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秀色 作者:寂寞佛跳墙(起点vip2013-08-05完结)-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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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头!”荷花笑了:“我是亲娘,自然要偷偷地给他留一些。偏不叫你们知道!”
三个人笑成一团,把“后娘”“亲娘”常挂在嘴边上了,反倒没那么多讲究,荷花也变得不以为意,甚至,当两个丫头敢不听话时,还要拿着这“后娘”的身份要挟:“你两个是嫌弃我这个后娘吧?才不按我的安排做——”
于是,两个丫头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至于荷花转过身去的诡笑,就只能装做没看到了。
已经交托给乡邻捎信给大柱子,隔了一日,那父子三人就都来了,没办法,丢下谁都不乐意,大柱子又没有荷花的心计,大多时候,对孩子的要求,他只会听从再听从。
受到热烈欢迎的男人们,选择的是在下晌来镇子上,等店铺关了门,也就没有那些男子不可入内的规矩了。
晚饭做的很丰盛,这是成为一家人以来,第一次分开后再聚,自然亲热的不行,谈天说地的好一通侃,二丫就把这几天发生的小故事讲出来了。
“爹,大哥,哥,你们没看到,我跟娘拿着木棒子守门,小渺渺就蹦起来,照着那个高个子汉子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呵呵,真是解气——”小姑娘得意忘了形,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竟然没发现大柱子的脸色,朝黑青在发展。
那两个小男人的模样儿也不好看,拳头都握起来了,再也没心思山吃海喝。
大成先开了腔儿:“以后,遇到这种事儿,等我跟良子来了再打回去,你们终究是女人家,别吃了亏——”
“啪——”一直木讷的踹不出屁来的张大柱子,竟然拍案而起,一堆碗碟都颤了一颤,他手指着那母女三个,嘴唇抖动着,照旧是一急,就说不出话来。
荷花善解人意的在一旁拽他:“他爹,快坐下,咱又没有吃亏,别担心了,就凭我们娘儿三个,谁能占得了便宜?以后啊,再有这寻衅闹事的,咱照样——”
“啪——啪”,这回是两个巴掌拍在桌子上,张大柱子终于被气得找回了声音:“你们娘儿三个能耐啊?随便就敢跟人家动手,咱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逞得什么强?这么下人家的脸,要是遇到厉害的,半夜里摸进来一把火害了你们,可怎么办?你——”他手指向了荷花,又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了。
难为大柱子同志,在这段时期,一家人都是空前膨胀,他却还清醒着,始终记得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能不能跟人家硬碰撞?
第一个明白过来的,是荷花。
到底谨慎了几十年,一听张大柱的猜测,浑身就冒了冷汗,要是那李家人真想报复,怕亭长知道了,那完全可以半夜下手,自家三个人不假,两个都是小女娃儿,拿什么和人对抗?能逃出性命去吗?
二丫也不敢再得意了,耷拉着肩膀,偷眼看妹妹。
果然还是三小姐英武,理直气壮地就开口反驳老爹了:“叫您这么说,那恶人打上门来,我们就躲在一边去受着好了?那勉强活的个什么劲儿?还不如一把火被烧死好呢!”
前世里的打磨,给三小姐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冲动的时候,对于后果不作考虑,爱咋咋地,姐认,被打死了烧死了,也认,有什么啊?
殊不知,生死虽然可以轻视,但是,到最后,承受冲动后果的,却是你的骨肉亲人,你伤了,谁会痛心?你死了,谁不欲生?
这正是大柱子发火的原因,要是再任由这娘儿三个任性胡来,万一吃了亏,那就是不可收拾,而这个渺渺最为好斗,在没有父兄的保护下,也敢跳出去当街打人,万一被人怀恨在心,采取手段报复,那——自己这做爹的,可怎么受得了啊!
“看你本事的!拿着死气你爹娘,今儿个,我非得打改你不行!”
看着三丫头那一副百不听邪,生死无所谓的态度,当爹的心头更恼,看了一圈儿四周,没有找到趁手的兵器,于是抓起自己的一双竹筷子,如发送独门暗器般对着小闺女投射过去。
这老爹平时太怂,以至于三小姐从未想过会挨上来自老爹的利器攻击,竟然大张了眼睛,直勾勾的等到那双竹筷子砸到了脸门。
荷花已经第一时间去阻止张大柱子了继续攻击了:“孩子他爹,有话好好说,不兴打孩子的。”
二丫和良子也急忙拉过了渺渺护着,只有大成,竟然不合时宜的回忆起了当初,渺渺偷宰了黑婶子家的母鸡,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时的感受。
说实话,这个小妹妹的脾性,也确实太暴力了一些,一旦被惹到,便是花样百出,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
渺渺迷迷瞪瞪的被扯离了餐桌,揉揉被砸酸了的鼻梁,再看看地上散落的竹筷子:“打我?咱爹——打我?”
二丫头一次看见小妹妹这般无辜可怜的模样儿,禁不住有些慌张:“不是哩,爹不是想打你,爹是拿筷子——”这实诚丫头不擅长睁着眼说瞎话,于是换了解释法儿:“要真打你,还能拿这么细的筷子?不得轮棍子啊!”
这话说的有道理,可惜,咱们三小姐魔怔了,一直对着自己傻笑的老爹,被吵两句也继续傻笑的老爹,竟然也下手打自己了?自己犯了什么错?两辈子都不得爹疼?
“哇——啊——”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情景出现了,虽然他们都没有眼镜可掉,但是这一幕,保准你多少年仅此一次得见,万分珍贵。
英明神武的三小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倒是还不至于唱上几句:“你敢打我,我不活了——”的经典对白,但是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强的哭叫,也到底把那个亲爹的心,给哭碎了。
事实证明,哭者往往更得到同情,转眼间,张大柱子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那四个见风使舵的,都围拢到闺女那儿去了。
“渺渺不哭啊,都是你爹不对,孩子这么听话,他还敢下手——今晚上,咱就把他撵走!”
这婆娘,跟谁近都分不清了吧?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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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家越劝,三小姐就觉得越是委屈,咱被老天扒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儿来了,好容易有爹疼有娘爱有哥哥姐姐了,今儿竟挨了打,“哇——”
当过爹娘的都知道,孩子的哭声,最是锯断爹娘肝肠的一把利器,原本终于扬了一把当爹的威风的张大柱子,松哒哒的败下阵来。
“渺渺小闺女啊,是爹错了哩——”好嘛,终于挤进闺女的包围圈,低三下四的来赔礼,那四个观众还不肯散开,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举动呢。
大柱子哪儿还有胆子再下手?这众叛亲离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呢,刚刚新媳妇还说了,要把自己撵出去的,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才凑到一起了——
渺渺从手指缝里就看到大柱子那表情了,立刻放出了更大的音量,咱学过从胸腔发声呢,那气势,非给你一个震耳欲聋不可!
大柱子便更慌了,这小闺女老这么哭,可会得病的,于是蹲着身子搓着手,围着闺女转悠:“不哭了啊,爹不是想打你,爹是怕你这脾气吃亏呢,你要是真被人欺负了,爹要心疼死了哩,以后爹不说你,也不打你了好不好?”
貌似,以后要是真的不被张大柱子说教了,也不怎么舒坦,那不成了两姓旁人了吗?渺渺“哇——”的一声,劲儿又大了。
大柱子已经没辙了,搓着手嗫嚅:“这不是——你老死啊活啊的说,让爹揪心惹得么?爹还在呢,你就说随便死。渺渺,谁家的孩子说话——这么戳大人的心窝子呢?”
这么说着,大柱子的声音也哽了,被扣在外面那两年,吃亏受罪的时候,可不是就会想,家里的三个娃子,会不会被饿死了?没爹娘的护佑,会不会被人欺负?
却原来,老爹出手砸自己。还是源于心疼的。渺渺好像有些懂了,对着父母,不可以把自己的死亡挂在嘴边上。孩子的生命里,还有父母的希望,或是寄托什么的沉重的东西,谁也不能轻易的舍弃,更不能当玩笑挂在嘴边儿。
哭累了的三小姐。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似乎,有一只粗楞楞的大手掌,为自己擦了手脸,还听得有人低声吵了几句什么“小笨笨出去——”之类的话,然后就埋在柔软的被褥里梦周公去了。
九岁的小身板。完全可以忽略掉在家人面前的形象问题。
半夜里,忽然被小笨笨的吠声吵醒,二丫也爬了起来。对着拼命扒门的笨笨狗纳闷:“怎么关到屋里了?笨笨,叫什么啊?”
那小狗子就像疯了一般左奔右突,就着月光,还能看见它间或对自己做个揖,明显是要出去。叫的又这么凄厉,几间屋子安歇的人。都被吵了出来。
大柱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丫,渺渺,没事吧?怎么把狗关到屋子里了?快放出来吧!”
二丫披了衣服,抱起狂怒的狗狗开门,取笑道:“外面有大黄看门,它可比你强,用不着你躲到屋子里瞎叫唤。”
屋门打开,小笨笨向下一蹦,箭一般冲出去,围着狗窝再次狂吠,夹带着“呜呜咽咽”的低鸣。
而大黄,竟然丝毫的动静也没有。
就连还窝在被子里的小渺渺,也觉出了危险的气息,大黄,是不是出事了?
荷花掌了灯,一家人围拢过去时,只看到大黄的尸体,正在慢慢儿的变凉,偶尔,还有几下抽搐。
嘴角上,还有一点儿肉包子的碎渣儿,地上,也还有呕吐、挣扎过的痕迹,一股腥臭,弥漫在院子里。
这是——被人下了毒?是谁?想要做什么?
也披衣起床的三小姐,呆呆的站在一边,听着家人的判断和议论。是不是咱太懒惰了,明知道养狗的话,最好是只让它吃主人喂的食物才安全,可是在这个被她一直鄙视为最愚昧的时代,自觉没有必要,又总是把狗关在店铺里,倒是还教育它们友好些,不可以随便咬人,莫非,就是这些个原因,才送掉了大黄的一条性命?
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失去并不多在意的一条狗,尚且心痛,那老爹听得自己把被人烧死害死挂在嘴边上,怎么能不心忧心碎呢?
渺渺把脸贴在老爹的胳膊上,默默地落泪。谁说支三小姐不懂亲情感情?这一刻,她已经懂了什么叫牵挂,什么叫伤心。
大成和良子从院门外回来,一无所获,外面人声寂寂,了无声息,但是,一种危险的第六感,已经关照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像一块石头,闷闷的压在心头。
若是今夜,小笨笨没有躲在屋子里,而是与大黄一起分食了肉包子,同样无声无息的被毒死了,熟睡着的家人,会面临怎样的灾难?若是今夜,父子三个没有来镇上住下,剩下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女娃儿,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屈辱?
张大柱子再难睡着,当黎明来到,他已经下了一个大大的决心,要么,母女三个回去李家村,要么,自己和儿子们来镇子上。
早饭时,气氛依然沉重,眼睛肿的鼓鼓的三丫头,也沉默了。
“孩子娘,你们要是实在不想回村子里,那我们就搬来,咱在附近租间房子,一家人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着,要不然,我实在是不放心。”大柱子说着说着,眼圈子就红了,越是老实的男人,越会更眷恋家庭一些,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家人就是唯一的精神寄托。
大柱子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人有异议,那份未知的危险不清除,谁也安心不了,虽然。大多数猜测的是李家,但是,毕竟没有证据,而且,谁又敢说一定不是别的小偷小贼,看着铺子红火,来偷盗的呢!
“那就去打探打探周围有没有租房子的人家,越近越好,以后这店铺里,不能只留女人家。”大柱子第一次杀伐果断的模样。倒也有点气势。
大成和良子,先去镇子外面埋了大黄,到底是与自家人一起生活过的有知觉的东西。总舍不得随意丢弃了尸骨去,民间又有传说,自家院子里是不可以埋狗的,否则,这个院子里。就再也长不大一条狗。
小笨笨总是不安的围着渺渺,或者作揖,狗狗的心灵里,不知道懂不懂得死亡的含义,危险的含义。
渺渺顾不上搭理它,这一整天都有些痴傻。手里的棉线袜子倒是织的飞快,店铺里的东西急需补充,另两个女人也没闲着。按照订单的先后赶工。
二丫最后收了针,梁小姐的两双棉袜子完工了,递给渺渺去钩花边:“你教教我,以后,就不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