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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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队这时又正有事于意大利、阿非利加和波斯等处遥远的
边陲。卫队或保安队的七个级或七个连,虽已扩大到5500人,
但他们一般都驻扎在亚洲的一些和平城市。而原来的一些英
勇的亚美尼亚人现在在不知不觉中全为一些懒惰的公民所代
替,他们花钱买得免尽国民义务的权利,可以不暴露于军事
行动的危险之中。这样一些士兵几乎谁也不肯离开城门一步;
更没有人肯进入战场,除非这样更利于他们迅速逃离保加利
亚人。逃亡者的报告夸大了那支糟蹋修女、把新生婴儿拿来
喂鹰狗的敌人的数目;一群群乡下人到处乞求食物和住处更
增加了城里居民们的恐慌;扎伯干的帐篷就搭在20英里外的
一条环绕梅兰提阿斯流过而后注入普罗蓬提斯的小巧的河岸
上。查士丁尼浑身发抖:那些仅只见到衰迈后的皇帝的人会
高兴地假想,他必是已失去了年轻时代的明快和活力。他下
令把君士坦丁堡附近一带,甚至郊区,教堂里和金银器皿全
都收回:防御工事的胸墙后站满了发抖的观望者;黄金之门
里挤满了无用的将军和军团司令官;元老们也和普通百姓一
样胆战心惊、疲惫不堪。
但是,皇帝和人民的眼睛同时转向了一位曾经进入迦太
基、保卫了罗马,现在为解除公众的危险再次穿上铠甲的虚
弱的老兵。御厩里的马匹、一般公民所私养的马匹,甚至马
戏团的马,全被迅速集中起来;贝利萨留的名字立即唤起了
一般老人和年轻人争胜的热情,他把他的第一个营帐就搭在
一支胜利的敌人的视野之内。他的足智多谋,加上友好的农
民们的帮助,使他得以挖好了一条壕沟并筑起一段掩体,以
保证夜间的休息;燃起无数的灯火并人为地搅起满天尘土以
使敌人夸大他的实际兵力;他的士兵们于是忽然从低沉的情
绪中振作起来;而且在1万个声音同时请战的时候,贝利萨
留仍不让大家知道,在关键时刻他必须依靠300名老兵的坚
定意志。第二天早晨,保加利亚人的马队开始冲锋。但他们
听到无数人群的呼喊声,他们又看到了对方前锋的武器和秩
序井然的纪律;这时他们受到从两翼的树林中冲出的两支伏
兵的攻击;他们的冲在最前面的战士被那位老英雄和他的卫
兵砍倒;他们的迅速运转在罗马人的近距离攻击和迅猛地追
击下,变得完全不起作用了。在这次行动中(他们尽全力迅
速逃跑),保加利亚人只不过损失了400匹马,但君士坦丁堡
却得救了;扎伯干感觉到一位主子的压力,极力敬而远之。但
在皇帝的顾问团中他的朋友甚多,贝利萨留终于不得不勉强
服从了嫉妒心理和查士丁尼的不容许他完全解放自己国家的
命令。在他回到城里来的时候,仍然感到处于危险中的人民
为他的胜利发出表示无限感激的欢呼声,而这个却被认为是
这位胜利归来的将军的一次罪名。而当他进入皇宫时,朝臣
全不声不响,皇帝在冷冷地毫无感激之意地和他拥抱一下之
后,就打发他仍回到奴隶队伍中去。然而,在人们的心中他
的光辉业绩所留下的印象是那样深刻,查士丁尼在77岁高龄
的时候还被怂恿从首都出发,行程40英里亲自前往视察被修
复的长城。保加利亚人在色雷斯平原上白白浪费了一个夏天;
但由于轻率攻击希腊人和那克尔松涅斯而遭到了失败,现在
也倾向于求和。威胁着要杀死他们的被俘人员迫使他们匆匆
同意支付一笔数额巨大的赎金;传说敌人正在多瑞河上修建
双头船以防止他渡河,使得扎伯干更提前离去。危险的处境
不久便被遗忘;只留下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们的君王所
突出表现的究竟是明智还是虚弱——以为本市的公民消磨闲
暇的时间。
在贝利萨留的最后胜利大约过去两年之后,皇帝为了健
康,或国务,或进香去色雷斯旅行了一趟。查士丁尼感到头
部有一处疼痛;而他暗自回城的举动更助长了他已死去的传
闻。还没到那一天的第三个时辰面包房的面包全被人抢夺一
空,住户全关上了大门,所有的市民,怀着希望或者恐惧,相
信骚乱即将来临。自身也十分恐惧不安的元老们在那天的第
九个时辰举行了会议;卫队接到他的命令,到全城各处巡视
一番,向人民普遍讲明皇帝已经恢复健康。激动的情绪平息
下来;但随便一件小事都能透露出政府的无能和人民的派别
斗争情绪:士兵一遇上命令他们换防或到期不发军饷便想哗
变:经常出现的火灾和地震也提供了制造骚乱的机会;蓝派
和绿派、正统教派和异端的斗争愈演愈烈,已变成为流血的
战斗;查士丁尼在波斯使臣的面前,为他自己和他的臣民感
到羞愧。随意的罢免和无理的惩罚更加重了人们对这一代皇
帝长期统治的厌烦和不满:一个叛乱的阴谋正在皇宫内部形
成;而如果我们不为马塞卢斯和塞尔吉乌斯的名字所骗,我
们知道一些最贤明和最放荡的朝臣也都参与其事。他们已经
定下了行动的日期;他们的身份使他们可以很容易进入皇家
宴会厅;他们的黑人奴隶被安置在前厅和门廊里,以便随时
宣告暴君的死讯,在首都挑起一场叛乱。但一个同谋者的疏
忽,挽救了查士丁尼所剩无多的最后几天可怜的统治。阴谋
分子被查获,被抓时一个个都在袍服里暗藏着凶器;马塞卢
斯自杀身亡,塞尔吉乌斯被从至圣所拖了出去。出于悔恨,或
还希望求得一线生路,揭发了贝利萨留家的两个官吏,在严
刑拷打下,他们供认了他们完全是按照他们的主子的密令行
事。后代人将不会贸然相信,一位正当盛年时不屑利用最好
的机会以求得自己发迹和得报私仇的英雄,却会动手去杀害
他的在他死后他自己也不可能再活很久的君王。他的追随者
全迫不及待地逃跑了;但逃跑必因有造反的罪行,从享受天
年和荣誉来说,他已经活得够久了。贝利萨留更多的是怀着
愤怒,而不是恐惧,出现在审讯团面前:在为皇帝效力40年
之后;他竟毫无根据地判定他有罪;这种不公正的判决,由
于最高主教的在场更得到了认可。靠皇帝的仁慈,贝利萨留
被饶一死,但他的财产全被查封;而且,从头一年12月到次
年7月,他一直被作为囚犯禁闭在他自己的宅子里。最后,他
的清白得到了承认;他又恢复了自由和荣誉;而在他获得解
放大约8个月之后,可能因愤怒和悲伤而加速来到的死亡终
于让他离开了人世。贝利萨留的名声是永远不会死亡的:不
过,尽管有那么多他当之无愧的纪念碑、雕像和隆重的葬礼,
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一死,他的财富,他从哥特人和汪达尔人
那里得来的许多战利品,立即被皇帝完全没收了。不过,也
留下了相当可观一部分以供他的遗孀之用:而由于安东尼娜
应忏悔之事甚多,她把她的余生和财富全部献给了一座修道
院。这便是关于贝利萨留的败落和查士丁尼忘恩负义的简单
而真实的叙述。说他被挖去双眼,出于嫉妒不得不沿街叫化,
“给贝利萨留将军一个便士吧!”则是后来人所写的一部小说
中的情节。那部书作为人世变迁的一个离奇的范例,颇为读
者所重视,或喜爱。
查士丁尼的性格和死亡
如果皇帝曾由于贝利萨留的死而感到高兴,他这种下贱
的欢乐也只不过在他的38年统治、83岁寿命中,延续了最后
的8个月。这位君王在他自己所在的时代并非一个特别显眼
的目标,现在要想查清他的性格究竟如何是很困难的;但是,
一个敌人的叙述也许可以被看作是关于他的品德的最可靠的
见证。说查士丁尼的外貌和图密善的胸像极为相似,完全是
恶意的牵强,但我们倒也承认他同样也有一副匀称的肢体、红
红的脸色和和蔼可亲的面容。这是一个平易近人、能耐心听
人讲话、谈吐文雅和善,而且完全能够控制住在一位独裁者
胸中激荡的愤怒情绪的人物。普罗科皮乌斯赞扬他的脾气,却
指责他有意追求不动声色的残酷:但看看他对一些对他的权
威和人身进行攻击的阴谋活动的处理,一个更为真诚的评判
者必会承认查士丁尼的公正,或赞赏他的宽容,他在守身和
节欲等私人品德方面非一般人所能比;不过,对美的无所偏
私的爱很可能会不像对待提奥多拉的恩爱夫妻之情那么为害
无穷;他对饮食的节制并非出于一位哲学家的明智,而是出
于一位僧侣的迷恋。他每日的饭食十分简朴:在严肃的斋戒
日,他总是仅仅吃点水煮的蔬菜就行了;由于他精力旺盛,并
充满热忱,他经常一连两天两夜不进任何食物。在睡眠方面,
他也同样严格加以控制;在休息一个小时之后,他的灵魂便
会将他的肉体叫醒,查士丁尼,使他卧处的侍者都无不深感
惊异,竟立即起身在屋中走步或学习,直到天明。这种一刻
也不懈怠的做法为他挤出了更多用于求知和处理事务的时
间;由于过细和反常的勤奋,他也许真应受到打乱了他的政
府的正常秩序的指责。这皇帝表明自己是一位音乐家和建筑
师,一位诗人和哲学家,还是一位律师和神学家;而如果在
使基督教各派和解的工作上他失败了,对罗马司法制度的回
顾却是他的精神和勤奋的一座高尚的纪念碑。在帝国政府中
他显然不是那么明智、那么成功:那个时代是个不幸的时代;
人民受到压迫,心怀不满;提奥多拉滥用了她手中的权利;一
连串不称职的大臣使他显得无知人之明;而且查士丁尼生不
为人所爱戴,死亦无人惋惜。爱名欲望深深扎根于他的心中,
但他却屈辱追求空洞的头衔、荣誉和当代人的赞扬;而当他
致力于获得罗马人的赞美的时候,他却牺牲掉了他们对他的
尊重和爱戴。他大胆地确定了阿非利加和意大利战争的计划
并将它付诸实行;他的敏锐的调察力使他于行伍之中发现贝
利萨留,于宫廷之中发现纳尔塞斯的才能。但是皇帝的名声
却被两位胜利的将军的声名所淹没;而且贝利萨留还仍然活
着,以斥责他的妒嫉心和忘恩负义的君王。人类的偏爱总趋
向于赞美一位领导并指挥他的臣民使用武力的征服者的天
才。菲利浦二世和查士丁尼的最突出的性格特点是他们都具
有一种以战争为乐,但又回避亲冒矢石的危险的冷酷的野心。
然而,一座巨大的铜像却把这皇帝表现为身着阿喀琉斯服装
和铠甲,骑着一匹烈马,正准备向波斯冲击的姿态。这座纪
念物安置在圣索菲亚教堂前的广场上的一个有七级台阶的石
座和铜柱上;原来这里的用7400磅纯银铸成的提奥多西乌斯
的纪念柱被贪心而好虚荣的查士丁尼弄走。后来的几代皇帝
对待他的美名更为公正,或更为宽容一些;在14世纪初,大
安德洛索卡重新装修了他骑马的铜像:自帝国败亡以后,它
便被胜利的土耳其人熔作了炮弹。
彗 星
我将以曾使查士丁尼时代的人感到惊慌和痛苦的彗星、
地震和瘟疫来结束这一章。
在他统治的第5年,在一个9月里,前后共20天,人们
都能看到在西部的天空有一颗彗星,向北射出它的光芒。8年
之后,在太阳进入南回归线时,另一颗又出现在太阳后边的
人马星座:彗星逐渐变大;头朝东、尾朝西,一连40多天都
清晰可见。凡见到它的民族,惊异之余,都想着由于它的恶
毒影响,必会出现战争或其它灾祸;他们的这种想法全都十
分充分地实现了。天文学家不肯承认他们对这种闪光星体的
无知,牵强地把它说成是天空中漂浮的流星;他们中几乎没
有一个人具有塞涅卡和迦勒底人的简单认识,认为它们不
过是一种周期更长、运动中心更偏的一颗行星。时间和科学
已证明罗马圣哲们的推测和预言无误:望远镜为天文学家打
开了更广阔的世界;而在历史和神话的狭窄的空间中,已发
现同一个彗星在575年中已曾按同等的周期重访地球其次
了。在耶稣纪元之前1737年第一次来临的时期和希腊古文化
之父奥基吉斯同一个时代。这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