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绣娘皇后-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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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菀贵妃极其向着我,不等我吭声,她已冷笑道,“如兰,少说两句,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手心手背都是王爷的心头肉,你们是一家人呢!”
贵妃发话,张如兰不得不听,她低眉顺眼,假意恭顺,“是,娘娘!”
侍女奉上香茶糕点,品茗闲谈之间,几位黄门内侍挟着一纤细女子而至,“回禀娘娘,芸绫带到。”
菀贵妃重重搁了茶盏,面若寒霜道,“宫外女子就是不懂规矩,给本宫好好教训!”
听者有意,心尖一颤,揣测她的言外之意――我也是宫外女子,这话明摆着就是说给我听的!
芸绫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下,匍匐在地犹如濒死的幼兽,一双清澈的瞳眸中溢满无辜之泪,“娘娘,奴婢冤枉啊!”
年长的训诫嬷嬷持着板子逼近,只听菀贵妃大喝道,“打,往死里打,让她长点记性,龙床不是那么好上的……”
正文 15 皇上也惧内
“呵,全武行啊!”不待内侍通报,永琰疾步而至,似笑非笑道,“马场那边已经够热闹了,没想到这儿更热闹,皇上都等急了,命臣弟前来恭请贵妃大驾!”
“王爷来得真巧啊!”菀贵妃缓缓起身,怒目瞥向芸绫,冷冷笑道,“也罢,对待这般货色根本不需本宫亲自动手。du8wx”说着带了兰妃以及内侍宫婢缓步离去……
“你还好么!”永琰焦切万分,全无素日从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我,“方才听闻内侍禀报,原以为她打骂的人是你,便急匆匆赶来了!”
“瞧你满头大汗呢!”牵起衣袖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宽慰道,“我没事,只是不知兰妃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牙根咬得咯咯直响,永琰恨道,“张如兰那个刁妇,我迟早要惩治她!”
“别,或许她也有苦衷!”
“跟我走。”挽过我的胳膊,他微微一笑,“去马场瞧瞧圣马的模样,好了却你的心愿。”
“等我一下。”回首转身将仍旧跪伏在地的芸绫扶起,柔声暖暖,“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凡聪慧的女子不该不知这般浅显的道理!”
她一怔,满眼感激之色,含泪点头,“谢谢您!”
华盖庄重,宝扇雍容,旌旗飘扬,鼓声震天,众多皇亲贵戚盛装出席,看来不仅是简单的试马仪式,更是一场奢华的皇室聚会。
撇开张如兰,永琰带我入席,位居主席右侧,离龙椅仅半步之遥。
目光扫过众人,寻觅着塞丽娜塔的踪影……
见我左顾右盼,永琰悉心问道,“你在寻什么?”
“娜塔呢,没来么?”
“既然答应她,就一定会做到!”他抬手一指,附耳低语,“娜塔与皇上共乘一骑,那蛇蝎心肠的妖妇定会气晕!”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远可见塞丽娜塔的银貂斗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惹人注目。
再看菀贵妃,满脸铁青,印堂发黑,一双死鱼眼几乎要挤出血水来……
我会心一笑,咬着耳朵与永琰低语,“是你安排的么,小心她会报复!”
那菀贵妃似乎极不讨人喜爱,就连她的小叔子都针对她,只听永琰压低声音道,“她若要报复,早就报复了,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嚣张跋扈,恃宠而骄,都是她害皇兄断子绝孙的……”
随意用了些糕点,只见皇上携着塞丽娜塔信步而来,众人纷纷跪拜行礼。
待他缓缓落座之后,一帮宠臣随即围拢,赞颂之声不绝于耳,“陛下乃天人,即使是西蒙瓦剌的圣马也甘愿沦为您的坐下之骑。”
皇上似乎不爱听奉承,漫不经心挥手,将他们打发了。
手持玉杯,菀贵妃起身祝酒,勉强笑道,“臣妾恭祝陛下福寿齐天。”
一语毕,众人顿首,齐呼吾皇万岁。
“二弟。”皇上举杯,面向永琰,淡淡一笑,“朕该如何感谢你,宝马名剑美人,得此三件圣物,今生无憾矣!”
永琰神情倨傲,既不跪也不拜,只是微微俯首,“臣弟愚钝,只懂忠君爱君护君。”
皇上龙颜大悦,拍掌笑道,“不愧为朕的亲兄弟,今后凡事还要仰仗于你!”
永琰垂眸瞥我,满脸洋洋得意之色,恭谦答道,“皇上言重了!”
眸光流转,无意撞上菀贵妃的目光,顿觉寒意浓浓――她绝不是省油的灯烛,更不是好看的花瓶!
一夕之间,瞬息万变,忽的我有了一种觉悟,今后的漫漫长路一定艰险困难,万分曲折……
“娜塔!”皇上亲热唤着塞丽娜塔的昵称,牵过她的手,百般温柔地抚摩着她的纤纤玉指,“你孤身穿越大漠而来,这儿就是你的家,从今往后,你与朕便是一家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有耳之人都会很清楚。
牵起唇角,永琰附耳轻语,“关系越来越微妙了,你我冷眼旁观就好!”
话音未落,只见菀贵妃猛地站起,宽大的袖摆扫落案上的碗碟,“臣妾身感不适,先行告退。”说完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见贵妃离去,皇上长吁一口气,乐呵呵笑道,“永琰,你也去试试那马,菀柔不在,朕顿觉舒坦了许多。”
心里暗自好笑:这叫什么世道,就连至高无上的天子都惧内呢!
说笑间,永琰陡然单膝跪下,“皇上,臣弟有一事相求!”
“有事不妨直说,亲兄弟之间无需那些繁文缛节!”
拽住我的手腕,拉我在他身畔跪下,含笑禀道,“臣弟欲重立王妃,立沈梦遥为嫡妃……”
正文 17 她,宫中的禁忌
用过晚膳,与永琰携手步行回慈庆宫,几次三番欲问及那疯妇,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du8wx
他侧眸看我,眸光灼灼,笑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事么?”
不得不承认,知我者,明永琰也。
抬眸凝视他,不觉语声已发颤,怯生生道,“前几日,我在宫里偶遇一个女人,她似乎有些疯癫失常,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
瞬时,目光黯淡了,幽深的明眸蒙上一层水汽,永琰喟叹道,“那是雅芙姐,一个善良而苦命的女子!”
很难见到他伤感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那疯妇非同寻常。
轻声探问,“如若有空,我能去探视她么?”
十指紧紧相扣,永琰攥住我的手,微微叹息,“去吧,乾西所那边缺衣少吃,让青芮准备些糕点,再带些衣物被褥给她。”
他说完这话,不再言语,两人并肩行了很远。
快到慈庆宫,陡然停驻脚步,他蓦地将我揽入怀中,带着几分惆怅道,“很抱歉将你困在宫中,深宫险恶,人心难测,我怕你会受不了――这一直是我最担心的事!”
难得他处处为我考虑,决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浅浅而笑,柔声宽慰道,“谨小慎微,梦遥以诚待人,老天爷在天上,相信他定会待我不薄。”
最近几日都是艳阳天,我准备了糕点衣物,由青芮引路,悄悄去往乾西所。
荒废清凄的宫院,**木杂乱凋敝,梁栋门窗疮痍……难以置信的四下张望,想不到巍峨的红墙金瓦之下,还有如此衰败凄凉之处。
“这儿就是乾西所么?”
青芮恭敬答道,“这儿正是,其实乾西所就是冷宫。”
“那雅芙是……”
她稍微迟疑片刻,“您是指被废的纪淑妃吧!”
惊诧一句,“你说她是皇上的淑妃?”
不等她回答,破落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袭鬼魅似的白衣出现在门*,“大胆奴婢,竟敢提及‘淑妃’二字,不知那是禁忌么!”
我愕然抬眸,只见雅芙身着单衣,倚门而立,满目惊惶之色。
原来,她早已忘却自己就是那宫中的禁忌……
迎上前去,解下大红羽纱的斗篷为她披在肩头,嗔怪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我的事,不用你管!”雅芙依旧倔如蛮牛,用力推开我的手,尖叫道,“这宫里就没有好人,一个个假惺惺,全都心怀鬼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疯也好,假疯也罢,何必拒人千里?”搀扶着她,踉跄进屋,我淡淡而笑,“是真心,还是假意,日子长久了,您便可以知晓。”
她愣了愣,似明白,又似迷惘。
屋内阴暗潮湿,即使是在干燥的冬日,难闻的霉味也会扑面而至。
除了一张木床,几乎不见什么家当,衣裳被褥乱糟糟堆在床角,散发出浓重的怪味。
瞅见食盒中的糕点,她急不可待地用手抓着吃,我取了银箸给她,却置之不理,依旧我行我素,以手抓着糕点,狼吞虎咽……
一面吩咐青芮烧茶,一面宽慰道,“慢些吃,还有很多。”
听了这话,她随手甩了糕点,直勾勾看我,警惕道,“是不是菀柔派你来的,这点心被你下过毒!”
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时而又有些癫狂,不能像对待常人般待她,我勾唇一笑,“随你怎么想,永琰说您爱吃桂花糕,所以我就准备了许多。”
雅芙怔了怔,恍然一笑,黯淡的眸眼中分明有泪光闪烁,“原来是永琰让你来的,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还惦记着本宫,惦记着本宫的喜好。”
并肩坐在床沿,我试着与她聊天闲谈,青芮奉上香茶,她接了茶盏,浅抿小口,莞尔笑道,“好香的茉莉花,清雅宜人。”
解开包裹,我取出一件朱锦绣袍递与她,“天寒地冻,这是梦遥的一份心意,望您能够接受,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翻来覆去,她细细查看,咧嘴笑道,“好精致的绣工,人真的不能貌相!”
突然间,她不住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居然咳出了殷殷鲜血。
陡然想起前几日,徐姑姑的一番话语,慌忙递上帕子,惊问道,“皇太后不是命太医过来诊视,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
她拭去唇角的血丝,怅然一笑,“除了吃药,还是吃药,多少年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太医也束手无策。”
从袖中掏出绘有西洋彩绘的琉璃金盒,“我这儿有些陈皮梅子,止咳平喘,您拿着吃吧!”
一瞬间,她挥掌打掉我手中的金盒,神色若狂,尖声惊叫道,“滚,本宫这儿不欢迎你……”
盒角磕在地上,五色琉璃摔得粉碎,青芮慌忙拾起,小心擦拭,低声咕哝道,“我家主子真心诚意待人,您却如此这般打发,于情于理似乎有些不妥。”
雅芙蹙眉怒目,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厉声喝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用你们这么好心,快给本宫滚出去,回去告诉菀柔那贱人,害人终害己,她害了本宫的儿子,自己也生不出儿子!”
见她恢复癫狂之态,满口胡言乱语,连忙拽了拽青芮的衣袖,起身行礼,退了出来。
回宫路上,我一言不发,只是将盒子紧紧攥在掌心,青芮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怯怯低语,“奴婢这就将盒子送往造办处,相信定有能工巧匠能够修复。”
修复?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修复!
娇颜玉容坏了,不能修复;善良之心坏了,更是不能修复……
驻足回望,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摔坏了也好,省得心心念念想着,惦记着……”
殿外廊下,巧遇下朝而归的永琰,见我闷闷不乐,他惊声问道,“怎么蹙着眉头,谁又惹着你了?”
不去理会,独自转身进殿,他转而问向青芮,“究竟怎么了?”
青芮抬眼望向我,颤声回禀道,“主子去乾西所探视,起先是好好的,后来那人又发了狂,摔坏了主子的琉璃金盒。”
“原来仅是摔坏了物件,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永琰听完,讪讪而笑,夺过我手中紧握的盒子,“让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物,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别!”话音未落,盒子从掌心滑出,琉璃碎片重重划过指尖,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他一僵,不知所措地凝望,下一刻,疯了似的将我抱住,“梦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取了丝帕将伤口捂住,泰然一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早已习以为常。”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是我的人,我有义务将你照顾好!”说着他唤来青芮,“快去请太医院的院判王学仁。”
“真的没事,一点小伤,何须劳师动众。”踮起足尖,攀上脖颈,附在他的耳畔,轻轻柔语,“我想听你讲故事,关于纪淑妃的故事……”
正文 18 浮云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