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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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震惊:那便是,它的形式和实质全都来之于神的本质。纯
粹和绝对精神的概念是现代哲学的精深论点:古代人认为灵
魂、神灵,甚至上帝本身所具有的无形的实质并不排除外延
空间的概念;他们的想象完全满足于空气,或火,或以太的
微妙的性质,认为它和粗劣的物质世界相比不知更要完美多
少。如果我们要定出上帝的位置,我们便必须描绘出他的形
象。我们的经历,也许还有我们的虚荣,所能表达的只是人
的形象之下理智和品德的力量。在埃及僧侣和非洲正统基督
教教徒中到处可见的拟人派,可以拿出圣书中的明白论断,人
是完全按照创世主的形象制作出来的。尼特里亚沙漠的圣徒
之一,可尊敬的洛拉皮翁为放弃他的可爱的偏见,抛洒了不
少伤心之泪;他还像个孩子一般为他不幸地改奉新教而悲哀,
因为新教偷走了他的上帝,使他的思想中不再存在任何可以
看得见的信仰和崇拜对象了。
塞林图斯和阿波利拉里斯的敌对理论
Ⅲ.这便是多赛蒂派转瞬即逝的经历。敢于反对最后一
位使徒的亚洲的科林塞斯力图提出一个虽较简单却更为坚
实的假说。置身于犹太人和非犹太人的世界之中,他力图通
过承认在同一个弥赛亚中,一个人和一个神形成了超自然的
结合,来调和诺斯替派和伊比奥尼派的矛盾;而这一神秘的
学说还曾被埃及学派的异端分子卡勃克拉特、巴西里德和瓦
伦亭加以奇妙的修改和接受。在他们的眼中,拿撒勒的耶稣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是约瑟夫和玛丽的合法的儿子:不过他
是人类中最好、最明智的一员,特意挑来作为最合适的工具,
以求在地球上重新恢复对真正的、最高神灵的礼拜。当基督
这第一个永恒,在约旦河水中受洗的时候,上帝的儿子亲自
化成一只鸽子降临到基督身上,居留在他的头脑中,以便在
分配给他布道的时间内,指导他的行动。当弥赛亚被交到犹
太人手中的时候,那不朽的不动感情的生灵基督便抛开他的
尘世的皮囊,飞回到pleroma或精神世界中去,留下基督独自
去受苦、呻吟,以至死亡。但是,这样一种逃离是否合乎正
义和仁慈精神实在大可怀疑;一个无辜的殉教者,先是被他
的神侣所逼迫,最后又被他的神侣所抛弃的遭遇,可能会挑
起非基督教徒的怜悯和愤怒。他们的抱怨声被那些接受塞林
图斯的双重体系,并对它加以修改的一些派别,以各种不同
的方式压了下去。据说,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神
灵已赋予他一种神奇的在身、心两方面都完全木然的感觉,这
便使得他对外表上的苦难实际毫无所感。他们更肯定认为,这
些虽然真实,而实际会转眼即逝的痛苦已被专为弥赛亚在他
的新耶稣教徒们的王国中所保留的千年尘世统治充分予以补
偿了。那意思大约是说,如果他受苦了,他受苦也应该;人
的本性从来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而且苦难的十字架也可以有
助于,在约瑟夫的儿子和上帝的儿子神秘地合为一体之前,清
洗掉他的一些无伤大雅的过失。
Ⅳ.所有那些接受一个似是而非的高尚信条,相信灵魂
的非物质性的人必须承认,根据他们目前的经验,心灵与物
质的结合是完全不可理解的。一种和更高,或甚至最高的智
力的结合也不是不能相容的;一种永恒或最完美的被创造的
精灵或天使长的化身并不一定包含着确切的矛盾或荒唐。在
由尼斯会议所决定的宗教自由的时代,基督的尊严是依靠个
人根据圣书,或理智,或传统所作出的判断来加以衡量的。但
当他的纯正的神性已在基督超人说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时
候,正统基督教徒的信念却在一个悬崖的边缘上战栗,从那
里已无退却的可能,站着不动是十分危险的,掉下去更不堪
设想;而他们的信条的多方面不便之处更由于他们的神学理
论的崇高性质而加重了。他们不敢大胆宣称——上帝本身,那
个平等的、同体的三位一体的第二人身显然具有血肉之躯;
一个弥漫宇宙的生灵确曾被容纳在玛丽的子宫之中;他的永
恒的存在也曾由人世的年、月、日来加以计算;万能的主的
确曾被鞭打,并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无感觉的实体也曾感
到痛苦和懊伤;他的无所不知也决不保证他决无无知之处;并
承认生命和不朽的源泉已在卡尔法利山上和他一起消亡了。
对这一切,拉奥犹凯亚的主教,教会中的一位杰出人物,阿
波利那里斯全都简简单单毫不羞怯地承认了。一个学识渊博
的语法家的儿子,他精通希腊的各种科学;在阿波利拉里斯
的著作中随处可见的辩才、博学和哲学全都谦恭地被用来为
宗教服务。作为阿塔纳西乌斯的良友和尤利安的强敌,他勇
敢地和阿里乌斯派和多神教派进行了斗争,而且尽管他处处
像论证几何学图形一样严格,他的评论文字却透露出圣书的
字面和隐喻的含义。一种一直长时期在人民的信仰中漂浮不
定的神秘说法,通过他的坚持不懈的勤奋,被赋予了一种技
术形式;而且是他首先提出了“基督天性的一个化身”的令
人难忘的说法,这说法至今在亚洲、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教
堂里仍在引起敌对情绪的反击。他的教导是神性和人体联合
或混合在一起;而那永恒的智慧逻各斯则在那肉身中取代了
人的灵魂的地位和职能。然而,正如这位思想深刻的博士曾
为自己的急躁感到惊愕一样,我们听到阿波利拉里斯在含含
糊糊咕咕哝哝着一些抱歉和解释的言词。他不否认希腊哲学
家们过去在人的理性和感性灵魂之内所作的区分;这样他便
可以保留下逻各斯使之专用于智力的功能,而将从属的人的
特性专用于动物生活的一些较低下的行为。和一些态度较温
和的多西蒂一样,他把玛丽尊为精神上的而非肉体上的基督
的母亲,他的冷漠无情、永不可能堕落的肉身或者是自天而
降,或者是被吸入,也就是化入,神的本质。阿波利拉里斯
的体系受到亚洲和叙利亚的神学家的强烈攻击,他们的学派
因和巴西尔、格雷戈里和克里萨菲乌斯的名字相联系而受人
尊重,也因和狄奥多罗斯、提奥多尔和聂斯脱利等人的名声
相混在一起而遭人唾弃。但是,年迈的拉奥狄凯亚的主教本
人,他的品德和荣誉可并未受到任何污损;而他的对手,既
然我们几乎不可能怀疑他们有宽容待人的弱点,也许不免为
他的立论的新奇而感到惊愕,因而对正统基督教会所作的最
后裁决觉得未为尽妥。教会的判决最后转而对他们较为有利;
阿波利拉里斯的异端邪说遭到谴责,皇帝下令取缔了他的门
徒在各地建立的教会。但是他的信条仍在埃及的修道院中秘
密地流传,他的敌人仍然能感觉到亚历山大里亚后继的主教
提奥菲卢斯和西里尔的忿恨。
Ⅴ.卑躬屈节的伊比奥尼和想入非非的多西蒂派都遭到
排斥并使人遗忘了:新近出现的反对阿波利拉里斯的狂热使
得正统基督教徒似乎和塞林图斯的双重性取得了妥协。但是,
他们却并非组成一种临时的和暂时的联盟,而是和我们现在
一样,建立了一个完美的上帝和一个完美的人,三位一体的
第二身和一个理性的灵魂和人的肉体的切实的、不可分割的、
永恒的联合。在5世纪初,两种性质的结合是当时教会中最
流行的理论。各个方面都公开宣称,他们的共存的形式是我
们的思想所无法想象,我们的语言也无法表达的。然而,在
那些极其害怕混淆和那些极为担心分裂,基督的神性和人性
的两种人之间,却存在着一种秘密的已无法消除的分歧。为
宗教的狂热所迫,他们过分急躁地逃避开双方都认为对真理
和得救都为害甚烈的错误的做法。在任何一面他们都极力要
保卫住,他们也便不遗余力地维护住,那两个特性的联合和
区分、创造出最能消除怀疑或误解的语言形式和学术用语。观
念和语言的贫乏使得他们尽力在艺术和自然中搜索一切可能
借用的比喻,而每一个比喻又会在解释一个无法比拟的神秘
论点时使他们的想象误入歧途。在论辩的显微镜下,一个细
小的微粒被放大成了一个妖怪,而每一方又都十分善于牵强
附会地从对方的理论中引出荒唐的、亵渎神灵的结论来,并
加以夸大。为了彼此逃避,他们绕进了许多阴暗的乱树丛、直
到他们无比惊愕地看到了守卫在这神学迷宫对面出口处的塞
林图斯和阿波利拉里斯的可怕的幽灵。他们刚一见到理智和
异端的微光的时候,止不住一惊,慢慢地后退而去,结果却
又一次陷身于看不透的正统学派的朦胧之中了。为了清除他
们自己所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的罪责或过失,他们抛弃了
他们原来的结论,重新理解他们的原则,对自己过去的漫不
经心请求原谅,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协调一致和虔诚的呼声。
然而,一点暗藏的几乎看不见的火花仍然隐伏在那论争的灰
烬之中:只要遇上偏见和狂热的微风,它便会很快燃烧成一
片大火,而东部各派的无味的争论,一直动摇着教会和国家
的基础。
西里尔、聂斯脱利和第一次以弗所会议
亚历山大里亚的西里尔,这个名字在论争史中十分响亮,
加上圣这个头衔则表明他的意见,以及他所领导的一派,最
后获得了胜利。和他叔父提奥菲卢斯住在一起的生活,让他
接受了正统基督教关于宗教热忱和统治的教训,其后在尼特
里亚近处的一些修道院中度过的5年青少年时光,也使他受
益不浅。在院长谢拉皮翁的指导之下,他是那样乐此不疲地
致力于神学研究,竟然在一个放弃睡眠的夜晚读完了4部福
音书、正统基督教的书信集和致罗马人的信。对奥利金,他
十分厌恶;但对克莱门斯和狄奥尼修斯、阿塔纳西乌斯和巴
西尔的作品,他却一直爱不释手;通过研究辩论的理论和实
践,他的信念变得更为坚定,他的机智也更为加强了;他以
自己修行的住房为核心,如蛛网般向四周散播他的具有真知
灼见的神学知识,并对寓言和形而上学的作品进行深刻的研
究,这些研究成果的残余,共有七大对开页,现在还安静地
躺卧在它们的敌对分子的身边。西里尔曾在沙漠地带祷告、斋
戒,但他的思想(这是他的一位朋友对他的指责)却仍然离
不开尘世;提奥菲卢斯要他到喧嚣的城市和宗教会议上去的
召唤,使这位怀有野心的隐士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受了。在他
叔叔的赞同下,他接受了教职,并成为一位颇有名气的受欢
迎的传教士。他的一表人材装点着布道的讲坛;他的清脆悦
耳的语音在大教堂里回响;他的朋友们被安置在适当的位置
以引发或附和公众的掌声;文书的匆忙的记录保存下了他的
在精神上,虽不能说在文采上,可以与雅典的演说家们的作
品比美的议论文字。提奥菲卢斯的死更扩大了,并实现了他
侄子的梦想。亚力山大里亚教士团分裂了;士兵和他们的将
军支持副主祭的要求;但是,那既能呼喊又能动手的大批势
不可挡的群众却坚持他们所喜爱的人的事业;在经过漫长的
39年之后,西里尔终于坐上了阿塔纳西乌斯的宝座。
这胜利果实是不辜负他的长时间的期待的。他现在已获
得主教的头衔,在远离皇宫、位居巨大首都首领的情况下,他
逐渐篡夺了一个行政长官的地位和权力。市里的公、私慈善
机构全由他掌握;他一句话便能挑起或平息人民的热情;他
的人数众多的狂热的parabolani,由于职务关系对死亡可是
司空见惯了;连埃及的一些省长也被这些基督教主教的世俗
权力所吓倒或激怒。热衷于迫害异端,西里尔以大力迫害最
无辜也最无害的诺瓦替安派作为他实行统治的吉利的开端。
禁止他们举行任何宗教仪式,在他看来,乃是一种正义的值
得称道的行为;他下令没收了他们的神圣的祭品,完全不怕
犯下渎神之罪。对现在已发展到4万人的犹太人的宽容,或
甚至赋予了他们的特权,原曾得到恺撒和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