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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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支付,而这钱还得掏自那已被榨干的老百姓的腰包。不
管他们的人格多么高尚,用心多么纯正,他们也会发现,为
了把他们的篡夺事业进行下去,除了经常进行掠夺和残杀之
外实在也别无它法。当他们倒下的时候,便必有一批军队和
一些省份跟着倒下。我们现在还能看到由伽利埃努斯将在伊
利里康自行称帝的英格努乌斯镇压下去之后,发给他的大臣
们的一份野蛮之极的命令。“仅只是”,那个貌似温和却实际
毫无人性的皇帝说,“消灭掉那些手执武器的人是绝不够的:
战争的可能对我同样是极大的威胁。一切不论年龄大小的男
性都必须根除;只要在屠杀儿童和老人的问题上能想办法保
全我们的名声。让那些说过一句反对我,反对我,瓦勒良的
儿子,许多王子的父亲和兄弟的话或抱有反对我的思想的人
全都死掉。记住英格努乌斯已被推举为皇帝:撕碎他、杀死
他,把他剁成碎片。我现在是在亲笔给你们写信,我希望让
你们也具有和我相同的感情。”当国家的武装力量在内部个人
的纷争中消耗殆尽的时候,一些无人防守的省份便为任何外
来的入侵者敞开大门了。最勇敢的皇位篡夺者,迫于无法应
付的形势,只得和共同的敌人签订受尽屈辱的条约,以求以
高昂的代价买得野蛮人的中立或帮助,甚而至于容许敌对的、
独立的民族进入到罗马王国的心腹地带来。
以上便是在瓦勒良和伽利埃努斯的统治下,野蛮人,还
有那些暴君们如何使各省分崩离析、使帝国陷于屈辱和毁灭
的最低点,似乎从此永无翻身之日的具体情况。在十分歧乏
的资料的许可之下,我们已按前后次序,尽可能清楚地描绘
了那一灾难重重的时期的一般状况。但还有几件特殊的事件
需要讲一讲——Ⅰ.西西里的混乱局势;Ⅱ.亚历山大的风
波;和Ⅲ.伊索里亚人的叛乱——这些事件可能会使我们对
那幅可怕的图景更能有个清楚的认识。
Ⅰ.不论任何时候,如果由于连连得手而又不曾受到任
何惩罚,因而日益壮大起来的土匪队伍,非但不逃避国家法
律的制裁,反而公开加以蔑视,那我们便可以完全肯定,政
府极端虚弱的情况连社会的最底层也已有所感,而且在加以
利用了。西西里的地理位置使它得以免受野蛮人的侵害;这
个被解除武装的省份也没有能力支持一位王位篡夺者。这个
一度繁荣,现在也还十分肥沃的岛屿的灾难却来之于更下等
人之手。一群由奴隶和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一度统治着这片
惨遭抢劫的国土,并使人想起更古时候的奴隶战争。农民或
者成为它的牺牲品,或者亲自参与其事的大破坏活动可能已
彻底毁灭西西里的农业;更由于那里的主要房地产都是富有
的,常常把一个旧日的共和国的土地全圈入一个农庄之中的,
罗马元老的财产,这些个人对这一都城所造成的伤害,实际
比哥特人或波斯人的侵占造成的伤害更深,也不是完全没有
可能的。
Ⅱ.亚历山大里亚的基础设计高超,是由菲利浦的儿子
亲自构思和完成的。这座仅次于罗马的美丽、形式整齐的伟
大城市占地周长15英里;居住着三十万自由人,外加至少同
样数目的奴隶。和阿拉伯和印度进行的获利丰厚的交易通过
亚历山大里亚港到达帝国首都和地方各省。这里没有游手好
闲之人。有的人被雇用吹玻璃,有的织亚麻布,更有的制造
纸莎草纸。不分男女老少都有机会从事手工业生产,甚至盲
人和腿脚残废的人都有适合于他们的工作可做。但那由多民
族混杂的亚历山大里亚人民,用埃及人的迷信和倔强把专好
虚荣和变化无常的希腊人团结在一起了。一件极不相干的小
事,暂时买不到肉或豆了,谁对谁偶尔礼貌不周了,在公共
浴室错乱了尊卑秩序,或甚至在宗教问题上发生一点争吵,任
何时候都可能在广大满怀无法消除的疯狂怨毒的人民群众中
引发起一场叛乱。在瓦勒里安被俘之后,他的傲慢的儿子松
弛了法律的威严,亚历山大里亚人也便尽量放纵自己的愤怒
情绪,于是他们的不幸的国土也便变成了内战的战场,而且
长达(除了几次短暂的难以完全肯定的休战时期)13年之久。
这个受害城市各区之间的交通全被切断,每一条街道都血迹
斑斑,每一所比较坚实的建筑物都变成了据守的碉堡;甚至
直到亚历山大里亚城的一部分已彻底变成一片瓦砾之后,战
乱也并未停息。那宽广、雄伟的布鲁琼区,连同它的宫殿和
博物馆以及埃及的帝王和哲学家的住所,在一个世纪之后还
被说成是,早已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片荒凉。
Ⅲ.在小亚细亚的一个极小的省份伊索里亚称帝的特雷
贝利阿努斯的不甚引人注目的叛乱却产生了一些离奇的令人
难忘的后果。称帝的那一套闹剧很快便被伽利埃努斯手下的
一位军官给消灭了;但他的追随者感到赦免无望,决心不但
要脱离罗马皇帝的管辖,而且也不再作罗马国的臣民了,于
是他们忽然又回到他们实际一直并未完全脱离的野蛮状态中
去。他们的乱石嶙峋的山区以及塔尔苏斯河的一条长大的支
流,构成了他们的坚固的根据地。在土地肥沃的山谷中进行
耕种可以供给他们必需的食物,抢劫的习惯保证了他们的奢
侈品的来源。就这样伊索里亚人长期作为一个未开化的野蛮
民族存在于罗马王国的心腹之中。一代一代的皇帝,不论是
使用武力,还是安抚政策,都无法使他们归顺,最后只得承
认自己的虚弱,在这一块敌对的、独立的地区的四周修起一
长串坚固的工事,而这工事常常也并不能完全制止住这群家
贼的骚扰。这些伊索里亚人渐渐更向海边扩张他们的地盘,以
至把西利西亚的西部山区也归并进去,那里过去原是无所畏
惧的海盗的巢穴,共和国在大庞培的指挥下,曾不得不对他
们使用过全部的兵力。
我们的思想方法总习惯于把人世的休咎和宇宙的变异联
系在一起,因而这一历史上的黑暗时期便被装点着一连串的
水灾、地震、非同一般的流星、反常的天昏地暗,以及其它
许多信口编造或夸大其辞的灾异。但有一次长时间存在的普
遍的饥荒可确曾为害甚烈。这自然实际是既彻底破坏即将到
手的产品,更使未来的收成化为乌有的长期掠夺和压榨的必
然结果。饥荒之后,一般总必会继之以瘟疫,这是由于食物
短缺和饮食不洁所致。但从250年一直延续到265年的那次
无比猖獗的瘟疫的形成,想必也还有其它一些特殊原因,那
次瘟疫毫不间断地在罗马的每一个行省,每一座城市,甚至
每一个家庭里肆虐。中间有一段时候,仅在罗马城每天便差
不多有5000人死亡,许多曾逃脱野蛮人屠戮的城市却因瘟疫
断绝人烟了。
我们知道一个极有趣的情况,对于这个悲惨的人口死亡
比例的计算也许有些用处。在亚历山大里亚对于所有有权领
取配给粮的人都有准确的记录。我们发现原来从40岁到70
岁的总人数和在伽利埃努斯的统治结束以后还活着的从14
岁到80岁的领粮人的总数是相等的。把这个准确可靠的数字
应用于最正确的死亡率计算表,显然可以证明过半数的亚历
山大里亚人民已被消灭了;如果我们能按此比例来计算别省
人口的死亡情况,我们完全可以估计战争、瘟疫和饥荒,在
不多几年的时间中,已将人类中的半数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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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逆转
第十一章
芝诺比娅和帕尔米拉王国。
奥勒良的祝捷盛典和死亡。
继伽利埃努斯之后接连出现了好几位坚强有力的
皇帝,他们,用吉本的话来说,“完全无愧于罗马世界
复兴者的光荣称号。”新皇帝克劳狄改组了军队,并对
哥特人取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他的继承人奥勒良
最后把哥特人限制在达契亚省境内,并从达契亚边界
撤军,从此结束了哥特战争。接着,他打退了阿勒曼
尼人的一次入侵,镇压了已夺得高卢、西班牙和不列
颠统治权的篡逆者泰特里库斯。打败泰特里库斯的一
战吉本算在公元271年,但现在一般都认为其实是发
生在274年,紧跟在芝诺比娅败亡之后。
奥勒良几乎刚一抓获泰特里库斯并夺得他所占据的几个
省份之后,便立即麾师向东,投入了征服东部著名帕尔米拉
女王芝诺比娅的战斗。现代欧洲曾出现过不止一个能够维护
帝国荣誉、肩负帝国重任的著名妇女;就在我们今天也并不
乏此类出类拔萃的女性人物。但是,如果除开其成就不尽可
信的塞密拉米斯不算,芝诺比娅也许可算是唯一一位,其非
凡的天才完全超越了亚洲的气候条件和社会习俗加之于她们
女性的奴性和无能。她自称是埃及马其顿王室的后代,美貌
不在她的祖先克利奥帕特拉之下,而在贞洁和勇敢方面则远
在那位女王之上。芝诺比娅一直被看作是一个最可爱、最英
勇的女性。她肤色微黑(因为在谈论小姐太太时这类小事却
十分重要)。她的牙齿雪白如贝,一双黑色的大眼睛闪烁着不
同一般的神采,却又是那样温柔,令人迷恋。她的声音洪亮
而优美。她的不次于男人的理解力因刻苦学习而更形完美。拉
丁文对她并不完全陌生,但她对希腊文、叙利亚文和埃及文
都同样十分精通。她为了自己使用方便,自编了一套东方历
史概况,并在崇高的朗吉努斯的指导下自由地比较荷马和
柏拉图的彼此不同的美。
这位成就非凡的妇女最后嫁给了奥登纳图斯;这个出身
微贱的人,最后竟成了整个东部的统治者。她很快成了一位
英雄的朋友和伴侣。在战争间歇期,奥登纳图斯酷爱打猎活
动;他常在沙漠地区对狮子、豹子和大熊等等野兽穷追不舍;
对于这种危险的娱乐,芝诺比娅的热情也不在他以下,她早
已养成耐劳的体魄,从来讨厌坐在带篷的车子中,一般都身
着戎装骑马代步,有时候更会一连几英里步行着带领部队前
进,奥登纳图斯所以能获得成功大部分要归功于她的绝伦的
细心和坚韧。他们对大国王作战所取得的辉煌胜利,他们两
091形势逆转
崇高的朗吉努斯——旧有“朗吉努斯论崇高”一文,一直被认为系朗吉
努斯所作。——译者次一直把他驱赶出泰西封的门户之外,从此为他们的共同声
誉和权威奠定了基础。他们所指挥的军队以及他们所拯救的
那些省份,除了他们的常胜的首领之外,再不承认有任何其他的君主。罗马的元老院和人民全尊重这个为他们的被俘的
皇帝报仇的外族人,甚至瓦勒良的儿子也承认奥登纳图斯是
他的合法的共事人。
在对亚洲的肆意掳掠的哥特人进行了一次成功的远征之
后,帕尔米拉皇帝回到了在叙利亚的埃米萨城。战场上的常
胜将军,在那里却被内部的叛乱置于死地,而他所最喜爱的
娱乐,狩猎活动恰好是他的死因,或是他致死的条件。他的
侄子麦尼奥公然在他之前投掷标枪;而尽管对他这种错误行
为提出指责,他却再次坚持不改。作为一国君主,也作为一
项运动的参加者,奥登纳图斯被激怒了,他派人牵走了他的
马匹(这在野蛮人中被视为一种侮辱),并将这个冒失的青年
关了一段时间禁闭。这一冒犯行为很快便被遗忘,但那次惩
罚却结下了冤仇;麦尼奥邀了几个大胆的同伙,在一次盛大
的宴会上把他叔叔杀害了。奥登纳图斯的一个并非芝诺比娅
所生的儿子,一个性情温和、生性腼腆的年轻人,希罗德也
同他父亲一起被杀死。但麦尼奥的这一血腥举动所换得的只
不过是得以报仇的一时之快。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加上奥古
斯都的头衔便被芝诺比娅用他在她丈夫的灵前献祭了。
在几个最忠实的朋友的帮助下,她立即登上了空出的王
位,坚强有力地统治着帕尔米拉、叙利亚和东部约五六年之
久。在奥登纳图斯死后,元老院仅为表彰他的个人成就赋与
他的权力便宣告结束;但他的善战的遗孀,根本不把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