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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芳草·网络2009.2-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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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新从心里喜欢这女孩子。寒星性情直率、健谈,从没有国人传统的那种拘谨和含蓄。她告诉郑新,她喜欢金城武,如在嫁人前和金城武合个影,拥抱一下,能让自己幸福死。她喜欢听歌,但不喜欢周杰伦,她认为周杰伦唱歌吐词不清,故弄玄虚。理应是个昙花一现的人物,包装他的公司迟早要悔青肠子。她不喜欢中国四大名著,提起这个话题,她便毫不客气地摆出不屑状。她喜欢的是网络文学,她认为,那里没有讨厌的清规戒律,没有道貌岸然的说教,没有虚伪,大家都赤裸裸地,无拘无束,读起来没有负担。网络黑客是她崇拜的英雄,上学、考试是她讨厌又无法摆脱的恶梦。对80后、90后的年轻人,社会上有种种非议。郑新尽管是70后的人,也感觉到与寒星之间也有不少的差别。是他们的进步,还是自己的退化。郑新一时难以说清。他不敢苟同她的许多观点和看法,却找不到更充分的理由说服她。 
   寒星不喝酒,却要了两瓶啤酒,郑新刚要问,被她止住,你不懂,别说话,这叫情趣! 
   你们真会生活!郑新说。 
   因为我们将死很久,所以,我们必须好好活着。 
   郑新对她的话说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感觉惊奇。 
   寒星边吃边问,我叫你大哥还是大叔! 
   随便,叫大爷我也不反对。 
   寒星狡黠地瞪他一眼,没有那么老吧,我从来不和老头聊天的。 
   我是70后的。郑新问,为什么不和老头聊天? 
   他们应该在网上吗?应该在公园里溜湾,在巷口内下棋,提着鸟笼在街头闲逛。那才是他们呆的地方。有些老头特坏,聊不了两句就直奔主题,真是越老越骚! 
   郑新笑了,这很正常,他们失去的太多,急着捞回来。找女人像花钞票,花一张少一张,能不急吗! 
   你去杭州干什么?旅游?寒星问。郑新摇摇头。 
   去会网友? 
   郑新笑着点点头。 
   寒星上下打量着他,看来,70后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你见过她吗? 
   没有。 
   你要小心,骗子挺多的。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郑新说完,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寒星的同学来电话告诉她,她母亲正在四处找她,很着急。要不要说出你的去向。不要告诉她!寒星声音之大,惊动了餐车里所有的人。郑新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小点声。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上学。放几天假,又是叫我学钢琴,又是学画画,都滚罢。 
   郑新告诉她,应该给她母亲回个电话,要不然发个短信,叫他们不要着急。不然,让你的同学转告也行! 
   不告诉他们,我就是让他们着急!寒星的态度很坚决。 
   你冷静点,寒星,你要理解父母的心情,他们得不到你的消息会发疯的。郑新继续劝她,要不然,我给你同学说。郑新掏出手机,拨通寒星同学的电话,喂,你转告寒星的父母,叫他们不要着急,说她后天就回去! 
   你是谁? 
  

   郑新一时语塞,连忙关掉手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草率。好在是寒星的同学,如果是她的亲属,无疑,他们会把他看做寒星的同党。这个电话回得欠妥,或者说是多此一举。在他吃过饭往回走时,仍在思索着这件事,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八 
   晓云觉得自己真是犯贱,郑新两天没动静,她心里便沉不住气,心烦意乱。她用值班室的电话拨到家中,电话没人接,一次,两次,一天都没人接,说明郑新一天都不在家。他肯定也没回婆家。公公只要一听说他们生气,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过来调解。出于自尊,也出于怄气,她没有要郑新的手机。她想问郑新的朋友,同事,又怕他们嘲笑。最后她拨通了陈静的手机,陈静笑了,你没去,我以为你们一块出去旅游了。怎么,两个又生气了? 
   没有!晓云说着,泪流下来。她倍感委屈。自己为这个家费尽心机,他倒好,一个人出去游玩了。他出去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知道,别人却知道,知道他的还是个女人,是个漂亮的女人。上午,同室的护士叫她看一个短信……谈情的,说爱的,地上搂着乱踹的;眉来的,眼去的,惹得老公生气的;沾花的,惹草的,害得老婆乱找的……大家一阵大笑。晓云笑后,心中便不是滋味,她和郑新结婚多年,从未怀疑过郑新的为人。现在社会上的诱惑太多,这不能不叫她担心。她回到病护室,王主任跟过来劝她,你要学会生活,你不去,他自己出去转转不很正常吗。 
   家是两个人的家,难道就该我一个人付出吗?晓云拿过手机,发出一则短信:郑新,你去死吧! 
   过分了,过分了!王主任笑着。 
   天已经黑下来。雨一直在下。晓云坐在大厅里,痴痴地看着门外,这雨也是的,上班时不下,下班了,又下大了。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同室的小刘一碰她,晓云姐,咱们走! 
   雨这么大,怎么走? 
   王主任送你。 
   晓云略一迟疑,你们走吧,雨一停,我就走。 
   车就在外面,何必哪。 
   晓云坐在王主任的车上,心里有点酸。 
   在病护室,护士们最尊重的是王主任,谈论话题最多的也是王主任。话题的中心是王主任的老婆,人们期待着奇迹出现,结果却令他们失望,生活依然沿着原有的轨迹运行。 
   王主任的老婆是下岗工人。有王主任的工资,两人的生活没问题,吃喝有余。问题是她在家没事,人没事脑袋便琢磨事。任何事情的发生便有了依据。 
   有人说王主任的老婆是更年期;有人说抑郁症;有人说精神病。王主任不置可否,一笑了之。 
   大家的猜疑并非空穴来风,他老婆一口咬定他和病护室副主任刘影有染。刘影是病护室身材、长相最差的一个,除她之外,说任何一个护士,也许能引起其他人的联想。把他们两人搅和在一起,熟悉他们的人断定,这百分百的不可能。别人的断定无法改变他老婆的观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的什么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并以此为据,到医院大吵大闹,气得刘影要死要活,最后调走了事。事情并没有了结,他老婆又盯上医院门口商店的女老板。那女老板可不是个饶人的角色,把王主任家里的东西砸得一塌糊涂,手拿一把竹竿把王主任的老婆追打了100多米。王主任要离婚了,医院的人都这样说。大家的猜测落了空。 
   大家对王主任尊重之余,又多了几分叹息。晓云除叹息之外还有几分瞧不起。持这种观点的人不止晓云,凭王主任的条件,要找女人,说应者如云,有点过分,但是,对女人他可以挑着选,这么说应该不夸张。他有这个条件和资格,何况,还有不少想乘虚而入的女人。有路他不走,人们便觉得他窝囊。 
   王主任说,我今天得了300元的稿费,请你们吃饭吧! 
   小刘拍手叫好,现在谁有肉啃谁,不啃你啃谁。王主任笑了,晓云也笑了。她本不想赞成的,也不想再说什么。 
   下雨天,人不多,他们选了靠窗的桌子。本是一个科室,话题就多,几杯啤酒下肚,嘴便没有了遮拦。小刘两腮飞红,兴致勃勃,端起一杯啤酒和王主任一碰,一饮而尽。王主任,小刘说,我不明白,家庭里闹成那样,你却无动于衷。 
   晓云想制止小刘,看她并不醉。她也想听听王主任的回答。 
   王主任并没有回答。 
   小刘又说,不要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光医院的女人也够你挑的。我知道,你身边不乏追你的女人。 
   王主任笑笑,沉吟一阵,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没想过。我也是人。早就想分手,她跟我十几年,吃了不少苦,抛了她,从道义、良心都说不过去。其实她很爱我,老怕失去我,爱之深,则变成了伤害。再说,找一个,和孩子们能处好吗,不好说。他摇摇头,为了孩子,只有忍了。 
   她们这是第一次看到王主任的内心,有点意外,又有点同情。小刘举起酒杯,伟大!伟大!为王主任的伟大干杯。 
   晓云下了车,刚走到楼梯口,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九 
   大小姐,起来,吃饭去!郑新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寒星没睡,在上铺乐哈哈地打电话。吃什么?她问。 
   到餐车去,你不是要体面吗,今天我做东。 
   好呀!大小姐给你个面子,不吃白不吃。她笑嘻嘻地从上铺下来,郑先生,你先去找座,我洗洗就去。 
   郑新把晓云发来的短信叫寒星看。这是谁发的?寒星问。 
   我的妻子。 
   哟,你去死吧,这么恶毒!她顿了一下,那就各奔东西呗。短信不要删,这是证据。我的话仅供参考,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是不是结婚特别可怕?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去。你是城里人,给我提供提供选择。 
   你肯定要结婚的。 
   为什么? 
   你还能单身一辈子?郑新问。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我不满意,就不结婚。 
   郑新问,如果是金城武哪?寒星咯咯地笑了。叫我和他过一辈子,我也不干。 
   怕他花心? 
   寒星说,男人花心,这很正常。不花心才是神经病。我的丈夫花心,我不会干涉,只要他不把那女人领家来,我懒得去问。 
   郑新对寒星的心态感到惊奇。他从没有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交流过,他认为那是父母和老师的事。但他断定,这种心态的形成绝不是从课堂上得来的。你不在意他,说明你不爱他了,那就应该分手。 
   对,同床异梦,何必再在一起。寒星问,你想过离婚吗?郑新没有回答,他还没有品出这句话的意思。 
   我父母如果离婚,是我最害怕的。 
   那你不更自由。 
   自由要有经济基础,社会上不是这样说,70后靠存款,80后靠负债,90后靠老爸。老爸一离婚,再找个后妈,我只有跳楼了。 
   郑新有意转移话题,调剂一下气氛,问寒星,业余时间你干什么? 
   学生有什么业余时间,只是忙中偷闲。上网、朋友聚会、开Party……多啦,说了你也不感兴趣。 
   郑新问她将来想干什么,显然她没有想过,一脸茫然,向郑新做个鬼脸,最后,她淡淡地说,干什么,没有想过。什么都想干,什么也不想干。如果干不成,那就嫁个好老公,有权有钱,当个金丝鸟也可以。要不,出国打工,找份好差使,怎么样?反正我不走正常人的路,更不能像我父母。 
  

   你父母干啥? 
   父亲教书,母亲开饭店。 
   这不很好吗? 
   我没看出来,老爸爸天天绷着脸,该笑的时候不敢笑,该怒的时候不敢怒。见了校长一副脸,见到学生一副脸,就像戴个活面具,你说活得累不累呀!还有,我那老妈快成街头泼妇了。 
   女儿这样评价父母,郑新第一次听到,他笑着说,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父母也够累的。他们是为我累?是为钱累!老妈的饭店有点名气,“百姓饭店”,不少人都知道。 
   郑新连声道好,你妈叫唐小凤,原来在外企上班,领着工人罢过工。 
   你也知道,上过报纸的,大小也算个新闻人物。 
   郑新说,原来那个厂子就在我们区。你妈被厂方开除,她到处上访,我们配合劳动局协调过这件事。后来,你妈开饭店,我还写过报道。 
   都是你们吹的,把她累成那样。寒星有些伤感。 
   就你一个女儿,她不是为你好吗? 
   我快半年没见她了。寒星两眼有些潮湿,两个人,晚上一个10点到家,一个12点到家,保姆成了妈妈。 
   郑新被她的坦率、真诚所打动,在他交往的人群中,从无这样无拘无束,毫无遮拦地把自己的内心显摆出来。他看得太多的是欲言又止、左顾右盼、察颜观色、言不由衷。从无寒星这样的坦诚、自然、开放。郑新想,人真是怪,有时长期相处,却不能产生真正的友谊,短暂的邂逅,却有叫人相见恨晚之感。他笑着说,我真有点喜欢你了,你可以作出另一种选择。 
   寒星半嗔半怒地问他,你也够花的,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你不要得意,你不是我的最佳选择,只能算最后的无奈的选择,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也许会光顾你这只破船。说完,站起来走了。 
   郑新坐在那里,摇摇头,表情复杂,是无奈、羞愧,还是失落,对现在的女孩子他无法理解,也无法作出判断。这是否是人们常说的代沟,他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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