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终笙+1番外 作者:梧桐私语(晋江榜推高积分vip2014.01.25网络版完结)-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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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科长,在这个年龄,职位不算高。
龚克的话似乎还是引起了叶南笙的某种情绪,她低着头,手有一下没一下拽着靠背上一个破洞。
“欧子行的妈妈是尿毒症,透析花光了家里的钱,是毕雪她爸爸给欧子行联系的肾源,救了他妈妈一命。”
叶南笙的声音越发低沉,渐渐融进窗外的簌簌风中,最后融化在那年夏天的一轮骄阳之中……
欧子行像往常一样约叶南笙在法医院教学楼后那片树林见,那是片杨树林,纵横两向整齐的种了一大片。杨树干笔直,枝叶交叉入天,就算是最热的夏天,最大的太阳,等光线穿过枝蔓,落到地上的也是阴凉斑驳的一片。
那天,叶南笙竟比欧子行早到些。她找了一棵一人环抱粗细的杨树,然后坐在树下。她不习惯等人,不过带了书,她就直接坐在树下看书。书上的光影被破碎的日光剪成或圆或方的形状,催人入睡。叶南笙的目光定在书目的173页,那是段难以理解的陈述,她看很久了。
一大块乌色遮在头顶,叶南笙松开快被她咬成残疾的水笔,“欧子行,你记得哪几种药物会干扰血氧监测结果吗?我就知道巴比妥类、乙醇、阿片类可以造成低氧血症,干扰的是什么来着?”
“南笙,我有话和你说。”
“你先告诉我这个的答案!”她继续咬鼻头,领口露出的后颈带着固执倔强。
欧子行叹气,蹲□进而坐在她旁边,指着书本,他说,“是碳氧血红蛋白、高铁血红蛋白、硫化血红蛋白还有亚甲蓝。南笙,这是你两年后才学到的课程呢。”
叶南笙像没听见似得认真记下他的话,一排字迹工整的排列在书本空白处,叶南笙舒一口气,抬头冲欧子行笑,“老穆总说我是笨鸟,我不能给她嘲笑我的机会。”
她的笑容甚至比阳光灿烂,笑的让欧子行心疼,他扯扯嘴角,低头吻住了她。她还不大擅长接吻,牙齿总紧紧咬着。欧子行压她在树干上,诱哄着终于让她放开了防线。唇齿相接,陌生的悸动感让女生陌生恐惧,不过她不讨厌。
在欧子行就要把她压在身下时,叶南笙脸涨的通红的推开了他。
“你……你都不要喘气吗?”她大口喘着粗气,问欧子行。
后者先楞一下,然后露出和煦好看的笑容,他摸摸叶南笙的头顶,说声,“你啊……”
“你不是要说什么吗?现在可以说了。”南笙理理褶皱的衣服,曲起膝盖,两手抱着,像个等待老师上课的小学生一样,一脸认真。
像突降的冰点,把柔情定格在欧子行脸上,他扯了半天嘴角,最后说,“南笙,我要结婚了。”
“后来呢?按照我对你的行为学分析,30%的可能你会拿手边的书砸向他,10%的可能你会哭,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不过按照你那个年纪来说,这也是有可能发生。再有就是剩下的60%,你极其可能甩他个耳光。”靳怀理报着一串分析数据。
叶南笙耸耸肩,“差不多,不过发生的是那90%。”
到现在她还记得才挨了自己一巴掌的欧子行直接被那本赶及现代汉语词典厚度的书砸晕的情景。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是流氓就得治。
叶南笙看眼龚克,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情绪。她多少失落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落。
靳怀理却兀自说着,“一个不能被打破的不在场证据,一次没留下任何痕迹的杀戮,如果毕雪真死于欧子行之手,那这无疑是起符合黄金分割的完美杀人事件。”
“不在场证据还没被推翻。”叶南笙说。说完,她又看一眼龚克,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是啊是啊。”不止龚克,靳怀理似乎也陷入某种僵局,他坐在位置上,闭着眼,脚尖点着地,一下一下晃悠着凳子,“不过,当其他可能都被排除后,最不可能的那个结果就成了可能。”
“怎么排除?”叶南笙问。一直安静的龚克却突然起身,他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门口是条走廊,叶南笙有些不明所以,不过随之而来的脚步声让她懂了。是卢珊来了。
按照之前三人从酒店回来得出的三条结论,案情的思路的确得到了进一步明晰。根据酒店其他人员反映,是有人看到毕雪曾多次指名要那名服务生去送客房服务,至于去了多长时间,倒没人注意。
而至于叶南笙在案发卧室床头桌后找到的烟灰,经过鉴定,的确是案发后清扫不及留下的,也正如叶南笙所说,那是种渠道可查的云烟。在已获得的和毕雪有亲密关系的人员名单中,抽这种烟的有两人,一个是欧子行说过的那个在证券公司工作的佟柏念,还有一个是几个嫌疑人里地位比较尴尬的一个,姓米,在省里都是有影响的。案发时,他刚好滞留临水。
不过无论是这个文地位高超的米先生还是佟柏念,很凑巧的,在毕雪案发第二天,都齐齐离开了临水,一个据说是出差,另一个则让人起疑,佟柏念举家去云南旅游了。
“不是节假日,旅游?这点的确值得推敲。”龚克赞同卢珊的观点。这让叶南笙翻个白眼,她觉得像她这样会吃醋才符合正常情侣的相处,哪像龚克,听她说过往时,连个咬牙切齿的表情都没有,这让她很挫败。
“唔,你忘记了,木头是没表情的,对,他没表情,所以你想知道他吃醋没有,得问。”像自我肯定一样,靳怀理重重点头。
是吗?叶南笙看着龚克宽宽的背影,想。
可似乎没有很长时间留给她思考,冬末春初的白昼还是短暂,黑色穹窿很快把天地拢进一片黯哑气氛。
靳怀理回家陪阮立冬。
卢珊取代他的位置坐在副驾驶上,他们坐的是昭阳分局的车,一辆普通的国产车,警队的车,就算外观普通,你也不能指望它同靳家那辆一样装着防弹玻璃。
开车的是分局一位老刑警,姓刘,四十岁上下,局里的人都叫他刘哥。上车前,叶南笙看着刘哥给家里打电话,通话的似乎是他的小孩,是个女孩,小孩子叽叽喳喳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声音大的连站在车子另一侧的叶南笙都听清了。
刘哥长的就随和,也健谈,所以即便和卢珊还有龚克这两个闷瓜同车,叶南笙也不无聊。
车子骤然停在那片灯红酒绿中时,叶南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卢珊说“到了”,她才知道,是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地,酒店那个服务生陈南的住所。
临水的马陵西路有个响当当的英文名:Red…Light
District,中文直译是红灯区。叶南笙才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红光刺的一趔趄。她皱着眉,侧身避开从她身旁经过的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胡乱堆砌的刺鼻味道来自那女人身上的廉价香水,叶南笙秉着呼吸,哪怕闻一下那味道都让她不舒服。
她不喜欢这地方。
已经很久没和她说过话的龚克走近她,“不喜欢的话就在车里等我们。”
叶南笙摇头,尸臭她受得了,这个也一样。
她之前就觉得从刚刚开始龚克就紧绷着脸,此刻看到他脸真的松了,叶南笙知道她的感觉没错。
“喂。”叶南笙小声说,“要是吃醋就大大方方的吃,自己憋着不理人,很小媳妇儿哎……”
一块方形手帕兜头罩上她嘴巴,上面的龚克的味道,这很大程度让刚刚泛起的恶心感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掉了。
“这个案子破了,你做我小媳妇儿。”龚克说。
白手帕难掩叶南笙贼兮兮的笑,引来走在前方的卢珊频频回头。
看吧看吧,就是要晒幸福!
一行人,刘哥带头,先进了一个窄暗的弄堂。弄堂很长,似乎是几家洗脚房的后身,四周充斥着有别于洗脚水的淫靡味道。
“咯吱”一声来自脚下,叶南笙低头,迅速从那里跳开,是只套套,里面模糊掉颜色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所幸很快到了地方。陈南的住所。
那是扇暗蓝色的铁皮门,门上的漆受潮一样起了皮,剥落了许多。
让他们意外的是,门没锁。
卢珊朝老刘使个眼色,摸出腰里的枪慢慢打开门。老旧的门还是不给面子的发出吱呀声,不过并没大过房里的声音。
急促的喘息来自里面卧室的两人口中,真看清画面时,卢珊大吃一惊。
因为站在床边正从后方和女人做着活塞运动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抵着女人的背,鲜血沿着背,蜿蜒向下,一直流到脚踝。
“不许动!”卢珊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交代欧子行和南笙的过往,这张私语个人觉得开始的节奏慢了些,不过后面又把气氛拉起来了。现在还有多少人觉得是欧子行杀的毕雪,举手我看看?
另外今天突然想和大家说说私语喜欢的书和歌。书嘛,最喜欢的是桐华的《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和《最美的时光》,呜呜呜,我可稀罕陆励成了,再有就是缪娟的《翻译官》,这本书影响了私语在写如沐春光时候的文笔,还有一本是绕梁三日的《城府》,昨晚失眠中看完的,看到当当读者评价说故事平淡,没高潮,不过私语很喜欢那个故事,因为在人物性格的转变上处理的相当好,值得我学习。
歌嘛,最近码字的时候在听林宥嘉和陶喆的歌。
第三十九章 雾散之前
“姓名。”
“陈南。”
“年龄。”
“21。”
“籍贯。”
“A省青田市青霞县三兴村。”
“你同死者毕雪间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们酒店入住时间很长的一位客人。”
一束强光对准年轻男人照过去;他眯着眼,完全看不清问话人的面庞,只听到一个刻板到丝毫没有感j□j彩的声音问他,“老实交代吧,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毕雪在酒店期间和你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她送你名表、手环;想包养你。可你不满足,你出生在农村,10岁辍学在家;15岁跟着同乡来了临水;开始只是打工,可敢违法收童工的地方太少,于是你转去做了鸭。毕雪是个喜欢自己享乐的女人,对男人,她出手并不阔绰,甚至小气,这让你不满。更加让你不满的是你发现除了你,她还有其他众多情人。所以你恨她,杀了她,再拿走她所有现金,是不是!”
陈南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哆嗦,“没,我……是。”像绝望放弃后的歇斯底里,陈南戴手铐的腕子在身前限制他活动的木头合叶上咚咚的敲,“她是个下贱的女人,总要我换姿势伺候她。却又那么小气,和我说没钱!我就拿刀杀了她!”
陈南发着凄厉笑声,那笑声先把冰冷的审讯室拉着一窄条,后来逐渐成为一条细线消失在无限漆黑之中。
男人猛地睁开眼,一道黄色光线沿着墙壁滑过他脸,再迅速移去被单,最后消失不见。光来自窗外高速公路的车灯,似乎是辆大型货车,因为车光很强。
又是梦。
他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在床头桌摸索了一阵后摸到了想找的东西,然后他点燃站在窗前慢慢的吸,“那个陈南要是把一切都认了,该多好。”
不知觉间,脚边落了一撮烟灰,是属于云烟的烟灰。
男人希望那群警察能拿出刑讯逼供那一套,那小子年纪小,指不定就屈打成招了。
他也知道是妄想。因为不可能刑讯逼供的。
案发后第五天,正月里的初十二。临水的雪早早化了大半,马路上车轮飞驰过的地方,总伴随着溅起的一串泥点。
城市如此,农村更是如此。
叶南笙头歪了下,视线滑过后视镜,看到早不成模样的白色车身,打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