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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绛阙虹飞-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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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龙神上官相目睹池两具尸体,不禁面色大变,目露骇然光芒。
  刘文杰辩色知情,诧道:“死者可是上宫老师门下么?”
  上官相点点头,察视两尸致死之由,检视之下,判明为内家重手法击断胸骨,插入肚脏毙命,铁翅蝙蝠已无踪影,不禁顿足怨毒已极,恨声骂道:“若抓住此人,非碎尸万段,也难消此恨。”忽又诧道:“老朽在此周围布下伏桩,为何一丝警兆均无?”
  刘文杰道:“老朽之来,并无丝毫阻拦,上宫老师手下恐怕……”
  丰都鬼王滕文星道:“上官兄何不询问你的手下有关发现可疑的踪迹。”
  上官相同言立即发出一声长啸,随风向四外播散开去。
  须臾,四外忽起了一片应和啸声,只见人影纷纷疾射而至,目光瞥及两具尸体上,均不由面现骇容。
  上官相严词询问有无发现可疑之人。
  一个黑衣中年汉子答道:“半个时辰前属下发现一条迅速人影朝东掠去,属下传警截阻,只因此人身法奇快,属下等又不敢远离,中途折回。”
  丰都鬼王滕文星道:“依死者两种不同伤痕判断,必不止一人所为,老朽臆测凶手尚潜伏在附近。”
  上官相只觉滕文星之言不无道理,但疑心刘文杰、滕文星就是自己属下追踪那人时趁虚而入,暗道:“显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哼!一双老贼难脱罪嫌。”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天下事往往有出乎意料之外,当下立即传命属下展开搜索。
  三人也往东奔去,星月迷蒙下,滕文星等人身在一处巨墓之中。
  上官相两道目光凝注在墓碑下,久久不移。
  刘文杰道:“上官老师是否瞧出这墓碑有什么蹊跷?”
  上官相道:“刘兄你瞧。”手指着碑旁一双足印,其中是纤纤莲足,接道:“这一男一女脚底垫劲升空而去,并非寻常。”
  刘文杰摇摇首道:“老朽瞧不出有什么可异之处,天子脚下,龙蛇离处,江湖人物,往来频频,尤其是陶然亭乃赏游胜地,武材中不乏附庸风雅之辈,难免来此一游,何况一对爱侣。”
  刘文杰淡淡一笑道:“那么滕老师判断又是如何?”
  其实,滕文星也未瞧出什么蹊跷,只是不满刘文杰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的神态而已,闻言不禁僵住。
  但他是个老奸巨猾,灵机一动,嘿嘿冷笑道:“滕某瞧出这座古墓大有可疑!”
  “什么?”上官相惊道:“此墓竟是疑家?”
  “不错!”
  丰都鬼王滕文星毫不思索,斩钉截铁,居然把上官相骗倒信以为真。
  刘文杰冷冷一笑道:“只怕未必,看来是滕兄信口开河之词,此乃兵部侍郎之墓,赐谧瑞武,葬于京畿,岂能有假。”
  他耿耿难忘在鹿角堡外,为丰都鬼王虚声所惊,不得已纵走欧阳二女,是以怀恨在心,言词酸刻。
  滕文星被激得凶芒电射,杀机逼露。
  上官相见滕文星神色,暗中亦喜亦忧,喜的是这两人均为眼中之钉,正好坐山观虎斗,谁胜谁败,都与自己无干,但优虑的是,恐铁翅蝙蝠主者在旁窥伺,若趁这两人拚搏正烈时暗向自己猝袭,他孤身无助,后果堪忧。
  此念一生,只觉弊多利少,心中陡生寒意,忙笑道:“两位休要争执,谁是谁非,破墓而入,立即判明真象。”
  滕文星道:“本国朝法,盗墓者诛,咱们虽是武林人物,总不宜与官斗,传扬出去,贻人笑柄。”话声一顿,又冷笑道:“刘老师虽名震武林,却在滕文星眼中尚不值一顾。”
  刘文杰双眉一剔,一抹杀机倏露即隐,淡淡一笑道:“逞口舌之利,陡损滕老师一派宗师风范,刘某愿请教益,滕老师一身真才实学,也叫刘某开眼界何妨。”
  丰都鬼王滕文星怒火如炽,呼地一掌劈出。
  他这一掌运足九成功力,巨飚潮涌,力能摧山撼石,掌方出,另一掌又起。
  瞬眼间,攻出七掌,掌力雄厚,武林罕睹。
  刘文杰存心让滕文星见识自己非拥虚名之辈,运出内家绝学“小天星”掌迎击,也是快如闪电,连环递出。
  如此硬打硬接之拚搏,武林罕见罕闻,掌掌如同利斧砍山,凌厉雄浑巳极。
  虽然滕文星内力稍逊一筹,二十招过去。逼得滕文星札不住桩,退出四五步,但仍运掌抢攻,使刘文杰无法抢得先机。
  上官相那有心思观看两人拚搏,目光不时瞥向四外,极为惴惴不安。
  忽见一条人影飞掠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及至临近,判明是自己手下,方始把一颗惊恐的心下来。
  那人身形一定,立即禀道:“玉虎帮主展天行率众出了天安门,似向此处赶来,谅为了樊潜之故,还有岷山逸叟姜兆南及太白棋圣芮宝麟另途亦向此而来,请令主定夺。”
  上官相不禁一凛,忙道:“两位即速住手?”
  刘文杰与滕文星双双翻出丈外。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两条身影先后电泻落地,现出岷山逸叟姜兆南,太白棋圣芮宝麟。
  滕文星忽冷笑一声,身形倏地拔起,穿空如电而杳。
  上官相手掌一摆,道:“刘兄知己相逢,必有一番契阔,兄弟尚有要事,恕不奉陪。”话落人起,与属下瞬眼杳入夜色苍茫中。
  芮宝麟道:“刘兄为何与膝文星动起手来?”
  刘文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你我三人不如找上一处飞觞醉月,把臂痛饮的所在,细述其故。”
  姜、芮两人连声道好,联袂寓去。
  墓后突冒起何湘君、春梅、崔星五、奚凤啸四人。
  奚凤啸此时巳扮作彭天辚形象,道:“在龙泉驿客店中伤小姐的黑衣蒙面老叟就是滕文星?”
  何湘君摇首道:“看来不是的了,他武功虽高,还不易伤得了我,因此可证我料测无误,此人必隐在玉虎帮中……”
  蓦地,何湘君忽又道:“展天行来啦!”与春梅,崔星五迅即离去,留下彭天麟一人。
  彭天麟转面望去,果见七条人影如飞而至,为首两人联袂飘身落地。
  正是那展天行及玉面张良茅焕两人,随后六人中因有庞镇寰在内,使彭天麟骇目怵心。
  展天行一见彭天麟,不禁喜形于色,道:“原来贤弟在此处。”
  彭天麟抱拳笑道:“帮主可是为了上官相而来么?上官相就在片刻之前离去。”
  展天行怒道:“上官相未免欺人太甚,展某亦不是什么怕事之辈。”
  庞镇寰朗笑道:“其实帮主确用不着外驰内紧,玉虎信符只须易换一面,宵小奸宄必无法再逞。”
  展天行道:“庞少侠说得正是,不过老朽硬要斗斗上官相,瞧他究竟有何惊人武学,老朽之见如欲稳定帮内涣散人心,须保持玉虎帮威望不衰,何况有庞少侠相助,老朽更是有恃无恐。”
  庞镇寰赧然一笑道:“岂敢,在下微开技艺,怎当帮主谬奖。”
  茅焕道:“属下之见正与帮主不谋而合,但应从长计议,不妨先听取彭堂主说明此行经过,属下料彭堂主所见必多。”
  彭天麟便把此行经过说出。
  展天行听得心头一震,道:“铁翅蝙蝠又现么?倏忽之间又
  在尸体上失踪,此事太离奇怪异,彭贤弟,你对此有何见解。”
  彭天麟故作沉吟苦苦思索之状。
  庞镇寰目中连连闪出异芒,但一闪即逝。
  彭天麟沉吟良久,答道:“属下不能无凭妄断,但属下总觉太极双环刘文杰似有可疑,属下意欲立即追踪一探,他现与姜兆南、芮宝麟一处,酒后或能露出一丝口风。”
  展天行道:“贤弟宜速去速回,展某现去陶然亭池畔一行即回总坛。”
  彭天麟道:“如此属下告辞了。”身形一弓,疾逾急弩离弦,远去身影如豆,转眼无踪。
  庞镇寰目送远去的彭天麟笑道:“久闻展帮主左右臂助之名,茅堂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建树良多,为此武林中茅焕之遐迩远震,但彭堂主除执法如山,耿介刚直外其名不彰,其理因何?”
  展天行淡淡一笑道:“老朽这位彭贤弟,夙性恬淡,恶名厌争,多年来无为而治,是以其名局限在玉虎之内,其实他武学渊博精深,不在老朽之下,此次敝帮数遭困厄,他自感不能置身事外,一反过去行径挺身而出。”
  庞镇寰剑眉微剔,道:“彭堂主一身绝学,深藏不露,在帮主口中道出,顾然非虚。”
  展天行朗笑道:“当然不能与少侠武学旷绝可比,但不在老朽之下,决非虚词。”说着身形微晃,向陶然亭迈去。
  玉虎帮一行身形消失后,彭天麟突迅疾掠回,翻向墓后进入暗穴中。
  何湘君三人巳在入口处相候,嫣然微笑道:“公子聪颖过人,居然瞒过展天行及茅焕,但庞镇寰已动了仇嫉之念。”说着已步下石级,迳入一间客室中。
  奚凤啸诧道:“彭天麟与庞镇寰无冤无仇,他为何如此?”
  何湘君道:“庞镇寰天性阴险,枭獍其心,不欲见人之长,除非其人恭顺迁就……”说着嫣然一笑,接道:“公子日后即知,但愿公子善体贱妾之愿,小不忍则乱大谋,凡事总宜权衡利害才是。”
  笑容如花,妩媚丽绝,似盛开百合一般,但却有一种高贵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奚凤啸与何湘君目光一接,只觉心弦猛震,忙垂首肃容道:“小姐金言,在下不忘。”
  何湘君晶澈眼神望了奚凤啸一眼,道:“公子尚须留此三日,尽此三日之期,使请熟彭天麟经历,以及神态,癖嗜,交往种种,免露破绽,至于展天行处应一个故事瞒过。”
  奚凤啸道:“茅焕足智多谋,察事入微,恐怕不易令他置信。”
  崔星五大笑道:“奚公子智慧不在茅焕之下,此事何必忧虑。”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在下身入玉虎帮中,恐怕身难由已,此后相见非易,因此在下有点放心不下。”
  春梅娇笑道:“奚公子放心不下什么?”
  奚凤啸心无邪念,毫不思索道:“自然是对小姐放心不下。”
  何湘君玉靥上不禁涌上两朵红霞,娇羞不胜。
  春梅不禁吃吃窃笑不绝。
  奚凤啸警觉语焉不详,遭春梅误会别有用心,忙道:“在下是说小姐伤体未复,衷心难安,在下意欲临去之前,为小姐稍尽绵薄,试为一治。”
  何湘君低垂粉颈,默然须臾,柔声答道:“公子心意可感,不过……”
  奚凤啸朗声道:“在下身受大恩,不能眼见恩人伤病缠体,否则,在下誓死决不受命。”
  何湘君料不到奚凤啸直率无玮,不由霞泛双靥,幽幽发出一声叹息,盈盈立起望室外走去。
  奚凤啸只当何湘君动怒,不禁愣住,只觉手足无措。
  春梅忙附耳低声道:“小姐已应允了,你还不快随小姐而去。”说时推了奚凤啸一把。
  奚凤啸不禁一个踉跄,身不由主地随着何湘君走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燕山之西,站立长城之口遥遥望去,可见一座插天怪峰,广宽不及十里,山半之下均是峭壁如堑,嶙峋峻奇,不生寸草,猱猿难攀。
  其上丛生合抱古木,蔽空绿翠,阴暗林深,不见天日,山麓仅有一数十衣小村,居民历代相戒禁攀此山,缘此山数百年怪异频生,妄登者必死无疑,翌日其尸必悬于峭壁之上,久之坠下,尸上现有怪爪利痕,深嵌入骨,入夜,风静月明之际,绝顷上必现出团鬼火,游离山下,飘浮不定,间或传出一声刺耳厉啸,使人毛骨悚然。
  这日,天才傍午,风和口丽,村外忽然来了九骑快马,蹄声如雷,荡起尘土漫空,飞砂蔽日。
  村口上,一家卖茶小店,低檐房屋,三面敝畅,疏疏落落,摆着四张木桌儿,一个穿着蓝衣大褂,满面皱纹老头,蹲在土阶上打盹,似为奔雷蹄声惊醒,昏花老眼望着尘沙滕空处。
  九骑风掣电驰而来,—转眼即至,啊哈一声,九骑纹然不动,人影纷纷翻下鞍来,现出肩带兵刃,玄衣劲装江湖豪雄,均是面目阴冷,猛悍鸷猛。
  “喂!老头儿,有没有酒?”
  老头不禁一怔,继而连声道:“有!有!”步履维艰趋向里间。
  九人坐下,目光同投注这座鬼峰之上.眼中均泛出惊疑之色。
  突闻一个炸间迸起:“俺就不信山上真有恶鬼,分明隐有武林人物故弄玄虚,愚弄无知。”
  “嘿!”一声冷笑飞出:“要你说么?当家的也是这么说,无论如何,登山必有凶险,不然,当家的也不会郑重其事。”
  “武林传言,白阳图解系藏在燕山,怎会落在此处。”
  “这就是咱们当家的过人处,众醉独醒,是以能捭盖纵横,所向无敌。”
  “相传白阳图解藏处有三,乃武林不解之秘,当家的怎准知就藏在此山。”
  “当家的也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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