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月品花殇 by yy水月-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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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竹先给学闵盛了一碗粥，学闵却习惯性地推给我，我挑衅地看了一眼凌竹，却只看到满眼的笑意。
　　好家伙！
　　又开始气我！
　　我闷头喝粥，凌竹和学闵一直在讨论武林大会筹备的事情，这也算是天下间难得的盛典了。我想起小的时候，在村庄，虽然记忆模糊了些，但是过年的时候，还是走些亲戚，串个门，母亲父亲总是一大早起来就收拾房间，然后煮上一大锅的番薯……
　　燕窝喝在嘴里，却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比武的台子都搭好了，凌竹，我给你报名了……”
　　“啊？”凌竹难得吃惊。“不是有那灰头发的美人么？叫我上去做什么？后台的事物你一个人处理得来么……”
　　“念雪庄和水月阁联盟的事众人还不知道，绝对不能泄露，不然咱们的地位就尴尬了，好在你回来了……”学闵淡淡道，“多拿几个名次不好么……”
　　“你就不怕那些被我暗杀的人看出我的招式来找我报仇？”
　　“你怕？”学闵反问。
　　凌竹闷头，“不怕。”
　　“那不就得了……”
　　你是怕给云儿惹麻烦？学闵斜视凌竹，心道当年你咋没这么为我着想过。看你为难的模样我怎么这么爽啊……
　　“我也想去……”小默轻声道。
　　“好。”
　　凌竹点头。
　　我大怒，“不行！”
　　所有人看向我，我点着小默的脑袋，“这小色鬼才一岁，你们就要他上台？你啥时候学过武？我怎么不知道？”
　　“梦里学的！不行么……”小默躲开，不服地看着我。
　　“好。”学闵也点头。
　　我气结。
　　“云儿最近情绪很激动啊……”
　　凌竹给学闵添粥，我吃醋，把碗一甩，“我也要。”
　　学闵顺手将自己的那碗又推给我，“他本来就是给你盛的，云儿呐，你的心思真是容易懂……”
　　小默接口，“所以说他笨……”
　　“你闭嘴！”我敲他头，凌竹道，“你嫉妒小默比你聪明，但是你打他的头他还是比你聪明啊……”
　　“你们和起来气我啊……”
　　“行了凌竹别说了，云儿，看你最近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睡得不好？”
　　“……还行……”我心虚，小默掩饰住一丝皎洁的目光。
　　转眼入秋了。
　　所谓西风瘦马……
　　呃……我书读得不多。
　　总之当今的京城已经流行起了武林风潮，念雪庄的绣庄生意格外火热，都是些贵公子们看着来来往往的江湖真侠士，自己也忍不住讨件长袖潇洒的白衣穿穿。
　　学闵依旧束起高高的一把，英气十足，凌竹照例的一身黑衣，仿佛在脸上写了，我是杀手，别惹我几个字。
　　看着满大街流行起了白衣散发，也不知道几个是真江湖，几个是装模作样的。
　　我反倒产生了一种反感，下令小默不许穿白衣，也不许穿紫衣，紫衣是我那死师父喜欢的衣裳，小默和他真是越来越像了，色迷心窍可不得了！
　　也不想穿的像凌竹一样漆黑一片。
　　我这比武第一天，就穿了件火红的衣裳出门。
　　学闵一看到我当场就呛着了。
　　凌竹一副怪异的样子，只有小默在背后偷笑。
　　“你怎么……这样子出来了……”
　　学闵皱眉。
　　“怎么了？不好么……那我去换……”
　　我被学闵拉住，“没事……走吧……”
　　比武台下早就挤满了人。
　　多到我数不清，树上都是人，周围的房顶也被大大小小的孩子沾满了。
　　台下前围的自然是江湖人士。
　　后面的可就是京城的老百姓和贵公子哥们了。
　　估计是看见识一下，大多数的贵公子都一辈子离不得京城的，难得天子脚下这么江湖的事件，饭不吃就来排队挤地方。
　　当然各家带来的家丁们自然有争执。
　　这就是学闵忙来忙去的事情之一。
　　劝架，平事。
　　不容易……
　　好吧我承认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我怯场了我怕了我想逃。
　　学闵抿了嘴拉我上高台，最最最高的那个座位，按我坐下。
　　全场的人都顿时安静了……
　　武林的事我不懂。
　　我坐在庄主的宝座上，左边贴着坐着学闵，身后站着凌竹，小默坐在右边。
　　再往边上数依次是少林方丈的坐席，峨眉的一个光头婆婆，华山的，血剑庄的，奉天教的……他们后面坐着站着自家的弟子，一个个摩拳擦掌，有的似乎比我还胆怯。
　　学闵那边却坐着京里来的巡抚，带着一干侍卫，再往那边都是些朝廷派来‘看热闹’的官员。
　　但是显然他们在这武林盛会里十分的格格不入。
　　也是最为被忽视的一群。
　　也就自己喝点茶，吃点小点，时不时的和学闵凌竹攀谈一句。
　　当然，离开始还有一会，面前的场地空空，只有铺天盖地的人群。嗡嗡地声音令人头疼。
　　我坐在最高，左边的各大掌门全部齐刷刷地看向我和隔着之间的小默。
　　我右边有学闵挡着，却时不时飘来官员好奇或惊艳的目光。
　　我面前是人海。
　　人海前面是比武台，比武台没人，所以人海也看我。
　　我没出息。
　　我甚至想哭了……
　　学闵悄悄伸过一只手，握住我颤抖的，耳边传来凌竹的轻笑，“庄主不必紧张，大家只不过是好奇庄主的神秘面貌……”顿了顿……他又道，“庄主的衣裳很有效果……”
　　我怒视小默，是他非要我穿红衣。
　　小默露出个天真灿烂的笑容给我。
　　比武开始。
　　后来我才知道坐在我小默身边的那个少林和尚，就是武功最厉害的人。
　　台上飞来飞去，武功招式令我眼花缭乱。
　　众人收回视线开始喝彩的，讲解的，学闵有时就告诉我，刚才那招就是什么什么谷的绝招，飞天什么的。
　　我一个生意人啊。
　　能坐在最高处看一场如此精彩的比武，此生无憾了！
　　学闵的手一直没松开。
　　比武到下午的时候，各大门派都派人上过，我正接过小默递来的一杯茶，还在纳闷身后的人哪去了，就看到凌竹一脸不乐意地爬上武台，我登时一口茶水全喷了出去……
　　好在没人注意……
　　学闵皱眉给我擦衣裳，小默躲在一边笑抽。
　　凌竹走之前给我披了他的黑色斗篷，挡住扎眼的红衣，我一直激动地看比武，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了。
　　凌竹开始了。
　　对手是少林的一位年轻弟子。
　　学闵懒得讲解他的招式，一边喝茶一边慵懒地喝茶。
　　我看到了什么……
　　蜂腰半拧，媚眼如丝……
　　好吧，凌竹，你真的有认真的比武么……
　　竟然胜了？！
　　我黑线。
　　凌竹回来了，第三场的时候败给了蝴蝶山庄的一位美人。
　　他擦擦汗，回来，学闵给他加了个座位，他不坐，执意站在我身后。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我以为你还能打几场……”学闵翻看着新递上来的排名，对凌竹的名词有些不满。
　　“那女人太美了，我看花眼了啊……”
　　凌竹别过脸。
　　学闵笑，“算了，你不想打了，谁也强不了你，反正明日水月阁会出战，今日就凑个热闹……话说……”
　　学闵犹豫了一会，道，“你刚才使的什么功夫……”
　　“……美人斩……”
　　“服了你了……”学闵喝茶，“就那么怕被人瞧出杀手路子来？”
　　“你不怕？”
　　“……怕……”学闵顿了顿，目光平静却复杂。
　　杀手，见光死的吧……
　　那些招式也是不能见人的……
　　后来小默告诉我说的……
　　虽然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我身边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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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六章（完）

　　说实话。
　　我确实被凌竹的狐媚子功夫吓着了。
　　我突然发现凌竹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放荡不羁，也说不上，总爱和我拌嘴，欺负我，对学闵比对我体贴，却能令我吃学闵的醋……
　　……能为我害人，也能为我去死……
　　今天我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还能对着一个和尚，贴身舞剑白送媚眼。
　　佩服！
　　我！服了！！！！
　　正诧异，学闵捅捅我，我扭头，擦发现身边的座位空了。
　　小默呢！？
　　我看学闵，学闵看武台。
　　我回头看凌竹，凌竹在看武台。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武台。
　　发现小默逆风站着，对手已经跌下武台。
　　怎么……怎么……打……这就打完了？？
　　“念雪庄夏紫檀胜！”
　　众人一阵喧哗，原来传说中的庄主是个狐狸似的红衣少年，传说中庄主的私生子竟也是个差不多年纪的美少年……
　　盘桓我头顶几个月的流言就在这一刻，不攻自破了……
　　但是人言可畏我算是见识到了！
　　估计明天大街小巷都能说，天下第一庄庄主夏云和夏紫檀估计是兄弟吧……他们的父母又是谁……等等等等……云云云云……
　　可是那一刻，我只看到一个少年，轻衣招展，笑靥生花，有些那么一刻的失神了。
　　看不到小默的兵器。
　　他一身的武艺我现在都不能理解。
　　因为这一年来，他除了在我手里被捏　屁　股　。被捏耳朵。被我弄哭，长大了被我揪住剃头，再大一些就知道看我换衣裳，和我挤在一个浴桶洗澡，吃我豆腐，现在还开始进一步大胆了之外，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时间学的武，甚至这般出神入化。
　　学闵凌竹都不吃惊。
　　小默原来用的是一袭软鞭。
　　藏在袖子里。
　　我决定回去扒他的袖子看看有什么玄机。
　　他在武台上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我已不开视线。
　　视线发直，周围的叫好声也开始模糊。
　　我竟然想打瞌睡了。
　　呵呵……
　　小默说了什么？
　　我问他在哪里学的武，他说什么来了？
　　做梦学的……
　　呵呵……
　　那是什么梦呢……
　　垂下头，我闭紧了眼。
　　不知道武林大会的第一天是怎么结束的，也不知道后来的几天学闵和凌竹轮番捏起小默的领子问他对云儿做了什么，云儿竟然一直没有睡醒。
　　总之我困了，沉沉地睡了。
　　醒的时候是被一阵抽泣声吵醒的。
　　我还挺奇怪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睁眼，眼前是亮蒙蒙的宫殿。
　　我默。
　　又开始做梦了？
　　我爬起来，浑身有些僵硬。那边墙角蹲着个人，抽抽搭搭好不委屈。竟是孜檀？
　　“你哭什么？”
　　我光脚下地，他见我起来，连忙扑过来，按住我不要我下床。
　　“天宫的宫殿都是白玉地的，别冰到……”
　　“哦……”
　　我收起脚，塞进被窝，我还真怕一冰，我就醒了。
　　现在小默还在武林大会比武呢？我就那样睡着了？
　　我胡思乱想，突然发现孜檀定定盯着我看，看了半天下了结论，“你真好看。”
　　“你也好看。”
　　我无聊地接口，发现异常，“你脸怎么了？”
　　“你还说！？”
　　他大委屈，“本王不就是想亲亲你么，你都给我抓破相了……”
　　他扭过一直捂住的半边脸，竟被我抓了道血痕。
　　我想起之前的那个梦，还以为是小默轻薄弄得，没想到我还真伤到他了……
　　怪不好意思的……
　　我甚至忘了是他主动非礼，只觉得在人家好好的一张脸上抓了确实不厚道。
　　还好伤口不深。
　　就一道，低头看看我的爪子，我觉得我肯定没使劲。
　　身上穿的是白丝的绸子亵衣，松松垮垮，光脚，爪子……嗯……我的手上指甲长长的，很恶心，我自己都不敢看。
　　我说，“孜檀，给我把指甲剪了吧……”
　　他先是一惊，喃喃道，“指甲可是你杀人的东西，你不要了？就是放弃成魔了么？”
　　“说什么傻话呢？”我看他，他更加惊讶，“你刚才叫了本王的名字？”
　　“那叫你狐狸？”不成……我都这么叫小默的……
　　“孜檀……孜檀就好……”他露出一个傻呼呼的笑容，我怒，小默和雪敏都没露出过这般傻样，孜檀你真是好过分，竟然用这张脸露出有这么傻的表情！
　　但是……
　　我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笑容，小默和雪敏，都很少笑……
　　他捻手变出一把玉剪，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爪子，慢慢地将爪子剪成了手。
　　一边还傻乎乎地自言自语，“本王劝了你多少日了，你都不肯剪指甲，还咬本王……怎么睡一觉人变了这么多……”
　　“好了。”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不公平，本王可要讨回来。”
　　我来不及惊呼，他已经捏起我的一根手指，含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