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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谁可相依 by 绝小娃娃-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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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护理设备搬到绿竹巷的小屋里,平安没事的时候,就来照顾朱思远。 
  “我……我会高兴的。”看着朱思远苍白的俊脸,平安一阵心酸。在平安心中,朱思远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如今,这个俊秀痴情的男人就要死了,这让她怎能不心痛。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宁死不愿做应召女郎的她被一群壮汉围住,两个天神一样的男子在最危急的时刻救下了她。他们俩就是朱思远和孟春晓,他们那么勇敢地打散了匪徒,还收留了无依无靠的她。从此,她就负责照顾多愁多病的朱思远,她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身患绝症。一天一天,听他诉说对林以真的爱恋,一天一天,看生命从他身上流逝,她真切地知道他的钟情与无望。然而命运毕竟还是薄待了他,深爱的那个人竟狠心地将他抛弃在冰冷的尘世,绝尘而去了。现在,他也要走了吗? 
  “以后要好好待春晓哦……他是我的好兄弟,心地不错的,只是性格比较钝,你这小丫头可别欺负他……” 
  “你就知道偏心眼,他那个人像木头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哄我,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烧高香啦!”平安想到孟春晓的木头样子,就有点生气。爱上他后明示暗示多少回,那家伙却根本不答茬,自己本想跟朱思远假装结婚吓唬他一下,却找不到他人了。然后就突然出现在朱思远面前,通报了林以真的死讯,搞得自己都再没胆子去追他了。最后还是朱思远出面,跟孟春晓说清楚,让他珍惜眼前人,自己才得以如愿。自己是那么爱他,可是他究竟喜不喜欢自己呢? 
  “平安,你不要又乱想哦,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是多么大的幸福,我可一直在嫉妒你呢。” 
  平安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着平安的笑容,朱思远心头一颤,是不是每个人结婚时都会这么开心中夹着一丝甜蜜的不安和期待呢?他忽然想到新婚那日,以真对他说想与他白头偕老的事,成为八十岁拄龙头拐杖的两个老公公……一阵刺痛朝心口袭来,他“啊”地呻吟了一声,手便朝胸口捂去…… 
  “思远!思远……” 

  朱思远病忽然加重了。 
  孟春晓走近朱思远的床,轻声问平安:“怎么样?” 
  “他……怕是要走了吧……”平安已经哭得如泪人一般。孟春晓又看了一下各种生命数据,现在朱思远的生命体征已经发生了危险的变化,心跳变缓,血压下降,连体温也跌到36。5摄氏度以下。 
  “应该……就在今晚了……” 
  平安一下依在他的怀中,哭泣起来。 
  “我……我出去一下。” 
  “你不要守着他吗?” 
  “你在这守着,我去找一个他更想见的人来。”看到相交半生的朋友命在旦夕,什么承诺都被孟春晓丢到了脑后。 

  越夜的灯光里,孟春晓的脸变得有些迷离,他拦住一个服务生,问道:“林总监在吗?” 
  “他在办公室……”没等服务生说完,孟春晓就丢下他朝里跑去。 
  “以真!” 
  林以真转过头来,有些惊讶:“孟大哥?有事吗?” 
  虽然在来前已经打好了腹稿,但当看见以真那双有些沧桑的眼睛时,那些话却无法说出口了:“他……他要走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丢给以真。 
  以真的眼帘垂了下去,他并没有答话。 
  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孟春晓觉得自己如同在油锅里煎熬般在等着以真的回话。终于,以真抬起头来,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我想请你……去看看他……”孟春晓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会去的,我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以真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有任何的惊讶和悲伤。 
  “以真,我没有骗你,他也许……都熬不过今晚了!”孟春晓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才能打开林以真紧闭的心扉。 
  “他要怎么样你都救不了,我也没有办法,他不好了,你这个医生不去守着,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呢?”以真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孟春晓一窒,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 
  “以真,你真的可以这样绝情吗?你甚至从来都没问过他得的是什么病……” 
  “林以真已经为朱思远死过一次了,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那个人跟我没有丝毫瓜葛,我没有义务去为他送终。” 
  以真的话说得那样凄绝,孟春晓知道这凄绝里有多少血泪哀伤。 
  “我……我只是想让你去见他一面……” 
  “去见他做什么,你知道我无法原谅他的。你给我讲的那些事我通通都知道了,虽然我觉得他也够可怜,可是我累了,我爱不动了。” 
  “以真,想当初你是多么爱他?为了那么个男人,愣是把个胃炎拖到穿孔大出血,险些送了命。可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过了大半年了,除了雷妈妈死时,你扮成个坤帮喽罗去祭奠了一下,你却一眼都不愿意见他了?我没有奢望你原谅他,只是……他一直以为死了就能看见你了,可事实上,他就是……也根本无法见到你。我只是不想他……到最后还在被骗……” 
  以真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有些急噪地说:“我说了不去,你走吧,当时就说他要死,我在重病中还给他写了个‘遗嘱’,按说也算救过他一次了。你答应过我绝不再为他的事情来找我,现在我赶你走,也算不上我绝情。” 
  见以真说得坚决,孟春晓也颇感无力,他怕再不走,朱思远醒来却发现连他也不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了。所以,他无奈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踏出门的时候,孟春晓最后丢来一句:“你不去也好,免得断了他最后那点念想。那个傻子还以为就能见着你了呢,攥着你给他的护身符,死都不撒手……” 
  “护身符?”以真一振,那个东西,他还留着呢吗?终于,他按捺不住,喊道:“孟大哥,你等等……” 

  心里想着和亲眼见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以真在心里将朱思远恨过千万遍,真正见着他弥留的样子,心也不禁一酸,恨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到底还是走散了。这大半年,先是去治好了自己的胃病,然后便帮坤哥打理生意,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人过得不好,可是以真已经下定决心再不见他,将这个人彻底从生命中删除。然而,有那么容易吗?说删除就能删除的吗?在这一刻,他还是来了,来送他最后一程。 
  “我们出去吧。”孟春晓拉起平安的手,“让他们俩单独呆一会儿。” 
  以真看着眼前的朱思远,心里叹道:“阿远,这一下,我们真的是人鬼殊途,无力回天了。”以真细细地打量着朱思远,容貌还是那样美那样好,可是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的身体。距离雷妈妈去世也没多长时间,阿远的白发又生了好多。以真想起雷妈妈对他说过让他原谅阿远的话,心中一阵难过。 
  他伸出手,抓住了朱思远的手。 
  朱思远从半昏迷的状态中醒转过来,他呆呆地望着以真,却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手握手,多少爱恨,都在生死之间,飘远了。 
  第 18 章 

  “以真,你……来接我了……”朱思远喃喃地说。 
  “不,我是来送你的。”以真的声音冷冷的。 
  “送我……”朱思远显然还没有将幻觉与现实、生与死分辨清楚。 
  “朱思远,你要死了,可是我还活着。”以真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朱思远的脸色在瞬间变了一下:“你……你没有死?” 
  “是啊,我没有死。当时,我的重度胃炎导致穿孔,孟大哥送我去做了手术,抢救了一夜才算活过来。我没有死,只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所以,才骗你的。我本来想回来照顾妈妈,可是自身难保,只有拜托孟大哥去照顾她。孟大哥见你寻死觅活的,就叫我写封遗书给你,我虽然并不愿意,但还是写了,也算救过你一命了。不过你还是挺尽心的,妈妈跟着你比跟着我强,你竟然比我还孝顺。”以真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朱思远却听得痴了。 
  “以真,你坏,你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朱思远的声音又淡又倦。 
  “怎么样啊朱思远,被人合起伙来骗的滋味可好受么?”虽然说过今生与这个人无关,不再恨他,可提起旧日的委屈,以真还是有些怒了。 
  一丝微笑浮上朱思远的嘴角:“你没死,真好!” 
  以真的心微微软了,虽然语气依然生硬,但隐隐地泄露出一丝关切:“你到底生了个什么病啊?” 
  “是个先天的恶性疔疮,没有办法治的。”朱思远说得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以真伸手去解朱思远的衣服,口中道:“我看看。” 
  打开上衣,一根蜿蜒到心口的血线诡异地盘踞在雪白的身体上,以真冷哼了一声,毫无怜惜地剥掉了朱思远的裤子。朱思远有些羞涩地扭过头去,以真顺着那道红线向下看去,拨开下体的柔柔燕草,一颗红樱般的疔疮长在腿根靠近花茎的地方。 
  “哼哼……是这么个东西。”以真伸手一拨,朱思远轻声痛呼起来。 
  “疼……这东西是先天带来的,原来不痛的,后来血线长过肋骨后,就开始疼了。” 
  “是红丝疔啊……” 
  “你认识?”朱思远有些惊讶。 
  “是啊,我不仅认识,还会治呢。”以真说得波澜不惊。 
  “啊?真的吗?”一丝生存的希望让朱思远激动起来,他紧紧地抓住了以真的手。以真却将手抽了出来:“是啊,而且很简单。”以真直盯着朱思远的眼睛,看着他因为求生而渴切的眼,清晰地说道:“这红丝疔只要人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得。你只需要绝情绝性,再别想那些肮脏龌龊的勾当,也别再自作多情或拈花惹草,这孽根不再生长,你自然就死不了了。” 
  看着以真脸上嘲讽的表情,朱思远有点想哭。最后的希望熄灭了,他叹了一声:“以真,要是能绝了情,我还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么?算了,我原也没想过能继续活着。我……我想求你件事……我在你身上犯错太多,你……你能原谅我么?别再生气,别再恨我了好么?否则,我……我会走得不安心……” 
  看着朱思远眼里的泪,以真冷笑了一下:“你还是安心走吧。我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恨你了,因为,我已经当我不认识你,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 
  “什么?”朱思远没想到以真会吐出如此伤人的话来,他的泪掉了出来,“以真,别这样说,你这样说还不如说怨我恨我,那样至少,你还记挂着我呢……” 
  “对不起,我累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记挂你。”以真吐了口气,“孟大哥让我来,说是你以为死了就能见着我了,他不想让你临终时还在受骗。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也无法和我在一起了,别说我还活着,就算我真的死掉,我的魂我的灰,都不想再看见你!你记住,这不是恨,不是生气,也不是不原谅,只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以真说完,竟扭头朝屋外走去。 
  “以真不要走!”朱思远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胸口的剧痛一下子吞噬了他。 
  “思远!”平安几乎是冲进来,将朱思远抱起来,他好轻,一个女孩子都几乎能将半昏迷的他弄回床上去。 
  看着平安抱思远上床,以真的嘴角始终浮着一个冷笑。 
  “以真……你……”孟春晓本想让以真给朱思远一点临终关怀,却没想以真冷冷地伤害了朱思远。他的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干吗叫以真再来折磨他呢?不如叫他安生地去了。 
  “怎么?孟大哥?是不是想赶我走?然后你再救他?收起你们那些伎俩吧,你们再表演下去,他真的要死了吧……”看着以真冷笑的脸,孟春晓的心一寒:“他已经看过不少医生了,没有人能治这个病。我没本事,救他不得。” 
  “真的?”以真在心里怀疑着自己的判断,他不想犯低级错误。平安的哭声忽然大了起来:“思远,思远……”以真暗骂:朱思远,如果给我知道你骗我,我宰了你! 
  他一把拨开平安,来到朱思远面前,狠狠地扯下朱思远的一绺头发。 
  “你……你干什么,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作践他了……”孟春晓拦住要扑上去的平安,疑惑地看着以真。 
  “要救他的命难道还要拔我的头发不成。”以真横了平安一眼,嗔道:“孟大哥,带着你那讨厌的女人,给我出去。”见平安出去了,他才掀起朱思远的被子,扒开衣服,在那颗红疔上戳了戳。朱思远一动也不动。以真暗骂:“死猪,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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