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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4期-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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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星,不是由人捧上天的,她不是流星,更不是扫帚星。
  宋祖英有一双洁白的手,更有一颗洁白的心。
  
  韦唯:黑珠明亮
  
  韦唯终于回国了,带着三个混血儿。
  韦唯是我说的第三个少数民族女艺术家。第一个是“大脚美丽”的白族女杨丽萍,第二个是“细手洁白”的苗家女宋祖英,第三个是“黑珠明亮”的壮族女韦唯。韦唯原来姓张,黑而精瘦,在亚热带人看来她是个美女,我国拍摄的影视片《走向非洲》不是选了个像她一样的非洲女吗?非洲女是选美选下来的,因为非洲人以胖为美。是广西三桂大地生育了韦唯,是刘三姐教会了她歌唱,是《百鸟衣》给了她光彩,更有民族英雄韦拔群、共产党人韦国清们为代表的广西人民培养了她的爱国主义民族精神。
  韦唯终于回国了,带着三个混血儿。她经过欧风欧雨的洗礼,带回了点国外音乐,更有了文化杂交优势。
  庆贺新中国诞生50周年后,文化部部长孙家正同志告诉我:“你们当文化厅长的人,思想要解放一点,正确对待韦唯这类艺术家!”他接着告诉我,为国庆,她产子未满月,就怀抱婴儿乘飞机回到北京。啊,这就是我领导心目中的韦唯。2004年,为庆祝我国奥运会的伟大胜利,她又在上海高歌一曲。
  韦唯唱的《爱的奉献》,岂只余音不绝于耳,绕梁三日?“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
  韦唯黑而精瘦,唱响了《亚洲雄风》,如醒狮在吼,更唱响了中国风,将我们民族的歌声洒向了五洲。
  我对韦唯知之甚少,一枝一叶,只有党和人民才知道她的心灵。领导者,爱护所有中国的老百姓吧,“一枝一叶总关情”。难道我们不如一个封建时代的县令郑板桥?
  韦唯明眸皓齿,瞳仁像点了漆一样黑亮。她看准了的道路就一个劲地往前走,义无反顾,“让人们去说吧!”
  黑珠明亮,明亮黑珠。
  


一条河的泣诉
■  李修平
  说不清为什么,每当我面对这条河的时候,我就感到特别的温馨。我的思绪总是穿过那些斑驳迷离的岁月回到童年的纯真。最初,是这条河让我对博大精深的大自然有了感性的认知,而在我告别它的时候,我的人生也就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这条名不见经传的河应该是相当温馨的。从地理的意义上讲,每一条河都有它的发源之地,然而至今我仍说不准它的真正源头,沿路汇集了多少条山泉小溪,也都是无解之谜。但它发源于神秘的原始森林神农架,已是无争的事实。
  在我的思维想象中,这条河的发源应是散状的,放射性的。因为神农架广袤的原始森林,来自山脉间的每一条溪流,抑或是岩缝、青苔下的每一滴泉水都可能是它的源泉。那凝结于林叶上的晓露,那飘浮缠绕于林木之上的云珠,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最终汇集成一泓清流。这条河便形成了。
  因为水清如粉黛,倒映在水底里的山峦树木清晰可数,人们便把这一段叫做粉清河。粉清河往下汇集成南河,南河注入汉水,汉水合为长江,东流入海。东海便是它的归宿。
  水是有灵性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我常想,用世上最为美好的东西去形容水,大概都是不过份的。在这条河诞生之后,它便蓄积起足够的力量,开始它温馨而浪漫的旅程。它流淌、飞泻、奔腾、咆哮,都是欢快的,沿着一条自然恒定的法则欢快地长流。从涓涓细流到汹涌波涛,越山涧、穿峡谷、入平原,一路滋养着两岸万物,孕育成了一个非常和谐的其乐融融的生物大家族。
  因此,在地球这一方微小的土地上就有了一座座苍翠的青山。青山中生长着茂密的树木,林中各种葳蕤的花草飘香吐艳,款款的蝴蝶、蜻蜓飞舞于花边草尖,各类昆虫在草丛鸣叫,鸟鸣兽吼,各领风骚,就有了一道道美丽的田园风光。金黄的麦地与稻田,绿的红的青紫的蔬菜与瓜果,还有那九月地封的黄酒,养育了农家,养育了农家里的人与家畜;就有了这河中庞大的水族,就有了那些在进化中消亡了的只有史书还记载着的可爱的水怪。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水流不止,生生不息。
  滋润温暖我儿时那颗冥顽不化的童心的应该是这一段,秀美如处子初出闺阁的粉清河。我的母亲河。河是孩子们的乐园。大家游水、摸鱼、捡卵石,累了就躺在石板上看天空盘旋的鹞鹰。河里玩腻了,就到林中去摘野花,在树下看蚂蚁搬家,上树上的鸟巢偷鸟蛋。冬天水瘦山寒,相约踏过冰层,攀上山崖,折回那清香扑鼻的腊梅花,献给我青梅竹马的女伴,我的过家家时的新娘。
  我以一双惊奇探寻的目光读着这一方山水,读着山水中的一切,幼稚的心也开始变得有灵性了,脑海里便开始着一个神奇的梦想。它太宁静,也太纯真。宁静到我们这些顽童的心也搁不下啦。
  最初打乱这条河的宁静应该是那一支探险的也是向大山深处传递时代文明和都市信息的船队。那些挂着白色风帆的木船,如今在这条河里已经彻底地消失了,或许,人们还可以从俄国那幅著名的油画《伏尔加河的纤夫》中领略到一个世纪以前的那些纤夫的丰采。是的,那就是与这条河亲密接触了几十年的文明:木船、艄公、纤夫、桅杆、帆与粗犷的号子。
  那船队从十里洋场的上海出发,在汉口的码头进入汉水,到达襄阳鱼梁洲码头之后驶入南河,然后由纤夫拉着一步步地逆水行驶,一直驶入神农架的深谷,直到再也无法行走。十几天,或者一月、两月,一路上那船上的小商品,尤其是珍贵的食盐和煤油逐一被沿岸的人家购得,最后换上这山中的山货,满载而归。
  河依然是快乐的,没有忧伤,没有苦难,因为除了哺育两岸万物之外,它又有了新的生命,承接深山老林人家与大千世界的联系。大山原始的状态,农家小院的一些古老的陋习,随着河中纤夫的号子,随着频繁往来于河中的商船而悄然改变着。
  从此这条河啊,也把我顽童的梦想变得五彩缤纷了。
  然而——我多么不希望在我的这篇文章中出现一个转折的词语啊。但是,它仍然出现了。坎坎伐檀兮,那不是《诗经》的声音。那是什么呢?侧耳细听,在这条河上的上游,在它发源的那片土地上,一棵古老的大树轰然倒下,接着成片的大树轰轰烈烈地倒下、倒下……那坎坎伐檀的声音如同瘟疫,迅速在沿河两岸蔓延,于是那些粗大的、茁壮的大树,那些珍稀的、名贵的大树都未能幸免。那刺耳的不和谐的砍伐声,一直持续了几十年。
  几十年的砍伐啊,那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呢?那些树木、竹林,有的成了卖炭翁廉价的木炭,化成了人们取暖的盆火;有的成了城市高楼的门窗,陪伴富人的家私;有的被开荒的农人烧毁、废弃,腐烂成泥土,又被洪水冲入河海。
  一座座青山就这样全没了。
  青山没了,树没了,植被没了,这河的源头也就没了。
  河的命运已经不能由自己主宰了。天地之精英、万物之灵长的人,成了这个星球上真正的主宰,同样也主宰着这条河的命运。随着第一座大坝的崛起,这条河已不成为一条蜿蜒的玉带。它没有那么优美了。它被肢解了,肢解成一段、数段、数十段。每一段都有一座水库,一座电站。那水已经失去了固有的河道,失去了自己的意志。那天生丽质开始全方位地接受着人类的整形。沿岸高耸的烟囱,滚滚浓烟遮盖着晴空,在机械轰鸣上形成的废水长驱直入,直接注入母亲河的血脉,污染着它的清白。河水从此不再清丽。
  人啊,当我们无休止地超极限地向大自然索取的时候,当我们疯狂地掠夺这条河的资源与能量的时候,其实我们就是在毁坏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为自己掘墓。如果说今天是河在哭泣、诉说的话,那么当有一天大自然开始对人类实施报复的时候,我们听到和看到的就是人类的哭泣和眼泪了。
  大自然一旦愤怒了,人类的灾难就降临了。试问,这些年来大自然,不,就是这条河带给我们的灾难还少吗?
  当我再次回到粉清河怀抱的时候,我已不敢相认了。残存于恼海的那些美好的记忆随风飘逝。我再也听不到那些悠扬的鸟声了。那优雅的獐麂的奔跑、那婀娜的鸟的舞姿、那长空翱翔的雄鹰,都未能在我眼前出现。林中已经非常地寂寞了。那些憨呆的、乖顺的、凶猛的、残暴的珍兽们都消失了。那讨厌的昆虫与丑陋的爬行动物也不再来烦我们了。这是陆地,那么水中还有些什么呢?那些鱼类,那虾、那鳖、那水獭、那会哭的娃娃鱼,也都消失了。还有那长相怪怪的可爱的被人们借喻以取笑自己的乌龟、王八都成了一种遥远的传说。它们都到哪里去了?逃匿了?灭绝了?谁也说不清楚。当人们开始留念它们的时候,那一定是十分珍稀了,就如同我们今天十分渴望复原远古的恐龙与麒麟一样。
  粉清河不再完整。它只是一种象征,一种符号了。
  有时我多么希望进入佛的境界,希望生命能如我佛所言,真的会有轮回。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是劫数,也是定数。如果自然界也会轮回的话,那么这条河就可能回到它的童年状态。当然,我所指的是人类的觉醒,是人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还自然以原貌,重新回到人与自然、人与各类生物、人与水中陆地和天空的各类动物和谐相处、彼此相安的时代。
  这完全是可能的。保护地球,保护人类共有的生存环境,重修秀美河山,已经成为全世界的话题。也许,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因为这条河,我对一份偶尔看到的资料兴奋不已。美国计划拆除全国中小河流上的470余座中小型水电站。他们要疏浚那些河道,让河水依然回到从前的状态,从源头一直欢畅地流向大海,让江海里的那些渴望到山林小溪旅行的鱼儿们自由自在地往来于地球上可以流水的任何地方。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快乐的信号!人类社会的发展应该是一种循环式的发展。疏通河流,毁掉人类亲手建起来的违背自然规律的物质文明也是一种进步。它体现了人对自然的尊重。
  还有几则温馨的消息也让我感动。一则发生在瑞典。有一天下午,在161国道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蜥蜴,小小的体型,一只接着一只,看起来一点也不值得怜悯。面对这些无足轻重的生命,川流不息的车辆自觉鸣笛停驶,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一只蜥蜴爬过。后来人们发现这些蜥蜴穿过马路是要到耶伦克莱沃湖交配,于是人们就在国道下铺设了一条爱情通道,专门让那些要到公路另一边去幽会的昆虫们通行。一则发生在西班牙。在一个小镇上人们发现整个夏天都听不到蛙声了,原因是在建设现代化镇堡时疏忽了环保,于是人们就重新规划设计,甚至不惜毁掉花巨资建起来的标志性建筑,将山水田园与市政的各种功能融为一体,于是一座领居全球的生态小镇就诞生了。小镇的人们每到夜晚不仅可以欣赏到此起彼伏的蛙鸣,还可以领略到萤火虫穿梭于夜空的奇景。另一则是在我国。在巍巍三峡大坝筑起时,地球上绝无仅有的桃花鱼失去了原来的家园。科学家们为了给这个稀有家族找一条适宜生存的溪流,已经纳入重大科研课题,而且有关部门已经立项。这些故事听起来就像童话一样神奇美好,令人欣慰。它体现了人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
  这些都让我们高兴地看到,坚持可持续发展,树立科学的发展观已成为一种细胞,渗透到血液。人类的可贵之处就是能够发现自己的失误,矫正过错,不断探索,循序渐进,这样我们为自己设计的美好未来也就不再是梦,必将成为现实。
  还是回到这条河吧。从地质成熟,也就是河流形成的那天开始,水对地球上的万物所承载的使命已经够多了,尤其是到了人类从宏观到微观的认识水平都达到了极高程度的今天,人类对地球包括对太空的开发和利用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们无法预料,就像苏格拉底、爱因斯坦和张衡、李冰那些有作为古人无法知道我们今天的生活情况一样。但有一点我能够肯定,人类会更加尊重自己生活的家园包括太空,会更加珍惜生命包括一切有生命的物种。那么,我眼前的这条小河也不会总是以现在这种状况存在。它还会改变,即使是不能回到从前的状态,也会以一种更加完美的形式存在。毕竟,人类已经觉醒了。
  人类觉醒了,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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