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望星朝天歌-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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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凯摇摇头,伸出断了两指的伤手,勾住了我的手:“不,我…喜欢你逗我笑。”
我心中一震,段凯的眼睛里……一片柔情。
轻抽出手,又趴回床边,涂涂抹抹,嘴中道:“等你好了再给你说笑话罢,现在你就老实躺着。听到没?”眼睛却不敢再望他一眼。
伤口全数细细抹了伤药,替他盖好被子,便静坐着陪他,我很想问他是谁伤他,但是他的表情很明确的告诉我他不愿意说,我不晓得他究竟有何难处,总觉得他的伤受的诡异,那段经历定是伤他的身体和自尊都到了极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他先开了口:“天歌…不必陪我,去休息吧。”
我摇头:“我不累,我待你睡着了我再走。”
段凯苦笑:“可是…。你在,我如何睡的着?”
我一想也是,我在这儿跟个桩子似的呆着,他确实睡不着,便道:“那我去与大夫谈谈,问问有没有要注意的地方,你且睡吧。”
他点点头
我又嘱道:“有任何需要…悠然就在门外,唤一声即可。”
他点点头。
想想还是不放心:“呃…你若要…那个。。出恭,也得喊她,叫她找人来帮你,你切不可乱动。”
他点点头。
“那我现在去云府说一声,还是府里来住,待你醒了我让红儿去通知我一声我便过来。”
他点点头。
出门又嘱咐悠然一番,这才赶去云府。
我的心很乱,段凯的行为让我有很多负担,他为我去寻解药却受了重伤,他的眼神,他的暗示,我完全知晓,只是一开始装傻,现在便继续装傻到底,我不知应该如何回报他的一片心意。
到云府门口,项语竟如早知我要回来一般,还在门口迎着。我晃晃脑袋,尽量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项大哥,我回来了。”
项语微笑,唇语:“段凯?”
我点点头:“无事,只是小伤,很快就会好了。不过师兄现在也不在府中,我若也不在,恐怕对他照顾不周,所以…。所以我想搬回去。”
项语的眼睛略闪惊诧,但并未多表示什么,只冲我理解的点点头。
收拾了东西交嫣然在门口等我,我又跑去雪伶居。
云妖怪在屋中坐着喝茶,见我来,连头也未抬开口便道:“是不是准备回丞相府啊?”
我心道,谁敢说你不是妖怪我定跟他急!
“唔,段凯受了点伤,师兄也不在,我想回去照顾他。”
“随你的便,无需告诉我。”
“呃,云夫人”我顿了一下“我每日都来扎针好么?”
妖怪瞥我一眼,鼻中冷哼:“又不是我求你,你爱来便来。”
“那我走了。”
“去罢。”
祝您能活一千年。妖怪不活一千年象话么?
夜静
猩猩回来了!
在我从云府返回丞相府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
他在段凯的房中。
我没有进去,我知他们定有许多“秘密”要说,或者段凯不能告诉我的,却能告诉猩猩。坐在外间静静的等着,和悠然面对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悠然。”
“小姐”
“你多大了。”
“十九”
“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我师傅。”
我叹一声:“我当然知道是你师傅,只是想知道你师傅的名号。”
“我师傅被人称做忆莲仙子。”
哇!仙子级的人物。“你师傅多大了?”
“唔,我不知道。”
“很老么?”
“不不,很年轻,师傅虽未同我说过,但是我想…我想她大约与小姐一般岁数。”
咦?我奇了,“你多大跟你师傅学功夫的?”
“十四。”
五年就成了高手,不简单哪。悠然十九,她师傅才与我一般大。小毛孩教小毛孩?应了那句老话:做高手难,做女高手更难,做年轻的女高手难上加难!若是我能向师傅学个这掌那剑的,不知道到了三十岁,能不能在江湖上混出点小名气呢?
“悠然…。。”
“小姐”
“你…是不是有…呃。。那个。喜欢的人?”
悠然唬的猛地站起身来,脸刹那间涨的通红,声调蓦地拔高:“小姐…您说什么…我没有!”
我垂眼点点头,摆摆手让她坐下,早知这个话题会让人难堪,我还是管不住好奇心也管不住嘴巴。
“我跟你闹着玩的,嘿嘿,快坐下,不如说点别的吧,呃…你怎么到了师兄身边的呢?”
悠然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瞪着大眼望着我,胸口不停起伏。唉,都怪我,只好将脑袋转东转西顾左右的转了一圈,给她点回神的时间。
半晌,终于答话:“是师傅将我送来的。”
哦,我点点头,看来她师傅认识猩猩。
正欲开口多问几句,段凯房门开了,猩猩出现在门口。
官服脱了,已经换上了我熟悉的白衫,脸色宁静,眼睛还是如星星一般黑亮。我今日见他,竟觉得他精神很好,冷清淡然,一如往常,完全没有一丝疲惫憔悴之意,而那日在皇家佛堂见他,就觉得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现在我明白了,他在我眼中的变化,完全由我个人情绪操控。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脚步居然还能假惺惺慢腾腾的,走到他面前,抬头望他:“师兄。”笑容已止不住绽开。
猩猩可没我那么高兴,他只淡淡扫了我一眼,眼睛已望向门外:“唔。”
我看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自然的曲着,关节清晰,指尖修长,心里很想伸手过去拉一下,可是悠然还在身边。
“呵呵,你回来就好了。”
猩猩仍不看我,口中道:“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知他指的是我去找皇帝这件事,心里颇不以为然,你与皇帝两个做戏,我又不知道,还不是担心你吗?
“呃,那个…”我思忖着怎么答他的话。
他突然又重复一遍:“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看他脸色,似乎是真的有些不高兴,眼睛一直不望我,心下有些生气,以为我是白痴么?我怎么不能去找皇帝,有理走遍天下,我也是证人,为何不能去找皇帝?
嘴上却道:“不为什么,不想听。”说完心里就自扇了一巴掌,曹天歌一向爱干这种火上浇油的事。
猩猩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没有好看,也没有更难看,只那么站着,看向外面。
嗯,看也不看我一眼,好极了,我也不想看你,担心你做甚?全是浪费感情,只知训我,只知冷脸对我,我再担心再心焦,你是半分也不会领情的,我知道,我早知道了。
心中气结,便不再与他说话,直直向段凯房中走去,擦身之时,故意用肩膀狠撞了他一下。
段凯还在床上静静躺着,精神已好了许多,想是下午睡了一觉。一双凤目动也不动的望着我向他走去。
我一边笑一边故意晃着脑袋:“哈喽,好点没?”
他微笑:“为何天歌来了总是会让我如此开心?”
我鼓起腮帮子:“对,我是你的开心果!人活着就要开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什么样的痛,哈哈一笑,就将难啊痛啊先冲淡了一分,若是苦着个脸,那些难痛就会增加一分。”
段凯眼睛亮晶晶的,早前的涣散迷茫已不见踪影,又恢复了神采:“天歌说的好。”
我哈哈笑:“所以啊,你多笑笑,我也多笑笑,我们一起把痛苦都赶走好不好?”
他眼里的神采暗了一暗:“但愿如此。”
我不喜看到他沮丧的样子,忙说:“你对我这个朋友没信心吗?我保证每天逗你一乐,保证让你好的特别快。”
眼睛又亮起来:“信,我一直信天歌有这个能力。”
我又问:“吃饭了没?我去给你端点饭吃。”
他摇头:“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话一出口,心中仿佛又被刺了一下,
“我无事,悠然会端来的,你去休息吧。”
听他提到悠然,我心里微松了松,那傻女子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我却看的一清二楚,但愿这次能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说着我将声音压低了些,“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他的脸忽地红了,眼睛里的光闪的愈发明显。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不用害羞,我们是哥们儿。”
“天歌。”段凯忽然唤我。
我回头:“怎么了?”
他眼睛里的光没有了,一片黑漆,似望不到底的深潭,怔怔看我,终是道了声:“无事,回去吧。”
我冲他挥挥手,出了门。
猩猩还在门边,偷听可耻。我不理他,只顾自己走出去,边走边向悠然道:“悠然,你是回莲院还是守在这儿随你,红儿注意听着房内动静,段凯若有事情,会唤你的。”二人应我之时,我已经出了门了。
猩猩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非恨非怒,似乎是一些怨?
到了四牌楼门口,嫣然已将房内的灯燃起,我没回头,径直走进去,猩猩,竟也跟了来。
站到楼门口,我回头:“既放出来了就好好休息吧,我睡觉去了。”
猩猩不语。
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颠颠的,我最怕他不说话,面无表情,不知心中到底想些什么,总让我猜心思,累的很。
他既然无话,我便转身推门入内。身后亦无声。。
嫣然为我准备了些粥,我想起自己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肚子真有些饿了,坐倒便喝。
嫣然在门边偷偷向外张望。
我见她那如做贼般的模样好笑,便道:“你偷看什么哪?”
嫣然回身:“大人走了。”
我翻眼:“他不走难道还进来跟我喝两盅么?”
嫣然在我身侧坐下,想了半晌才开口:“小姐…。我觉得…觉得。。”
我吸吸溜溜喝着粥,含糊的问:“觉得什么?”
嫣然对我看了又看,瘪瘪小嘴道:“我觉得你不喜欢段大人。”
我惊奇的望她,这姑娘整天都想些什么哪?“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嫣然嗫嚅:“呃…我觉得。。觉得…”
我不喝了,放下粥碗,认真看她:“你到底觉得什么?”
嫣然道:“我觉得小姐你…。其实…喜欢的是大人!”
我愣了半晌,噗嗤笑了:“嫣然啊。。。。是个好同志。”
嫣然奇怪:“同志是什么?”
我笑嘻嘻地道:“就是说,咱俩是一头的,咱俩是穿一条裤子,坐一条船的,一起吃香喝辣的,一起吃苦受罪的!”
嫣然摇摇头,收拾碗筷:“不知小姐在说些什么。人家跟你说正经话,小姐却尽说人家听不懂的。”
我嘿嘿一笑,不再答她的话,上楼去了。
躺倒却无心睡眠,猩猩回来了,我很开心,知道他是安全的,没有被威胁的,我便很开心。他与我有什么意义?不晓得,我总是觉得我们是虽谈不上同甘,但也是共苦过的,只是不知道猩猩会不会把那些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事认为是苦?一路走来,他是我生命的监护人,生活的见证人,担负了对师傅和对我的承诺,便一心想着要保护我,可是,在我的心里,却对他更亲近些,我很喜欢看见他,不知为何,只要见着他,总是觉得心情会瞬间飞扬,虽然也许很快又会因为他的冷言低落下来,可是我不在乎,一次次追求那种飞扬的感觉,心胸里鼓满浓浓的柔情,那感觉,有丝甜蜜,有丝酸楚,呵,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我知道,那是恋爱的感觉,即使只是单方面,即使只能维持短短一瞬,于我来说,那感觉也许就像如吸毒,让人乐此不疲。甚至,在为他担心时都觉得是种淡淡的幸福。
我会生他的气,经常生,就如今天晚上,可是我气了一会儿就不气了,觉得自己好笑,与他计较这些不是自找没趣么?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本就是清冷的性子,能指望他扑过来说曹天歌我好想你?做做梦算了。一会儿气,一会儿不气,下次见他忍不住又气,然后再不气。。我莫不是,也分裂了?
想来想去睡不着,月亮已挂到天空正中,皎洁的光照的屋内不点灯也看得清景物,竟一时觉得躺得腰疼,索性爬起来,披了衣服下楼,见嫣然房里的灯已熄了,便也不去吵她,提了灯笼自个儿月下散步。
府中静悄悄的,我瞧这时辰,没有子时也差不离了,人声没了,虫声也没了,都睡了罢,只有满腹心思惆怅溢胸的天歌还在花园里转悠,提着个鬼火扮鬼吓人。
无目的的走着,耷拉着脑袋,脑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