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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罗布泊之咒-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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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

她说:“我很想听你解释一下,你怎么推测出我的性格的?”

我说:“我让你选汉字,不要词和句子,那么你的性格会显示在字形上。你看你选的字——飞,很不安分。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猜测你从小是个爱做梦的孩子,这个字呈现着朝前奔跑的姿态。彩,很多笔划都是倾斜的。十,很端正,这说明你渴望规则。毋,更加扭曲,你再次陷入很难改变的性格惯性中。卅,你越来越渴望稳固,这个字三竖戳地,本身就牢靠,中间又插入一横,变得不可动摇。玄,你再次倾斜。爻,更加倾斜,没有横平,没有竖直。你已经不能自控了,于是,凶险就在这个字上显现出来……”

她说:“最后一句怎么理解?”

我说:“一个人动杀机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就是画×。就是说,在未来,你可能会杀人。宝贝,你要调整心态噢。”

她说:“这个字两个×,什么含义?”

我说:“你选字的时候,只是潜意识,不可能每个笔划都和你的命运对上号,那太假了。如果你非要深究,那就这么理解吧——你杀死一条命,偿一条命,总共两条命。”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

我问了声:“谁?”

门帘被掀开,露出了徐尔戈的脸:“是我。”

他勉强笑了笑:“喝酒呢?”

浆汁儿说:“进来,一起喝点儿吧。”

徐尔戈走进来,坐下了。

我递给他一筒啤酒,他大口大口喝起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浆汁儿说:“徐尔戈,今天你应该自己跟自己打一架。”

徐尔戈苦笑一下,举起啤酒一饮而尽。

他说:“我打扰你们休息吗?我很想找人聊聊天。”

我说:“不打扰。”

浆汁儿又打开了一筒啤酒,递给徐尔戈,然后说:“你过去认识孟小帅吗?”

徐尔戈说:“不认识。”

浆汁儿说:“我感觉你爱上她了。”

徐尔戈说:“浆汁儿,你觉得爱和恨的关系是什么?”

浆汁儿说:“你认为呢?”

徐尔戈说:“我觉得它们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浆汁儿说:“我不同意,正反两面的爱和恨,不是真爱,也不是真恨。爱就是爱,是独立的,永远不可能变成恨,去伤害。恨就是恨,也是独立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爱,去原谅。”

徐尔戈说:“周老大,你说呢?”

我说:“我没见解。”

有些冷场。

浆汁儿突然兴奋起来:“哎哎哎,周老大,你给徐尔戈算算命!”

我说:“徐尔戈,你想吗?”

他说:“我很信的。”

我说:“那你选7个汉字吧,不要有任何关联。”

他想了想,然后在地面上写出来。

我和浆汁儿一起看着,最后都愣住了。

他选的是:林,卉,青,大,明,朋,爻。

徐尔戈问我:“什么含义?”

我说:“你是个超级浪漫的人。”

徐尔戈说:“就这些?”

我说:“就这些。”

浆汁儿说:“没意思!”

其实,我的大脑在快速转动——他选的最后一个字,为什么和浆汁儿一样,也是“爻”?

如果我让你选,你会选哪7个汉字?

发给我,18311419630。如果我能走出罗布泊,我给你“算算”。

半夜的时候,没什么风,营地很安静。

记得我在戈壁草原放羊的时候,虽然那里也是空天旷地,人迹罕至,但有一夜我听到了马头琴的声音,低沉,嘶哑,悲凄,哀怨,像一个男人在哭,哭天,哭地,哭不尽那孤独那恐慌那冷清那凄惶。

而在罗布泊,不可能有马头琴的声音,只有马头。

新疆黑天晚,说是半夜,实际上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听见浆汁儿发出微微的鼾声。

那么香。

我不是说她睡的香,我是说那鼾声散发着香味。

一个男人,跟一个可爱的女孩睡在一起,如果说没有任何邪念,那一定是虚伪的。

睡不着的时候,我有过多次想象,对象就是这个娃娃脸女孩,那是我度过荒漠长夜的最好调味剂。

只是想想而已。

我不可能像白欣欣那么无耻。我懂得分寸。

在浆汁儿的鼾声中,我告诉自己,必须赶紧睡着,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尖叫声惊醒了。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是布布的声音:“救命!——救命!——”

第26章 杀人狂

我从睡袋里爬出来,抓起手电筒就冲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布布的帐篷前,隔着门帘喊道:“布布!怎么了!”

布布摸到了应急灯,打开,为我打开了帐篷的金属栓。

我撩开门帘,跨进去看了看,布布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她说:“刚才有人进来了!一个男的!”

我发现,帐篷的窗户下,有个很大的窟窿,好像是被人撕开的。帐篷外层是防雨牛津布,中间是厚厚的毛毡,内衬白布,谁有那么大劲儿,能撕开它?

我说:“你看没看清是什么人 ?'…'”

布布说:“那么黑,我哪能看清啊!”

肯定是这个团队中的哪个男的。

我的心里涌上了怒火。

刚刚出来几天,竟然先后发生了两起骚扰女性的事件!

一个男人,越是在没有法律的地方,越应该有道德的底线。

大家是结伴出来玩的,男人应该保护女人,可是,这个王八蛋却像动物一样管不住自己。

我没有再说什么,慢慢走出来。

很多人都起来了,白欣欣,衣舞,魏早,浆汁儿,徐尔戈,张回,号外,他们站在布布的帐篷外,查看那个窟窿。四眼闲不着,跟在号外身后,不见孟小帅,她应该还在睡着。

我看了看这几个男的,问:“说吧,谁?”

我发现我的声音有点阴森。

没人说话。

我盯住了白欣欣。

白欣欣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听见布布的喊声才起来的,我走出房车,就看见你一个男的站在这儿。”

接着,他看了看衣舞:“我和衣舞一起走出房车的。”

衣舞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魏早和帕万。

魏早说:“我也是被布布喊醒的。”

我说:“帕万呢?”

魏早说:“他应该还在睡着,他听不到的。”

我快步走到魏早的帐篷前,用手电筒朝里照了照,帕万躺在睡袋里,脑袋滚到了枕头下,正在呼呼大睡。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静静地听。

他有轻微的鼾声。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哼了一声,他的鼾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鼾声再次响起来。

直觉告诉我,他真的睡着了。

我走出帐篷,回到了布布的帐篷前,看了看徐尔戈:“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喝醉了?”

徐尔戈很自信地摇了摇头。

我又说:“你们三个人一个帐篷,谁先出来的?”

徐尔戈说:“张回。我和号外随后出来的。”

我说:“没人承认是不是?张回,你不是会看脚印吗?看一下。其他人把车灯全部打开。”

浆汁儿冷不丁说:“不一定就是男的啊。”

我说:“你什么意思?”

浆汁儿说:“我只是给你开阔开阔思路。”

白欣欣很不客气地说:“看脚印是扯淡!”

他又开始顶撞我了。

我说:“为什么是扯淡?”

白欣欣说:“现在,大家都来了,脚印都踩乱了,你怎么分辨?”

我说:“你才扯淡!我们的脚印都是单向的,刚才那个人的脚印却是双向的,懂了吗?”

布布说:“周老大,算了,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吧?”

我说:“不是我们的人 ?'…'这空天旷地的,还能有谁?”

布布说:“这个人并不是想欺负我,他是想杀了我!”

我说:“你具体说说怎么个过程。”

布布说:“我睡着睡着,被一个声音弄醒了,好像有人撕扯帐篷,我睁开眼睛,感觉帐篷里多了个人,我以为是孟小帅,就问——谁!他没说话,一下就扑过来,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在睡袋里,没法蹬没法踹,我感觉我要死了,就拼命抓他的脸,他终于爬起来跑掉了……”

这个黑暗中的人不是性骚扰,他是想杀人!

营地又笼罩了一层杀气。

我说:“看来,我们中间藏着一个杀人狂。”

大家都不说话。

我看了看魏早:“你把刀给我。”

魏早说:“为什么?”

我说:“老实说吧,在揪出这个人之前,我现在谁都不信任。”

魏早眼神深深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也谁都不信任了,包括你。”

我不再看他,说:“张回,查鞋印!”

说完,我爬到车上,把车灯打开了。

其他几辆车的车灯也打开了。

整个营地变得通亮。

远方更黑了。

张回开始在布布的帐篷前查看。

我忽然有了一种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张回干的呢?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想到大家要查脚印,所以他不会直接跑回帐篷,而是冲到营地外,再绕回来……

张回对我喊道:“周老大,你来看!”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看,倒吸一口冷气——我又看到了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

这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在跟随我们!

我呆了片刻,对张回说:“我们顺着鞋印找找,看看他从哪个方向来的,朝哪个方向走的。”

跟中午一样,这双鞋印在营地外就消失了。没有来的,没有走的,好像从天而降。

张回小声说:“只有一种可能,这双鞋印是我们中间哪个人的。”

我回到大家中间,说:“我有个提议,搜一下每个人的行李——赞成的举手。”

白欣欣说:“凭什么?”

我没理他:“谁不同意,我就会把谁列为重点嫌疑对象。”

孟小帅走出了房车,睡眼惺忪地问:“你们在商量什么呀?怎么不叫我?”

我说:“有人要掐死布布,我们又发现了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我要大家都打开行李,看看有没有人藏着这双鞋,我也会打开我的行李,接受大家的检查。如果找不到这双鞋,那么大家都解除了嫌疑,说不定真的闹鬼了,明天我们日夜兼程,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各自回到原来的生活中……”

孟小帅立刻举起手来:“我同意!”

徐尔戈跟着举起手来。

号外举了手。

张回举了手。

衣舞举了手。

浆汁儿举了手。

魏早举了手。

白欣欣四下看了看,说:“我也没问题。”

我举了手,接着看了看布布。

布布也举了手。

我说:“魏早,你去叫醒帕万,跟他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明白。”

白欣欣说:“我先去拿我的行李。”

我说:“不,大家一起检查,一个个轮流来。”

魏早把帕万叫起来了,两个人似乎交流清楚了,一起走过来。

我说:“可以了,我们就先检查白欣欣的吧。”

白欣欣把大家带上房车,里面竟然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白欣欣拎出一大一小两只箱子,打开,说:“我的鞋子都在床下放着。箱子里装了一些衣服什么的,你们看吧。”

众目睽睽。

我动手翻了翻,白欣欣的箱子里除了衣物,熨斗,薄荷香烟,竟然还带着一叠A片光碟,两盒冈本避孕套。

接着,我看了看他的床下,四双鞋子,都不是方孔铜钱图案。

衣舞打开了她的箱子,里面的物品很简单,除了几件衣物,一只录像机,两双鞋子,还有一瓶没有标签的药。

我举起那瓶药看了看,问她:“这是什么药?”

她淡淡地说:“安埋药。”

我说:“治什么的?”

她说:“失埋。”

我恍然大悟:“安眠药?你睡眠不好?”

她说:“很多年了。”

我把那瓶药放进了她的箱子,关上了。

孟小帅说:“我的箱子在我的车上。”

大家走出房车,来到了悍马跟前。

孟小帅的箱子非常大,她对了对密码,打开了。

里面简直是百宝箱——

衣服,鞋子,遮阳帽,雨伞,墨镜,旅行杂志,地图,笔记本,手机充电器,吹风机,剃毛器,ipad,镜子,梳子,化妆盒,内衣,卫生护垫,拖鞋,毛巾,化妆盒,唇膏,洗面奶,护手霜,防晒霜,小包装的洗发水和沐浴液,驱蚊虫喷剂,消毒水,防晕车药……

没发现那双恐怖的鞋。

接下来,检查魏早的。

他的箱子里除了衣物,鞋子,袜子,我还发现了一把蒙古刀。

我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我们都没说什么。

帕万只有一个挎包。

我打开他的挎包之前,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很诚恳地看着我,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只挎包里装着牙具,一条香烟,一瓶水,几袋牛肉干。

从魏早的帐篷出来,我说:“看我的吧。”

我从车里拎下我的箱子,打开,没人动手翻,我自己翻起来。

一些衣物,三双鞋子,一捆袜子,手机充电器,钱包,家里的钥匙,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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