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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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马人都喜欢的作品,但在希腊雕刻艺术衰落之前很少人
曾表现过这一主题。4.一只用爪子抓住并正撕扯一条蛇的鹰
——这是拜占廷人专有的一件纪念物,他们说它并非出自一
位艺术家之手,而是那靠此符咒将该城从一些类似的剧毒爬
虫的口中解救下来的哲学家阿波罗尼的神力所为。5.奥古斯
都在他的尼科波利斯殖民地修建起来以纪念亚克兴战役的胜
利的吉兆的一头驴和赶驴人。6.一座一般无知的人误认为约
书亚的骑士雕像,他实际是那位犹太人的征服者,正伸出一
只手阻挡着已西坠的太阳下落。而一种更古老的说法,认为
这是柏勒洛丰和他的飞马;那马的自由神态似乎要表明它
不是行于陆地,而是行于天空中。7.一座铜制的高大方尖碑;
碑的四边浮雕着各种各样生动的乡村景象:鸟儿在歌唱,乡
村人或在劳动,或在吹奏乐器,羊在哞哞叫,羊羔在蹦跳,有
海,还有鱼和捕鱼的场面,裸体的小爱神在欢笑,在嬉戏,在
相互投掷苹果,在碑的高尖上有一个只要微微有风便会转动
的女性形像,她也因此被称为风的使者。8.弗里吉亚牧人向
维纳斯敬献比美获胜的奖品,那只挑起不和的金苹果。9.尼
塞塔斯曾用充满崇拜和爱慕的言词加以描绘的无与伦比的海
伦雕像:她的秀美的双脚、雪白的胳膊、玫瑰色的嘴唇、令
人着魔的微笑、秋水般的眼睛、弯弯的娥眉、匀称的身材、轻
柔的衣裙和那随风飘动的发环——这美应该会在她的野蛮的
破坏者的心中激起怜惜和悔恨之情。10.被利西波利的万能
之手恢复生命的,大姆指和普通人的腰一般粗、腿和普通人
身子一样长的庞然大物赫耳枯勒斯的男人的或神一般的勇武
形象:他胸宽肩阔、膀大腰圆而强健有力,他的头发卷曲,神
态威严。他没有带弓,也没有带箭囊和大棒,他的狮皮随意
披在身上,他坐在一个柳条筐上,右腿和右臂尽力向外伸着,
左膝弯曲,支撑着左肘,他的头倚在左手上,满脸愤怒和沉
思的表情。11.一度立于她的萨摩斯神庙中的朱诺的巨大神
像;她的巨大的头是用4头公牛费尽力气才拉到这里来的。
12.另一尊帕拉斯或密涅瓦的巨像,身高30英尺,以其可钦
可佩的神态表现出这位好战女神的特性和气质。我们且不要
埋怨拉丁人,这里有必要说明,这尊帕拉斯像是在一次围城
之后被希腊人自己出于恐惧和迷信毁掉的。我上面所列举的
其他一些铜像都被冷酷、贪婪的十字军砸碎和溶化掉了:原
来花费的费用和劳动力转瞬之间化为乌有;天才的杰作立即
化作青烟,残留下来的贱金属则被铸成钱币以支付军队费用。
青铜并非最耐久的制作纪念物的材料:那些石雕的菲迪亚斯
和普拉克西特列斯的神像,愚蠢的拉丁人可能不屑一顾地弃
之而去;除非由于某种意外破坏使它们被打碎,这些无用的
石头却可以安然无恙地仍立在它们的基座上。入侵者中最有
教养的那些,不像他们的同胞们一味追逐一些粗俗的、满足
感官需要的东西,却虔诚地注意把征服者的权力用在努力寻
找和收集圣徒遗物的工作上。要找圣徒的头骨、骨架、十字
架和神像再容易不过了,这场变革已使得欧洲各教堂遍地都
是。朝圣和贡奉活动如此急剧增加,从东部输入的掠夺买卖
也许再没有比这个获利更丰的了。有许多在20世纪时还存在
的古代作品现在都已无处寻找了。而那些朝圣者们是不会一
心要抢救或运走那么多他们不认识的外文书籍的:易于毁损
的纸张或羊皮材料只有依靠大量传抄才能保存下来;希腊的
文献几乎全部集中在这座都城里;无从计算我们究竟有多大
损失,但在君士坦丁堡的三次大火中被毁掉的藏书实在让人
忍不住伤心落泪。
第六十一章
鲍德温二世和神圣的带刺花冠。
希腊人对君士坦丁堡的收复。
十字军东征的总后果。
拉丁人于1204年占领君士坦丁堡之后,接下去便是
在那里建立的,由鲍德温一世和他的4个继承人统治的
所谓拉丁诸皇帝的政权。与此同时,希腊人的帝国复国派
也在尼凯亚和特雷比藏德组建起来。拉丁诸皇帝的统治
显得十分无能,造成极大的混乱,他们中的最后一位,鲍
德温二世,公开向西部求援。
鲍德温二世和神圣的带刺花冠
也只有在骑士时代,一个一勇之夫有可能从一个普通人
的地位,忽然爬上耶路撒冷或君士坦丁堡的帝王宝座。耶路
撒冷的仅挂空名的王国原已落到蒙费拉的伊莎贝拉和康拉德
的女儿、阿尔梅里克或阿毛里的孙女玛丽的手中。而她根据
称他为圣地最杰出的保卫者的菲利浦·奥古斯都的判断,在
公众的呼声下,被嫁给了出身于香槟一个贵族家庭的布里涅
的约翰。在第5次十字军东征中,他曾带领10万拉丁人前往
征服埃及:正是依靠他完成了对达米埃塔的包围;后来的失
败被归之于那位使节的骄傲和贪婪是完全有道理的。在他的
女儿和弗里德里希二世结婚之后,由于皇帝的忘恩负义,他
一怒之下接受了教会的军队的指挥权;布里涅的约翰,尽管
年事已高,又被剥夺了皇权,他的利剑和他的精神却仍时刻
准备为保卫基督教世界而战。在他哥哥的7年统治时期,科
特尼的鲍德温还没有完全脱离孩子气,而罗马尼亚的贵族们
感到十分有必要将王权交在一位男子汉和英雄的手中。耶路
撒冷的执政多年的国王可能对摄政王的称呼和职位完全看不
起;他们同意让他终身授与他皇帝的头衔和权力,但唯一的
条件是,鲍德温必须娶他的二女儿,并在成年时继承君士坦
丁堡的王位。希腊人和拉丁人的希望全都被这位布里涅的约
翰的名望,他的选择以及他的在场挑动起来了;他们崇拜他
的勇武的神态,他的年过八旬而仍然朝气蓬勃的气概,以及
他那超过一般常人的伟岸的身材。但是,贪婪和贪图安逸的
思想却似乎使他的雄心壮志冷却下来:他的军队被解散了,两
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却不见有任何行动或建树,一直到他看
到尼斯的皇帝瓦塔克斯和保加利亚国王阿赞的危险的联盟,
才使他惊醒过来。他们以一支10万人的军力和一支由300艘
战舰组成的舰队从海路和陆路包围了君士坦丁堡;而当时这
位拉丁皇帝的全部兵力却已只剩下160名骑士和少量的军士
和弓箭手了。我这里讲着都感到胆战心惊,这位英雄,不设
法守住城池,却自己公然率领他的骑兵队出击;结果是敌人
的48个中队仅有不到3个从他那无敌的剑下逃脱了。在他的
榜样的鼓舞下,步兵和市民登上了停泊在城墙附近的船只;其
中25只被胜利地拉进了君士坦丁堡的港口。在皇帝的召唤之
下,这些船只和同盟军都加入了武装保卫该城的行列;冲破
了一切阻挡他们通过的障碍;并且在第2年又一次打败了那
同一伙敌人。当时的一些粗鄙的诗人,把布里涅的约翰比作
赫克托耳、罗兰和尤达斯马加比:但是他们的才能和他的
荣誉都因希腊人的沉默而有所降低。这个帝国也很快就失去
了它的最后一位悍卫者;这位临死的君王渴望穿上一身方济
各会修士的服装进入天堂。
在布里涅的约翰的两次胜利中,我不曾见到受他监护的
鲍德温的名字和他的什么功绩,他那时已达到可以服兵役的
年龄,并在他的养父辞世之后继承了王位。这位皇家青年被
任命去担任一项更适合他的性格的使命;他被派往访问法兰
西国王的,更特别是教皇的,西部朝廷;希望以他的单纯和
所面临的痛苦引起他们的同情;并希望得到一些人力和钱财
的援助,以解救濒于灭亡的帝国。他三次重复执行了这一行
乞的使命,每次他都似乎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肯归来;他
的25年的统治中,在国外度过的年头要比在国内度过的多;
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使这位皇帝感到比在他自己的故乡和
首都更不自由和不安全的了。在某一些公共场合,奥古斯都
的称号和荣耀的紫袍可能会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还有便是在
里昂的大会上,当弗里德里希二世被逐出教会并被废黜,他
的东部的共事人被推上在教皇右手的宝座上的时候。但是,这
位流亡者,这位流浪汉和皇帝乞儿有多少次悲惨地遭到鄙弃,
可耻地受人怜悯,在自己和各族人民的眼里显得已无身价可
言!在他第一次出访英格兰时,在多佛被拦住加以严厉指责,
说他竟然未经许可擅自闯入一个独立王国的国境。经过一番
耽搁之后,鲍德温终于获准继续前进,受到冷淡的礼遇,临
别时一再感激得到了700个马克的赠金。从贪婪的罗马他只
能得到一支十字军发布的公告和一笔任意取用的财富:一个
因经常不加区分地滥用已在流通中贬值的硬币。他的出身和
不幸遭遇使他得到他的慷慨的堂兄弟路易九世的垂青;但这
位圣徒的军事热情却从君士坦丁堡转移到了埃及和巴勒斯
坦;鲍德温通过转让他世袭的最后两块领地,那慕尔的侯爵
职位和科特尼的领主职位,而暂时缓解了公众和他个人的贫
困。依靠这一可耻的或毁灭性的办法,他得以带领一支3万
人的队伍再度回到罗马尼亚,而希腊人由于恐惧,成倍夸大
了他的部队的人数。他最初送回法兰西和英格兰的信息,通
报了他的胜利和他的希望:他已在围绕首都3天路程的范围
内征服了这个国家;并且,如果他能顺利攻占一座虽然无名
(极有可能是基奥里)却很重要的小城,那么前线便将趋于安
全了,一路可以畅通无阻。但这些希望(假定鲍德温说的是
真心话)很快便像梦一样消失了:法兰西的军队和财富全从
他的无能的手中流走了:这拉丁皇帝的宝座则只能靠和土耳
其和库蛮人的不光彩的联盟来加以保护。为了笼络住前者,他
同意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不信上帝的科格尼的苏丹;为了讨好
后者,他接受了他们的异教的宗教仪式;在两军阵前杀狗作
祭;结盟双方互尝对方的血以作为彼此忠诚的保证。在君士
坦丁堡的皇宫或监狱里,这位奥古斯都的继承人拆掉一些空
房子以作为冬天取暖的燃料,他还剥下教堂建筑上的铅皮以
支付他家的日常费用。一些意大利商人更尽克扣之能事放给
他高利贷;他的儿子和王位继承人菲利浦被作为借债的抵押
品押在威尼斯,饥饿、衣不遮体都是绝对的恶:但财富是相
对的;一位居家十分富足的王子可能会因为需要的增加,而
尝尽贫穷带来的忧虑和痛苦。
但是,处在这种可悲的苦难中的皇帝和帝国仍拥有一个
因基督教世界的迷信,而变得取之不尽的理想的财源。真正
的十字架的价值因不断被分割多少有所降低;而长期和一些
不信神的人关在一起的俘虏生活,可能使人对由东部和西部
拿出的那些残片不免感到怀疑。但另一个耶稣受难的遗物却
被保存在君士坦丁堡的大教堂里;那个曾戴在基督头上的带
刺的花冠是同样价值连城和十分真实的。把父母的木乃伊作
为借款抵押原是从前埃及借债人常常采用的一种办法;他们
出于荣誉和宗教方面的考虑都一定会赎回他们的抵押品。在
同样情况下,罗马尼亚贵族在皇帝不在时用那顶神圣的花冠
作抵押借得了13134块金币:他们未能履行他们的契约;一
位名叫尼古拉·奎里尼的威尼斯富商情愿先代他们垫款,支
付给迫不及待的催债人,条件是,如果他们不能在明确议定
的短期内赎回,那这件遗物便将留在威尼斯,成为他的永久
财产。贵族们把这一严厉条件和迫在眉睫的损失报告了皇帝;
由于帝国无力拿出这笔7000英镑的赎金,鲍德温恨不得立即
从威尼斯人手中夺回这一宝物,然后把它以更大的荣誉、更
高的价格交到那个最虔诚的基督教国王手中。但谈判有些难
以进行。要说购买下这件神圣遗物,那这些圣徒首先便犯下
了买卖圣物罪;但是如果改换一种表达方式,他便可以合法
地偿还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