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系列 反间神捕-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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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如烟看着因为吃痛而嬉皮笑脸打躬求饶的云飞扬,无奈得紧。
亏他还把海盟令也舍下了,结果半点用都没有,这男人真是他命中的煞星,这下势必要想办法解决他进阁里的身份问题,给大家一个交代……头痛!
不过,蓝如烟在寻思如何解决他入阁的身份问题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方法——或者他可以借由给云飞扬一个名份的举动,再度试探海千帆的反应?任他再怎么城府深沈,喜怒不形于色,但多少,在震惊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有毫无防备表露出真实感觉的一瞬吧?而且这个方法无论成与不成,他势必都要让自己的父母出来做个交待。
至于海千帆会不会对接下来的事“震惊”……蓝如烟盯着被喝令带下去沐浴的云飞扬的背影,眯起了眼睛,盯得那个明明是背朝这边的人都激泠泠打了个冷颤。
温泉浴池,嘈杂的歌声和着水声飞流直下三千尺,惊得四周鸟兽走避——当然,还包括了人。
“呼——”总算是所有人都退下了。
云飞扬环顾四周,一片清净。再侧耳倾听,方圆百里之内寂然无声。呵,他这通过自毁形象,兼之魔音穿脑大法才把这些爱看热闹的闲人赶走的办法还真见成效,就是牺牲得大了点,以后都要小心别在路上遇到这些人就是了。
由此看来,外界所传,海天一色阁总部尽是些红胡子绿眼睛的杀人鬼,也只是传言,在看来,这些人大部分是一群被困在小岛上,不够安生又闲得要命的八公八婆总集合。
继续把水浇到头上、身上,云飞扬嘴里哼的调子非但没有减小音量,反而更大了。若仔细听的话,他那板荒走调的歌词,断断续续唱的是:“溪清柳绿春浓,野山中。乘兴徜徉共携手,佩剑执弓猎人行,妄夸捕鸟神射手,暗悦牧野放山歌。恶犬咬人牙齿利,乖迎主子尾巴摇。门迎六扇瓦顶霜,梁上哪有三脚猫……”
似乎在歌唱某次捕鸟打猎的盛况,只是歌词粗俗不通之至。
这却是他与袁蔚中安排下的卧底的接头暗语。
因为他们把这次的行动叫“捕鸟行动”,表明张下天罗地网、势在必得的决心。
那歌声远远传扬开去,嗓音嘶哑,歌词粗陋。还当真是飞沙走石,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听到这魔音的人们只有走避得更快更远。
这壁厢,早上被他一通大闹,早已惊动了的碧波宫里,一夜缠绵,习惯性早起后帮海千帆梳理着长发的俞湘君听到这歌声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了,眉头皱起,实在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一直等待的接头人,竟然是以这么一种光明正大的“特殊”方式来寻找接头对象,不过这歌声委实太难听了一点……估计不会有人愿意注意听歌词。
“我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见海千帆也皱起了眉,显然被这一早传来的噪音扰了心情,忙放下手上的梳子,急忙走了出去。
别人他不敢说,但海千帆心细如尘,或许会因此而发现了什么也说不定。
一阵风似的向外赶,在接近噪声源的时候,俞湘君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反而顿下了脚——自己突兀地过去就太显眼了。
想了想,走到漱玉宫那道温泉的上方,折下一片嫩叶,以极细的金针在上面穿孔成书,写了“人质在冯手,地点已知悉”十个字,放入水中,看它随水飘入温泉宫的入水口,不久,那里吵嚷的歌声就停了。心知里面的人已收到自己传达的情报讯息,这摸上岛来的云统领相当会配合,两边接上了头,还怕不能清查此事么?
海阔天等人的生死,官府并不如岛上争势的两派这般着紧。只要告诉海阔天被关押的地点,云飞扬出手毫不含糊,就一定能先发制人。不过,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要怎么瞒过海千帆的眼睛,这倒是个难题……这样一路想着,不觉已经回到了碧波宫。
海千帆已经整装完毕,正打算出门,见到他回来,微微一笑,面具下的眼睛精光一闪,却没有说什么,就像平常一样,带他一起到临海阁去了。
这一去,他还没有来得及认清自己同伴的面孔,就先被一个震撼性的爆炸宣言给吓住了。
“我要娶这个男人为妻!”
这句话从蓝如烟那唇红齿白的口中坚定地说出,引发的威力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海千帆也被震撼一时说不出话来。
俞湘君怔怔地看着堂下,虽然被晒得面目黝黑,但还是难掩那副哭笑不得倒霉相的男人。
此刻,他的一只手正被蓝如烟牢牢抓在手中,显然就是那个不会让别人错疑有二的被求婚对象。
“此人姓杨名云飞,金陵人氏,我决定迎娶此人为妻,请容我禀报父母。”
坦然面对众人或是讶异、或是宛惜、甚至是鄙夷的眼神,蓝如烟仍是一派自如的神色,毫不畏羞地介绍自己心上人的情况。
“……”
杨……云飞,应该就是他没错。虽然把姓名颠倒了一下掩饰身份,但从目前的种种迹象判断,他就应该是袁蔚中提过的,目前六扇门内职位最高的代统领云飞扬。
虽然说,俞湘君在袁蔚中的介绍下,多少也有点知道现任代统领云飞扬其人其事,但一直未得见本人一而。连先近在咫尺的距离,也只不过领教了他那把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喉而已。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想过与云飞扬见面的机缘竟会在这样一个奇妙的时刻。
他们六扇门伟大的最高统帅,正被“娇美柔弱”的蓝令主紧紧抓住,正无比尴尬地想扭转自己遇人不淑、将为人“妻”的悲惨境遇,这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很想喷笑。
“咳,本座是否听错了?”
终于,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素来最是镇定的海千帆。尽管他自已也以品行不端而为人所诟病,但这般直接挑战俗世纲理伦常的大胆,可也是头一回见。不过,却奇怪的不觉得陌生。比起受到极大震惊的无辜帮众们,只是好笑又好气的心态占了上风。心里一动,好像又想起了以前的点滴,只是那记忆被压抑得太久,遥远而模糊。
“我想娶棠儿为妻,此生不弃不离。”
“孽子,那只是一个优伶男娼,你……你这般执意妄为,要叫我武家有何面目立足武林?”
棠儿……武家……那是什么?
这些个疑问才只是刚刚冒头而已,脑门一带随即传来有如重击的疼痛.阻止了他再深想下去的可能。
那是他给自己强烈暗示的记忆封印起了作用。
定了定神,海千帆凝注着堂下站得笔直挺拔的蓝如烟,后者正紧抿着嘴角,直视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与偏移,邈视礼法而傲然的神气,坚定与任性尽显无疑。
这个火力四射的男子果然与自己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喜欢就不怕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让自己都忍不住,想帮他一把了。
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微笑,海千帆头一回不做任何修饰的把这个问题向正主儿引渡,回眸向冯希山淡淡道:“冯副帮主是阁中长辈,与蓝家又一向交好,你说此事如何决断?”
“冯伯伯?”
果然,被他这一牵引,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冯希山脸上,蓝如烟更是扬起充满希望的脸,就等他帮自己说上一句话。
“咳,那个……蓝贤侄,实是帮主练功正到紧要关头,我们无人敢去打扰,怕万一走岔了真气,后患无穷。”
看着蓝如烟恳切的眼神,冯希山一阵心虚,可是他们的布置还没完成,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蓝如烟造访那个禁地。
看着海千帆闻言又扬起了他那要笑不笑的招牌表情,似在嘲讽他迟早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出现。冯希山装出不忍看蓝如烟失望表情般背过脸后,眼神却在瞬间转为凶狠——这是他挟海阔天为人质在手后,海千帆少有的直接反抗的举动。也正是由此,他头一回感觉在海老帮主这件事上,若是少了海千帆在前面当代打,他将承受到的压力有多大!不过,这小子在知道会有这种后果的情况下还敢把火引到他身上……哼!
“你们到底把我爹娘困到哪去了!?再不交出人来,我……”
在台下没注意到冯海两人的眉眼官司,被压抑了几天后,担心与惶急而造成的焦躁情绪终于突破了理智的封锁线,开始发飙的蓝如烟眼见就又要以可媲美风暴般的威力横扫大厅,幸好,这次的火拴及时被人关上了。
一个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人。
——那个被他带到堂上来,信誓旦旦说要娶之为妻的男人。
云飞扬干脆果断地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时间内“火烧阿房宫”这出大戏是不会上演了——天知道昨天为了收拾他一进门就大闹惹出的残局出动了多少人力,更重要的是,已经惨遭浩劫的大厅今天再来上一回旧事重演,恐怕就要整个翻修了。
“我相信凭杨公子的见识,定能好好安抚、开解蓝令主。”
海千帆也松了一口气,显然蓝家父子直接又火爆的脾气是他这样的人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顺口向由于吃亏甚多,目前已成为最佳灭火员的云飞扬表扬几句,海千帆本想叫个下仆送他们回房,不知怎么,眼珠一转,却叫了自己身边最受宠的侍卫跑这趟差事。
“影君,我阁虽然一向不纳外客,但客人已不请自来,你带他四处走走,也不枉来此一游。”
这一声吩咐依旧很淡。俞湘君一怔,当着众人,也不能说些什么,应一声“是”转身将云飞扬带出仍有余波的殿厅。
心里虽然疑惑海千帆为什么特特要叫自己做这件事,但尽管不知道他用意为何,此举无形中还真帮了自已大忙。
与云飞扬接头上后,他一直找不到机会避开旁人耳目,把自己掌握到的情报如数告之,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借着带路为名,俞湘君把岛内的守卫据点、险关要塞都引见了一遍。到了目前关押了海阔天等人的囚龙窖入口,还着重介绍、特别感慨了一番。
云飞扬眼神闪动,用心地把他说过的地点都一一记下。
见他不肯明白跟自己相认,似有顾忌,也没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仅在俞湘君将自己送回蓝如烟目前所居的厢房时,微笑感谢红叶题诗人。
“在杨公子面前卖弄文采那就是徒惹见笑了。请二位早些休息。”
俞湘君见他聪明地体味到自己的难处,没有过分要求自己这个卧底做得更多,也松了一口气,一揖及地,打算告辞。
“好说,以后少不得仪仗兄弟帮忙。”
云飞扬把要打听的事都问了个大致清楚之后,也回了句客套话作别。
不过,掩下了自己想问最后却一直没问出口的好奇:这个青衣侍卫看起来像是很得那“少帮主”宠爱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们间的这种“宠爱”到底有多深?会不会影响到他对六扇门的忠诚?
变数良多,一切还须小心打点。
看着俞湘君离去的背影,云飞扬眯起了眼睛远眺那一片死寂的小院,打算今晚就先从那里开始察探。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俞湘君回到碧波宫时竟然已经天色向晚。
海千帆独自深坐在寝殿里,也不点灯,推开窗对着一轮明月,正在自沽自饮。
似已有几分醉意,嘴里喃喃地吟唱着一首小曲,曲意悲伤莫名,仔细辨识,只听他唱的是——
“世间几度冷暑?如何断我前尘。记忆不断啊忧伤不断,那伤已痛入了心肺!不忘如何不忘,苦乐轮回几人尝?忘便忘了罢,往事都成烟飞扬……忘罢都忘了罢……”
月色朦胧,朦胧的光线下他满是伤痕的脸面也模糊,让人联想到已经褪色模糊,却不肯消失的记忆之伤。
“今天怎么有兴致喝酒?”
俞湘君接过他的杯子,半带责备地问道。不过也并不十分拒绝这样的邀请,依他现在的心情,能痛饮一醉恐怕更好。
因为,也许今夜过后,一切都已经不能再恢复从前。那个针对此间的计划已经全面发动,刚才,就由他亲手点燃了引发大变故的导线。
“身上的担子快卸下了,怎么能不喝一杯庆祝呢!”
殷勤地把琥珀色的酒液注满了他手上的白瓷杯,海千帆饮酒后尤其黑亮的眼亮灿若星子,带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叫俞湘君不敢逼视。
“今夜还是小心点为好,白天你这样明着跟冯希山杠上,我恐怕他不会善罢罢休。”
为什么要找借口提醒他小心?自己一直不肯正视,逃避到几欲掩埋的真相,就要被掀开了。对这人复杂的情绪却还没有断。
把这虚假的伪相拖延到最后,这就是自己的心愿么?俞湘君想到自己的心事,不由得苦笑,酒竟喝得比海千帆更急。
“你还记得我说过,这个离岛就像一艘船吧?”这时,海千帆却按住了他的杯子,含笑望定他的眼睛,淡淡地道:“不过现在我却又觉得这里更像个林子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鸟儿太多了,猎人就会来。猎人来了,开展捕猎行动,所有的鸟雀都会纷乱地飞起来。在这种时候,你想这些鸟雀们是能凝聚一心想办法从天罗地网中逃出生天呢?还是继续各自为政让别人一网打尽?”
他一字一句地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