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第4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托托,”她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像是在害怕逃避着什么,“我也想和你说一件事。”
“那么你先说。什么事?”他背着她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无论是多长的路,总有走尽的时候。
“我们”流夏刚说了两个字,忽然感到他的背部肌肉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也是在同一时间,她惊愕的看到一位黑衣男子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口,而这个男人居然是…阿方索先生!
在看到他们两人以这么亲密的状态出现时,阿方索那水绿色眼眸中隐隐透出了一丝阴鸷。
“阿方索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流夏显然是大吃一惊,连忙从托托的背上跳了下来。在她发烧的那几天,卡米拉也曾替她向丽莎请了两节课的病假,所以阿方索知道她生病并不奇怪。可问题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好经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阿方索的唇边挽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对了,不打扰你们的谈话吧?”
流夏望了托托一眼,只见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阿方索,明显的敌意在他的脸上表露无疑。而后者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敌意,唇边的弧度更加深刻。明明是温柔的笑容,却隐藏着令人心悸的冷酷。
更让她感到古怪的是,明明说着打扰了你们的伯爵,却还是一直站在那里,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流夏,刚才你想说什么?”托托平复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心情,将目光从阿方索身上收了回来。
流夏稍稍犹豫了一下,或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她不能再拖下去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做一个决定。与其让心爱的人在矛盾中挣扎痛苦,还不如由她干干脆脆的来终结这一切。
“托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不这样做她就根本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那声音干涩的已经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我们分手吧。”
Part13 珍惜身边人
'color=#ff6600'该帖是加密帖;需要10威望以上的积分才能浏览以下内容:'/color'
位于波波洛广场边的冷月,是罗马颇有人气的一间日式高级俱乐部。这里不但有着超一流的日本料理,也为客人们提供高品质的休闲娱乐。来这里消磨时间的人除了部分日本大公司驻罗马高层外,也有不少想要感受亚洲文化的当地名流。
帕克一踏进俱乐部,立即就有位矮小的中年男子将他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包厢外。
“大小姐,帕克先生已经到了。”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在门口说了一句,就轻轻移开了纸门。
出现在帕克面前的是一副清雅如画的景象。一位穿着藕荷色和服的少女正跪坐在塌塌米上,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面前的花枝。少女眉目温婉,粉面含笑,举手投足中自有一种优雅含蓄之美。虽谈不上是倾国倾城,却是令人如沐春风,情不自禁被她所吸引。
在惊艳的同时,帕克的心里也涌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惆怅。
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
在贫民区成长的他,从七岁开始就生活在血腥杀戮之中,接触到最多的就是毒品和暴力。而成长在贵族之家的她,自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接受着最完美的教育,接触到的几乎都是人世间美好的东西。
“帕克先生,你来了。”静香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轻轻一放,朝着他优雅的笑了笑,“真是抱歉,还要让你特地跑到这里来见面。”
“没关系,对我来说哪里见面都一样。”帕克也在塌塌米上坐了下来,看得出他并不是很习惯这种坐姿。
“那么有什么事就请说吧。”她的声音温糯的就像是刚刚做好的和果子。
“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能离那个女人远一些,她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帮。”帕克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颇为严肃,令人完全不敢接近。
静香似乎并不意外,还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原来是这件事。帕克先生,无论怎样,她都是你的母亲,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打算恨她一辈子吗?”
“难道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在看到静香点了点头后,帕克的脸色更是阴沉的仿佛能挤出水来,“好,既然这样,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父亲,那么我恨她也是天经地义。”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深藏在内心的痛楚在她面前却是如此轻易的发泄了出来,“我 的父亲本来是美国黑帮的一个高层。在认识了我的母亲之后他想要脱离帮派,过些平淡简单的生活,于是就偷偷带着那个女人去了阿根廷,在一个小镇上隐姓埋名住 了下来。父亲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为了逃脱帮派的追杀,他不但整了容,还利用意外事故将自己的指纹全部销毁,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外,他还藏了 一张涉及帮派某些机密的u盘,也算是留了一步后招。”
静香默默看着他,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只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好,说出任何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但 是帮派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之后他们的人也查到了阿根廷,甚至也对我父亲产生了怀疑,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于是他们就派出了帮派里的美 男子接近我的母……那个女人,结果那个女人没受住诱惑,居然背叛我的父亲和别人上了床,还无意中透露了我父亲整容的秘密……”他顿了顿,像是要平复一下自己紊乱的心情,“被识破身份后,父亲用自己的命和那张u盘换来了我和她的安全。那个女人将我带回了意大利,从七岁开始,我就一直在贫民区长大,直到遇到了……”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话锋一转,“而那个女人就开始自暴自弃的生活,终日酗酒赌博,还和不同的男人上床……除了没让我饿死,她也没有再多尽过一点母亲的职责……这样的女人,我能原谅她吗?我能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帕克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就好像一个堵在胸口的大石块终于被搬了开去,连呼吸都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这些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话,居然这么轻松的都对她说了出来。
静香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怜惜,原来这位看似严厉的杀手先生也有着这么痛苦的往事,自己的母亲间接害死父亲,这么残忍的记忆一定时时在折磨着他吧。
“帕克……”她第一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在我回答你之前,能不能请你听我说一个故事。”
“你说。”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我一共有三位哥哥。其中第三个哥哥和我年纪相仿,感情也是最好。” 静香停了停,将手里的花枝插进了营养土中,“但是感情再好的兄妹也会有不愉快的时候。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喜欢上了我家司机的儿子,还打算和他私奔。”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帕克显然有些惊讶,完全看不出这位大小姐原来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光。
“当时我是那么信赖着三哥,所以就去求他帮忙。谁知三哥表面上答应了我,一转身就派人去狠狠揍了我的男友一顿,还将司机也一并赶出了我家。结果男友的父亲因为失去了工作而患上了忧郁症自杀,男友从此也和我就成为了天涯陌路人。”静香一刀剪去了花枝上多余的叶片,“这件事过后,我就没和三哥再说过一句话,我告诉自己,是他断送了我的幸福,是他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我绝对不原谅他。”
帕克专注地看着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同样也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三年里,三哥用尽了方法对我示好,希望能和我重修于好,但我始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可他完全不介意,甚至在我19岁生日前夕,他还特地飞到英国给我买生日礼物。”她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但微颤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动,“可是在我生日那天,没有等到他的礼物,却等来了他车祸身亡的噩耗。”
“那个时候,我知道其实我的心里早就原谅了他,只是碍着面子一直都不肯低头。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就算想说上一千次一万次原谅,他也听不见了。”她垂下了眼眸,“一 直在身边的亲人,我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越是在乎的人,当他们犯了错时,我们有时反而觉得越难以原谅。也正因为他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们也从没 有珍惜过有他们在身边的日子,总觉得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但我们不知道,当将来有一天我们真的想要原谅他们,想要好好珍惜他们的时候,会发现身边的这个人已 经找不到了。”
帕克心里深有触动,他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就像是冬天里平静无澜的湖面,但仔细看去,却隐约可以见到仿佛有什么在湖底深处涌动。
“我……从来没有想要原谅她……”他的声音显然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是吗?”静香将手里的花枝插到了营养土里,“如果是那么痛恨她的话,那就根本不必帮她还赌债。如果她打手机求救的话,你换了手机号码不就行了。”
帕克脸色微变,霍然站起身来,“时间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静香像是料到了他的反应,也笑着站起了身,“那我就不留你了,帕克先生。不过,我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说着,她将手里的那支花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个送给你。”
帕克微微一愣,“给我?”
她笑而不语,只是示意他收下。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但出于礼貌,帕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支花。之前没有留意,这支花有着如火般热烈的色彩,花形夸张,透着无拘无束的张扬,似乎并不适合温文尔雅的静香。
“这是……”
“这是从菲律宾空运来的木棉花。”她又加了一句,“是我非常喜欢的花。”
“那……谢谢。”他道了别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还有,帕克先生,木棉花的花语是”她的声音轻柔又有力,仿佛带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蛊惑,“珍惜身边人。”
帕克一下子握紧了手里的花枝,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将他那空荡荡的胸口一下子填得满满的,几乎要溢了出来……
珍惜…身边人。
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学会珍惜。
这些天罗马的气温忽然变得有些反常,好像一下子从初夏直接过渡到了盛夏。年轻的意大利女郎们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性感迷人的短裙热裤,在明媚的阳光下走得摇曳生姿,百媚丛生,成为了罗马城里最美的景色。
那是任何大师都无法描绘出的,只有生命才能拥有的美。
自 从和托托分手之后,流夏几乎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那幅参赛作品上。天才加上勤奋,所产生的效应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这幅作品的初稿刚一出来,就令卡米拉 和静香赞不绝口。但流夏自己却并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这幅画似乎还欠缺了些什么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东西,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到底缺少了点什么呢?无论怎样,她都一定要找出来。
已经失去了所爱的人,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梦想了。
很快又到了给玛格丽特上课的日子。为了抽出时间阅读阿方索的那些旧版书,汲取更多关于绘画的知识,流夏最近都会特别提早两个小时过去。但不知是不是巧合,几乎每次她都会很凑巧的在那里遇见阿方索。
在报纸登出那则八卦新闻后,流夏以为玛格丽特又会像之前那样误会她,还担心了好几天。可出乎她的意料,玛格丽特对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看来难姐难妹时期结下的友谊果然强大,连这样的事情都没让玛格丽特发飙翻脸。
今天也和以往一样,当她走进书房时就看到阿方索正在书架上找着什么。就算是在家里,年轻伯爵的穿着还是一丝不苟。看似平常的Armani基本款白色衬衫配上了暗银色的古董袖扣,穿在他的身上就是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黄昏时分的夕阳懒洋洋地从窗外泻入,穿过了精巧的透明窗纱,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光影。
“流夏,过来看看这本书。”阿方索一见她就示意她过来。这间书房差不多有流夏的十个卧室那么大,书架上的那些书更是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而且这里还不是伯爵专门藏书的地方,城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