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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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少说一句行不行。”托托无奈地瞪了他们一眼,又望向了流夏,“别管他们,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找个地方说,这里不大方便。别忘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流夏压低了声音,飞快地塞给了他一样东西,“我就在罗马美术学院上课,还有,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罗马美术学院?流夏……你真的做到了。”托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无比,想要再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紧紧捏住了那张纸条。
“那……我们再联络。”流夏拉起了还在云里雾里的卡米拉,一起拖起了半醉半醒的静香朝着门外走去。
罗马的夜已经很深了。漫天星辰点缀着墨蓝色的天幕,隐隐约约勾勒出了星座的位置,每一颗星星,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无论是时间的轮回,还是岁月的流转,都无法抹去那古老又悠远的神话时代曾经存在的痕迹。
“卡米拉,我们再往前走一些,那里的出租车更多一些。”作为唯一一个最清醒的当事人,流夏自然而然地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任务。
卡米拉出了酒吧门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对流夏说的话似乎也没有听进去。
“你怎么了,卡米拉?”流夏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卡米拉蓦的抬起眼,脸色变得极为怪异,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盯了一会儿,终于开始爆发,“流夏,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那么厉害的功夫?你居然,居然可以一脚踢飞那个男人!还有你怎么会认识托托?而且好像很早就认识了对不对?太不可思议了!”
等她连珠炮似的把想说的话说完,流夏不由格格笑了起来,“诶,我还以为老外没这么八卦呢。”
“全世界人民都爱八卦,不然欧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八卦小报和狗仔队?一点也不比你们国家少吧。”卡米拉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好了好了,那我们先叫车,等回去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
离512地震已经一年了,死者已经往生,但愿他们都能投个好人家。而存活下来的人,当要更努力的活下去。
有爱,就有希望。有情,就有未来。
因为将来要出版的关系,所以文章里就不提及黑手党这几个字,而以evil eye直接代替了:)
文章中以后出现的暗语都是引自黑手党的暗语。
这次的花神,不止想说流夏的故事,还有别人的故事。:)
回到租住的地方之后,流夏就将自己和托托的往事一股脑儿全都告诉了卡米拉,总算是满足了对方的一番好奇心。
“流夏,你不觉得很奇妙吗,你来罗马的第一天就和他重逢了。”卡米拉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以便能听到更多的猛料。
“嗯,就好像是上帝安排好了一切,巧合的让人吃惊。”流夏看起来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嘴角眉梢都带着一抹发自肺腑的笑意。
“对了,我们瑞典有句谚语叫做Man ska smida medan j?rnet ?r varmt。也就是趁热打铁,你和托托有了这层关系,将来说不定会有更深的发展呢。”卡米拉俏皮的眨了眨眼。
“什么更深的发展啊,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流夏好笑地耸了耸肩。
“好朋友,这也是最容易发展成恋人的一种哦。”卡米拉好整以暇的笑着。
“我只知道,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我会好好珍惜这份友情的。”流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的性子好像没什么改变呢。”
“不过流夏,我也想提醒你……”卡米拉那海蓝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淡淡的微芒,“十年的时间,完全可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或许你不应该只凭借着过去的记忆来判断现在的他。”
流夏微微一怔,又笑了起来,“就算他再怎么改变,也是个好孩子。”
“是这样就最好了。”卡米拉随意地缩到了沙发的一角,“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聊到几点算几点吧。”
流夏立刻赞成地点了点头,也不失时机地打探起了卡米拉的八卦。
女孩子们一聊起天,时间往往过得特别快。正当两人正聊得起劲的时候,一觉睡醒的静香也揉着惺松的睡眼走出了房间,加入了聊天中。卡米拉又将流夏的英勇的事迹宣传了一番,直听得静香连连惊叹。
“刚见到流夏的时候,我还觉得她就是一个文静内向的中国小女孩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卡米拉笑着直摇头。
静香抿了抿嘴,“我也很意外呢。”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用很多面具来掩饰自己的真性情吗?”流夏半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刚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戴上了文静淑女状面具。在酒吧里就换成了成熟体贴状面具,遇到欠揍的坏人,那就戴上茱莉安吉莉娜同学在盗墓丽影里的极品狠女状面具……”
卡米拉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流夏,你好有性格!”
“那么流夏同学,请问什么面具最好用呢?”静香笑眯眯地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们日本能剧里的面无表情状面具了,这个面具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别人愿意怎么理解这个表情就怎么理解。”流夏笑得十分迷离。
“喂,流夏,难道对男人你也用这一招吗?”卡米拉暧昧地弯了弯嘴角,“那么不如说说对付男人,用什么面具最好?是故作清高状面具,温柔大方状面具,还是假装淑女状面具?
“或者是小鸟依人状面具?”静香也饶有兴趣地猜道。
“错,错,错,当然是心如止水状面具了……”流夏刚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两人也都笑作了一团。
“我看你刚才对托托可没戴面具哦。”卡米拉笑道,
“皮肤也需要偶尔透透气嘛。”流夏不慌不忙地答道。
“那么流夏同学,现在你戴的又是什么面具?”静香掩嘴直笑。
“这你们看不出吗?当然是亲切友好状面具了。”她的回答自然又惹来了一阵笑声。
三人边笑边聊,早就忘了时间。等她们感觉到疲乏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是晨曦微醺,暖暖的光线穿过了百叶窗落进了屋子,在墙上折射出了点点碎光。
“糟了,天都亮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直接去学校吧。”卡米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第一个冲向了洗手间。
流夏和静香相视一笑,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打了一个哈欠。
新的一天,开始了。
天空就像一块浸润在泉水里的蓝色琉璃,干净剔透的没有丝毫杂质。金丝线般的阳光飞舞在微凉的空气中,悄然染上深绿色树木的顶梢,泛起了一道道流金的光芒,一切的一切,美的那么纯粹,仿佛汇聚了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画派的大师们所擅长的各种梦幻色彩。
罗马美术学院也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清晨,迎来了又一批来自世界各国的新生。
“听说今年全世界只有150人被录取呢,我看竞争的激烈程度和巴黎美院不相上下了。能考上这里除了实力之外,也需要一点幸运。”卡米拉打量着身旁那些打扮时尚的同学们,不由发出了一声感慨。
“是啊,申请巴黎美院需要提交的作品是20份,这里也需要提交18份呢。”静香优雅的笑着,“不过比起巴黎,我倒更喜欢罗马。”
“我完全冲着鼎鼎大名的朱里奥教授来的,一想到可以在他的工作室里学习,我就激动的睡不着觉!”卡米拉又笑眯眯地看着流夏,“流夏呢,当然是为了那个约定才选择罗马的,对不对?”
流夏微微一笑,也不否认。
卡米拉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说学生们提交的作品里,流夏你的评估是最高的,真是厉害啊。”
流夏笑嘻嘻地挑了挑眉,“你这么说我可真要换上故作羞涩心里暗爽的面具了啊。”
“你不是已经戴上了吗?”卡米拉很配合的瞪大了眼,又压低了声音,“不过听说还有一位同学和你是并列第一呢。”
流夏显然有些吃惊,“和我……并列第一?”
静香在一旁忍不住轻笑出声,又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另一位同学是谁?”
卡米拉朝周围看了看,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坐在窗口的一堆女孩低声道,“就是那个最显眼的!”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流夏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最显眼的女孩。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那是因为女孩的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几种对比强烈的颜色同时都撞在了一起。正红色的衬衫,土耳其蓝的薄绒外套,墨绿色的包……明显是玩了一把目前流行的撞色。这几种鲜艳的颜色撞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流于俗艳,但配上她的金发白肤和出挑的气质,却是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来自乌克兰的天才少女阿弗洛娜,听说她出身于艺术世家,父亲和祖父都是很有名的雕刻家,祖母是俄罗斯贵族的后裔。”卡米拉小声地说道,她对同学们的情况似乎都颇为了解。
“阿弗洛娜……在乌克兰语里好像是黎明前的女神的意思吧。”静香也在一旁补充道。
“静香,你连乌克兰语都懂呐……”卡米拉崇拜地瞄了她一眼。
“只会说些简单的而已。”静香嘴角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
流夏什么也没说,只是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被同学们众星捧月的阿弗洛娜。
天才少女吗?自己从立志学习画画开始,已经不记得自己参加了多少比赛,拿了多少个第一,看过多少羡慕的目光,听过多少赞美的话语,老师和身边的人也常用那个称呼来形容她天才。
所以,她对于自己的评估成绩排第一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还有另一个人来分享这个第一。
就在这时,有个褐发的女孩子在阿弗洛娜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阿弗洛娜的面部表情在一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蓦的抬起眼望向了流夏。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流夏看到那双深紫色眼眸里迅速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泽,浮光掠影之下似乎隐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敌意,却又同时夹杂着不屑和质疑混合在一起的矛盾情绪。
这是一个不容易应付的竞争对手。流夏心里暗暗想着,适时地换上了亲切友好状面具,颇有风度地对她报以一笑。
天才少女又怎么样?谁是真正的天才,很快就会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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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里奥教授来了!”这时,一位男同学惊喜的喊声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门边。这里的很多学生就像卡米拉一样,都是冲着朱里奥教授的大名才报考这所学校的。
可出乎大家的意料,这位鼎鼎大名的教授居然随随便便穿了一件皱巴巴的T恤就来上课了,胡子看上去也有两三天没刮了,下巴边缘已经长出一层参差不齐的青色胡茬。更夸张的是他的脚上还套了一双破旧的希腊式拖鞋,形状尚算优美的脚趾毫无顾忌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说句实话,这位教授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比流夏想像的实在是年轻了许多,身材好的几乎和模特不相上下。或许是意大利男人底子好的缘故,这样雷人的造型居然还是无损他英俊的面容,即使是那些胡茬看起来也颇为性感成熟,尤其那头长及腰部的栗色长发更为他平添了几分颓废的艺术气质。
“朱里奥老师的造型真有个性。”她轻轻地在卡米拉耳边说了一句,却有些意外的发现对方并没有附和,而是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目光注视着朱里奥教授。
“我知道你们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这里学习的,不过既然进入了我的工作室,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意大利有句俗语叫作Chi va piano va sano e lontano。(欲速不达),所以刚开始我会要求你们好好练习基本功。”朱里奥扫视了一圈周围,神色温和地继续说道,“相信你们都知道,欧洲古典油画传统素来有两种来源,一种是重结构的佛罗伦萨画派,另一种则是与前者相反的不重结构重色彩的威尼斯画派。作为佛罗伦萨画派的推崇者,我对于结构和线条的要求会格外的高。以后每个星期,我都会布置给你们练习的任务,每周五你们带着各自的习作到我这里集中。”
“老师,您是要评出最优秀的习作吗?”卡米拉笑嘻嘻地问道。
朱里奥并没有看她,只是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首先,我是要你们互挑毛病,谁挑得越狠越在理,我就会给他加分。但是被挑出毛病最多的画作,如果谁第一个达到三次垫底,那么对不起,我的工作室不需要废物。”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大家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早就听说了朱里奥教授个性古怪,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老师,如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