辩。他们承认他们的说法在字面上和任何一条信念和
理智的原则都难以相容,但他们认为自己隐藏在一幅宽广的
寓言的帷幕后面便绝对安全,不怕会受到任何攻击,因而公
然把这种寓言向一切摩西教势力微弱的教区散播。
早有人颇有新意但不一定真实可信地指出,在图拉真或
哈德良时代,也就是在基督去世大约一百年之后,教会的处
女般的纯真一直还从未受到分裂或异端邪说的破坏。我们可
以更恰当地说,在那一时期,救世主的信徒们,不论在信仰
还是在实践方面,都享有比以后各个时代所能容许的更多的
自由。及至对圣餐的理解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狭窄,得势的
教派所发挥的精神影响越来越严酷的时候,它的许多最有名
望的追随者,在被要求放弃个人意见时,反被激怒而更坚持
自己的观点,力图探求他们的错误原则的结论,并公开竖起
了反对教会统一的叛旗。诺斯替教派一向被认为是被称为基
督教徒的人群中最和蔼、最博学和最为富有的一部分;而这
一显示学识优越的名称,可能是他们自己以此自豪而自己
定下,也可能是他们的嫉妒的对手出于戏弄加在他们头上的。
他们几乎毫无例外地属于非犹太民族,他们的主要创始人似
乎全都不外是叙利亚或埃及人,那地方的温和的气候使得人
的身心都倾向于懒散的虔诚的遐想。诺斯替教派把许多从东
方哲学,甚至从琐罗亚斯德教中得来的崇高而晦涩难解的
教义,如物质的永恒性,双重原则的存在以及不可见的世界
的神秘的神职体系等等,和对基督的信仰混杂在一起了。他
们一旦投身于那个广大深渊,他们便完全为一种混乱的想象
所支配;而由于错误的道路本来就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他
们竟于不知不觉中分成了50多个教派,其中最著名的有巴西
里德派、瓦伦提尼安派、马西昂派以及更后一段时候的摩尼
教派。每个教派都能夸耀自己的主教和会众,医生和殉道者;
这些异端教派不理会教会所采用的四福音书,却自行编写了
许多历史、按他们各自的教义的需要安排基督和十二使徒的
言行。诺斯替教派很快在广阔的范围内获得了成功。他们的
教派遍及亚洲和埃及,也在罗马建立起来,有一段时候甚至
深入到西部诸省。他们绝大部分兴起干1世纪,盛行于3世
纪,而在4或5世纪,由于更为时髦的争论的流行和政府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