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女人中间 上-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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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理又点燃一根烟,“郑经理,慢慢走着瞧吧。对了,你要在公司呆也行,公司现还少了个打扫厕所的女工,正好合适。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郑媚冷冷一笑,“这是单位上的办公室,还不是你私人的,我喜欢坐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你不高兴,你可以滚啊。反正你年纪大了,走路是挺累人的,是不如在地上滚来得舒服。李局长好象比你小几岁吧,我看你滚在他面前的那样,就差没叫爸了。不过也好,有这么个年青的后爸是便宜你死去的老妈了。想来,你老妈在阴间里也正骚得难过吧。”
陈经理从椅上兔子般蹦起来,两只眼睛已是血红。何仁还没反应过来,两个经理就已滚成一团,他掐着她脖子,她也掐着他脖子。这可真好,早上还没有打够,打吧,最好打死一个来,何仁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恶心,这就是领导打架,也真算是开眼界,是要好好看看。他没有起身拉架,领导打架竟然还都是闷头不响的,这真是个新发现,是怕别人知道吗?自己与陈媛正在一边看着呢。他看了眼陈媛,可怜的女孩就象是被魇住般,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何仁慢慢地站起身,在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个经理都已涨红脸,吐出舌头,他想笑,看样子,真会死人的啊。年青的女人与年老的男人,谁能掐死对方?这与生死一般,都是个大大的问题。何仁弯下腰,也没想什么,手下意识地挥起来,顺手一个,反手再一个,啪啪两声,给这两位经理脸上各来一下,这可真是爽啊,难怪大家都喜欢打人耳光,尤其是打平日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领导耳光,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何仁差点就笑出声,这两耳光你们算是认了吧。郑媚与陈经理全楞了,手渐渐松开。他们都有点弄不明白,这位平时看起来谨小慎微的何总监在发什么神经?何仁在他们面前蹲下,“陈经理,郑经理,打死人是要偿命的。还不至于非得你死我死大家都死吧?我有个建议,你们先放开手,大家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说。问题是用来解决的,而不是用来打架的,这样的事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何仁明白,自己已经与这事脱不了干系,那不妨去试着把握下这种微妙的关系,处理得好,说不定,自己还真能保住这饭碗。何仁继续说道,“我个人以为,今天早上的事大家都当没有发生,我与她也什么也没看见。”何仁指了指已完全呆了的陈媛,“大家该做什么就还是去做什么。反正明天还没有来,明天来了,也就会有明天的结果。用不着现在弄成这样。”
何仁说完话,走到陈媛身边,拉起她,“走吧。”一个早上就是这样过去了。何仁在步出经理室时,抬头也就看见时钟正指向十二点正。早上还没有吃饭,肚子真有些饿了。去哪好呢?
第二十五章
何仁回到财会室,把地扫干净,这也是他的工作,没有谁会帮他做的,他看了眼玻璃碎片上那几缕女人头发,忽然觉得可笑至极。若是没见着这些东西,他真会怀疑自己刚刚只是在做梦。风卷着雨,从碎了的玻璃处扑进来,就象一只受伤的野兽低声怒吼。何仁皱起眉头,从抽屉里翻出几张旧报纸,折好,小心地把窗户遮严实。报纸很快就会淋湿,湿了的报纸,不用多久,就会被风撕成粉碎。但不管如何,它多少能暂时避一下风雨。雨下得可真大,这个世界在雨声中仿佛正在消融。何仁有点恍惚,手在窗户的钉子上轻轻一划,一些血涌出来。
“你流血了。”陈媛终于说出这么久来的第一句话。何仁摇摇头,“没事的”。他凝视着手上慢慢涌出的血花,有些奇怪,为什么人受伤了会流血?为什么血流完了,人就会死?为什么这些血不会这样一直流下去?那些让血在流出后凝固的血小板,它们又是来自于何处?何仁在椅子上坐下,找来张白纸按住伤口。
陈媛走过来,蹲下身,拉起何仁的手,“这样不行,有可能得破伤风,要先让这里血多流一点。”说着话微微用力一挤,又有些鲜血从创口处涌出,“很痛吗?痛一下以后就会没事。”陈媛仰起脸,露出笑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好象这只是件应该做的事,这男人给她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她想起何仁在给经理两嘴巴的样子,真是酷呆了。她还真没想到他是个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经理的嘴巴是这样好打的吗?可打了,还不能说他打错了。陈媛拂了下从头上垂下的头发,她想起早上看的他那篇文章,这个男人很奇怪啊,他的手掌很厚,怎么会写出那样的文章来?
痛了以后真的会没事吗?女人总是会想出各种理由让你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何仁没有动,说真的,他不觉得痛,就算伤口比现在大上十倍,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身体上的痛只是本能上的一种反应,咬紧牙关,很快也就会过去。而心灵深处那无以名状撕裂的痛甚至连痛也说不上只也是撕裂,不但不会过去,反而会越来越大,最后就象是抽去你整个脊梁。
何仁清楚自己刚在经理室最后说的那些话其实幼稚的很,但幼稚有时未尝也不是好事,至少它不会让人对你提心吊胆。发生过的事,谁也不会忘掉,仇恨只会是更深地埋入心底。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只是自己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请上几个星期的病假吧,这倒是个好主意。何仁微笑起来,“陈媛,你笑什么?”两人不约而同互相一眼。天哪,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样迷人,陈媛都有些看傻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值得女人用心再三品味。与他比起来,学校里那些男生真的只是群流鼻涕的小家伙。鬼使神差,陈媛低下头,在何仁的创口处,轻轻一吻。温软的嘴唇在何仁手上留下个湿湿的印痕。
这下,两人全也没想到。陈媛的脸迅速飞红,她有些讪讪,想说什么,却一下子什么都堵嗓子眼了,她有些张口结舌,说自己是无意的?陈媛的耳根都红了,赶忙把何仁的手放开,站起来,正想匆匆逃出门外,何仁拉着她,“饿了吗?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这个女孩子喜欢上我了?这可真是滑稽,现在的女孩子可真够开放。她又真正明白我什么?女人确是种很有趣也很莫名其妙的动物。何仁的心砰然一动,他也真的渴望有个女人会陪陪他。不管这女人是谁,只要是自己看得还顺眼就行,他想起早上在公交车上,心中一漾。她还是陈经理的侄女,这也更有趣了。她的手很柔软,抱着她会暖和吗?
何仁迅速写好张请假条,他知道,就算是经理心里再不情愿,这假定会照准,这有点微妙,但不用说出来。你若不想争什么,干脆就离那个旋涡尽可能站远一点,谁都心知肚明是如何一回事。自己现在上上策就是离开这个单位,不过这似乎并不要自己多虑,游戏的获胜者是不会容忍一个知道他们屁股有多脏的人还呆在他们身边,他们会想办法的,只要他们明白自己并没有与他们中的哪个真正过意不去,也就是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调到一个更好的部门去。何仁脑海里飞快转过无数念头,他把请假条放在办公桌玻璃板下,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些东西塞入口袋。他的动作灵巧而又敏捷。他是个真正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也都不会让他惊慌失措。何仁与陈媛肩并肩走下楼。雨还在下。
第二十六章
走在街上,看着人们都匆匆地,急急地,似乎都很忙碌,似乎都忙碌得很成就,成就得很辉煌的感觉。杨帔想着自己一介穷教师,无权,无钱,便是属于希特勒说的“劣等章奇民族,应该把他们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消灭干净”的那类人了。看着路人那么有力的脚步,杨帔越发地郁闷了。想想自己的生活,聊以自慰的也只有二件事,一个就是女儿赵玉,一个就是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了。赵玉遗传了杨帔的音乐天赋,极有节奏感,对音色的辨别力和对音乐的欣赏力都极高。女儿五岁的时候,杨帔给赵玉买了一台雅马哈的电子琴,女儿学了一年,老师就嘱赵玉参加六级的辅导班了。可是,赵玉到同学家里弹过钢琴后,回来练电子琴的时候对杨帔说:“妈,昨天我去了杨丽珠家,她家有钢琴,我弹了一个曲子,钢琴声儿真好听。电子琴这声音不能听了。”杨帔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想:女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辨别音色的能力,实在是不错。待丈夫赵青把在外面挣的钱交给杨帔的时候,杨帔第一个念头便是给女儿买一架钢琴。坐在钢琴旁,听女儿弹琴,是杨帔最开心的时候,赵玉练琴大抵是这样的:星期一需要杨帔的安慰加说教及指导。星期二便要注意一些标点符号。星期三就有一些眉目了,星期四的时候,杨帔便只要听就可以了。星期五的时候,那是杨帔一周里最愉快的时候,她坐在钢琴旁边,听着从女儿手指下弹出的美妙的声音,优美的旋律,她总是感到特别陶醉,也觉得生活里还有美的一面。也总想,要是哪一天听不到这琴声了,生活里会失去一道亮丽的风景,会是多么寂寞。每每女儿弹得一音不差,非常准确到位的时候,杨帔会由衷地夸一下女儿。此时的赵玉听了母亲的夸奖,总是咪咪地笑着,笑得非常甜,接下来弹的曲子也会更加的动听。杨帔的心里也充满了对女儿的爱,对女儿的柔情。她总是以夸奖女儿的方式表达她对女儿的爱。记得有一次,和远道而来的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杨帔感慨地说:“你们都很有成就,可是我却没什么可欣慰的。”“不要这么说,你看你的女儿,这不就是你的作品吗?多好的孩子呀”杨帔的同学这样对她说。杨帔听了,陶醉了很久,是呀,女儿,我的作品。而且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作品。日子就在女儿的琴声中一天天地过去。无奈,寂寞,空虚,渴望都有些。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丈夫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杨帔懂得了什么叫生理需要,什么叫心理空位,虽然章奇民时常会来杨帔家,但杨帔对章奇民那商人般的谈情论价是越来越反感,越来越不能忍受了。章奇民每次来杨帔家里,都会带一些东西来。每次带的东西却也都是杨帔生活里需要的。虽然杨帔从来没和章奇民张嘴要过什么,也没有暗示过什么,但章奇民总是很细心地发现杨帔家里缺少什么,然后他会在下一次来的时候,如数买来。有时是吃的,有时是用的。大到几千元钱,小到几块钱,章奇民倒不算小气。但不论买什么东西,只要能开发票的,他必将发票与东西放在一起交给杨帔。如果不能开发票的一些吃食,他会至少告诉杨帔二遍这吃食的价格。常常弄得杨帔哭笑不得。有时,她会沉不住气问章奇民:“为什么要告诉我价格呢?以为我不知道吗?”章奇民总是一脸严肃地说:“那我得让你知道呀。”杨帔听了,总是再也不想说什么了。章奇民依旧不管不顾,理所当然地要求着杨帔,杨帔也做着章奇民喜欢的事,但她每次和章奇民在一起,总是难以彻底放松自己,也很少达到性高潮,每次章奇民走的时候,她都象吊在半空中一样,上不得,下不得,本来很空虚的心因章奇民的挑逗,侵入而显得更加空了。在心里,她有些排拒章奇民了。她不太主动找章奇民,而章奇民,似乎对性要求的频率也不是很高,他倒经常找杨帔出去吃饭,杨帔却也常常陪他一起吃饭,权当他是一个普通朋友了。此时杨帔的心里,又已经是灰暗一片了,可是章奇民似乎并没察觉也什么,他仍然感觉良好地吃着,喝着,杨帔也陪着章奇民吃着,喝着,但她却有意识地想走出章奇民的世界。人世间的事,人与人的关系,似乎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并不都是喜缘、亲缘,也有孽缘、仇缘、怨缘。有时,那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清的缘份是人无法解释的。许多时,你不情愿面对的,却是你眼前唯一能够看到的。杨帔这一学期校外的课特别多。一天六节连着上。上午倒还不觉得如何,到了下午站在讲台上,倦得一个字也不想说。由于讲课过度,再加上天气日渐寒冷,气温也越来越低,杨帔的咳嗽越来越重了。她的胸腔似都要咳出一般。每次咳嗽都有会震得头很疼,在这阴霾的冬天,不停地咳嗽着,杨帔的情绪糟透了。章奇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杨帔的家了。因为杨帔校外一直有课,白天都不在家里。而章奇民也只能在白天来杨帔这里,晚上他是从来不会来的。杨帔也认为不方便,两个人便默契地都把约会的时间放在了白天。“明天我去你家。我知道你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