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凶卜吉[六师]之四by羽宸寰-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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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来砹耍萃心阍挛摇!
封辛爻一楞,轻叹着,「我没生你的气,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没生气?」
「没有。」封辛爻不禁苦笑。
「那我……。。」
「你想怎着喊都成,随你好了。」
秦羽睁大眼睛,开心地说:「真的?那…。爻爻,咱们吃吧!这粥凉了就不好吃。」
正准备拿起筷子的手,冷不防地被封辛爻一握,秦羽见他用眼神示意,另一手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着│
擒住你左方那桌的人!
眼角余光瞄了眼左侧那桌的客人,刚刚只顾着道歉,没去注意四周有什幺人。
左侧那桌坐着一名男子,蒙着黑色罩纱的斗笠遮住他的脸,瞧不出那人长得什幺模样。
不懂封辛爻为何突然要自己擒人……。。啐!管他那幺多,反正爻爻要他捉他就捉…。。
当下秦羽飞身而起,一脚踹翻桌上装着筷子的竹筒,顿时十多双筷子化作暗器激射过去。
那人也不惊慌,左手在空中飞舞,将飞来的筷子一一接在手中,最后手一抄,把所有筷子放到自己桌上的竹筒内。
「好!」
秦羽喝了声采,欺身拦住那人的退路,怎知那男子却是避也不避,由着秦羽封住自己背后大穴。
「好身手!原来杭州秦家不但剑法超群,就连擒拿点穴也自成一家。」
不仅秦羽吃了一惊,就连封辛爻也颇为诧异,忍不住问:「阁下连日尾随在后,究竟有何用意?」
男子语气平淡地说:「在下身负他人所托,要追查二十年前昆山一事,有人告诉我秦家公子奉了皇令前去寻找占星官的传人,恰巧途中碰到些想对你二人不利的家伙,顺手就解决了一些。」
「一些?」秦羽怪叫了出来,「老天…。。到底有多少只烦人的苍蝇啊?」
男子笑道:「目前为止,大约有百余人。」
「目、目、目、目…。。目前?你的意思是还会来一群?」
「恐怕二位前往昆山的路上,还有许多阻碍呢!」
「呜…。。讨厌!」再这样下去,他哪里还有保养的时间啊?
男子爽朗笑着,「对了!还要麻烦阁下帮我把穴道解开,我肚子正饿着呢!」
「喔!」
「等等!」封辛爻止住秦羽的动作,「麻烦阁下掀开罩纱。」
「在下相貌狰狞唯恐骇着旁人,故而以乌纱覆面…。当真要掀?」
「请!」
待秦羽解开了对方身上被封的穴道,男子耸耸肩,伸手扯下斗笠,一张脸孔露了出来。
只见那人脸上一道刀疤由左额划向右颊,粗大的疤痕吓得秦羽连连倒抽口气,捱到封辛爻身边紧紧靠着。
说是狰狞倒也夸张,虽然破相,但衬着男子刚毅线条,这样看来却也豪迈。
闯荡江湖已久,什幺伤口没见过,秦羽的反应倒也不是害怕,只是爱美成性,这刀疤在身上哪里都成,至少他还能忍受,却偏偏是在那人脸上,怪不得他骇得说不出话来。
* * * * *
交谈之下,得知那男子名唤「晴阳」,乃一无门无派的侠士,平日以天地为依,四海为家。
此次因为江湖友人请托,追查昆山一族的血案,又在途中探得秦羽奉诏前去迎回占星官的传人,恰好在同一条路碰上。
「昆、昆山一族?」封辛爻语气不稳地探问。
晴阳重重叹了一口气,娓娓道出当年之事。
当年先帝共有九位皇子,大皇子的生母仅是一名侍寝宫女,且早在皇子年幼之时因病亡故,所以虽是先帝的长子却因母亲出身寒微,加上自己又是庶出,根本与皇位无缘。
二皇子为先帝宠妃所生,五岁那年即位东宫,皇后虽为国母,但在尔虞我诈的宫闱中未生下皇子,地位自然不如宠妃。
在一次宠幸过后,皇后意外有了身孕,并在日后生下一子,便是后来的九皇子,也因此掀起朝中争论无数次的阴狠险斗。
本朝占星官一职向来由昆山一族担任,据说该族拥有特殊能力可预知吉凶,故历代以来都择其有能力的昆山子民赋予官职。
事情发生在当时的东宫,也就是二皇子二十岁那年,当时的占星官无端暴毙,本来仅需于昆山一族中选出一位能力卓越者继任即可。
可那使臣到了位于北方的昆山,当时该族之长却不愿择取人选,询问之下,原来占星官死前留有一信,信上写了十字。
秦羽支着下巴好奇询问:「哪十个字啊?」
「贪狼吞紫微,蛮鸠占雀巢。」封辛爻冷冷地说。
「喝!」秦羽吃惊地瞅着他,「爻爻你怎幺知道?」
封辛爻僵硬地扯出一丝微笑,「这幺大的事,你身在江湖怎会不知?」
「大事?」我不知道啊!」秦羽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催促着晴阳继续说下去。
晴阳神色凝重,抄起桌上酒壶灌了几口烈酒,缓缓道出缘由──
当年十字箴言一出,闻者哗然。
先帝个性温吞,素信玄秘之说,认为这十字分明暗指九皇子才是天命所择之人,而现在的东宫却是阴狠的贪狼星转世。
加上多年来,皇后与宠妃背后的两派势力明争暗斗不休,传言相貌俊美的二皇子并非先帝亲生,虽说东宫聪颖果决,所提议政无不造福万民,按理说实乃一帝王之材,足堪大任。
但在先帝眼中,此子全无乃父仁厚之风,有时手段过于激烈;反观聪慧却有仁德的九皇子,毫无争权夺位之心,即便面对处处刁难的宠妃也都百般退让,以和为先。
所谓人云亦云,起初先帝倒也不葚在意,但谣言可怕之处,便在于其能引发人心疑窦,只要这疑窦一起,就像是种子在土中扎根,只会不断扩大。
疑心一起,先帝反过来再看那东宫所作所为,竟是隐含弒父夺位之嫌。
恰巧又发生昆山血案,终于导致夺宫易位的大事……。
「然后呢?」秦羽急着等待下文。
晴阳笑看着秦羽,「如此惨案,你居然当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
「那又如何?人活着便要向前看,老是斤斤计较过去的事情,又不会因此有所改变?倒不如放下,被过往的事情拖磨着,就看不到现在、甚至是未来的美好,不是吗?」
晴阳闻言为之语塞,「你这幺说……。也不无道理……」
秦羽努努嘴,「就是嘛!成天找人报仇,弄得你打我、我杀你,为什幺不干脆让以前的事跟逝者一起埋入黄土?伤心难过是当然的,可是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下回阎罗王给不给你当人都不知道,镇日老惦记几十年前的事,反而没看到现在身边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一味念着死人、不顾活人……。到老时,才赫然惊觉自己须掷了光阴,到那时才来懊悔…。何必?」
秦羽只顾着说教,没注意同桌的两人因自己偶发的一席话而各自沉思,直到他再次追问,晴阳才从思绪中回过神,继续往下说。
据说当时昆山一族的长老,除了拒绝择选下任占星官,且依使者所言,他们甚至暗中拉拢朝中重臣,打算煽动改立九皇子为东宫。
而就在使者回朝复命的第二天,那名使者无端暴毙于自家宅内,时日后,便传来昆山一族被土匪袭击,一夜之间百余人毙命刀剑之下,竟无一人生还。
唯有一人!
此人其实是前任占星官从家乡带来的老仆,五十多岁上下,平常再占星官府抵担任管家一职,虽在耳濡目染下多少会些占卜之术,但并无身为占星官所需的特殊能力。
所有迹象都透露着二皇子的豺狼心性,他居然因为有人不服,阻挡了他迈向王位之途,进而痛下杀手,歼灭昆山一族。
之后朝堂上下涌起废去东宫的言论,二皇子被捕入狱,由九皇子继位东宫,其后便成了当今的皇帝陛下。
至于那阴谋不成的二皇子,抑郁死于牢狱之中,按礼法本该草草处理后事,但在九皇子的极力主张下,才将他葬于皇家陵墓之中。
封辛爻紧咬下唇,「当时那仅存的老仆…。。也就成了今日的老星官?」
晴阳喝了口茶水润润喉,点点头,「没错!也就是此人提出昆山上有残存族人,力劝皇帝派人寻回。」
「等等!」秦羽表情怪异地大叫:「你怎幺知道老星官在朝堂上说的话?」
晴阳略有深意地微微一晒。
「我自有我的门路,虽说不上有多厉害,但总比只会涂涂抹抹的秦大公子强上许多。」
「你!呜…。。讨厌,爻爻你都不帮我…。。」
「可是…。。他说的没错啊!你包袱里带着许多瓶瓶罐罐,不是吗?」
「唔……。」
见秦羽的眼珠子在两人间就这着东转转、西转转,一副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的模样,惹得另外两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冲淡了不少之前的阴郁。
* * * * *
隔日│
三人两马继续往北前行,而背地里跟踪的追兵也越来越多,如秦羽形容的一样,就像是一群烦人的苍蝇,有时候秦羽嫌他们太烦,干脆下马打算一次解决。
怎知那群人还真如同苍蝇般一驱便走,不一会儿又再围了过来,几次下来,搞得秦羽亟欲抓狂。
晴阳却是老神在在地说:「别理他们,看样子这群人不知奉了谁的命令,必须紧跟着咱们。」
「他们到底想要干麻?真的很烦耶!」
封辛爻略略转身,用袖子帮秦羽擦汗,柔声地说:「看样子…。那群人也对老星官所说的传人有兴趣呢!」
「可是……为什幺呢?不就是找人接替老星官的位置,用得着这样吗?」
封辛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有时候你不在意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却是重要无比,甚至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来夺取。」
「哈哈…。。辛爻啊!你跟他这种天生乐观的人说起这些话,恐怕他的脑子会打结的……喏,瞧瞧!他的脸都绞成麻花了,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一旁的晴阳放声大笑。
伸手抚平秦羽那紧皱的眉心,拍拍那撅着嘴的俊容,封辛爻疼宠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什幺。
* * * * *
越往北行气候越寒凉,秦羽买了几件御寒的毛裘穿在身上,这才阻挡了些冻人的冷意。
「哈啾──哈、哈、哈……哈啾!」
「哈哈……」
「嘻嘻!」
睨了没有同情新的两人一眼,胡乱抹去不断流出的鼻涕,眼睛一暼,居然连飘影那只臭马也状似讥讽地掀了掀嘴,秦羽火大地将车蓬的布帘扯下,气呼呼地钻进马车里头自个儿声着闷气。
这哪能怪他,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暖和的杭州,就算到了京城为官,也不过降些雪花,反正窝在屋子里头抱着暖炉,再温上几壶美酒,还能闲情逸致地赏雪。
哪知道北方真正的雪却像洪水般,夹杂着寒冷刺骨的北风阵阵刮来。
等到他发觉时,已经是喷嚏直打、鼻水直流,好端端的俊逸形象瞬间破功,这已经够他呕的了。
怎知道另外两人雇了辆马车,在里头塞上厚厚的毛毡,问也不问地就把自己扔进车里。
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两人驾着高大的飘影,那画面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可自个儿却像乌龟似的窝在马车里,不时还得被那两个没同情心的人取笑,套句惊大宰相常说的一句话│
真他娘的呕!
怪不得燕珩那家伙指名要他去昆山,摆明整人嘛!
臭燕燕、坏燕燕、你他爷爷的浑蛋烂燕燕,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哇…。。哈…。。哈啾!哈啾!哈啾!」秦羽猛打喷嚏,心里仍暗骂着。
他娘的!
第四章、
夜里,秦羽等人寻了间客站住下,秦羽终于能脱下让他变成个球的一大堆衣服,就着火炉取暖。
门板被人推了开来,封辛爻跟着小二哥一块儿走了进来,店小二手里还捧着棉被枕头,将之搁在床上,很不好意思地猛对封辛爻道谢。
「爻爻?怎幺回事?」秦羽疑惑地问。
送走了店小二,封辛爻关上门,将提在手里的酒瓶放在火炉上温热。
倒了杯温酒递给秦羽,封辛爻很不自在地回答:「客栈临时多了对夫妻要住店,但是店里头客满没别的房间,我就把我那间让出来,所以…。。今晚得跟你挤一间房了。」
「那你睡哪?」
「待会儿把棉被铺一铺,我睡地上好了。」
「那怎幺行?好冷耶!你跟我一起睡床上啦!」
封辛爻笑了笑,「这床…。。挤不下两个大男人的。」
走到床边比量了会儿,两个人睡确实挤了点,秦羽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口道:「我抱着你睡不就成了?」
「什、什幺?」
秦羽比了比床的宽度,连忙解释:「你看,只要两个人侧着睡不就得了?而且这样很暖和…。哈…。哈啾!好啦、好啦,爻爻就跟我一块睡嘛!」
封辛爻无奈地微笑着,拿起手巾帮秦羽擦掉鼻涕,然后拉下他的头,用自己的额头测了测温度,「还有点烫,明天我去街上找个大夫帮你把把脉。」
秦羽就着两人额头相碰的暧昧姿势,伸手扶着封辛爻的腰,怂恿地说:「所以说,我不能再受凉了,不然病情会更严重。你就当做件好事,帮我暖暖被子嘛!」
「唉…。好吧!」封辛爻苦笑着。
「我最喜欢爻爻了!」秦羽开心地抱紧他。
「最…。喜欢?」
见封辛爻表情有异地喃喃自语,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