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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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掳掠一番便以此永久离开了这世界古都。意大利的最
后叛乱和分离是在查士丁尼的征服两个世纪之后完成的,而
拉丁语逐渐被人遗忘也可从他的统治开始时算起。这位立法
者早已用一种他赞之为罗马政府的正当和大众的格调,君士
坦丁堡的宫殿和元老院的东部军营和法庭的神圣用语的语
言,制定了他的制度、法典和他的法令汇编,但是这种外来
的方言,亚洲诸省的人民和士兵完全不懂,大部分法令解释
者和国家的大臣也不完全理解。在经过一段短时间的矛盾之
后,自然和习惯胜过了凭借人力形成的过时的制度:为了便
于他的臣民普遍能够阅读,查士丁尼用两种语言发布了他的
“新法令”,他的洋洋大观的法律汇编都相继被译出。原文逐
渐被人遗忘,大家只学习译本,靠其生来的优点本应优先受
到重视的希腊文,在拜占廷君主国终于获得了法律和人民群
众的认可。后来的一些王子,由于出生地点和住处关系,对
罗马语言十分生疏,阿拉伯人认为提比略,意大利人认为莫
里斯,是一个新王朝和帝国的创始人,第一人希腊族的恺撒;
那沉默的革命是在赫拉克利乌斯死前完成的,残存的拉丁语
只是被暗暗保存在法律条文和宫中发出的声明之中。在查理
大帝和奥托父子重新恢复西部帝国之后,法兰西人和拉丁人
的名号获得了同等的意义和使用范围,而且这些傲慢的野蛮
人还声称,其中也有一定道理;对罗马的语言和统治,他们
应享有优先权。他们侮辱东部弃绝罗马人的服装和语言,按
其正常作为,使他们常被称作希腊人的侨民。但是这一轻蔑
的称呼却被受此称呼的王子和人民愤怒地加以拒绝。不管随
着时代的推移曾发生过什么样的变迁,它们从奥古斯都到君
士坦丁始终保持着一个直线的、不间断的连续性;罗马人的
名称,在他堕落到最低潮的时候,也仍被君士坦丁堡帝国的
最后一部分残余所连续使用。
当东部政府使用拉丁文办理各种事务时,文学和哲学却
都使用希腊文,而这一丰富和完美的语言的大师们也决无可
能去羡慕他们的罗马门徒的借来的学识和一味模仿的风格。
在异教完全崩溃、叙利亚和埃及陷落、亚历山大里亚和雅典
的学校被消灭之后,希腊人的研究工作不知不觉中退居到了
某些一般的修道院,特别是退到后来在伊索里亚人利奥统治
时期被焚的君士坦丁堡皇家学院中去。在那个什么都言过其
实的时代,那所学院的院长被称作“科学的太阳”,他的12位
同事,不同学科的教授和工作人员则是黄道的12宫;共有3.
65万卷书供他们阅读、研究;他们可以让你看到,写在,据
神话般的传说,一卷长120英尺的奇异的大蛇的肠子制成的
皮纸上的荷马作品的古抄本。但7和8世纪却是一段纷扰的、
黑暗的时期;图书馆被焚烧,学院被废除,偶像崇拜反对者
被说成是古代文化的仇敌,赫拉克利乌斯和伊索里亚两个王
朝的帝王都以野蛮的无知和对学识的敌视而闻名。
希腊学识的复兴
9世纪我们开始隐约见到了科学复兴的曙光。在阿拉伯
人的狂热情绪消失以后,那些哈里发一心想征服的不是帝国
的行省,而是帝国的艺术:他们的开明的好奇心重新燃起了
与希腊人一争高低的愿望,使他们佛掉古书上的尘埃,并教
会他们认识和奖赏至今为止只有学习本身的乐趣和对真理的
追求作为他们辛勤劳动的报偿的哲学家们。米哈伊尔的叔父
巴尔达斯恺撒是学识的慷慨的保护者,完全是依靠这一称号
才能至今尚有一定名声,而一般都原谅其野心。他的侄子的
财富只有极少一部分,有时幸免用于他过于放纵的恶行和愚
行方面的花销;他在马格瑙拉宫开办了一所学校,而由于巴
尔达斯的存在于是形成了老师和学生之间的竞争。凌驾于他
们之上的是塞萨洛尼卡的大主教,哲学家利奥;他在天文和
算术方面的不同一般的技能使得东部的异族人都无限景仰,
而这一玄妙的科学,更由于一般人的轻信,被无限夸大,他
们谦恭地认为一切常人所不理解的知识必是来之于神的灵感
或幻术。在他的朋友恺撒的请求下,著名的福提乌斯,放弃
了世俗的一心研究学问的自由生活,登上了教皇的宝座,却
先后被东部和西部的宗教会议开除出教,予以罢免。甚至为
了表白对教士的仇恨,除了诗歌,没有任何一种艺术或科学
是这位思想深刻、读书不倦、出口成章的通才学者所不熟悉
的。在他正行使Protospathaire,或卫队队长职权的时候,福
提乌斯被作为使臣派往巴格达去求见哈里发。流放的,或许
还是被监禁的难堪的生活,全凭匆匆写作他的博学和卓见的
活纪念碑文库一书,加以排解。他不拘一格地共评论了80位
作家、历史学家、演说家、哲学家、逻辑学家;他缩编他们
的叙述或理论文字,赞赏他们的风格和性格,甚至用一种常
常冲破当时的迷信思想的谨慎的自由,评定教会的神甫。常
为自己未受到充分教育懊丧的巴西尔皇帝把自己的儿子和继
承人哲学家利奥交托给了福提乌斯,因而使那位皇帝和他的
儿子君士坦丁·波菲洛吉尼图斯的统治期间成了拜占廷文学
最兴盛的时期。由于他们的慷慨,古代的宝贵的文献全都被
搜罗到皇家图书馆中收存;由于他们的助手的辛劳,那些书
被缩编、删节使之既能满足公众的好奇心又不致因其过长而
使之望而生畏,因而更便于流传。除了Basilics法典,农业和
战争,这供养和消灭人类的技术也同样勤奋地得到传播;希
腊和罗马的历史被归纳在53个大标题或题目之下,其中仅只
有两项(关于使臣,和善与恶)逃脱了时间的磨难。不管哪
一个等级的读者都能从中窥视过去的世界的形象,从每一页
书中吸取经验、教训,学会赞美更为光明的时代的做法,或
以之为师。我不打算在这里畅谈拜占廷的希腊人的各种作品,
尽管他们,通过他们对古人的辛勤的研究。在某种程度上,完
全值得现代人的纪念和感激。现今的学者们仍可以受益于斯
托贝乌斯的哲学漫谈、受益于苏伊达斯的语法和历史词典。策
策斯的千年史,该书汇集了讲述600个故事的1.2万行诗,
以及塞萨洛尼卡的主都尤斯塔修斯对荷马的评论,这位作家
从他的丰饶之角中倾倒出了400位作家的名字和权威。根据
这些原著,这些众多的注释家和批评家的作品,我们也便大
致可以估计出12世纪时已有的丰盛的图书宝库了。荷马和德
谟斯提尼、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天才的光辉,照亮了君士
坦丁堡;在我们享受或忽视当前的财富的时候,我们不能不
羡慕至今仍能精读狄奥波普斯的历史、希佩里德斯的演说集、
米南德的喜剧,以及阿尔凯乌斯和萨福的颂歌的兼容并收的
精神。经常有人不辞辛劳加以解释的事实不仅证明希腊的古
典作品确实深得人心;那一时代的一般知识水平也可以从两
个妇女的例子中窥见一斑,她们是欧多西亚女王和安娜·科
穆尼娜,这二人在衣金着紫的生活中,却培植了对修词技术
和哲学的研究。该城的土话粗俗而野蛮:教会和宫廷里的人
们的谈话,或至少是他们写出的文字明显地采用了一种更正
确、更复杂的风格,有时更是尽力模仿古雅典文化的纯正风
味。
高雅格调的衰落
在我们的现代教育中,虽属必需,但的确历尽艰辛以求
掌握两种已死去的语言的要求,消耗了年轻学子们的大量时
间,并损伤了其学习热情。那些诗人和演说家早已埋葬在我
们西部祖先的既欠和谐、亦欠风雅的野蛮方言之中了;而他
们的天才,并无明确观念或例证,全被置于他们天生的粗糙
的判断力和想像力的控制之下。但是,君士坦丁堡的希腊人,
在把土话中的不纯的杂质清除出去之后,很快学会了自由运
用他们祖先的语言,那人类技艺的最可喜的组合,并对那些
曾使第一批民族欣喜,或教导过他们的崇高的大师们,有一
个相当熟悉的了解。但是,这些有利条件却仅只有助于增加
对这些堕落的人民的谴责和羞辱。他们只是在他们的无生气
的手中死抓住他们的父辈留下的财富,却完全没有继承下来
他们赖以创造和增进这笔神圣财富的精神:他们阅读,他们
赞美,他们编纂,但他们的懒散的灵魂似乎同样全都无能思
考和行动。在10个世纪的变革中,没有一个发现曾被用来提
高人类的威严或增进人类的福利。没有在古代的思想体系中
增加一个新观念。而一代代耐心的门徒轮番成为毫无创见的
下一代的教条主义的老师。没有一篇历史、哲学,或文学作
品,由于它本身的风格或情调的美,具有独创性的想像,或
甚至极为出色的模仿而得以逃脱被人完全遗忘的命运。在散
文作品中,最不令人厌恶的拜占廷作家,由于他们的赤裸裸
的毫无做作之态的简朴风格,而免受批评:但那些在自我吹
嘘方面口若悬河的演说家,却和他们试图模仿的模式相去十
万八千里。在每一页上都可以见到由于尽量选用大字、废字,
使用僵化的复杂的句式、不协调的形象,幼稚地玩弄虚假的
或用非所当用的花腔,以及拼着命试图抬高自己、震惊读者,
和在含糊和夸张的烟雾中包涵一点无关紧要的含义,而伤害
了我们的风格和理性。他们的散文高到充满诗歌的可厌的矫
柔造作,他们诗歌又卑下得更不如平淡无奇的散文。那悲剧
的、史诗和抒情诗的缪斯始终全沉默无声、垂头丧气:君士
坦丁堡的诗人很少超过打个迷语或写几句打油诗,写首赞歌
或讲个故事的水平;他们甚至忘掉了韵律学的规律;而在荷
马的旋律还在他们的耳边震响的时候,他们却在那称为政治
诗或城市诗歌的软弱无力的主调中,混淆了音步和音节的差
异。希腊的头脑给终受到一种下流、武断专横的迷信思想的
束缚,它甚至把它的统治权延伸到世俗科学的圈子里来。他
们的理解能力为形而上学的争论所迷惑:由于相信幻境和奇
迹,他们已丧失了一切关于正当证据的原则,而他们的风趣
却受到不过是空喊圣书词句的荒唐杂烩的僧侣们的布道演说
的败坏。甚至这种可鄙的学习,由于滥用了高超的才能,也
不再为人所敬佩:希腊教会的领导人们谦卑地满足于赞美和
照抄古代的神谕,那些学校或讲坛也并未产生出任何能和阿
塔纳西乌斯和克里索斯托姆争名的人物。
在一切对积极的和思想上的生活的追求中,国与国和个
人与个人之间的竞争是人类努力向上,自我改善的最强大的
动力来源。古希腊的市镇有幸处在联合和独立的交融线上,这
情况在现代欧洲的各民族中也一再出现,只不过形式上更为
松散而已:语言、宗教和习俗的统一使它们互相成为对方的
长处的观察员和评判官;独立的政府和利益保证了它们各自
的自由,并鼓励它们在走向光荣的道路上争强斗胜。罗马人
的处境没有这么顺利,然而在确定民族性格的共和国初期,在
拉丁区和意大利两城邦之间也曾出现过同样的竞赛;它们在
艺术和科学方面都试图赶上它们的希腊老师,或甚至超过他
们。恺撒的帝国无疑曾阻止人类思想的活动和进步:它的地
域的广阔当然也可能有开展内部竞争的余地;但当它先失利
于东部,最后又失利于希腊和君士坦丁堡而逐渐缩小时,拜
占廷的臣民便变得十分沮丧和颓唐,这也是他们长时间处于
孤独和孤立状态中的必然结果。在北方他们受到了他们几乎
不肯称之为人的无名的野蛮部族的侵袭。更为开化的阿拉伯
人的语言和宗教则是一切社会交往的不可逾越的障碍。欧洲
的征服者是他们的信仰基督教的弟兄;但那法兰克人或拉丁
人的语言却不为人知,他们的态度粗野,而且他们不论是在
和平或战争时期,都很少和赫拉克利乌斯的继承人发生任何
联系。独立于宇宙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