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绣娘皇后-第5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妃,您不能这般抱着孩子!”徐姑姑泪眼婆娑,凄然相望,“若为天花,会过人传人,您的身子才刚刚复原,再也经不起任何病痛啊!”
天花的可怕,我早已知晓――前些年,此病在姑苏肆虐,死者不计其数,即使能逃过一劫,脸上也会留下永久的丑陋痘痕。du8wx
天花,一定不会是天花!
望着孱弱瘦小的孩子,我再也没有了力气,瘫坐榻上,哭得伤心欲绝,“兆儿是我的心头肉,我不抱他,谁抱他!”
夜风过处,玉帘微响。
抱着孩子,倚坐绣榻,我心乱如麻,夺眶而出的泪水簌簌滴落。
立在身畔,王直低低垂首,似乎在深思着什么,须臾之后,只听他细声细气道,“依在下愚见,王妃暂且先避一避。”
惊恐地瞥他一眼,浑身颤抖,强撑着起身,向外奔去,“这办不到,我要见永琰!”
已有大半日不见永琰,孩子病得这么厉害,他却不见踪迹……
“王妃,请恕在下多嘴,小郡王病得极不是时候,乾清宫那边……”话说一半,王直欲言又止,凑近脸庞悄然耳语,“据说皇上病重,留王爷在身边有要事交待。”
兆儿病了,难道皇上也……真是祸不单行!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王直低着头,兀然一句,“您相信在下么?”
瘦削的肩头一滞,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抬眸愕然相望……
白银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窥不见容貌与神情,他是西厂厂公,究竟有何企图?
一手揽住襁褓,一手死死攥着袖角,壮起胆子,厉声质问,“你想说什么?”
不动声色,王直轻轻讲述,“儿时染过天花之毒,留下一脸丑陋的痘痕,在下不忍心看小郡王饱受病痛的折磨,愿意留下来,替您照顾他!”
什么?天花之毒凶险,人人皆避而远之,他竟自告奋勇要求留下,答应替我照顾兆儿!
听闻王直这般言语,徐姑姑也劝慰我,“王妃还是回慈庆宫避一避,也就两三日,如若不是天花,您便可得见小郡王。”
含泪望着孩子,有些犹豫不决,常听人提起宫规――为了确保圣体康健,即使是皇子染病也要送出宫外救治疗养。
见我默默无言,徐姑姑再三相劝,“趁现在尚未惊动皇太后与皇上,您还是先避一避,就让王公公带着小郡王独处这月华殿,老奴会留下相陪,请您一定放心!”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却再支撑不住,一阵眩晕袭来。
王直抢前一步将我扶住,从怀中接过襁褓,厉声吩咐,“来人啊,送王妃回慈庆宫。”
近在咫尺,茫然相视,那冷幽幽的眸光,令人琢磨不透。
一而再,再而三,他为何要帮我……
作者题外话:***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好少的人支持啊~~~~(&;gt;_
其实缈缈一直很努力哦,高抬贵手支持一哈吧
正文 39 我会替你照顾孩子(中)
脚下虚软,踉踉跄跄,竟要青芮搀扶,才能走一步,行一步。du8wx
“砰”的一响,朱漆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隐隐传来兆儿微弱的哭声,一声声催人断肠。
沉沉夜幕之中,走出了很远,我才蓦地驻足回头,遥望月华殿的方向,含泪喃喃凄语,“兆儿,千万别怪娘狠心,一切都是为了你,倘若将你迁出宫外,缺医少药会更为艰难,就好好忍耐几日……”
青芮在身畔低泣道,“主子,小郡王会懂得您的用心良苦,您的身子要紧,别再伤心了。”
孩儿是娘亲的心头肉,怎能不伤心欲绝,丫头的话语说得我骤然哽咽,持帕子掩口,死命压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上苍啊,请您保佑我可怜的孩子……一定不是天花,一定……”
回到慈庆宫,依旧不见永琰的影子,青芮伺候我换了衣裳,梳洗沐浴。
夜凉如水,孤零零立在窗前,满心烦乱不已,忽见前庭火光冲天,惊声叫道,“来人啊――”
影竹匆匆而至,见我骇然睁大眼睛,慌忙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厉声责问,“他们在烧什么?”
“是小郡王换下来的衣衫被褥。”
居然在烧孩子的衣衫被褥,这摆明了是在诅咒他,怒得失去常态,疾步冲向殿外,大声喝止,“谁让你们碰兆儿的东西,都给本宫放回去!”
奴仆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兆儿的乳母芸娘上前,“娘娘,天花会传人,奴婢们也是为小郡王好……”
不等她说完,挥手一掌,重重扇向她,我嘶声怒吼,“谁说兆儿得了天花,若是再敢提及‘天花’二字,必定重罚,严惩不贷!一切都怪你们照顾不周,兆儿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与王爷绝不会放过你们!”
见我怒火中烧,青芮忙打圆场,恳切劝慰,“娘娘,时辰不早了,还是先歇息一会吧!”
入宫大半年了,对宫人从未打过骂过发过火,这是仅有的一次!
被青芮扶回寝宫,无依无靠地瑟缩在床头,望着昏黄的灯烛出神。
累,真的好累,身心俱疲,微微阖眼,只想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瞢瞢醒来,四周竟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隐隐约约有悲泣声入耳,瞬时心砰砰直跳――难道是兆儿不好?
“兆儿――”撕心裂肺的呼喊逸出喉间,锥心刺骨的疼痛徐徐蔓延。
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怎能……
青芮擎着烛台而至,隔了薄纱垂帘问安,“娘娘,您又做噩梦了!”
是梦,仅是梦而已么?
那哭声尤为真切,似乎是兆儿……
双颊残留着泪痕,冷汗浸湿衣衫,我凄厉尖叫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您整整昏睡两日。”
“什么,我昏睡了两日?”心头大震,掀帘而出,“兆儿呢,他还好么?”
伏在脚畔伺候我穿鞋,青芮恭声答道,“您别担心,徐姑姑遣人传话――小郡王身上的红疹褪去了大半,不咳嗽也不发热了!”
作者题外话:***请继续支持O(∩_∩)O~
正文 39 我会替你照顾孩子(下)
听闻喜讯,来不及穿鞋,我赤着*,飞奔出门。du8wx
袖袂拂风,夜风吹得鬓发纷乱,一口气穿过狭长的甬道,推门闯入月华殿。
殿里静谧无声,沉香袅袅。
金红绣榻上,孩子安然熟睡,一袭青衣侧倚榻边,那是大太监王直,他静静阖眼,已然沉睡。
他果然说话算话,一直替我照顾孩子!
一想到这儿,心中万分感动,细细端详那诡异白银面具……
他是何人,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心湖泛起丝丝涟漪,遥想那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容颜?
鬼使神差的,我竟悄然伸出了手,探向那冰冷面具的边缘……
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肤,闭紧的双眸陡然睁开,王直幽幽笑了,“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每个人总有些秘密不愿让他人知晓,王妃又何必强求呢?”
“我……”目光徐徐扫过他,转而凝定在熟睡的兆儿身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好人?”
眸黑近墨,唇角微微勾起,王直笑得晦涩,“听闻王妃说起您待人看事只用心,不用眼!既是如此,大可用心灵感知一下,在下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用心灵去感知,这话有些太……
即使知人知面,也不见得能知晓心事,何况不知人,不知面呢!
小心翼翼抱起孩子,显露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冷冷一句,“兆儿已痊愈,多谢王公公的悉心关照。”
佛祖保佑,菩萨显灵,孩子脸上身上的红疹不见,兆儿真的康复了。
慈庆宫内,一阵欢呼,宫人侍女跪了一地,齐齐叩首道,“王妃大喜,小郡王逢凶化吉!”
吩咐青芮端来热水,亲自动手为他洗澡,芸娘见了,捧着巾帕,颤颤上前,“奴婢该死,恳请娘娘原谅。”
眉目澹定,我不动声色,接过她手里的丝帕为兆儿擦拭,“也怪我太心急,若有得罪之处,还需多多包涵。”
见我不曾责怪,芸娘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哽咽,“娘娘,您……”
“不必多说,是我错怪了你。”
洗过澡,换过衣衫,小家伙躺在襁褓中,调皮地吮着指头,乐呵呵冲我笑。
“这孩子!”点了点他的鼻尖,我抿嘴自语,“前日还让娘急死,可一转眼又生龙活虎了!”
灯影昏昏,夜风掠过雕窗,忽闻屋外有人低低咳嗽了两声。
抬首张望,只见永琰负手踱步而至。
“奴婢,见过王爷。”侍女们躬身问安,我将兆儿交给芸娘,嘱咐了几句,示意她们退下了。
见他满脸倦色,我惊问一句,“多日不见,你去了哪里?”
永琰漠然低语,“皇上病重,我一直待在乾清宫……”
“什么?”我愕然惊道,“难道他……”
逆光而立,不愿让人瞧见他的神情,长长叹息,“没事了,太医竭力施救,皇上又活了过来!”
望着他失望的神情,我好言劝慰,“别担心,来日方长!”
永琰颓然笑了,声音有些疲惫,“??学成归来,从芝罘带回长生不老的仙药……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作者题外话:***??,又出现了新人物哦O(∩_∩)O~
会越来越好看的,要多多支持哦(*^__^*)&;amp;nbsp;嘻嘻……
正文 40 困惑,德惠郡主(上)
说这话时,永琰的语气有些沮丧,我明白他的心思――仅一步之遥的金龙宝座又落空了。du8wx
托起我的下颌,他目不转睛凝视,“你还好么,为何如此憔悴?”
他心情不佳,也没有必要告知兆儿的病情,我莞尔道,“别担心,以后还有机会,相信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可是那仙丹妙药……”
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
世上真有此物么?我不敢相信,柔声宽慰,“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千秋万岁,都是假的,人难逃一死,就连皇上也不能例外,能忍那么些年,不急于一时!”
听完这番话,永琰恍然大悟,“是啊,不可急于一时,再说??也定会助一臂之力。”
???好陌生的名字,竭力搜寻记忆深处的每个角落,似乎不曾听闻……
“谁是???”
望定我,他低低言语,“对了,一直忘记告诉你,??是我女儿……”
“女儿?”急不可耐地打断话语,目瞪口呆道,“你有女儿,我怎不知!”
深幽的目光瞬时回暖,永琰伸手揽过我的肩头,痴痴笑了,“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我就料定你会这般惊愕,放心千万个心吧,??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仅是义女而已。”
我笑着揶揄,“仅是义女么,难道不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长长的叹息逸出喉间,他面露怅惘之色,无奈笑答,“不是每段故事都那么美好,我的故事里也有无情的杀戮与辛酸的眼泪。”
夜已深沉,烛影摇曳,锦帐低垂。
阴暗床帏间,浮动着空灵的幽幽兰香,与永琰并肩倚坐床头,倾听他缓缓讲述,“承泰年间,先皇复辟,囚禁叔父诚王,错杀诚王之子明永济。”
“明永济?”这名字好像听太后提及过,慌忙问道,“你说得是不是怀献太子?”
永琰没有吭声,只是微微颔首,仿佛沉浸在昔年旧事之中。
过了好一阵,他恍恍惚惚说道,“怀献太子死于我的刀剑之下……父皇下令,君命不可违,就算我与永济亲如嫡兄弟,还是……每每回忆当年事,我深陷自责中不能自拔,或许是为了恕罪,我悄然收留了他的遗孤――那孩子就是??!”
听完永琰的讲述,我垂了眸,柔柔一句,“爱屋及乌,可不可以见见她?”
含笑凝望,他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满口答应道,“当然可以,??乖巧懂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和衣刚刚躺下,只听五更鼓响,永琰翻身坐起,唤道,“来人,更衣。”
不等侍女动手,我赤足下床,取来紫檀木衣架上的朝服替他换上,一边系扣束带,一边问道,“今日为何这般早?”
接过青芮递过的巾帕抹脸,他温言答道,“皇上病着,十日不朝,我入内阁瞧瞧奏章,翻翻折子。”
踮起足尖,环上他的脖颈,我侧首附在他耳畔,柔语绵绵,情声切切,“遇事忍让些,戒骄戒躁。”
永琰俯身下吻,温热的唇落在额上,微笑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字字珠玑呢,再睡会儿,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