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爱-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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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恋旧,不时会想想林竟。
想得多了,有一天躺在沙发上午睡的时候,梦里就看到林竟贼笑的脸。
这是什么梦啊,笑成那种鬼样子,太丑了。
我准备翻身,把那张脸赶走,它却突然整个放大到眼前,而后大叫一声:「Surprise!」
我猛然惊醒。妈的,这张脸居然是真的。
我立刻左右开弓用力捏住他脸颊,往两边扯,「你怎么来了?」
「嘿嘿嘿嘿嘿……」这家伙笑得好贱。「我们要来拍广告啊,你不记得了?本来是下个礼拜啦,现在提前开工,早点来看你,你有没有爽到啊?」
我朦胧着想了一想,方才清醒过来。
陆风和卓家原本是水火不容的存在,近年来终于也握手合作。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卓文扬是程亦辰的儿子。
两家连手在S城投资的房产已渐渐上了轨道,少东们又都是要气质有气质、要样貌有样貌的美青年,这回便用自家人来拍平面广告,又有说服力又有杀伤力。
我看了看手表,「你等下就要开工了吧?那快去快回,我再睡一觉,晚上带你去享受人生。」
林竟揪住我领子,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尖叫:「我平生第一次拍广告,你不会是没打算来捧场吧?」
「唉,我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那么精神,等你拍完我会去接你的,乖啊。」
「你不来就太不够意思了,你的良心呢?良心呢?」林竟边质问边在我胸口乱摸。
我挥手赶他,「走开走开,我又没奶给你吃!」
「呜呜呜……」
「少来。」
「亏我还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有了什么事就想跟你一起分享,经历的一切重要时间都希望你也能在场见证……」
明知道他在放屁,我还是听得骨头都酥了。这家伙只要他愿意,就会很讨人喜欢。
「好吧好吧,我送你去。不过我不看你们拍,免得你紧张,我在外面等你。」
我带了林竟去吃饭,把他喂得饱饱的,又教他吸气收腹大法,而后送他去广告公司。卓文扬和柯洛已经在试装了,林竟姗姗来迟,一到就被赶去换衣服。
我在外面的工作间站着,跟来往的工作人员搭讪聊天,很是自得其乐,如鱼得水。
过了一会儿听得林竟大呼小叫:「LEE,LEE,快进来看我帅不帅。」
「……」
「不看可惜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那家伙索性吆喝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探身进去。
柯洛正转过头来往门口的方向看,我没来得及避开,四目相对,瞬间像被「啪啪」在胸口打了两枪,心脏爆开来的感觉。
一段时间不见,他还是没变,那么亮的一对眼睛。
对视了那么几秒钟,柯洛笑了,笑容灿烂地,露出细而白的牙齿,「LEE。」
我也笑着跟他简单打了招呼,就去林竟身边,看他得意洋洋地像只卖弄羽毛的小孔雀,抬手给他整理领子。
柯洛依旧笑着,看了我们一会儿,也低头整自己的衣服。
林竟得意完了,左顾右盼了一番,说:「唉,我还是觉得柯洛穿得比我好看。」
我捏捏他的脸,宠溺道:「怎么会。」
「他是很帅啊,你看。」
我转头看了看,柯洛也正抓着衬衫下襬,看向我。
打量了一眼,我回头继续和林竟八卦:「还行,气质变差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咦?气、气质会差?你以前不是很欣赏他的吗?」
「美少年是有保存期的,」我摇摇头,「他早就过期了。」
林竟受到惊吓,「靠!这才多久啊!没这么快过期的吧,我还想当十几二十年帅哥呢!」
「你又不一样,你的脸到三、四十岁也不会显老。有的人少年老相,二十看三十,嫩不了几年的。」
「但男人不一定要嫩啦,成熟的也很帅吧。」
「要说成熟,我觉得是卓文扬了。年轻的几个就他做事最稳当,人又漂亮。」
林竟嘴角抽了一下,「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跟你讲,不想死就别乱来啊,他是个直的,脾气又臭。其实我觉得柯洛比他好多了,又帅又体贴……」
我淫笑阵阵:「直男才更有诱惑力啊,我喜欢得很。而且我觉得柯洛不是特别有吸引力,灵气上缺了点,行事又拖沓,更没手段可言。说实话,他就是袋方便面。」
林竟立刻正了神色,压低声音,反驳道:「你可别乱讲!柯洛才不是那种人,他很检点的,一点也不好泡!」
「看你这么义气。我不是指那个,」我笑道:「我是说他外表光鲜,看起来美味,闻着也香,但你真的吃了,就会发现不过是个填肚子的东西罢了,吃多就腻味。」
林竟不太高兴,还想说什么,但摄影师已开始催促,我们的八卦也就到此为止。
柯洛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只低头对付他那颗不听话的衣扣,我看得见他静止不动的长睫毛。他抬头的时候,仍然是小兽一样乌黑的眼睛,看见了我,还是客气地笑了笑。
我走到一边去坐下,看他们开始工作。
我真幼稚,这样就能显得我得胜么。即使不爱我,他也至少以对长辈的礼节来尊重我,而因为得不到就诋毁、戳伤他的我才无耻。
只是不知怎么,也无耻得有些伤感。
等三人站到一起,我什么伤感都飞走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在鼻腔血管爆裂之前赶紧捏住鼻子。
明明都是衣着严实,扣子扣到下巴,连脖子上的皮肤都没漏,可怜我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三个美男的诱惑》、《两个同志与一个直男》之类的GV片名。
这是什么景象啊。三个各具风味的美男在那里扰乱我们这等寂寞老男人的色心。
看着柯洛衬衫扣得整齐,抿紧嘴唇的模样,我渐渐觉得血压升高,快晕过去了。
果然是饥渴得太久了吗,越禁欲越觉得诱惑。
我心里大骂自己是下流Se情猥琐中年,但视线像被强力胶黏住了,拔也拔不回来。
拍摄告一段落,中场休息,工作人员拿了点心进来给大家吃。柯洛解了几颗领口的扣子,大概也感觉得到我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动摇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从侧面看着他微微突出的眉骨,很是英挺,但还是个不自信的孩子。
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拉了拉衣襬,「有什么不对的吗?」
「哦,不会,挺好。」我立刻装出只是随便打量他一眼的敷衍模样,而后就调转视线去盯着卓文扬看。
「LEE?」
我怎么有点头晕,屋子里真要命的闷热。
「你、你流血了。」
我手一摸,鼻下两行湿。
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喷了鼻血,我顾不上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和卓文扬皱着眉微微气红的脸,赶紧手忙脚乱掏出手帕来塞。
被柯洛扶着坐到椅子上,我仰着头,鼻孔向天,还不忘解释:「是天气太热了!天气!」
柯洛说:「我知道。」边让我的头枕到椅背上,然后问:「要喝点水吗?」
触到他冰凉的手指,一时不敢看他俯下来的询问的脸,只能含糊应着,闭上眼睛。
瞪了一会儿天花板,渐渐血也止住了,把仰酸了的脖子放下来,大家看着我都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林竟更是恨铁不成钢地把「没出息」三个大字写在脸上。我心中悔恨万千,但也只得若无其事,风度翩翩地吃喝开来。
点心味道还不错,只有柯洛没吃,他坐在一边继续摆弄他的衣服,似乎今天就跟那几个扣子较上劲了。
颇青年才俊的摄影师略微站了一站,便拿了两块点心和一杯水走近过去。我立刻竖起耳朵。出于同类的直觉,光看他瞧着柯洛的那种眼神,就觉得他也是同道中人。
「辛苦了,看来会拍到挺晚,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
柯洛点一点头,笑道:「嗯,大家都辛苦了,我来请。」
「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下连柯洛也明白过来,短暂的沉默过后,我竖立的耳朵便听到柯洛不大但坚决的声音:「抱歉,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妈的,他就这么一招必杀,这一句话之下已有多少冤魂啊。
摄影师果然毫不留恋地走开了。我在一边打量柯洛,暗自评头论足。
他生得漂亮,却不有心修饰,条件好,可是情场上的手段却是贫瘠到不行,不会甜言蜜语,没有玲珑心肝。
别人对他有兴趣,一上来他就是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变心的」,全然遗传了他老爹的死心眼。
其实只要他肯说些稍微好听的,以他的魅力,哪怕脚踩N条船,甘心上钩的人也不会没有。他却连骗人都不会。
只有白痴和情圣才会继续追着他跑,活该他这辈子都要一个人过了。
我看着他微微侧着头的样子,林竟还在跟工作人员胡闹,旁边的卓文杨一脸淡淡的表情。
光彩照人的三人组其实童年、少年时代似乎都不太圆满,不过林竟自小坐拥众多爱慕,卓文扬享受的亲情想必也少不了,而柯洛年纪最小,是什么都缺。
我和他比起来,也没太多好自卑的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势,我也有我的阅历。他不是十全十美,他也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好。
柯洛抬头的时候和我对视了,略微犹豫了一下,对我笑笑。
嗯,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好。只是他的那些不好。我也都觉得喜欢。
第二天舒念夫夫俩自然要为他们三人接风洗尘。要表现得有男人风范,饭局和接待我都不能退缩,他们一拍完外景我就亲自去把他们接了回来,把三个年轻人放到谢炎的宽敞公寓里让他们玩耍。
「LEE,我们来打球吧……刚好有六个人,可以三人一组对抗赛哟。」
林竟从舒念那里拿来一颗篮球,看样子大概是谢炎少年时候的东西,亏得还能保存这么好。
「你饶了我这把骨头吧。」
「连舒念都答应要玩,你装什么娇弱。」
我弟弟居然也在怂恿我:「走吧,难得运动一下,楼下就有篮球场的。」
妈的,舒念已经被虏获了,林竟实在很会讨人喜欢,谁让他长着张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要露出微笑的脸。
我双拳难敌四手,只得加入。三人篮球对抗赛,舒念和谢炎肯定是一组,不然舒念就只会是那一队的累赘。他们加上柯洛,而我左拥右抱两个美人。
让我发寒的是,卓文扬连打球都是默默地,面无表情,技术比舒念好不了多少,还好林竟是生力军,足以和谢炎对抗。我就跟以往在LA一样,和柯洛对上了。
我已经熟悉了他一切的抢球招数和带球路线,即使体力不能硬拼,也不会败给他。
半斤八两的两组人打球,差不多就是你进一个我进一个,时间差不多了,双方的进球数还在僵持不下,终于球是被我截了过来,但也一路被柯洛紧咬不放。
知己知彼,我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手,迅速传给在那大呼小叫的林竟,结果那家伙被谢炎的虎视眈眈弄得脱不了身,就又惨叫一声,丢烫手山芋一般传回来给我。
和柯洛抢球的时候两人靠得太近了一些,我本来可以先得手的,但一瞬间差点蹭到他的鼻子,居然为那美色和散发的荷尔蒙而发了呆,僵在当场。
柯洛闪电般带走了球,而后姿势漂亮的一个三分远射。
谢炎和卓文扬都用黑线的表情望着我,连得分了的柯洛回过神来脸上也有点茫然,只有林竟噗哧了一声。
林竟那一声笑让我下不了台,登时就板起脸,「笑啥,你能抢得比我好?那叫杀气,杀气!你是没体验过,和柯洛对拼看看就知道了,包准你也一样被震住!」
结果林竟这个死人,一直到晚上吃饭,他还是一见柯洛,就抬手做出被万丈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的样子,大喊:「哇,有杀气!」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我实在没脸待得下去,如坐针毡,偏偏一晚上连一个来救急的电话都没有。
万般无奈,我只好找机会在桌子底下给狐朋狗友发了个消息,等他们一打电话过来就立刻接起,装模作样「喂」了一声,而后作惊讶状,「啊,真的吗?我马上过去!」
舒念关心道:「怎么了?」
「我朋友受伤了!需要我过去看看。」
沉寂了一会儿,林竟说:「朋友受伤你还能说得喜气洋洋……」
我咳了一声:「好吧,其实,是有朋友约去夜店玩,你们也知道的,那种需求就跟吃饭、睡觉一样,乃人生之本,恕我先失陪一下。」
林竟大喜道:「没错!太有道理了,我憋了这么久都快变回处男了,我也要去!」
夫夫们和卓文扬自然不会想去,柯洛也有些尴尬,结果我只得拖上林竟这个油瓶。
去了几家都觉得甚是无趣,酒客们面目模糊言语乏味,激不起我的热情。明明昨天我还鼻腔黏膜脆弱得喷鼻血,现在要来寻欢作乐,身上的情Se系统却像被关闭了一般。
每到一家,我都是喝完一杯就拖着林竟去结帐。林竟说:「你这不会是在对S城GAY
BAR做普查吧?」
渐渐没有喝酒调情的耐心,我只想要直截了当的SEX,甚至不要一对一那么单调。
最后来的这家BAR,我们进去时台上肌肉男的脱衣舞已经到高潮了,内裤里塞满钞票。台下也群情激昂,灯光隐秘地灰暗着,暗处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