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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远征欧亚-美军反法西斯着名战役纪-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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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贝蒂奥以后,他很快感到自己的精力与体力是那样衰弱。战争是力量的搏击,而他却缺少力量,只是被一种武士的信念支撑着,才得以在这场空前规模的陆海空立体战争中继续留在部队里作战。他抬腕看看表,已走了4O分钟,再有一半路程就到了。渡边庆幸自己没遇上什么麻烦,四周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吱吱叫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声响,有人在走动。渡边赶忙趴在地上隐蔽。等来人走近时,他认清是名日军下士,便站起身询问前面有无情况。下土刚要回答,只听有人大喝:“举手投降!”几道雪亮的手电光柱顺着声音照射过来。顿时,渡边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中,心里一阵发寒。“是敌人!”他懂英语,知道自己碰上了美军巡逻队。原来,艾伦·李火烧鬼子兵、占领栈桥后,即将阵地交给了后来的肖普,自己则把部队分成小群多路,向敌后方阵地渗透,袭击日军通信枢纽和指挥机关。他早就盯上了渡边,见他匆匆一人夜行,猜想是传达什么命令,但仔细琢磨又觉得不像。哪有把少佐军官当传令兵使的?索性擒住讯问一下再说。渡边见美军一齐抢上前来,反倒镇定了。他定睛看着艾伦·李,操着熟练的英语说道:“我是渡边进海军少佐,你是何人,请报上姓名,我想与阁下角斗。”艾伦·李一听,觉得很有趣,这名日本军官很有一点西方骑士的风度。李是一名体育爱好者,拳击、击剑、摔跤和橄榄球都玩得不错,他想与这名瘦小的少佐交交手,玩一玩。他回答说:“我是突击队队长艾伦·李海军上尉,接受阁下挑战,请问怎样角斗,摔跤还是击剑?”渡边回答:“用刀吧,怎样?”“好极了!”艾伦·李拍掌赞同,解下武装带,与枪一起扔给目己的队员,抽出两把双刃匕首,摆个架式,说道:“来吧!”
  渡边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他哪有心与敌恋战,只是想寻个机会脱身。他慢慢抽出军刀说道:“阁下的兵器是否短了些,即使我赢了也不光彩。”
  艾伦·李冷冷一笑道:“别担心,如果阁下能赢得了这把匕首,去留悉听尊便。”他也冒出一股古风,相信自己不会输的。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他就曾用这双匕首干掉了数名操军刀的日军军官。
  俩人在月明地里交了锋。艾伦·李执刀斜刺而来,渡边拨开匕首,挥刀劈砍;艾伦·李侧身闪开,双手一分,扬剑再刺,渡边狂喊一声,突然刀路向下,直扑对方腹部。
  几个回合下来,渡边己气力不支,连吁带喘,一身臭汗,刀路慢了下来,只能一边招架躲闪,一边寻思如何脱身。
  艾伦·李却越斗越勇,闪扑相加,如同老虎扑食,竟想玩够再吃。
  渡边脱身不开,心中焦急,刀法大乱,且战且退,被逼至树丛,让一个被炸弹翻起的树根绊倒。他心想这下可完了,只要对方跟上一刺,他就会成为一具僵尸,永远离开这个战乱不已的人世,自己的军旅生涯从此就划上了句号。他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瞬间。
  不料,一个空弹壳却使他死里逃生。
  艾伦·李见渡边倒了下去,顺势冲过去,情急中踩到一个高射机枪的弹壳,脚下一滑,栽到旁边的弹坑里。
  渡边听得声响,睁眼一看,见对方跌倒,瘦小的身躯一下子跃起,回身向远处跑去。
  艾伦·李见渡边跑了,又急又气,命令开枪射击。但是,虽然子弹如蝗,黑暗却掩护了渡边,他像受惊的免子一般在灌木丛中飞窜,直到听不到敌人的枪声,才停了下来。
  枪声引来了另一支美军穿插小分队。这回渡边可没那么走运了。
  黑格率领一支战斗小分队听到枪声,急忙奔来,发现一名日本军官在狂奔,知道一定与枪声有关。他可不像队长那么天真,打开枪机,顺手射出一梭子弹。刚刚站住的渡边只觉胸口一热,应声倒在地上。
  黑格向队员们一挥手,提枪近前搜索。正在这时,附近日军松尾大佐的防御阵地响起了机枪声,狂风般的弹雨逼退了黑格。黑格认为没有必要在此为一个不明死活的敌人纠缠,便率领小分队撤走了。
  枪声惊醒了渡边,他知道这是自己人的枪声,这里离松尾大佐的部队很近了。枪声停后,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右胸上的枪伤,汩汩流着鲜血。
  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走到了松尾的阵地,对上口令,被阵地上的士兵扶进指挥所。见到松尾后,渡边用尽最后气力,断断续续地把柴崎的命令复述一遍,头一歪,死了。
  松尾看看表,已是21 日4 时。热带夜短,东方已经亮了。      
 
                 
 
 
 
第八章时来运转勇制敌
 
 
  夜袭肖普终于把前来夜袭的日军等到了。当时他困乏到极点,上下限皮打架,靠在掩体胸墙上,睡着了。他觉得自己回到了故乡,那个古老而又焕发生机的海港城市波士顿。塔拉瓦环礁变成了车水马龙的公路,椰树变成了高大的白杨,阵地变成了一幢乡间别墅,那是他的家。妻子正在沐浴,银鱼般的皮肤和着湿润的蒸汽,散着沁人的香味。。突然,一声尖厉的呼啸传来,他仿佛听到妻子尖叫道:“空袭!”肖普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整个空间下陷,他一下子惊醒过来。“中校,敌人偷袭!”莱顿跑过来报告。肖普赶忙操起枪,命令道:“准备射击!”旋而,他被眼前出现的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夜袭搞楞了。只见零零散散的敌人猫着腰,学着猫叫、蛙鸣,装神弄鬼地冲上来,嘴里还不时用日式英语叫喊:
  “哈喽,鬼子兵,我们来给你们送葬来了!”
  “怎么样,糖罐里泡大的美国士兵,还想尝尝枪弹的滋味吗?”
  “回去吧,夏威夷海滩的姑娘在等着你们,别在这里送死了!”
  肖普不禁骂道:“他妈的,日本人在搞什么名堂!”
  随着敌人的叫喊声,零乱的枪声打来,却漫无目标,简直是场游戏!根本不是一次有组织的夜袭!
  阵地上的美军士兵也被这奇怪的作战弄得哭笑不得,颇有兴致地向前观望,甚至忘记了射击。
  原来,柴崎送走渡边,求战心切,便走出暗堡,把能够找到的每一名士兵都叫住,让他们去袭击美军阵地。这些日本兵临时受领任务,在没有指挥官带队,也没有统一号令与统一实施夜袭的时间的情况下,竟像赶集一样,三三两两在路上汇集在一起,简单商量一下,就冲了上来。
  日本兵借着美国士兵惊奇观望之机,跳入阵地,嚎叫着杀了过来。几名美军士兵倒下了,美军官兵们这才醒过神来,端枪的端枪,拔匕首的拔匕首,双方搏杀在一起。
  莱顿使个勾拳,打倒一名矮小的日本兵,拔出匕首,从那个日本兵的肋骨下方捅了进去,然后顺着刀尖往上挑,割断3根肋骨直刺心脏,顿时血如泉涌,喷了他一身一脸。他看着地上绝望扭动的猎物,想起了屠宰场上的猪,猪被屠宰时也是这番模样。
  克莱的腿在白天上陆时被打断了。他坐在掩体内见几名日本兵顺着堑壕摸来,操起卡宾枪,一扣扳机,没响。“坏了!是臭弹!”情急中,他捡起一颗手雷扔了过去,“轰隆”一声,几名日本兵被炸得血肉横飞,一片白花花的液体溅了克莱一脸,他用手一抹,腥乎乎的,是脑浆!
  丁恩在和两名日军士兵周旋。他的个头比对方高出一头。他眯着眼,举着手枪,嘴里不停地喊:“过来,过来呀,小杂种!”日本兵呀呀叫着,嘴冒血沫冲了上来,丁恩抬手一枪,击倒一个。另外一个日本兵一楞,挑枪便刺,丁恩轻轻一闪躲过,日本兵扭身又刺,丁恩瞅准机会,又扣扳机,打中对方腹部。日本兵扑倒在地,两眼冒着怒火,说着丁恩听不懂的日语,两手还不停地比划。他竖起大拇指,拍拍自己的胸脯,又竖起小拇指,指着丁恩。丁恩有些奇怪,问他:“你懂英语吗?”
  日本兵转而用英语道:“你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两个人拼刺,不许开枪,可是你却用枪打倒了我,这不能说明你比我强,有种的,你别用枪。”
  丁恩觉得好笑,什么年月了,还讲究骑士风度,两军对垒,消灭对方为胜,你管我用不用子弹?但是,他不想把这个日本兵杀死,问道:“我的宝贝,愿意进俘虏营吗?”
  日本兵的伤口汩汩流血,疼得直咧嘴,摇着脑袋说:“把我杀死吧,我不会做俘虏的!”
  丁恩无奈地耸耸肩,说道:“那你只好躺在这里休息吧,让血流尽再跟我说话。”
  日本兵“哇”的一声叫着,右手从伤口伸进腹部,抓住肠子,狠命往外一掏,又惨叫一声,断气毙命。
  丁恩惊呆了!他实在想不通,世间还有如此不吝惜生命的人。两军交锋,有死有伤,失去抵抗能力成为俘虏,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什么丢脸的?别说一名小小的士兵,许多高级将领不也做过俘虏?克劳塞维茨不是做过法国军队的俘虏吗?但那并没有影响他成为一名伟大的军事理论家。美军北吕宋防区司令乔纳森·温赖特少将不仍在日本人的俘虏营吗?
  丁恩用西方人的价值观念怎么也解释不通眼前发生的现象。他不了解日本是个用武士道精神统一军队的国家,始终用“尊皇”、“武国”、“征战”、“尽忠”思想奴化官兵,把“杀身成仁”、“绝对服从”作为军人的最高准则。这种用封建武士思想治军的建军特点,使日军在半个多世纪的侵略战争中,表现出极大的野蛮性、疯狂性、顽固性和勇猛性。
  冲上阵地的敌人均被打死,没有一个人当俘虏。肖普望着阵地的死尸,仍在想日本人为什么会组织这样一次毫无希望的夜袭?或许这是又一次激烈搏杀的前奏,他脑海里总是排除不掉瓜达尔卡纳尔岛血战的惨状,为夺占亨德森机场,日本人每天晚上都要发动十余次夜袭。想到这里,他睡意全无,命令部下严阵以待,不要因小胜而掉以轻心,同时让莱顿带一些人去栈桥码头上搬运些弹药。
  莱顿从码头上搬运了弹药,沿海滩返回。海滩上阵亡美军的尸体还没有搬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礁盘附近被日炮打瘫的登陆艇和两栖装甲车像一个个怪物,在黑夜中矗立。
  突然,一排子弹从礁盘上袭来,几名美军应声倒下。莱顿没料到子弹从海上飞来,还以为是自己人打的。他刚要骂这群人瞎了眼睛,又一排子弹射来,打飞了他的帽子,他吓得赶紧趴在沙上观望。黑暗中,他听出枪声是从那些被打瘫的“怪物”中发出的,伴着枪声隐约有人用日语说话。他这才知道是日本人在伏击他们。
  原来,接到柴崎夜袭命令的日本兵,一部分直接向阵地反突击,一部分躲在瘫在海上的登陆艇和两栖装甲车内,袭杀零散美军。
  莱顿弄清情况,立即丢掉弹药箱,跑回阵地报告。肖普让他率40 余人,逐艇逐车追杀那伙日本兵。
  菜顿把这伙敌人消灭完,天色已发亮。这时,岛东部响起了雷鸣般的炮声,开始还是一炮两炮零星地响,最后就分不清点数了。大地受到强烈震撼,仿佛一面无比巨大的鼓被一群巨人擂着似的。原来,黑格没有找到渡边的踪影,被日军火力逼退,越想越不对味。一个少佐干嘛一个人匆匆夜行?干嘛要到岛东部去?他已侦知那里的敌军还很完整。“是去求救兵!”他猛然意识到这点。尼米兹手下的这支突击队,人人勇猛善战,且长于谋划。黑格从渡边想到救兵,从救兵想到夜袭,从夜袭想到肖普阵地的安全。他立即把这一情况报告给特纳将军。
  特纳接到报告,马上命令所有舰炮向岛东部实施隔断射击,封锁松尾大佐部队向红2 滩头前进的道路,绝不让敌人的预备队上来。
  冰雹般的炮弹在贝蒂奥岛的东部和中部之间构起了一道火墙,把松尾的前进路线严密封死。松尾接到渡边冒死送来的命令本来已晚,又见美军炮火如此猛烈,只得彻底放弃了向肖普阵地突击的企图。肖普终于平安度过了恐怖的一夜。
  帅杰将明泥多佛大
  黎明的霞光渐渐显露出五彩缤纷的颜色,初升的太阳光焰四射。刹那间,云散雾去,火球腾空,彩霞掩映,水天一色,极为绚丽。
  斯普鲁恩斯坐在甲板上,呼吸着略带腥味的潮湿空气,心旷神怡。他睡得很好,这是他历来的习惯。作战前的谋划可以使他彻夜难眠,但是,一旦战斗打响,他就饮食起居正常,无论前方打得如何激烈,也不会影响他的食欲与睡眠。他甚至还会听听德国古典音乐,尼米兹送给他的那部黑色唱机,须臾不离他的身边。因为他相信他的作战计划的完整与填密,也相信他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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