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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动机与人格 作者:[美]马斯洛-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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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产生什么效力的话也就令人怀疑了。这点大致成立,因为这样一种关系永远不会被轻易进入也不会被轻易打破。然而纵使患者是与他所深恶痛绝的人或者是与对它抱有忧虑的人呆在一起,时间也根本用不着花在自我防卫、挑畔以及病人企图作为自己主要目标的惹烦治疗者上面。
    总之,即使一种令人满意的人伦关系的构成本身也许并不就是目的而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但是它仍然必须被看做是心理疗法的必要的或亟需的先决条件,因为它通常就是配制全人类所需的基本心理药物的最隹媒介。
    这一观点尚有另外一些有趣的含意。如果心理疗法就其最终本质而言是由这一内容构成的,即为病人提供那些他本来完全应该是得自于良好人伦关系的特质,那么这也就等于把心理学上的病人界定为一个与他人从未建立过足够良好关系的人。这与我们前面把病人界定为一个没有得到足够的爱、尊敬等等的人的定义并不相悖,因为他只能从他人那里得到这一切。这么一来尽管这些定义似乎成了同义反复,但是每一个定义都把我们依不同的方向引导开去,使我们得以领略治疗的不同侧面。
    对于疾病所下的第二个定义产生了一个后果,它为心理治疗关系提供了另一个解释。心理治疗关系被大部分人看成是令人绝望的措施,最后的援兵,因为大体说来只有病人才进入这种关系之中,它也就逐渐被人认为,甚至是被治疗者本人认为不过是象外科手术那样诡秘的、变态的、病态的、反常的,一种不幸的必需之物。
    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人们进入诸如婚姻、友谊或伙伴关系等其它有益关系之中的时候所持的态度。但至少从理论上讲,心理疗法类似于友谊正如它类似于外科手术一样。那么它就应当被看怍是一种健康的,值得想往的关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以及在某些方面,它应当被看作是人类间理想关系之一种。从理论上说,人们应当盼望它,追切占有它。这就是从前面的考虑中应该得到的推断。然而事实上,我们知道这并不是常情。当然这一矛盾被很好地意识到了,但是它还没有被神经病人无法避免地执泥于病患的必然性加以完全的解释。不仅患者而且许多治疗者肯定都是用对于治疗关系本质的误解来解释它的。我发现当解释不是象平常那样而是象我上面所做的那样交待给潜在患者的时候,他们更乐于进入治疗之中。
    疗法的人际界定的另一后果是有可能描述出作为技巧训练的疗法诸层面中的一个层面,这些技巧训练是:建立良好的人伦关系(慢性精神病患者不经特殊帮助无济于事),证明这点具有可能性;以及发现它是令人愉快的和富于成果的。那么也就可以期待通过训练的转化他就能够与他人形成根深蒂固的良好友谊。可以推测,他就会象我们大家一样,从我们的友谊中,从我们的孩子中,从我们的妻子或丈夫中,从我们的同事中得到所有必要的心理药物。从这一观点看,疗法还可以以另一方式界定,即,它使患者有所准备以便独自建立人所想往的良好人伦关系,在这种关系中相对健康的人能够得到他们所需的许多心理药物。
    从前述观点得出的另一推论是理想上患者与治疗者应当选择彼此,进一步讲,这一选择不应仅仅建立在名誉、金钱、技巧训练、技能等等之上,还应建立在普遍的人类互爱之上。这一点很容易在逻辑上得到闸明:它至少会缩短治疗的必要时间,使它对患者和治疗者说来更为容易,更有可能达到理想的治愈,使全部经验对两者都有裨益。这一结论的其它必然的结果将是从理想上说两者的背景、智力水平、经验、宗教、政治、价值观等应当更为接近。
    现在一定搞清楚了,治疗者的人格或性格结构即使不是至为重要的问题,也必定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他必须是这样一个人:能够轻松地进入心理疗法的理想的良好人伦关系之中。还有,他必须能够对许多不同类型的人,甚至与所有的人做到这一点。他必须和善、充满同情心,他必须是能够有把握地给予他人以尊敬。就心理学意义而言,他应本质上是一个平等待人的人,即他以尊敬的态度看待他人只是由于他们是人,是独一无二的。一言以蔽之,他在感情上应该是可靠的,他应当具有健康的自尊。此外,他的生活状况应理想上达到过样的良好程度至使他不再为自己的问题所累。他应当是婚姻幸福、手头宽裕、广交良友,热爱生活,一般说来能够过得舒畅。
    最后,所有这一切表明我们可以很好地揭开这一被(精神分析者)过早封闭的问题,即正式疗法期限结束后,治疗者与患者间连续不断的社会性接触也被关闭了,这一点甚至发生于它们正在进行的过程之中。

起疗法作用的良好人伦关系

    我们已经拓展并概括描述了心理疗法的最终目标以及产生这些终极效果的特殊药物,因而从逻辑上讲我们已经投身于拆除那些将心理疗法阻挡往他人关系与生活事件之外的樊篱了。存在于普通个人的生活之中帮助他向着技术心理疗法的终极目标前进的那些事件与那些关系可以被恰如其分地称作是起心理疗法作用的(心理疗法的),即使它们发生在办公室之外,并没有受益于职业治疗者。可见心理疗法研究的一个完全正当的部分是探究良好的婚姻、良好的友谊、良好的父母、良好的工作、良好的教师等所带来的日常奇迹。从这种看法中直接产生的原理的一个实例是,一当患者能够接受和控制治疗关系时,技术疗法应该比它迄今更依赖于引导患者进入这些关系中去。
    当然我们无需象职业者那样担心将保护、爱与对他人的尊敬这样一些重要的治疗工具交到业余者手中。尽管它们自然是极具威力的工具,但决不因此成为危险的工具。我们可以认为在通常情况下我们爱某人、尊敬某人但决不可能伤害他(除非偶然的神经病患者无论如何其病情已经极不景气了)。如此期待是正当的:关心、爱与尊敬这些力量几乎永远只会带来好处不会带来害处。
    接受了这点,我们就必须清醒地确信不仅每一个正常的人是潜在的无意识的治疗者,而且我们还必需接受这一推论,即我们应该认可它、鼓励它、普及它。至少这些可以被我们称之为非职业心理疗法的基本要素的东西能够使得尽人皆知。大众心理疗法(运用大众健康与个人药物之间对比的相似性)的一个清楚的任务即是传授这些事实,将其广为传布,肯定每一位教师、每一位患者,理想上最好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理解它们,运用它们。人们总是到他们所尊敬、所爱慕的人那里寻求忠告与帮助。心理学家、宗教家们也就毫无理由不使这一历史现象程式化、诉诸语言、并宏扬到普遍性的程度。愿人人都清楚地意识到每当他们恫吓他人或没有必要地侮辱伤害他人或者摆布、排斥他人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心理病理学的创发力量,即使这些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愿人人也都意识到善良、有益、正派、心理学意义上的民主、慈爱以及温和的人就是心理治疗(疗法)的力量,即使它们也是微不足道的④。

心理(治疗)疗法与良好社会

    作为前面讨论过的良好人伦关系的定义的平行物,我们可以探讨一下现在亟需的良好社会的定义的内涵。这一社会是把成为健全的,自我实现的人的最大可能性提供给他的成员。反过来这就意味着良好社会是依如下方式建立起制度上的契约安排的一个社会,它扶植、鼓励、奖掖.产生最大限度的良好人伦关系以及最小限度的不良人伦关系。从前面的定义与说明导出的必然结论是良好社会与心理学上的健康社会是同义的,而不良社会与心理学上的病态社会是同义的,反过来也就分别意味着基本需求的满足与基本需求的阻挠,即不充分的爱、情感、保护、尊敬、信任、真实与过多的敌意、侮辱、恐惧、轻蔑与驾驭。
    应当强调的是社会的压力与制度上的压力“培养”治疗的或者病理的后果(使它们更加容易、更加有利、更加可能、赋予它们更大的基本的以及次要的收益)。它们并非绝列地“决定其命运”,或者使其绝对地不可避免。我们对于简单的与复杂的社会中的人格范围了解得够多了,从而一方面尊重人性的可塑性与弹性,另一方面尊重少有的个人中业已成型的性格结构的特别顽固性,这使得他们有可能抵抗甚至蔑视社会压力(见第11章)。人类学家似乎总是能够在残酷的社会中发现善良之人,在太平的社会中发现好战之徒。我们足以明白不能象卢梭那样依据社会契约来责难全部人类的罪恶,我们也没有胆量期望全人类仅仅借助于社会进步而一变成为幸福的、健康的与聪慧的。
    就我们社会而言,我们可以以不同的观点审视它而它们对于不同的意图均有裨益。举例来说我们可以为我们的社会或者任何其它一个社会折衷一下,把它称作十分病态的、极其病态的等等。对我们来说更为有用的将是测量与平衡彼此对立的病态培养力量与健康培养力量。随着控制忽而转向一套力量、忽而又转向另一套力量,我们的社会清晰地具有两种不稳定平衡的摇摆不定性。这些力量不得到测度与实验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抛开这种泛泛的看法转向个体心理学的问题,我们首先就会碰到文化的主观阐释这事实。按照这一观点,我们可以说对于神经病患者而言,社会也是病态的,因为他在其中领略了占压倒优势的危险、恐怖、攻击、自私、侮辱、与冷漠。当然可以理解当他的邻人审视同一个文化、同一人群时,他也许发现社会是健康的。从心理学上讲,这些结论并不彼此矛盾。它们可以在心理学层面上同对并存。由此可以得出,每一个病情颇重的人都是主观地生活在一个病态社会之中的。把这一论述与我们前面关于心理疗法关系的讨论结合起来看所得出的结论是:疗法可以被描述成一种建立小规模良好社会的企图。即使在社会的多数成员看来,这个社会是病态的时候,同一描述也是适用的。
    于是从理论上讲,心理疗法在社会层面上也就意味着同一个病态社会中的基本压力与倾向背道而驰。或更概括地讲,无论一个社会基本的健康或病态的程度如何,治疗意味着在个人层面上与那个社会中产生病态的力量进行搏斗。可以这么说,在基本的认识论意义上,它试图扭转潮流、从内部瓦解、表现出革命性或彻底性。那么,每一个心理治疗者也就正在或应该在小范围内而不是大范围内与他社会中的心理病理的遗传力量作斗争,如果这些力量是举足轻重的话,他实际上是在与他的社会作斗争。
    显然,如果心理疗法能够得到极大的推广,如果心理治疗者每年不是处理若干个患者,而是千百万个病人,那么这些与我们社会的本质相抵触的微小的力量将变得有目共睹。那么社会将发生变化也就无庸置疑了。首先,变化将时不时地出现在有关热情、慷慨、友好诸如此类特质的人伦关系的温馨之中。当足够多的人们变得更加大方、更加慷慨,更加善良、更加合群的时候,那么我们可以放心,他们也必将影响法律的、政治的、经济的以及社会的变化(347)。或许T一小组、交友小组以及许多其它类型的“人格完善”小组与流派的迅速推广可以对社会产生可观的效果。
    在我看来,无论是多么良好的社会,似乎没有一个能够完全排除病态,如果恐怖不是来自于其他人,那它们也总会来自于自然,来自于死亡,来自于疾病,甚至来自于这个单一的事实——群处于社会之中,尽管因而对我们自己大有好处.但我们也有必要修正满足我们欲望的方式。我们也不敢忘记人性自身即便不从天生的怒念中也会从无知、愚蠢、恐惧、误传、笨拙中酿出罪恶来。见第九章。
    这是一套极其复杂的相互关系并且极易被误解或者说是它极易诱导人们去误解。也许用不着大洒笔墨我就能够防备这点。我且是提请读者看一下我在论及乌托邦社会的心理学的讨论课时为学生们准备的论立就够了。(311b)它强调了经验的、实际上可以获得的东西(而不是不可企及的幻想的东西)并且它坚持不断深化的表述而不是或此或彼的表述。这一任务被如下问题(结构)化了:人性所允许的社会的良好状况如何?杜会所允许的人性的良好状况如何?考虑到我们已知的内在的人性局限性,我们能够期待的人性的良好状况如何?从社会自身的本质所固有的困难处着眼我们所能奢望的社会的良好状况如何?
    我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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