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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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举动使得骚乱进一步加剧了;人民全都为了上帝的事业进
行战斗;妇女们从屋顶和窗口往士兵们的头上扔下雨点般的
石头,士兵们则往那些房子里扔火种;一处处被市民或外地
人点燃的大火毫无控制地在市区各处燃烧。大火席卷了圣索
菲亚教堂、赛克西普斯浴场和皇宫的一部分,从大门直烧到
马尔斯圣坛,长廊从皇宫直烧到君士坦丁讲坛:一家大医院,
连同院里的病人全被烧死烧光;许多教堂和宏伟的建筑被毁;
大批收藏的金银被烧化或丢失。看到这可怕的悲惨情景,一
些明智的有钱的公民都越过博斯普鲁斯海峡逃到亚洲的一边
去,在整整5天的时间里君士坦丁堡整个落入那两派的手中,
任其蹂躏,他们的口号是尼卡,征服一切!这也就成了这次
重大叛乱的名称。
只要两派的纷争还继续存在,胜利的蓝派和沮丧的绿派
似乎都同样对国家的混乱全然漠不关心。他们一致谴责司法
和财政管理机构的腐败;在这两个部门负责的大臣,狡猾的
特里博尼安和贪得无厌的卡帕多西亚的约翰,都被看作是公
众苦难的根源而百般加以指责。人民的和平的叫苦声是不会
有人在意的,现在在全城陷入一片火海的时候,他们的声音
得到了某种尊重;财务官和省长立即被免职了,他们的职位
由两个清白、正直的元老充当。查士丁尼在做出这一深受群
众欢呼的让步之后,他便前往竞技场去,承认自己的错误,接
受他的善良的臣民给予他的忏悔的机会;但他虽然对着神圣
的福音书作出庄严的保证,人民对他的话却并不相信;皇帝
对他们的不信任感到十分吃惊,他于是冒失地退回到皇宫的
坚固堡垒中去。这无法平息的骚乱现在被归之于一种秘密的、
居心叵测的阴谋集团,还有人怀疑,叛军,更特别是绿派的
叛军,一直得到希帕提乌斯和庞培供给的武器和钱财,因为
这两个贵族既不能光彩地忘掉,也不能安心地记住,他们是
阿纳斯塔修斯皇帝的侄子。由于心怀妒嫉的轻佻的君主的一
时的信任,他们在受尽屈辱之后,又得到了他的宽恕,因而
一直仿佛是两个忠实的仆人奔走在皇帝座前,而今,在这5天
的骚乱中,他们被作为重要人质扣押着;直到最后,查士丁
尼的恐惧感压过了他的机智,他把他的这两个兄弟看作是奸
细,甚至是刺客,坚决命令他们离开皇宫。在他们一再陈述,
如服从皇帝的命令可能会形成被迫的反叛行为,始终无效之
后,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但就在第6天的清晨,希帕提
乌斯被一群人包围住,他们不管他如何真心反抗,也不管他
的妻子哭泣着苦苦哀求,却把他们看中的这个人弄到君士坦
丁的广场上去,在那里他们不是在头上加一顶王冠,却加了
一个富丽的金圈。如果这个后来以自己曾一再推脱为自己辩
护的篡位者听从了他的元老院的劝告,更进一步激起群众的
愤怒,那他们的最初的不可抗拒的努力可能就会制服住或者
驱逐掉了他的战战兢兢的对手。拜占廷皇宫拥有和海上联系
的自由通道,就在花园的台阶下面停有随时备用的船只,而
且已秘密做出决定,要把皇帝和他的家属以及他家的各种财
宝,一起运送到离首都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安全地点去。
如果查士丁尼救之于戏院之中的那个妓女不曾彻底抛弃
掉女性的胆怯和品德,他肯定就算完了。在贝利萨留也在场
的一次会议上,只有提奥多拉表现出了一个英雄的气概,唯
独她,不考虑引起他将来的仇恨,能够救他于当前的危难和
他可鄙的恐惧之中。“即使逃跑,”查士丁尼的妻子说,“是唯
一的活路,我也决不愿逃跑。死亡是我一生便预定的条件,但
那些为人主的人就不应在丢失自己的荣誉和统治权后再继续
活下去。我祈求上天一天也别让人看到我被剥去了皇冠和紫
袍;在人们不再称我皇后的时候决不让我再见到阳光。啊,恺
撒,如果你已经决心逃跑,你有的是财宝;看看那大海,你
有现成的船只;但你难道不担心,你求生的欲望却会使你陷
入苦难的流亡生活和悲惨的死亡中去!至于我,我坚守自古
相传的一句格言;皇座是最光彩的坟墓。”一个妇女的坚强使
大家恢复了重新考虑问题和行动的勇气,而勇气又很快为这
最无望的处境找到了出路。重新挑起派别之间的仇恨是一个
轻而易举但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一招儿;蓝派为自己的罪恶和
愚蠢行动所吓倒,一点轻微的伤害将会促使他们和他们的不
共戴天的敌人联合起来以反对一个善良、慷慨的恩主;他们
再次承认了查士丁尼的皇帝权威;而绿派,带着他们的新推
出来的皇帝,被干在广场上了。卫兵的忠诚十分可疑;但查
士丁尼手中的军力共有3000名士兵,却是在波斯和伊利里亚
战场上训练有素、勇敢善战的老兵。他们在贝利萨留和蒙杜
斯的指挥下,分作两队秘密强行通过一些狭窄的通道、待灭
的大火、倒塌的建筑,静悄悄逼近广场,同时攻进了位于两
端的两座大门。在那片狭窄的空间,那混乱、恐惧的人群,对
从两边袭来的坚强的正规攻击完全无力反击;蓝派显露出了
他们的无可如何的疯狂,据估算在那一天毫不留情的乱砍乱
杀中共有3万多人丧掉了性命。希帕提乌斯被从他的皇座上
拖下来,与他弟弟庞培一起被押到皇帝的脚前;他们请求他
宽恕,但他们的罪行有目共睹,他们的清白却十分可疑,查
士丁尼已被吓得魂不附体,颇能对他们宽恕。第二天早晨,这
阿纳斯塔修斯的两个侄子,连同18名名声显赫的贵族或具有
执政官职务的同谋者,被士兵秘密处死,他们的尸体被抛进
大海,宫殿被彻底铲除,财产也全部充公了。在其后好几年
里,连那广场也从此被人冷落,不再有任何活动;而且,只
要一恢复文娱活动,原来的骚乱便又会重演,蓝、绿两派实
际仍继续破坏着查士丁尼的统治,扰乱着东部帝国的平静。
中国丝绸的进口
那个帝国,在罗马城被野蛮化以后,仍然保有它在亚得
里亚海东岸征服的一些民族,使它的边界直达埃塞俄比亚和
波斯。查士丁尼共统治着64个省份和935个城市;他的统治
区域可谓得天独厚,土壤、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都十分有利,
而且人类文化艺术始终连续不断地从地中海沿岸和自古代的
特洛耶直到埃及的底比斯的尼罗河两岸发展和传播。人所尽
知的埃及富饶曾解救过阿拉伯军的危难;同样那块人口众多
的狭窄的土地至今仍能每年向君士坦丁堡运送近7万吨麦
子;而且查士丁尼的首都,在荷马的诗篇赞颂其事15个世纪
之后,还一直接受由西顿供应的工艺品。每年生长庄稼的地
力,不仅没有因为经过2000次的收获而耗尽,却由于巧妙的
技巧、丰富的肥料和及时的休耕,而有所更新,更为增强了。
家畜的数量不知已增加了多少倍。树木的种植、房屋的建筑,
以及劳动和享受生活的工具,存在的时间都比人的一生久长,
因而由于一代一代人的关心而不断积累起来。一些简单的技
艺由传统保存下来,而由经验使之简化;由于劳动分工和交
换的便利,社会日益富足;每一个罗马人都依靠1000双手的
勤劳获得住房、衣服和生活必需品。织布机和纺锤的发明被
信神的人归之于神的恩赐。在各个时代,各种不同的畜牧和
农产品,毛、皮、羊毛、麻、棉,最后还有丝,都被巧妙加
工后用以掩盖或装点人的身体;它们被染上各种永久性的颜
色,并成功地使用笔墨补充了织机的不足。在模仿自然的美
选择颜色的时候,个人爱好和时尚完全可以尽情表现出来;但
腓尼基人从一种贝壳类动物身上提炼的深紫色却被保留专用
于皇帝的御体和宫殿,而且明确宣布,如有大胆的臣民敢于
僭用这一皇家特权便将被处以叛国罪。
用不着我解释,丝原是一种毛虫从肚子里吐出来的,它
最后将变成那毛虫化作蛾子从中飞出的金色的坟墓。在查士
丁尼当政以前,只有中国人知道,这蚕是靠桑叶喂养的;柏
树、橡树和桉树上的毛虫,在亚洲和欧洲的树林里到处都有;
但由于培育更为困难,产丝量也没有定准,因而除了在阿提
卡海岸边的一个小岛开俄斯岛上,没有人去养它们。以它们
的丝为原料,由一位妇女发明,织成了为妇女专用的一种薄
纱,这种开俄斯的特产,很长时间在罗马和在东部都一直被
人所称羡。不论米底人和亚述人的服装曾引起多少怀疑,第
一个明确提到这种从塞雷斯或中国的树上摘下的柔软羊毛的
古代作家却无疑是维吉尔;这一十分自然的、和它的真情相
比起来并不足为奇的误解,直到慢慢得知有一种专为许多民
族编织奢侈服装的十分贵重的小虫的存在,才终于得到了改
正。在提比略治下,这种稀有的过于高雅的奢侈品曾受到最
古板的罗马人的批评;普林尼用一种虽过于造作却极有力的
语言斥责人们贪得无厌、竟不惜为了某种罪恶的目的,深入
到天地的尽头,寻求一种实际让人当众赤身露体的服装,供
不怕全身透亮的贵妇人穿用。一种让人可以看到肢体活动情
况和皮肤颜色的服装可以满足人的虚荣,挑起人的情欲;本
来和中国织成的紧密的丝绸有时被腓尼基妇女拆开,利用拆
下的那贵重的原料,加上亚麻丝,织成更松散的织物。在普
林尼时代之后的200年间,纯丝或甚至掺丝的织物一直仅限
于妇女使用,直到埃拉伽巴卢斯第一个以这种女人的习惯,玷
污一位皇帝和一个男人的尊严,而罗马城和各省市一些富有
的公民也于不知不觉中起而学样。奥勒良曾抱怨一磅丝绸在
罗马竟能买到12英两黄金;不过由于需求增加,供应也自然
增多,丝绸的价格也相应下跌了。如果由于偶然原因或垄断
活动有时使得丝绸的价格甚至高出了奥尔良所定的标准,推
罗和贝里图斯的制造商们,也会在同一原因的作用下,被迫
满足于仅收取那过高价格的十分之九。当时认为有必要通过
法令使滑稽戏演员的服装有别于元老的服装,而从产地出口
来的丝绸大部分都由查士丁尼的臣民使用了。他们仍然更熟
悉地中海的一种被称作海蚕的贝壳类动物:用它们把自己固
定在岩石上的细毛或发丝制作成织物,原只是出于好奇,并
非为了实用;一件用这种奇异材料做成的袍子曾是罗马皇帝
送给阿米尼亚统治者的一件礼物。
少量这种价值昂贵的商品便足够支付车辆和整个商队行
程243天,从中国海到叙利亚海岸边,跨越整个亚洲的费用。
那些丝绸立即被常跑亚美尼亚和尼西比斯集贸市场的波斯商
人送到罗马人之手;但这种在休战的间隙中进行、常受到贪
婪和妒嫉压抑的贸易,最后终于因在互相争胜的君王之间的
长期战争而完全中断。大国王可能骄傲地把索迪亚那,甚至
塞里卡都算在他的帝国的省份之内,但他的真正疆土实际以
奥克苏斯河为界,而他要越过该河去和索格多特斯进行有利
的接触则完全得听命于它们的征服者,先后统治着那里的勤
劳人民的,白种匈奴人和土耳其人。然而,在一片号称亚洲
四大花园的地区,那种最野蛮的统治也未能把农业和商业彻
底摧残掉;萨马坎和玻卡拉因地理上的优越条件可以通过交
换获得它的各种物产,它们的商人更从中国人手中买来生
丝或丝织品,然后运往波斯以供罗马帝国之用。索迪亚那车
队在十分豪华的中国首都受到入贡国使臣般的盛情款待,而
且如果能够安全回来,这一趟大胆的冒险必能得到意想不到
的收益。但是,从萨马坎德到山西的第一个最近的城镇的艰
辛、危险的旅程至少需要60天、80天,甚至100天;他们一
到达亚克萨特斯便进入沙漠地带,那里的游牧民族,如没有
军队和守军加以约束,经常把市民和旅客看作是他们的合法
的掠夺对象。为了逃避鞑靼人的抢劫和波斯的官吏的伤害,运
丝绸的车队探索出了一条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