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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锦城梦华录 作者:疏狂老鬼(晋江2013.06.13完结,灵异、悬疑)-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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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锦城梦华录》作者:疏狂老鬼

备注:
     锦官城下,地火焚天,

阴差鬼吏,无拘幽冥,

功曹鬼使,冥银万两,

一朝灭迹,冥府开禁  

这是民国二十三年的成都,这是一座悠闲的城,这是一座老旧的城,从南京来的军官程涛带着蒋介石的密令来到这座城当了四川主席刘湘的副官,但他没有想到,他的命运将在这里改变。

在这里,他遇到了英国来的女公爵,身份不明的绝色美人,双瞳妖异的神秘男子,甚至还有会开口讲话的猫,他们共同在这里寻找一群隐藏在这里被称为阴差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三百年前在四川称王的张献忠留下的一个秘密展开,他们要寻找的到底是一笔惊天宝藏,还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可是对于一个南河边算卦的女孩来说,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遇见那个叫程涛的男人后就在心里笃定,民国二十三年发生在成都的这个故事,注定只是个爱情故事。。。。。。


☆、成都夜鬼

  锦官城下,地火焚天,
  阴差鬼吏,无拘幽冥,
  功曹鬼使,冥银万两,
  一朝灭迹,冥府开禁
  ——转自沈阳故宫凤凰楼所藏古籍
  夜,深不见底的夜,这夜色浓重的就仿佛太阳永远不会再升起来,一条两旁点着一盏盏纸灯笼的小街浸在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里,灯笼里惨白的烛火如鬼魅般闪着幽暗的光。
  此时还是民国二十三年,成都的大多数街道上都还没装路灯,只要天一黑这座城市的大多数角落便会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这条小街上还亮着一盏盏纸灯笼。
  这条街名叫灯笼街,成都所有制作灯笼的手艺人都住在这条街上,每年元宵节前后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那时全成都的人都会来这里买灯笼。而此时刚到农历六月,离元宵节还远的很,整条街静悄悄的,那一盏盏仿佛飘浮在空中的灯笼在浓重的黑暗里照出一团团幽暗的白,那没有被照亮的漆黑夜色里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空荡荡的街上,此时只有一个醉汉踉跄的身影。
  这个醉汉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着,有好几次差点就摔倒,看来他真的醉的很厉害,他肩上扛着个布招子,上面写着“小神童”三个大字。在老成都不知道袁※世凯、汪※精卫的大有人在,但若说起小神童吴道宽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吴道宽是看相摸骨的行家里手,他的算命摊子就在春熙路旁的福兴街上,他一天只挂牌看十个人的相,而且对象还得是有身份的人,能让吴道宽看上一回相,在老成都绝对是一件可以吹嘘显摆的事情。但是吴道宽虽然名气大,日子却过得像条狗一样狼狈,因为这个人有两个恶习,一是赌,二是嫖。这本来算不上什么,关键在于他爱赌却逢赌必输,他爱嫖,嫖的都是那些最无情最爱钱的女人,就凭这两点,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他败的。
  吴道宽今天晚上又在赌场里输了个精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此刻他心里却像有只猫在挠一样又躁又痒,因为他今晚没钱去找女人了。他醉醺醺的想着槐树街上那些又香又软的扬州妓※女,只觉得一股热流一阵阵从小腹腾起,烧的他浑身燥热。他暗想,这会要是有个幺妹让他耍耍那该多巴适啊。
  吴道宽心里正想着,突然发现前面一盏描着牡丹的白纸灯笼下似乎站着个女人。他以为自己花了眼,于是站定脚步用力揉了揉眼睛,但他定睛一看,那个女人窈窕的背影还在那里。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无袖旗袍,裸口露的手臂被灯笼照的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她柔顺的长发如水银般流泻在背上。她的背影看上去娴淑温婉,但在吴道宽的眼里却带着浓浓的肉※意和淫※欲。他喝醉了酒此时色※欲正旺,他心想这个时候还在街上的绝对不是良家妇女,既然碰上了,不如就借她的身子泻泻火吧。
  吴道宽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他站在那女人身后口齿不清的说:“小妹,就你一个人啊,要不要大哥来陪陪你。”那女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纸灯笼朦胧的光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
  吴道宽见她没反应,就大着胆子一把握住了她裸口露的手臂,她被夜色浸的沁凉的皮肤摸上去是那么舒服,吴道宽只觉得心里那股燥热的感觉越来越甚。
  那个女人终于慢慢的转过了身来,随着惨白的灯光逐渐照亮她的正面,吴道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当他完全与那个女人面对面的时候,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吴道宽是个看相的,他见过的脸不计其数,但不管是美还是丑,那被称之为脸的地方总该还是有一张脸的,可是这个女人那本来该长着一张脸的地方,却像她的背影一样只有一大把乌黑的头发。
  那女人的头发蛇一样舞动了起来,吴道宽盯着眼前的怪物,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上漫了上来,豆大的汗珠滑落了他惨白的面颊,他张了张嘴想喊救命,但从他嘴里发出的却是牲口一样含糊不清的嚎叫,就连这叫声他都没机会喊几声,因为此时一大绺头发已经直直的钻进了吴道宽的口中,另有几绺头发钻进了他的耳朵和鼻孔里。那些看上去丝线一样柔软光滑的头发犹如男人的胡子一样粗硬扎人,顺着吴道宽的耳道、鼻孔、食道一路逼近他的内脏。被怪物的头发缠着的吴道宽两只眼睛几乎都要迸出眼眶,他的七窍全都滴着暗红色的鲜血,街上惨白的纸灯笼默不作声的注视着这诡异又无声的杀戮。
  就在吴道宽马上要断气的时候,怪物头上挂着的那盏牡丹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变成了莹莹的绿色,绿幽幽的烛火仿佛鬼火般腾的一下把整个灯笼都烧着了!
  那只怪物立刻被烫伤般发出了一声骇人的怪叫,她缠着吴道宽的发丝立刻就缩了回来,吴道宽的身子像个麻袋一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那怪物警惕的在那团火焰下低□子,长发如蛇一般向那团鬼火缠去,但那团绿色的鬼火却呼的一下越燃越旺,那些靠近它的头发稍顷刻就化成了灰。怪物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嚎叫着四肢并用的逃入了茫茫的夜色。
  那团绿色的火焰倏然缩回了牡丹灯笼里,纸做的灯笼竟然丝毫没有被烧坏,素雅的灯罩里一点惨白的光静静的燃着。这条刚才还上演惊魂一幕的小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沉默静谧,空荡荡的街上只有还剩半条命的吴道宽喘气的声音。
  但在这个神秘的夜里,吴道宽并不是这起离奇事件的唯一目击者,此时就在成都有名的窄巷子里,一家乾隆时期的四合院中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道宽被怪物缠身的一幕。
  她穿着象牙色的真丝睡袍,卷曲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巴洛克式烛台上燃烧的一枝滴泪的蜡烛,把她的脸映的如同陶瓷一样光滑白皙,她猫一样碧绿的双眼微微眯着盯着摆在面前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浮着些变幻莫测的烟雾,在缭绕的烟雾中隐隐现出被长发怪物死死勒住的吴道宽的身影。
  就在这时,水晶球里突然燃起了一股绿色的火焰把所有的影像全都吞噬了,绿幽幽的火焰映在那个女人绿色的瞳仁里,她的瞳孔像受惊的猫一样陡然扩大了。于此同时,她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模糊不清的痛苦呻※吟。
  水晶球里的鬼火啪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里面所有的影像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它变得像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晦暗无光。外国女人把水晶球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罗琳,出了什么事?那是什么东西,居然伤了我的发鬼?”卧室里传来了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他的汉语半生不熟,听上去不像是中国人。
  被叫做罗琳的洋女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东西太厉害了,我甚至都看不见它在什么地方,我的水晶球也被烧坏了。”
  卧室里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声就继续呻※吟起来,罗琳端起手边一只高脚杯慢慢品起了里面暗红色的液体,那浮着猩红色泡沫的液体是浓稠的鲜血,罗琳闭着眼睛享受着这血与肉结合的味道。她眯着猫一样的灵目慢慢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血迹未干的唇边浮起了一丝笑容:他们要找的东西似乎要出现了。
  墨汁一样粘稠的夜色泼满了成都的大街小巷,肉眼看不见的夜鬼就藏在浓稠的黑暗中窃窃私语,这座有三千年历史的古城在夜色中如一个梦魇般魔影幢幢。


☆、冷面长官

  初夏的阳光透过法国梧桐宽阔的叶子洒满了督院街,满地的阳光如碎金子一样闪闪烁烁。
  这条老街从明代起就是四川最高统治机构坐落的地方,明代的都察院,清代的总督衙门,民国的四川省政府全都设在这条街上。但自打进入民国,这条街才真正热闹了起来,坐落在街上的四川省政府天天像走马灯一样换人坐庄。
  这热闹全都是拜四川的军阀混战所赐,四川是全国内斗最厉害的省,在辛亥革齤命后的二十来年里,在这块地盘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军阀战役加起来有将近五百场,这混乱的局面终于随着去年大军阀刘湘把军阀刘文辉赶到西康一带而终结,这里最终形成了大军阀刘湘独霸川内的局面。但是刘湘还没来得及享受称王称霸的快感,就被川陕一带的红军打的焦头烂额,本想当地头蛇的刘湘没办法只好和蒋介石合作,蒋介石当然也乐得借此收复这块多事之地,他亲自派人帮助刘湘围剿红军,还封他做了四川省主席,统一川内的军政,自此四川归隶南京政府管辖,督院街上热热闹闹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好戏终于告一段落。
  此时在四川省政府被太阳晒的暖融融的大院里小警卫焦阳正扛着枪在副官办公室门口站岗,午后的大院静悄悄的,焦阳看旁边没人就松懈了精神眯着眼睛打起盹来。
  成都地处盆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看不见太阳,所以只要天上一出太阳,哪怕外面有飞机在轰炸也挡不住成都人想要晒太阳的心。焦阳是个地地道道的成都人,这巴适的阳光晒的他半点站岗的心都没了,这种天气就该找个茶楼泡壶好茶摆摆龙门阵,不然就去春熙路上逛街听小曲,再不然就去河边开桌麻将。。。
  就在他魂游天外的时候,身后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摔杯子的声音,焦阳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挺起胸膛站的笔直。他暗想要是刚才自己那副样子被办公室里的程长官看见,估计自己的下场就跟里面那个杯子一样了。焦阳虽然当兵时间不长,但作为一个成都人他从小大大小小的军阀也见多了,所以他心里根本就不怕他那些个长官,但对于这位才来了一个月的程长官他却是真真有些害怕的。
  这位程长官大名程涛,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个校官,他是黄埔九期生,毕业成绩全校第一,毕业后先后在广州和南京都工作过,一个月前蒋介石亲自把他调到四川当刘湘的副官。在张口格老子闭口龟儿子的粗俗的四川军阀中,这位新来的程长官绝对是个异类。他无论是站是坐腰板都挺的笔直,一身笔挺的军装连个褶都没有,他沉默寡言很少说话,焦阳给他站了一个月岗了就没见他笑过。焦阳想不明白,一个年轻男人天天板着张脸做啥子哟。他不由的为办公室里的警察局局长刘子密捏了把汗,能让不苟言笑的程涛摔杯子,看来这刘子密今天可惨喽。
  此时在办公室里警察局局长刘子密才真真是为自己捏一把汗,他站在办公室中央,脑袋深深的埋在胸前,脚边散落了一地瓷杯子的碎片。就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面,坐的笔直的程涛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笔挺军装下的身体看上去健美有力,宽宽的肩膀把军装撑的满满的,他浑身透着一股军人的肃穆威严,斜飞的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着点凌厉的光。但若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其实透着浓浓的古典气质,不过他硬是扳起脸孔把那古典的韵味给生生掩盖住了。
  “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程涛声音不带任何起伏的说道。
  刘子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的说:“回长官,针对近一个月来连续发生的奸杀少女案件,卑职经多方调查,卑职觉得凶手应该是。。。是不干净的东西。”
  “哦?”程涛挑了下眉毛,把身子微微往前探了下说,“那不干净的东西又是指什么?”
  刘子密偷偷抬眼瞟了下程涛,发现他没有要动怒的迹象,就大着胆子挺直了腰板开口说道:“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鬼噻!外面现在都已经传疯了,程长官你想嘛,一个月连死了六个女娃,凶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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