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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效颦集-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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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見,是史論一颓的文章,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批評它议論多迂闊而偏駁。效顰集係仿宋洪邁夷堅志和明瞿佑剪灯新話而作的傳奇小訛,共二十五篇《後序中說二十六篇,實止二十五篇)。內容多粗陰德報應一類的故事,意寓勸懲,這是明初文網嚴密時期一股傳奇小說所同具的特色,但此書的文采辭藻遠不如剪燈新話,大多數作品都只能說是伲鼧愕纳⑽摹
  书中有三篇和宋元話本小說及明代擬話本小說题材相同,锺離叟嫗傅即京本通俗小说中的抝相公,續枺鼱路競骷垂沤裥∷抵械挠污憾己傅弦魇久掴钟浖垂沤裥≌f中的木綿庵鄭虎臣報寃。以趙弼的才情,似不可能創作情節曲折的傳奇文,這只要看其他各篇都是情節簡單、文筆樸拙就可得到證明;所以這三篇傳奇文當是他根據宋元話本小說把白話改成文言。鍾離叟嫗傳一篇改寫的痕跡非常明顯,如『五葉明良致太平』一诗据京本通俗小說係王安石在廟中所見,卻與老叟屋中所見時並列一起;『初知鄞邑未升時』一诗係王安石登廁所見,卻與老嫗屋中所見詩並列一起;『祖宗制度至詳明』一詩係王安石在茶坊中所見,卻與啵ぶ兴娫妬K列一起,以京本通俗小說與之對勘,可以看出效顰集中刪去情節很多。續枺鼱路競髦邪延污憾己傅弦髟姷摹悍浇窈澜纭坏纫还潉h去,更是明顯的漏洞。木綿庵記一篇除最後鄭虎臣報寃一段與古今小說相同外,篇首敍賈似道父賈涉與婢胡海棠私通,海棠又私涉弄兒似兒、道奴,因而怀孕,賈似道的命名,即取賈涉之姓與似兒、道奴二人之名等情節,為古今小說木綿庵鄭虎臣報寃所無,疑別有所本。
  本书四庫全書存目小说類曾著錄,係兩淮䲣襁M本,第三卷中缺疥鬼對、梦撸Х襞眢淮H毡緝乳w文庫藏有舊抄本,孫楷第先生會見。我們是根据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所藏明宣德年間原刻本印行的,原刻本印刷不佳,有好幾处字跡模糊,無法辨認,雖經竭力搜求有关材料校補,仍無法補缀完全,只好從缺。
  承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允借原書,並允攝書影,使此罕見孤本得以流傳,谨在此致謝。

效顰集後序
  余嘗效洪景庐瞿宗吉,編述傳記二十六篇,皆聞先輩碩老所談,與己目之所擊者。初但以为暇中之戲,不意好事者錄傳於士林中,每媿不經之言恐貽大方家之诮,欲棄毁其藁。業已流傳,收無及矣。因题其名曰效顰集,所谓傚西施之捧心,而不覺自衒其陋也。客有見者,即曰:子所著忠節道義孝友之傳,固美事矣。其於幽冥鬼神之類,岂非荒唐之事乎?荒唐之辭,儒者不言也。子獨樂而言之,何耶?余曰:春秋所書災異非常之事,以為萬世僭逆之戒;詩經鄭衞之風,以示後來浮奔之警。大經之中,未嘗無焉。韓柳送窮瘧鬼乞巧李赤諸文,皆寓箴规之意於其中。先賢之作,何嘗泯焉?孔子曰:不有博奕者乎,為之猶賢乎己。然則用心博奕者犹賢,余之所作奚過焉?雖然,人有古今,學有先後,才有優劣。余辭膚陋,固不敢希洪瞿二君之萬一,其於勸善懲惡之意,片言隻字之奇,或可取焉,庶幾蠅聲之微,獲附驥尾於千里之遠也。問者唯然而退。遂書以為識。宣德戊申二月乙丑南平趙弼輔之書。
丁跋
  四库附存效顰集三卷。兩淮䲣襁M本。第三卷中阙疥鬼對、夢撸Х柛狄黄4鶄鲗懾4宋麻g刻本,兩文獨全,可珍也。按浙江採遺書目,此書作二卷刊本。當時館臣不知何取兩淮進本,豈浙進本亦有所闕耶?抑兩淮採進在先耶?同治甲戊嘉平十二日 丁竹舟記于竹書堂。

上卷
  續宋丞相文文山傳 宋進士袁镛忠義传 蜀三忠传 何忠節傳 玉峰趙先生傳 張繡衣陰德傳 孫鴻胪傳 趙氏伯仲友義傳 愚庄先生傳 新繁胡大尹傳 覺壽居士傳
中卷
  三賢傳 鍾離叟嫗傳 酆都報應錄 續枺鼱路競鳌¤F面先生傳 蓬萊先生傳
下卷
  青城隐者記 兩教辨 丹景报应錄 木綿庵記 繁邑古祠對 泉蛟傳 疥鬼對 夢撸Х柵眢粋

效顰集上卷 漢陽府知府新安王靜訂正繡梓 汉陽縣儒學教谕南平趙弼编撰

績宋丞相文文山傳
  至元壬午十二月八日,有僧從椋衼恚造妒〕荚唬航胀列欠傅圩捎斜洹N醇钢猩娇袢搜ΡW∽苑Q宋王,聚眾救千欲取文丞相。亦有投匿名書,言某日燒簑城之葦,率兩翼兵入城。丞相可無憂。(元史)疑丞相者,文公天祥也。世祖召公入殿中,公長揖不拜。世祖曰:汝欲何言?公厲声對曰:我大宋自藝祖太宗以堯舜之道平一天下,列拢喑校仄涑蓱棧煜玛倘弧I蠠o不道之君,下無可吊之民。北朝以遐陬之國,雲扰中原,恃戎馬之眾,興無名之師,侵我疆土,殘我生灵,毁我宗社,滅我宋三百餘年之宗庙。欺人孤寡,萬世之恥也。我為宋丞相,竭心罄力以扶宋祚,不幸姦臣賈餘慶劉岊等,欺君賣國。吾英雄無用武之地,不能興復,反遭禽辱於此。九泉之下,目亦不瞑。言既齧齒頓足,拊膺長嘆曰:嗚呼天乎,嗚呼天乎!左右皆骇其言,莫不縮頸吐舌,或为之太息。世祖徐谕曰:天之所廢,不可以興。宋祚告終,非人力所可為也。朕承天眷命,混一區宇,辗桥既弧H曛宜沃模尴ぶ印=褚允滤沃x事我,即以汝為中書丞相。汝意如何?(元史)公对曰:天祥為宋狀元宰相,豈有事二姓之理。宋室既亡,惟當速死。不可久生。他日無面目見田横之客於地下也。世祖又曰: 汝不为丞相,为樞密可乎?(元史)公曰:天祥之心,惟思盡忠宋朝而已。馀非所愿也。世祖知不可屈,麾之使退。意欲舍之。明日麥朮丁謂世祖曰:文丞相英才伟略,古今罕有。曩者開督府於汀洲,籌略號令,本朝將帥皆不可及。苟釋之使去,彼必遁回江南,號召天下,為國家之大患。不如從其所請,以絕禍根。世祖可其奏,詔有司殺之。公出狱且行且歌。其歌曰:
  昔年玁狁侵荊吳,恃其戎馬恣攻屠。忠臣國士有何辜,舉家骨肉遭芟鋤。我宋堂堂大典謨,可怜零落蒙塵污。二君泛海不復都,天潢失散知有無。衣冠多士沉泥塗,齊民尽陷胡版圖。我為忠烈大丈夫,詩書禮義拢t徒。竭心罄志思匡扶,驅馳嶺表万里途。如何天假此强胡,宗廟不輔丹心孤。英雄喪敗氣莫蘇,痛哀故主雙眸枯。今朝此地丧元顱,英魂直上升天衢。神光皎赫明金烏,遗恨不惜弃草蕪。誰人酹奠致青芻,仰天长恨伸嗚呼。
  公至柴市,意氣揚扬,顏色自若。觀者萬馀人。公問市人曰:孰为南向?或有指之者。(本传)公即向南再拜曰:我宋列拢谔熘椋娰绿煜樵樯性雎}明之主,當勦此胡,以伸今日之恨。乃索紙筆書二律云:
  昔年單舸走维揚,萬死逃生輔宋皇。天地不容興社稷,邦家無主失忠良。神歸崧岳風雷变,氣吐烟雲草樹荒。南望九原何處是,塵沙黯淡路茫茫。
  衣冠七载混毡裘,顦顇形容似楚囚。龍馭兩宮崖岭月,貔貅萬竈海門秋。天荒地老英雄喪,國破家亡事業休。惟有一灵忠烈氣,碧空長共暮雲愁。
  書畢,擲筆於地,謂監刑者曰:吾事已畢,心無怍矣。南向端坐待命。觀者無不流涕。俄有詔止之,公已死矣。(元史)其日大風扬沙,天地晝晦,咫尺不辨。城門昼椋АD鲜苛粞嗾撸瑹o不悲悼。或以酒肴酹奠。明日世祖臨朝,抚髀嘆曰:文丞相,好男子!不肯为吾用,一時輕信人言殺之。湛上б病等眨逢柗蛉耸掌鋵啤C骖伻缟#ū緜鳎┯^者無不骇異。是後連日陰晦,若失白晝。宫中皆秉燭而行,羣臣入朝亦爇炬前導。世祖大以為異。如此半月,適耆山張真人來朝,世祖召入禁廷,問其陰晦之由。真人對曰:此由陛下殺文丞相所致也。文公忠烈之志,感通天地,貫徹幽明。及其將死,不勝憤恨。故其恚怒之氣充塞天壤间,蟠鬱不散。以致日色无光,陰霾昏暗。世祖嘆曰:吾亦悔殺此人。至今傷悼,噬臍無及。朕今以禮祭奠,贈谥厚爵,庶可解其幽明之恨。乃勑省院大臣各行祭禮,贈公特進金紫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保中書平章政事彛Я昕すVk忠武。令佥樞密院事王積翁書其神主。洒掃柴市,設壇以祀之。仍敕南北文武官员皆预於祭。丞相孛罗初行奠禮,倏然狂飙旋地而起,吹沙袞石,不能啟目,卷其神主於雲霄中。空中耄щ'雷鳴,如恨怒之聲。天色愈暗,眾皆骇愕,莫知所措。真人詣諸公曰:文丞相留京七年,念念宋室,罔肯臣服,至死不易其心。今朝廷贈謚若此,必戾其生前之志。故其英魂震怒,作此暴風,天地益為昏晦。可急易之。孛羅等從其言,改書在宋之官曰「前宋少保右丞相信國公」,祭畢,天果開霽。舉城之人咸曰:文丞相死猶不受贈谥,矧生而肯臣乎。初,有十義士收殡公於都城外,具牲醴酹奠之。祭文曰:
  吁嗟乎,人之有生。孰有常存天地间而不死者哉。惟死得其所,是故無愧乎古史與今乘。魂氣之升昭乎若九天之口口。口口口口。夐乎若萬口之口口,天口地口,雲沉霧埋。青燐宵冷,玄猿曉哀。宰樹翳白日,佳城閟蒼苔。口口口之無不死者矣。若夫立扶天之事業,蹋w世之英才。忠烈光於汗简,義氣燭於天台,是雖死猶不死之,宜乎公之蜚聲振耀於八絃,充塞乎九垓,又烏論夫事之成敗也耶!吁嗟文公,曩在宋季,負經濟才,名魁多士。逮秉鈞輔六尺之孤,遭國步艱難之際,忘其身家,殚其忠義。豈無扶危拯難之郑魏斡⑿凼в梦渲亍A覆流離,刀心無二。暨乎宋鼎移元,濟濟衣冠,或臣或潰。惟公竄身海島之隅,唾手興復之誓。嗚呼,碙崖危困,二帝继崩,秀夫始葬於魚腹,世傑終噬於長鲸。當此之時,宋祚絕矣,故臣將相百無二三矣。公俘於敵中,念念在君,始終一節,威武不能屈其志,富貴不能动其心。孟軻正所谓大丈夫者,非公而誰歟!嗚呼文公,坦坦素履,炯炯丹衷, 若明霞之絢曉日,如寒蟾之映秋空。翙翙孤騫之鳳,矯矯人中之龍。堂堂大節,高出庸流之表;凜凜正氣,浩然天地之間。山岳同其久遠,日月與之往還。嗚呼,惟公之生,生无其時,身無所安。惟公之死,死得其義,在人所難。光明俊偉之節,暄赫著於塵寰,千萬斯年。忠臣義士仰公如北斗泰山。嗚呼哀哉。尚饗。

宋進士袁镛忠義傳
  進士袁姓,諱镛,字天與。先世為洪都閥閱鉅族。高宗南渡,有諱子照撸酥僚R安府尹,兼大宗正司丞。扈蹕至鄞,因而家焉。進士實府尹公之嫡孫也。自髫龀時嶄然露头角於羣兒中,既長資儀魁偉,動止有則。潛心志學,博通經史。登咸淳辛未進士第。將受官,值严君捐館,守制於家。嘗與将作少監資中謝昌元、華文閤直學士古汲趙孟傅相友善。时元兵南侵,宋境日蹙,三人焚香籲天,誓以死報國。德祐丙子,孟傅為沿海制置兼知四明府事,未幾元兵压境,游騎哨掠者至西山資教寺。孟傅惶懼,袖手無策,乃种T僚佐。皆曰:進士袁镛負文武全才,有勇奪三軍之志。盍俾禦其師?孟傳急召公至,執手謂曰:今元兵入寇,游騎已及西山矣。公膽略過人,盍往觇其眾寡,我率精銳隨至。幸而獲退,一郡生灵之福也。公毅然許行。乃單騎领救卒而往, 果與元兵遇。元將呼曰:彼來何人,欲迎降耶?公厲聲應曰:吾進士袁天與也。爾曹出兵無名,徒恃其戎馬之眾。古人稱利人土地貨寶者,謂之貪兵。兵貪者必敗。爾虜罔知仁義,肆其殘暴,蹂践我郡邑,魚肉我良民,不道之極矣。我宋垂統三百餘年,列拢谔熘椋M無昭報!今忠臣義士唾手奮志者,不知幾千万人,勒王之師旦夕皆至。吾見爾曹匹馬無歸矣。言既,敵人大至,公遂被執。元將叱公拜跪,公正立對曰:吾為大宋進士,所學所行者惟忠孝之道。寧為珠碎,不為瓦全,此身可殺,此膝不可屈也。袁天與今日有死而已,豈可屈身於犬羊之羣而求苟活耶!言既瞑目端坐。敵人大怒,積薪焚之。公辭氣愈厲,駡不絕口。既而烟焰大作,公恨怒之聲,有如震雷。敵人大惊訝,皆向火再拜曰:進士公忠臣也,吾辈愚戆無知,悮公命矣。亦有舉酒拜酹者。孟傅竟不出兵,乃以城降。是日值清明節,舉家拜掃先壠,泛舟而回,聞公被難,擗踊號慟,投於水者十有七人。惟仲子澤民甫六歲,義僕沈某負而藏之。五日兵退乃還。其妾利其箧笥,復投於大水甕中,義僕朱某援而出之,潛育於家,撫事甚謹。凡十有餘年,澤民乃克成立,亦以才行為當時所敬慕。四世孫柳莊先生,諱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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