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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炎黄春秋200910全文-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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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海的告急电文不断来往北京,形势剑拔弩张。我及时将最新的情况报告林彪,他仍然不动声色,既不表态,也不着急。(《文革期间我给林彪当秘书》)
  2月23日下午攻打报社之后,赵永夫给军委、总理、中央文革都发了加急电报。晚上他还和军委通了电话,电话中军委人说:“你们打得对,打得好,是一个很漂亮的仗。”当晚,西宁大街上贴出标语:“林副主席来电:你们打得对,打得好!”
  对此,张云生也有记述:
  最后,青海的枪声终于打响了。青海方面的报告说,占据报社的那些歹徒向包围他们的部队开枪挑衅。部队被迫进行武力还击,一部分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已被击毙,其余的人已被驱除报社,一场反革命暴乱已被平息下去了……林彪听讲这些情况之后,还是无所表示。就连那个误传的“林副主席来电”,他听后也是一笑了事。
  据张云生分析,中央文革开始也保持沉默,“八成是由于他们对林副主席来电不敢贸然作出反应。”为此,笔者走访过戚本禹。戚讲:“为落实此事,我曾打电话给叶群,询问是否确实,叶群郑重否认。她说:‘林总的秘书我管得很严,不通过我,谁也不敢表态,我们绝对没接到过赵永夫的电话。’她甚至把电话记录本拿给我看。”
  林副主席没有来电是事实,但军委支持赵永夫也是事实。三月初,总政要刘贤权、张江霖、赵永夫到北京参加军以上干部会。刘、张是武装押送来的,两人在京西宾馆惴惴不安了十几天。赵永夫却多次在会上介绍“平定反革命暴乱”的经验。刘贤权的夫人安绍杰说:“赵永夫表了三天功,说二月三日武装游行是他组织的,二·二三他如何指挥,如何开枪……什么功劳都是他的。中央做了记录和录音。”(1967年4月20日在青海大学畜牧医学院的讲话)在中央调查会上,叶群也说:“前几天在京西宾馆介绍经验的是你吧?有声有色,全部功劳都是你的。现在怎么都没你的事,推得光光的?白纸黑字,知道不知道!”
  青海问题的翻转,源于中央文革的一个报告,戚本禹这样回忆:
  我们文革小组开始也不太了解青海的情况,只看了赵永夫的报告。但不久,来信、来访的人多起来了,有从青海逃回来的红卫兵,也有北京的学生家长。红卫兵有的送控诉信,有的送血书,家长则哭诉孩子去青海串联生死不明。我觉着问题严重,就把中央文革小组《快报》组记者找来。记者按照军区报告说八·一八先开枪,八·一八在报社杀人等等。我问他:‘你在不在现场?是亲眼看到的吗?’他不敢回答。我告诉他人命关天,责任重大,要实话实说,他吓得腿都打颤,这才承认不是亲眼看到的。
  关锋也从红卫兵的来信中了解了青海二·二三惨案。我们俩人商量这件事,关锋说:‘如果是林总表的态,主席会知道,因为这么大的事,林总一定会向主席报告;如果是叶帅表的态,林总不一定知道,主席也不会知道。但也许他们要报告总理。这事大了,文革小组解决不了,得请尚方宝剑。’于是我们决定写个报告给主席。报告是我起草的,关锋补充了几句,内容很简单,大意是:青海西宁死了很多人,解放军向赤手空拳的学生开枪,似乎不妥,怕的是引起连锁反应。我们想调查一下,是否可以,请主席批示。报告原由我和关锋署名,后来文元、春桥回京,我们向他俩通报了情况,并请他们也署了名。报告打印后,经由陈伯达、江青转报主席。
  3月11日,主席在戚的报告上批示:“可以调查一下。如果是学生先开枪,问题不大。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值得研究了。”
  根据主席的批示,中央先后开了四次调查会。第一次是3月13日晚上,由戚本禹和关锋向逃回北京的红卫兵了解情况。参加会议的都是在《青海日报》社现场的红卫兵,事情叙述得具体、真实。第二次是3月21日晚,有陈伯达、康生、王力、关锋、戚本禹、穆欣、萧华参加;调查的仍是逃回来的红卫兵。戚本禹说:“这两次调查会主要是围绕主席提出的谁先开枪的问题进行的,调查的情况由我和关锋向总理、陈伯达、康生、江青作了详细汇报。他们听得很仔细。在汇报会上,总理曾反复核对赵永夫组织专人,搜查八·一八组织的枪支、结果一无所获的情况。他听后叹了一口气,说‘义和团还有几支鸟枪,可怜这些娃娃连义和团都不如,你干嘛还要开枪呢!’接着又问反映这一情况的学生姓名,用笔记下。”
  第三次是3月23日晚,总理主持,江青也参加了。调查对象有:青海八·一八、首都三司驻青联络站、地院东方红、北航红旗赴青战斗队、外地赴宁红卫兵红旗造反团等组织的代表。戚本禹说:“调查会尚未开完,总理就给主席写了报告,总理把报告推给我看了一下,内说:‘看来开枪有问题,详细情况容后再报。’下署:周恩来。调查会之后,总理留下康生、江青、叶群和小组成员商量如何向主席、林彪汇报。总理说,经过几次调查会,二·二三事件的主要问题都弄清楚了。主席所提的谁先开枪的问题已是一目了然。工人、学生根本没有枪,就连赵永夫搜查了几天几夜也没搜出一支枪,工人、学生也没杀过人。开枪杀人的是赵永夫。事后又谎报军情,假造林总回电,欺骗大家。康生插话说,赵永夫在青海私自扣押司令员刘贤权,又擅自调动野战部队开枪杀人,简直无法无天。这才是篡党、篡军,他是个野心家!接着康生谈了赵永夫参加过国民党的问题。我和关锋听了都吃了一惊。这时叶群说‘林总没接到过赵永夫的电话,也没回过电,总理呀,你一定要向主席讲清楚。’总理答应了。说他将在下午主席起床后向主席汇报一切。”
  第四次调查会是3月24日夜11点35分到25日凌晨,主持人仍是总理,江青、叶群、杨成武都来了。调查的范围除前三次的人外,还有刘贤权、张江霖、杨植霖、高克亭、赵永夫、王昭、张晓川、张洪。这次会上,总理和赵永夫面对面地落实了一些关键性的情节。下面引几段对话:
  总理:今天开会,以前的情况基本上都弄清了。首先要请青海军区副司令员赵永夫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你凭什么权力撤销刘贤权同志的党内外一切职务?
  赵:我们没有权叫他工作不工作。
  总理:是他自己不工作吗?
  赵:(结结巴巴,满头大汗)
  总理:兰州军区三条指示,你们执行了吗?
  赵:他们不同意。
  总理:你同意吗?
  赵:我也不同意。
  总理:你为什么违抗上级军区?
  总理:2月23日对报社革命群众进行武装镇压,指挥部谁指挥?
  赵:×××指挥。
  总理:×××部队张洪回答。
  康生:谁下的命令?
  张洪:领导小组决定……
  戚本禹:谁下的命令?
  赵:指挥部下的命令,我执行。
  总理:你的镇压反革命组织的报告,你给我的信,白纸黑字,你负责。写报告,打刘贤权,汇报中央文革都是你赵永夫。
  赵:我不知道。
  康生:你什么也不知道。
  萧华:那天你还在楼上指挥。
  总理:你们就是想找借口镇压,下那么大的毒手。报社有枪,赵永夫你有什么证据?
  赵:……以前了解有枪。
  总理、康生、关锋:现场有没有?
  赵:……
  康生:你就回答有枪没有?
  陈伯达:有,没有?
  赵:当时没搜出来。
  戚本禹:为什么报告里说有枪?
  赵:不是在报社里有,其他地方开枪了(全场大笑)但没搜出来。
  总理:没枪,你开第一枪,打死这么多群众!……
  总理:全部把他们包围了,你还没搜出来!(愤怒地站了起来)除非你伪造假枪,谎报军情,欺骗中央!
  赵:不叫打,但管不住。
  会议结束时,总理宣布了中央的决定:
  (一)中央军委发布命令,由军区司令员、党委书记刘贤权同志全权负责处理青海问题,并由兰州军区派负责同志协助。
  ……
  (七)赵永夫隔离收审,张晓川、王昭隔离反省,听候处理。
  解放军同志,把他们三人带走!
  解放军上去撕掉三人的领章、帽徽,把他们押下去。王昭在门口大声喊道:“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余波
  3月25日,中央决定下达,西宁市又一次开了锅。八·一八成了坚定左派,捍卫队虽然没打成反革命,但也是刽子手的帮凶,“坏头头”们遭到残酷批斗。《红灯记》中有句唱词:“仇恨入心要发芽。”在肆意鼓吹阶级斗争的年代,这可是人们铭记在心的信条。经历了血的洗礼,青海省两派斗争的激烈,不言而喻。一个月前拷打八·一八的种种残酷刑罚,如今轮到了捍卫队。一次,近200个“坏头头”被带到“烈士”墓地,通通下跪,打得血肉横飞。
  最惨的是“走资派”,他们都被定为镇压群众的黑后台,横遭摧残。民族学院院长戴金璞,不堪凌辱,自缢身亡。
  王昭是1961年派到青海解决饥饿问题的,事后留任省长。他大刀阔斧地整顿吏治,理顺经济,解民倒悬,被老百姓称为“王青天”。就连写“六·三社论”的陈逸,也说他是难得的好干部。此时沦为二·二三事件黑后台,以带病之躯,被批斗数十次。1970年2月,年仅53岁的王昭,死于南滩监狱。
  1976年后,青海形势再次逆转,叶剑英两次指示冼恒汉作青海同志的工作,把赵永夫从监狱放出来,给予平反。青海省军区司令员张江霖和兰州军区司令员冼恒汉都坚持认为:赵永夫的事情是中央决定的,放赵应由中央下文。1979年3月,青海省委报请党中央批准,撤销了1967年3月24日《关于青海问题的决定》,并对由这一决定造成的冤假错案一律平反昭雪。
  八·一八的头头,不少人在清队、清查五·一六和清理三种人中,第三次被打成反革命,有的还关进监狱。
  赵永夫获释后任北京军区装甲兵顾问,后以正军职干部离休,于1987年10月18日病逝。
  刘贤权和张江霖,1977年都被免去青海省的职务。张江霖同时免去省军区司令员职务,行政级别由十级降为十四级,改离休为退休。1999年10月18日在兰州去世。
  当年被打死的上百名红卫兵,除少数家长冒着当反革命家属的危险深夜挖出的以外,大部分成了西宁北山脚下的孤魂野鬼。

(本文作者为齐鲁书社原总编辑)
(责任编辑 杨继绳)
 
 毛泽东入党年月考·向继东
  《北京日报》理论周刊2009年3月2日发表陈述先生文章,《毛泽东的入党时间:1920年》。陈先生说:“关于长沙建没建立共产党的早期组织,中共历史界在二十世纪80年代曾经进行过激烈争论,经过广大党史工作者的调查考证和专门研究,得出的结论是长沙建立了共产党早期组织。”还有,作者更得意的依据大概就是毛泽东1956年参加中共八大时自己填写的一份表,说“这个登记表上关于入党时间的一栏中,清清楚楚填写的是1920年”。 
  毛泽东究竟是哪一年加入中共的,似乎不必太当真,反正,毛就是中共党的创始人之一,是不容置疑的。毛泽东自己在1945年筹备党的七大时也回忆说:“当时对马克思主义有多少,世界上的事如何办,也还不甚了了。所谓代表,哪有同志们现在这样高明,懂得这样,懂得那样。什么经济、文化、党务、整风等等,一样也不晓得。当时我就是这样,其他人也差不多。当时陈独秀没有到会,他在广东当教育厅长。……《联共党史》开卷第一页第一行说,苏联共产党是由马克思主义的小组发展成为领导苏维埃联邦的党。我们也是由小组到建立党,经过根据地发展到全国,现在还是在根据地,还没有到全国。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小的小组。这次大会发给我一张表,其中一项要填何人介绍入党。我说我没有介绍人。我们那时候就是自己搞的,知道的事也并不多,可谓年幼无知,不知世事。”(《毛泽东文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8月一版,第291页)毛泽东这段话很朴实,讲到党创建时的情况是可信的。他入党没有介绍人,入党具体时间他也没有说。 
  五年前,笔者和华中科技大学教授王炯华作访谈。王先生是李达专家,从事研究二十多年了,著有《李达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李达评传》等专著。我们这次访谈题为《李达与毛泽东、陈独秀》,发表在2004年第七期《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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