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术师-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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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往四周一瞥,只见靠墙立着一把拧钢管用的那种管钳子,眼睛一亮。
“好了,就用它吧…”
我把凳子一放,走过去一把抄起管钳,两手抓着钳柄,‘哗啦啦’舞了几下,皱了皱眉头,“哎呦,这玩意儿有点重啊,不过倒是挺趁手,这样吧,我看不用三下了,那就减一下,两下足够了…”
说完,我拎着管钳便朝吴裁缝走过去。
“你…你你别乱来啊…”
吴裁缝手里的剪刀‘啪嗒’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往后一退,撞翻一把椅子,自己也差点没摔倒。
“别怕别怕…”我摆了摆手,“我说了没痛苦的,躲什么呀…”
我一直把吴裁缝给逼到了墙角,盯着他脑袋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了几下,“嗯…这个地方不错,就这里吧…”
我‘哗啦’一抖管钳,吴裁缝吓得杀猪一样‘啊’一声怪叫。
“饶命啊!…”
“说不说实话!”我喝道。
“我说!我说!”
“说吧,做喜花的那布料哪儿来的。”
“别…别人送我的。”
“别人送的?谁送的?”
“是那个…那个那个…”
“那个那个…还不说实话!”
我一扬管钳。
“我说我说!…也…也是捡…捡捡捡来的…”
我出了口气,把管钳‘咣’往地上一扔,吓得吴裁缝往上蹦了一下。
“要是被人知道,你居然用捡来的布料给别人做出嫁时佩戴的喜花,别人不把你小子的腿给打断,还什么你弟弟不是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吴裁缝耷拉着脑袋,“你…你可别说出去啊,要是被人知道的话,我真的会被打死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那我问你,布料是从哪儿捡的。”
“跟给二蛋的那件衣服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嗯,一件大红的衣服,我看着挺新,所以一起捡回来了,后面二丫头要出嫁,让我给她做喜花,我就把那衣服给裁掉了…”
从这吴裁缝的讲述来看,我们当初所借的那‘喜气’和‘丧气’,原本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照这么来看,那喜花,以及吴二蛋那件衣服的扣子上,都带有杨老爷子的阳寿,它们出自同一个地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吞噬杨老爷子寿数的那邪煞,曾经碰过这两样东西…也就是说,这里有邪煞!…
我心里面既激动又有些紧张,全身的肉都绷了起来,紧紧捏起了拳头。
“我说的全是实话!”吴裁缝可能以为我还要揍他,急忙道。
“嗯?”我看了看他,松开拳头,“走,带我去当初你捡衣服的那地方看看。”
吴裁缝看起来有些不大情愿。
“不去也可以,我这就去二丫头家,跟她说,你用捡来的,别人扔掉的衣服,给她做喜花…”
“别别别呀,我带你去,可是…”
“怎么?”我问。
“可是都过去一年多了呀,那地方早就什么都没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带我去就可以了…”
“阿冷…咦?这人咋没出血?”来到外面,小晴问,脸上透着几许失望。
我微微一笑,“他既然说了实话,自然就不会挨揍了,走吧…”
吴裁缝带着我们出了村子,一直往西南走去。西南为坤位,地盘死门的本位,一路上,我留神观察四近田地里的植被,只见树长得歪歪扭扭的,麦苗则又稀又矮,坟墓倒是挺多,或大或小,东一座西一座的…我心说,看这情形,这里可能真的有邪煞…
天空堆满层层叠叠的铅云,不时便卷起一阵冷风,吹得尘埃四起,风中隐约夹杂着一种湿漉漉的气息,似乎想要下雪。一直往西南走了一两里路,把个小晴子冻的哆里哆嗦的。来到一道水沟前,吴裁缝指着沟里说,大概就是在这里了。
我朝沟里看去,只见沟底的泥被严寒冻的龟裂了,一道道裂隙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我抬眼朝四下里看了看,取出罗盘,指针出现轻微的摆动,说明这一带存在磁场异常的地方,果然有邪煞?…
我的心一阵狂跳,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把罗盘递给小晴,我爬上水沟边的一棵老树…举目四望,只见水沟往南远处有一条路,从这里看起来白花花的…我的眼前仿佛出现这样一副情景,几年前的一天,小晴的父亲,那杨老爷子,开着车出门办事,夜深时,来到了这条路上,驶着驶着,突然间,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的一收,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往四近望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我心里想,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看样子只有等到晚上了,如果这里有邪煞的话,我试试看晚上能不能把它给引出来…
起大风了,刮的我处身的这棵老树摇晃的厉害。望了一圈,我从树上滑了下来。
“怎么样阿冷?”小晴问。
“走吧,先回村里…”我不动声色的说。
风越来越大,将近村子时,隐约有雪花夹杂在风里,打在我脸上,凉冰冰的。来到二丫头家,雪已经开始下大了,风却小了下来,漫天飞舞的雪花,鹅毛飞絮一样,打着旋往下落。
“咋样,做喜花的事,说妥了没?”二丫头热心的问。
“说妥了。”我说道,“只不过,还有点事要麻烦你们。”
“什么?”
我指了指正在蹦跶来蹦跶去,拍打身上雪的小晴说,“我车出了点毛病,零件坏了,今天估计走不了了,我等下去买零件回来换,可能会回来很晚,我这个姐姐就在你们家吃住一晚,我会给钱给你们。”
“这有什么麻烦的…”
二丫头很热心,一口就应承了下来,死活不肯要钱。并且说雪下这么大,干脆我也住下得了,别去买什么车零件了,明天雪停了再说。
盛情之下,我便没有推辞。这天下午,我在这二丫头家小睡了一觉,养了养精神。醒来雪还在下,院子里已经积了白白的一层。
这马上就要过年,二丫头家已经备齐了年货,晚上把各种菜肉用小锅熬着,二丫头爹把酒烫热,让我陪他喝酒。几口老酒下肚,老头儿鼻子就红了,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拘束和生分,话匣子打开就没边没沿儿。我嘴上跟老头儿聊着,一颗心却不知飞到了哪里。想到晚上一个人行动,我心里就有些发怵,不知道等待我的到底会是什么…
本来,我可以给师父或者阿风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协助我,可是,天气这么恶劣,雪又下这么大,路不好走。再说,眼下所面对的,是个连师父都没接触过的未知事物,吉凶难料,我不想把师父和阿风二人拉过来涉险,思前想后,我决定独自行动,无论前方是什么!…
饭后,我向老头儿讨了半瓶烧酒。回到偏屋,我往床上一倒,静静的等待着。夜渐深,雪还在下着,那种扑簌簌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寰宇。院里的瓜藤架子,被积雪压迫,不时便发出吱嘎一声响,给这寂静的雪夜平增了几分诡异…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下了床,把那半瓶烧酒往口袋里一装,提起装法器的包,朝着外面走去…
☆、第一百零六章 雪夜行〔2〕
刚推开屋门,雪花便呼地卷进来。我缩缩脖子,朝其它屋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没任何动静,小晴她们应该早就睡着了。
怕吵醒她们,我每落一下脚都很轻,一步一步挨到大门口,我拔下门插,拉开门来到外面。
大雪纷飞的夜,到处一片茫白,天地间满是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不时便钻进领子里,凉的我一哆嗦。房顶,墙头,还有地面,都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像是盖了层白色的缎子。这样的夜晚行走在外面,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恍惚间,根本分不清到底哪是天,哪是地,到处除了雪,就只有雪…
我有点打退堂鼓了,这种夜晚,出门寻找邪煞,合适么?…可是,后天就是除夕了,那杨老爷子熬不过后天晚上…如果今晚不出来寻找,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眼下虽然雪大,但并不冷,等明天雪停了,会冷死人…想到这里,我咬咬牙,往上拉了拉领子,一低头,扎进了茫茫的雪夜里…
脚踩在路面的雪上,‘咯咯吱吱’作响。出了村子,我循着白天的路径朝西南方向走去。不时便越过一座孤坟,被雪包裹的圆滚滚的。
就这样,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用了不少时间,终于来到那条水沟。我拂了拂头发和眉毛上的雪,拍打了一番身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的十二点多了。我朝四周望了望,由于雪花遮挡视线,所以能见度很低,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该怎么引呢?
我想到去年引那宅煞的方法,心说,不妨先用那方法试一试。经过这一年的磨砺,我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了。我把手机往口袋里一装,通过节令掐指推算出北斗七星的位置以及眼下的模式,我来到距白天时爬的那棵树不远的一块空地。
前后左右望了一圈,我深吸了一口气,力沉脚底,在积雪上踏了一个大大的北斗七星出来。然后,我从包里取出七道符纸,放在每个‘星位’。灌了两口烧酒,感觉身上热乎乎的,胆气也壮了起来,我‘刷’一下抽出七星剑,踏上第一个星位…
踏禹步,念玉女反闭诀,连走三遍之后,我停下来,把手伸进口袋,抓了一道孤虚神符在手心里,竖起耳朵去听,听到的只有雪花落地的‘扑簌’声…等了五六分钟,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心说,害杨老爷子的这东西,不是当初那宅煞所能比的…如果不是我刚才使用的这种方法没用,那么,就可能是我施法的地方离这邪煞藏身的地方太远,施法所产生的‘能量场’不足以达到那位置,所以没法把它给引出来…那该怎么办呢…
忽然间,我想到了白天时所看到的那条路,心说,不妨到那条路上再施一次法,看有没有用…
眼前这条水沟虽然不是很深,但挺宽,积了挺厚的雪,脚往里一踩,一下子便陷到膝盖,整条腿都凉飕飕的。跨过水沟,我一边拍打着腿,一边往南,终于来到这条路。两头望去,路面挺宽,但死气沉沉的,路边的树歪歪斜的,很稀…
当我站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我心里面突然产生一个直觉,小晴的父亲,那杨老爷子,当初就是走这条路时冲撞到的邪煞,那么眼下,那邪煞会在哪里呢…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被某种东西填塞的感觉,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害怕…
雪还在下着,扑踏扑踏落在路面上,没有一丝的风,雪花落地那种细微而又密集的声音,一片寂静中听起来,像是有无数不知名的东西在窃窃私语…我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氛围包裹着,胸口像是压了一块东西,连喘气都有些困难,眼角余光下,口鼻里呼出的白气一丝一缕,散乱的朝四周飘荡…
我定了定心神,缓缓的把七星剑抽出来,把气力凝聚到脚底,正准备往积雪上踏的时候,突然也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一下子钻进了我领子里。我浑身的毛孔猛的一收,心也跟着收了一下,一个没拿住,七星剑‘啪嗒’掉进了雪里…
我吓了一跳,心在腔子里砰砰的打鼓,朝四周看了看,不见有什么异状,于是便弯下腰去捡七星剑。把剑捡到手里,当我一抬眼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远处的雪地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种像脚印一样的东西…我心中一动,一步步走过去,往雪地里一蹲,只见果然便是脚印,蜿蜿蜒蜒往南,已经快被雪覆盖没了,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我心说,这大雪天,野兔,狐狸,还有黄鼬(黄鼠狼)之类的东西,都会躲在洞穴里,是什么动物冒着雪行夜路?…顺着脚印走了好一会儿,脚印越来越浅,越来越模糊,终于完全被不断落下的雪给覆盖没了。
我直起身,四顾茫茫,也不知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回头望去,那条路早就望不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大雪堆,好像是一座坟。我一边张望,心里一边想,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所以容易疑神疑鬼,这脚印可能就是某种野生动物留下的。这样想着,我转身准备回去,可心里总觉有些不甘,心说,既然过来了,干脆再往前走走吧,反正夜还长。于是便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一边走一边望,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我心里的紧张感已经没了,隐隐有些失落。由于走的久了,热汗冒出来,内心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我便把大衣扣子解开透气,感觉凉爽舒服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前面不远有一条路。我一愣,刚才解衣服之前我都没注意到有路,怎么解完衣服突然冒了条路出来?…这样想着,我朝着那路走去。来到路上,只见眼前这条路和先前那条路宽窄差不多。我的目光扫来扫去,突然间定住了,我看到,在我正前方的雪幕里,隐约有一个人…
我吃了一惊,急忙往地上一蹲,目光朝那人看过去。由于雪太大,根本看不很清楚,只能隐约分辨出,那人个子不是很高,行进的方式怪怪的…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凝住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邪煞!难道这个就是我要找的邪煞?!…
我本能的摸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