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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二次呼吸 by 曲水老师-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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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他妈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我抬头望他。 
  “白椴你劝劝他,他今儿这是怎么了?一来心情就不好。”张源转向白椴。 
  “非子今天下午刚从他妈墓上回来。”郭一臣解释道。 
  张源沉默了。 
  剩我一个人还在那儿嚎。 
  散席的时候他们仨一起坐着车送我到家门口,张源特别把我交给白椴:“他这几年跟你亲近些,你上去好好劝劝他,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软趴趴地倚着白椴,就快要站不稳。 
  “行,你们回吧。”白椴挥了挥手。 
  我靠他肩膀上提溜着眼睛看他,真漂亮,横看竖看都舒服,舒服进我心眼里。 
  “钥匙呢?”白椴问我。 
  “等一下。”我把手伸进裤兜里摸了半天,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摸不到。白椴等了等,终于不耐烦地替我从兜里把钥匙给摸出来了。 
  “嗯对,就是这把。”我指着白椴手上的钥匙傻笑。 
  白椴拖着我,一路蹒跚着替我开了单元门,扶着我上电梯,最后把我扔在家里的沙发上。 
  我拽住他:“你别走。” 
  白椴回过头看我:“我不走,我给你弄醒酒汤。” 
  我缓缓放了手,看着白椴进厨房。我觉得我是真没醉,至少没想吐。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一股醋味,我刚想看看白椴在里面烧什么,他就端着一个小瓷碗走出来了。 
  白椴把那碗黑黝黝的东西递过来:“喝了。” 
  我哭笑不得:白椴就是把我们家的老陈醋倒了一碗,用微波炉打热了给我端过来。 
  “有你这么解酒的么?”我问他。 
  “酯化反应,你没学过?”白椴过来捏我鼻子,“喝了,看你醉成这个样子。” 
  “我没醉真的。”我特别真诚地看着他。 
  白椴不听我解释,猛捏着我的鼻子逼我张口。我被他憋得不行刚张一条缝,白椴的山西老陈醋就横冲直闯地灌进来,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又是第二波,我不禁呛了一口,把醋喷得他一手都是,还有一股顺着我脖子滑进我的衣领里,弄得我一阵难受。 
  白椴放下碗扯了纸巾来帮我擦。 
  我没让他擦几下,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我跟他对峙了一下,他终于软下来,不知带着何种情绪叫了我一声:“非子。” 
  我抓着他的手不放,心里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地搅得我难受:“白椴,我喜欢你,我是真喜欢你。别让我难受,真的别。” 
  白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让人捉摸不清情绪。 
  我凑过去要亲他,白椴躲了一下,我亲在他脸上。我没有马上把唇移开,就那么贴在他脸上。终于他转过头来,犹犹豫豫地,轻轻地在我唇间点了一下。 
  我抽出手抚摸他的颈项,十分轻柔,不敢用力,就像怕捏碎了他,怕捏碎这场梦。我试探着吻他,他并没有反抗。我在他唇瓣上停留几下后,伸出手一把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呼吸粗重。 
  “夏念非你别这样。”他声音有点抖。 
  我一收缩双臂,跟他贴得更紧。 
  白椴随着我抱了一阵,终于用力挣开我,一句话也没留下,起身离开了。 
  我看着白椴关上大门,端起茶几上剩下的半碗陈醋一饮而尽。 
  操,真他妈苦。 
   
   
17 暧昧 
  17 
  春节过完没几天,大一下期开学了。我跟白椴私下里少了联系,就是偶尔上实验课能在解剖楼里见见面。白椴面对我的表情挺坦然,反倒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有一次课前他负责给我们发月牙盘,轮到我领时我在他跟前站了好一会儿,端着盘子半天不肯走。白椴低着脑袋正要发给下一个学生,抬头看我这情形不对劲,问我:“缺什么吗?还是要换?” 
  我一阵急怒攻心,哼了一声就走了。 
  上课后我站在解剖台上划拉死人的时候他过来找我。 
  我没理他,专心致志地切着黄|色人油。 
  “轻点儿,又不是剁排骨。”他提醒我,“一具尸体多贵啊。” 
  我手上的劲儿收小了点,依然没吭声。 
  “还跟我生气呐?”白椴贴着我耳根子问我,一股暖流吹得我心猿意马。身边全是同组的同学,我不好跟他发作。 
  “你就不能把口罩戴上?”我转头问他。 
  “你迷糊了?解剖课没让戴口罩。” 
  “那你离我远点儿。”我转过头继续下刀。 
  白椴闭了嘴,仍旧站在我旁边,冷不丁地冒一句:“先切肺。” 
  我的肺都快给他气炸了,手术刀往弯盘里一扔,摘了手套就往解剖室外面走。 
  指导老师见了我一顿叫:“哎哎那位同学干什么,还在上课呢。” 
  “他肚子疼,刚刚跟我请了假的,张老师没事儿您继续上课。”我听见白椴在里面帮我打圆场。 
  “你才肚子疼呢你全家肚子疼。”我看着白椴追出来,瞪他一眼。 
  “你有什么不高兴地冲着我来,跟死人较什么劲啊。”他靠在栏杆上说我。 
  “我有什么不高兴?”我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高兴你自己知道。” 
  白椴看着我没说话。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阵,他陪我站着在回廊上吹了好一会儿风。我终于忍不住,对他一阵吼:“白椴我告诉你,老子对你真心,就他妈一辈子真心。你要是不愿意,我等,我他妈等到死,犯不着你屈尊下顾地来怜惜我!你要是愿意就他妈点头,不愿意就给我个痛快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别他妈娘们叽叽地跟我来这一套,谁他妈跟你玩暧昧呢,你以为你是圣母?告诉你,老子不稀罕!” 
  白椴不由得回头往解剖室的方向看了看。 
  “听!让他们听!”我横起来,“让他们知道了又怎么的,不就是喜欢上个人么,这点儿脸老子还丢得起!我他妈就是喜欢猪,喜欢狗,都认!不像有些人!” 
  解剖室那边已经探了几个人头出来。 
  这下事情严重了。 
   
  傍晚我一个人灰头土脸打完开水回寝室的时候,钟垣正堵在我宿舍大门口劫人。 
  钟垣身形高大,一身黑西装,跟个门神似地立在宿舍楼下,一副宝塔镇河妖的架势。他是学院的副高级执教老师,整栋楼进进出出地都认识他,回头率颇高。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他上来就问我。 
  能打通么,张源那会儿设的黑名单到现在还没取消呢。 
  “说话啊,哑巴了?今儿早上你在解剖楼不是嚷得挺带劲儿的么?”钟垣质问我。 
  我一阵愤怒:反了天了,他钟垣敢管我?这事儿谁都能管,还就他妈钟垣没资格。 
  钟垣劈手从我手里躲过开水瓶跺地上,拉起我就走。 
  我没跟他多言语钉在地上不走,钟垣拉了半天拉不动我,只好停下来跟我大眼瞪小眼。 
  “到我车上去,我有话跟你说。”钟垣低声说道。 
  我直接白他一眼,想绕过他回楼里去。 
  钟垣抢先一步拦住我。 
  我觉得跟他纠缠太没劲,索性打消了回宿舍的念头,转身就走。 
  钟垣一只大手又伸上来钳住我,抓得我胳膊生痛。我一把甩开他:“干什么呢,这儿是宿舍大门口!” 
  一时间回头率飙升。 
  “你做事还知道分场合?!”钟垣也对我吼过来,手上用力,分筋错骨手似地捏得我一阵酸麻,使不上劲。 
  我用脚去踢他,他能没躲开,生生受了一下,面目表情一阵恐怖地扭曲,手上却还是没放开我。我又去踢第二脚,谁知还没能挨着他的身体就被他捉住了。钟垣逮住我一只手一只脚,弄得我一阵狼狈;下一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钟垣已经把我给腾空拎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扛着我就走。 
  操他娘,这会儿回头率简直没法儿统计了,他钟垣上大学主修的是法医怎么地,劲儿太大了。 
  我嘴上也没闲着,贴在他背上一路嚎:“钟垣!你他妈放我下来!”我用腿去踢他胸口,一只手在他背上乱敲,急了还用嘴咬过。从我宿舍门口到钟垣停车的地方短短二十米路,他颜面扫地,我也颜面扫地。 
  钟垣哼哧哼哧地把我架到他车旁边,一只手按住我,一只手去开车门。我趁着这空挡想挣脱他,却被他扯得更紧。我没辙了,心头不爽,照着眼前的奥迪A6就是一顿猛踹。A6被踢出几个窝,警报器哇哇直叫。 
  钟垣脸上又是一阵扭,开了门把我塞进去,自己到前面去坐上驾驶座。 
  我去抠车门,那边钟垣已经赶紧锁上了。 
  我在后座上抱着双臂看着他。 
  “脚疼不疼?”钟垣问我。 
  我没回答他,自己躬下身去捏捏,都肿了。 
  “脚伸过来。”钟垣叫我,我没理他。“伸过来!”他提了提音量,“车门都被你踢出窝来了,搞不好就是骨裂,伸过来给我看看!” 
  我跟钟垣沉默地对峙着,最后钟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转过身来捞我的脚。我又是一顿踢,不想却碰到了扭伤的那只脚。我大叫了一声,钟垣眼疾手快地拖住我,把我右脚架到前面去了。接着他飞快地给我脱鞋脱袜子,手指在我脚踝上压了压。 
  “就是扭了,贴两幅膏药就能好。”钟垣放下我的脚,慢慢地帮我穿回袜子,问我,“你怎么做什么事都那么冲动呢?” 
  我用沉默抵制钟垣。 
  钟垣见我没回答,又低下头慢慢地替我套鞋:“我知道你怪我,你不认我。但这事儿你得听我说。” 
  “你喜欢白椴的事儿,都不用我打听,就今天一上午,整个医学院都知道了。我先不说你喜欢这个人好不好,白椴是我亲自带的学生,他好不好我心里有数;我就单说你那行为,你以为你那样聪明了?现在白椴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他,跟看稀奇似的,你觉得这样你挺舒服是吧?解剖室里那么多人,你只隔一堵墙就敢那么大声儿地吼出来;先不说他跟你都是男的,他就是个女的你也不能那样。”钟垣不看我,只看着我的脚,口气里带着一种浓厚又难言的情绪,“你下半年就满二十,也不小了,做事也该长长心眼,不能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今天这事儿传出去,顶天了就是个花边新闻,让人说说也就算了。可别的事儿呢,你能保证你这股横劲儿不在别的事情上闯祸?现在你腰杆上悬着你妈的几千万遗产,地价还在不断往上窜,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这个主意?祸从口出你知道么?以前有你妈护着你……现在……你……” 
  “闭嘴,你没资格跟我谈我妈。”我低声说道。 
  钟垣一阵沉默,帮我系好了鞋带,把我的脚放下来。“回去弄点云南白药,实在没有红花油什么的都可以,好好养着别乱蹦,几天就能好。” 
  我哼哼着收回了腿。 
  “那你跟白椴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垣问我。 
  “就那么回事,你不都全听说了么。” 
  “你真喜欢他?”钟垣转过头来看我。 
  “不用你管!”我生气了,“告诉你,跟你谈感情太恶心人了。” 
  “念非,我只是,我……”钟垣语塞。 
  “行了我自己闯的祸知道自己去收拾,不用你管,赶紧放我下去。”我又去抠车门把手,“对了,刚刚把你车踢坏了是吧?要多少,你开个价,明天一早我就打到你卡上。” 
  “夏念非!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钟垣忍不住吼道。 
  “钟垣,你也知道我姓夏,不姓钟。”我冷冷地说。 
  钟垣慢慢地转了身,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啪嗒一声,钟垣把门给我开了。 
  我一跛一跛地下了车,关门前冲着车里的钟垣说:“告诉你,有那个闲工夫就把你小情儿看好着点,别到时候怀了谁家的孩子都不知道。” 
  钟垣脸色一变。 
  我一笑,关了车门,走两步又迭回来:“别为难白椴,是我不好。” 
  “知道了你回去吧,记得上药。”钟垣一脸的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有朋友私底下跟我说我这不起标题的习惯不好,于是我今儿RP爆发了把每章标题都给起了个遍。有些是临时想的,可能不太好,大家凑合着看。 
另:最近友人们催H催得紧,我只能说,快了快了,乃们这群色胚子!!  
18 燃 
  18 燃 
  那阵儿我在医学院挺出名,简直就是十大风云人物。 
  到底时代不一样,我的恋爱宣言传遍全院之后,意外地没有受到多大排挤。同学看我的眼光只是好奇,我跟白椴每每在同一个场合出现,总是万众瞩目。白椴私底下已经不怎么跟我说话,每次一同出现在课堂上,总是大家一起望着我,我孤单地望着白椴。 
  暗恋难受,这样光天化日的明恋更难受。 
  初夏的时候我拿到了驾照,自己给自己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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