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览群书2006年第11期-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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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至十三世纪,与北宋、南宋同时存在几大民族政权。北方先后出现契丹族建立的辽朝,女真族建立的金朝,蒙古族建立的元朝,西北地区出现西夏政权与吐蕃政权,还有西南之大理政权。各政治势力间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是这一时期历史演变的重要内容。因此,宋史的研究,就不能仅仅局限于宋朝历史本身,而是应在宋朝与辽、金、西夏、吐蕃、蒙元、大理等互动关系的大视野中进行考察。还有学者认为这一时期的历史应将东亚的高丽、日本、东南亚、南亚等国包括在内。显然,宋朝与各民族政权的互动关系,不仅仅是宋史研究的重要内容,还在于在宋朝与各民族政权互动关系的视野下,更能体现出关注对象的时代特征,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效应。在对南宋地方武力的探讨中,作者并未局限于南宋一朝的史实,而是从宋金、宋蒙乃至宋金蒙三方互动关系中展现南宋地方武力的活动轨迹,以及南宋地方武力对宋金蒙各自势力消长的影响,既突现出南宋地方武力的特性,又赋予其时代意义。体现出作者打破宋金蒙朝代与疆域界限的通识才能。“宋金关系的变化与民间自卫武力的消长息息相关。”(第340页)当宋金关系紧张并出现冲突时,宋廷鼓励地方武力的发展;当宋金和议时,又采取种种措施,压制地方武力。从镇抚使的设置到废除,从鼓励两淮山水寨到约束其行为,茶商武力从叛宋到抗金角色的转换等均体现了这一点。福建左翼军的发展将宋蒙对峙中地方军的特性展露无遗:宋蒙交替之际,左翼军与泉州地方精英连为一体,从自身与地区利益出发,弃宋降蒙,对时局变动的影响可谓大矣。
对李全、李璮山东忠义军的探讨中,作者更是将之置于宋金蒙三角关系中进行剖析。当蒙古崛起,宋金势力衰退之时,李全结集山东豪杰叛金投宋,据守一地,后卷人宋朝皇位之争受到排挤,而叛宋降元。由于这一势力专制一方,对元朝中央集权构成威胁而受到打击,转而又叛蒙降宋。李全、李璮父子的活动反映出宋金蒙三角关系中地方武力在“经济利益”驱使下的“政治抉择”(第292页);另一方面地方武力的政治取向对不同政权产生重要影响。地方武力的兴衰与宋金蒙三方势力消长间的互动关系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欣喜的看到,作者在打破朝代界限方面的继续努力。作者2003年发表于《暨南学报》第1期的《贾涉事功述评——以南宋中期淮东的防务为中心》一文,探讨宋金蒙三方势力交错兴替中,贾涉这一人物的时代意义和不同政治力量间的冲突融和。在《唐宋基层武力与基层社会的转变——以弓手为中心的考察》(《历史研究》2004年第1期)一文中,作者打破唐宋界限,从唐宋之间政治、社会形态的转变中观察弓手的角色变化。作者再次强调,在以往以王朝兴替为主的断代史研究中,由于囿于朝代界限,对长时期历史的延续与变化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而使历史现象孤立化、缺乏联系。只有打破朝代界限,在长时段的观察与联系中才能把握历史现象的延续性与发展脉络。至于打破朝代界限与划分时段的具体方式不同,可能会引起对历史认识的根本改变,其具有的广阔学术前景将不可估量。显然,在宋史等断代史研究中,打破朝代与疆域界限,不仅仅有利于史料层面上的相互补充,更在于它是拓展视野与突显选题意义的必需。这应该成为断代史研究的一个发展方向。作者在这方面的努力与示范对今后的研究不无裨益。
该书第8章《山城与水寨的防御功能——以南宋、高丽抗御蒙古的经验为例》中,作者运用比较的方法,将南宋与高丽在与蒙军作战中利用山城防御的方式、效用、策略等作了深入比较,视野开阔,深切情理。但作者在论述中,全部使用宋蒙战争中四川山城防御的事例。而孟珙守蜀与余玠山城防御体系并不属于地方武力的范围。这与《南宋地方武力》的标题似不相符。事实上,作者将孟珙守蜀与余玠山城防御纳入地方武力进行讨论,涉及到一个更大的问题,即宋代四川的特殊化政策。这种特殊化政策在南宋表现得尤为突出。南宋偏安一隅,四川处于边防前沿,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成为与荆襄、江淮保卫东南安全的三大战区之一。“保蜀所以保东南”,是时人之共识,也是南宋整体防御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此,中央在此施行区别于其他地区的特殊政策:在四川设立宣抚使、制置使制度,宣抚使等往往拥有“便宜行事”之权,可自辟官属,权力极大;在四川实行仿照中央的“类省试”制度;在四川设置统揽地方财政大权之四川总领所制度。还有,南宋四川出现了吴玠、吴磷等世袭为将的武将家族势力。诸多事实表明,南宋四川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均存在不同于其它地区的特殊之处。甚至可以说,南宋四川处于一种“半独立状态”,存在“地方化倾向”。基于此,就有学者对宋朝中央集权体制下的“强干弱枝”政策提出质疑。(林天蔚《南宋时期强干弱枝政策是否动摇?——四川特殊化之分析》,载林天蔚《宋代史事质疑》,台湾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但历史事实是,终南宋最后灭亡,除吴曦叛变之插曲外,四川始终处于中央统治之下,始终发挥着拱卫东南安全的重要作用。孟珙守蜀与余玠山城设防抗击蒙古就是典型事例。因此,南宋四川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的诸多有别与其他地区之处,只是中央基于战略防御的整体考虑,为有效发挥该地的战略防御作用而采取的较为灵活的措施,可称之为中央集权政策下的“特殊化政策”,但将孟珙与余玠在四川的军事等活动归之于地方武力,似有夸大南宋四川地区军事等“特殊化”与“地方化”之嫌,略显不妥。
总之,该书是学术界首次系统论述南宋地方武力的力作,填补了宋代军事史研究的空白。其独特的观察视角,打破朝代与疆域界限的宏大视野,为我们指出了新的研究路径。其方法论效应同样不可低估。
远处那缕幽光
幽 篁
这期《咔嚓》比上一期的质量有明显提高,特别是内容的选择和排版。强调内容和排版,因为封面实在是煞风景。封面上的女士怎么看都感觉不太像受过正规教育的良家妇女。人的位置也安得不是地方,我正在考虑给书包张书皮,实在找不到地方下手拿书。
用镜头表现一个主题,不同作者会有不同的创意。比如“性”,差的直接图解拍裸体,中等水平像王小慧《花之惑》想把“性”表现得空灵,却很朴实地硬生生用性把好好的花给糟蹋了。水平高些的是给“性”更多超出生理本能的人文内涵。
那时就有人敢拍,敢被拍,现在的人就得比创意和水平不是敢脱衣服的勇气。
挑选模特儿很能显示摄影师的欣赏水平和模特儿自身修养:模特儿外表、气质、对摄影师要求主题的表现能力也有高下。顶级模特儿的好是用肢体、表情解释服装的内涵,不是活动衣架。在高级内衣时装秀上,尽管模特儿衣着清凉,绝不让你有身处风月场所的联想。能达到这种效果肯定是有原因的。
《咔嚓》第二期中有些文章转自网络,我想这不重要。别说是不接触网络的人,就是生活中,销量最大的报刊上的文章也不会是大家都看过的。对本杂志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所用的文章是不是在网上流传过,而是每期杂志的内容和形式有没有向目标靠近?是不是已经尽力做好?如果是,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
《咔嚓》第二期的“影像试验场”栏目有三篇文章,其中两篇《中国家庭的非正常影像生活》和《白日梦》都是田太全的作品。正常杂志的编排一般不会在同期里登两篇同一作者的文章。如果栏目索性是一个人的作品倒也是种说法。第三篇《小巷深处的大马戏》明显带有几米创意的痕迹。“民间影像”中,《深圳——性感都市的黑白瞬间》,从内容看其实不太“性感”,如果改成《深圳——感性都市的黑白瞬间》就不会误导我这样的人别有用心地冲进去看热闹。《卑微并快乐着》,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贫穷,在买得起相机的人眼里就是“卑微”,“快乐”不属于他们,至少算是种侈奢:当他们欢笑时,会被人惊讶地观赏。
我喜欢那对小鸟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喜欢《荣誉或悲哀都已斑驳》用自然的照片和澹然的语气展示时光的痕迹,作者完成了创作隐没于沧桑的背景中;喜欢西藏僧人以无比的耐心和细致,耗费数月时间用细沙设计和制作曼陀罗,完成后又亲手销毁让沙回归本色的超然和洒脱;喜欢《帝国的身后之影:圣彼得堡》,充满人类智慧和力量的耀眼光芒。黑暗中,吸引我前行的不是身处的黑暗,而是远处那缕幽光。
复幽篁评点《咔嚓》
周 实
幽篁:
你好。谢谢评点。非常感谢。
今天总算有了时间,定下心来,读了你的这篇评点。
以前编辑《书屋》的时候,每期都会收到好多来自各个方面的批评。作为主编,一般来说,我都是虚心接受的。即使我有自己的主张,我也是虚心接受的。因为每个读者的意见,不论怎样,对我来说,多多少少都有帮助。
对于你的这篇评点,我也是持这种态度,但我心里也感受到你愿听听我的意见,所以,我想还是说说,也算得是一种交流。人难得的就是交流。
关于这一期的封面,我是怎样感受的呢?从你评点的文字来看,你是非常不喜欢的。你当然有你的道理,你已说得非常清楚。站在你的角度来说,我是能够理解的。不过,作为我来说,我应该是如何说,才能让你感受到一个编辑的想法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写作者的本能。编辑也有这种本能,那就是:他对他所编辑的东西,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总是怕被读者忽视,若被忽视了,就是平庸了(我这里所说的意思,应与哗众取宠分开。哗众取宠在这里,是指那些不顾内容,甚至不顾任何形式,只以抓住读者的眼球为其目的的封面而言)。第二期的这个封面是读者没有忽视的,这已经被各个方面所表达的各种意见极其强烈地证实了。
那么,它到底怎么样呢?这里不讲表扬的意见,这里只讲批评的意见,那就是两个字:“恶俗”!用你的话说也就是:“封面实在是煞风景。封面上的女士怎么看都感觉不太像受过正规教育的良家妇女。”确实,确实不是“良家妇女”,不但长相不漂亮,而且还要露乳房,而且她的手臂上还刺了那么一点“花”,而且还要自我埋怨:“没有人理我”、“总是放不下”,而且还要咧着嘴,露出她的大龅牙,一个劲地打手机,想约某个男人见面。结果怎么样?我们不知道,只从她的自言自语,知道她做了“一夜的梦”。作者给这一组照片.命的题为《白日梦》。我们用它做封面,命的题为《花朵的欲望》(也算得是一种花吧)。我们感觉当下的社会是个充满欲望的社会。至于这欲望好不好,就不是我们要说的了,就是我们希望读者自己感受领悟的了。当然,我们也可依你的意思,选一个“美女”做封面,选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良家妇女”做封面,选一个已被一般的审美习惯所接受的艺术图片做出一个艺术的封面,那样,是否就风景了?是否就不恶俗了?结果也许真是这样。但在我的心里看来,那也可能一般了,也就不会有你的意见,也就不会有我给你写的这个回复了。当然,话要再说回来,我的心里也很明白,很多意见也已表明,这个做着“白日梦”的而且“层次很不高”的“姿态做作”、“表情恶俗”的女人是一个既不会被男人喜欢也不会被女人接受也就是很多人口头上反感实际上也如此的女人,这是毫无疑义的。但,话还可以说回去,那就是:我们当下的这个社会这样的女人不仅不少而且还是很多很多,包括很多已经受过所谓“正规教育”的,这也是毫无疑义的。这正是我们要表现的。至于这表现好不好,也不是我们要说的,而是我们期望读者自己把握评价的。如果从这个目的来看,我想我们选稿的初衷以及我们设计的初衷应该是基本达到了。
还有你的其他意见,对于我们,都很宝贵。比如这一段:“‘民间影像’中,《深圳——性感都市的黑白瞬间》,从内容看其实不太‘性感’,如果改成《深圳——感性都市的黑白瞬间》就不会误导我这样的人别有用心地冲进去看热闹。”点击得很到位,指出得非常好,但愿我们在今后能够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