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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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帅随口说:“好哇。”
加入QQ群聊了一些日子,大家真的要动身了,可是,那个女同事说她母亲突然病重,她跟公司请了长假,回家照顾母亲了。
孟小帅就一个人来了。
那个女同事是半年前进入公司的,直到孟小帅来罗布泊,那个女同事回家照顾她母亲,孟小帅都不了解她的来历和背景……
再说章回。
他逃出监狱之后,一路向南,打算去三亚。
他不敢乘火车,一直都坐长途大巴。
到了北京之后,在一个叫四惠之类的长途车站等车,他佝偻着身子,躺在长椅上,用一本杂志盖住了脸,假装在睡觉,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其实他张着双耳,时刻聆听着身边的动静。
他不能睡觉,万一警察来了,他措手不及,会被逮个正着。
不睡觉的话,就无法挡住自己这张脸。如果有警察来巡视,第一个会盯上遮住脸的人。
偶尔有人从他跟前走过。
一个很小的孩子,磕磕绊绊地走过去,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听脚步,这个孩子不超过3岁,为什么没有大人跟着?
章回不敢掀起杂志看。
又有两个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吵,听对话,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那女的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说:“你个窝囊废!那么深的包也能被人掏出去?就剩点零钱了,现在怎么办?别跟傻子似的,赶紧报警啊!”
章回的心提起来。
他们被人偷了?
要是叫来警察,会搜查附近所有人!坏了!
男的终于反驳了:“当时那个饭馆里没几个人啊,我怎么知道有小偷!”
章回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在候车室被偷的。
女的说:“别跟我叫唤,有能耐去找那个小偷!”
两个人一边吵一边走了过去。
安静了一会儿,又有人朝章回走过来,是个女的,章回听到了她高跟鞋的声音。
四周的长椅大多空着,这个女人却走到他旁边坐下来。
女警察?章回的心提起来。
他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继续假装打着呼噜,在杂志下观察这个女人的举动。
女人打起了电话:“爸,我在长途车站,我把遥遥送到他奶奶那儿去了……不是我想送,他奶奶想啊!……”
章回放松了警惕。
他有点高兴,这个女人坐在他旁边,路过的人看起来,应该以为她和章回是夫妻,夫妻最不会引起人怀疑了。
那个女人继续打电话,不过,她的声音压低了:“爸,你到底听不听你女儿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就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去三亚,那是条绝路,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你应该去新疆,去罗布泊……罗布泊,你听见了吗?只有那个地方会让你躲过灾祸……”
章回的神经渐渐绷紧了。
不要去三亚?
去罗布泊?
他已经分不清这个女人是在通电话,还是在对他说话了。
女人似乎害怕他听见她通话的内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站起身,一边举着电话说一边快步朝外面走去了。
章回一下掀掉杂志,坐起来。
这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出口,一闪身就不见了。章回只看到她的头发是白色的。
难道,她真是在给她老爸打电话?不可能这么巧!
难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怎么知道自己在逃,要去三亚?
章回惶恐起来,想了想,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他的护佑之神。她说的有道理,海南是个岛,只要被盯上,那么他插翅难逃。而新疆罗布泊是一片无人区,根本没有警察,他可以跟随旅游团进入罗布泊,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这么想着,他就放弃了去三亚的念头,又买了张去咸阳的汽车票。
再说吴珉。
孟小帅去罗布泊,根本没告诉吴珉。
这天,吴珉给孟小帅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到处找孟小帅,终于打听到,她去罗布泊玩儿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珉越来越牵挂。直到20多天之后,孟小帅还是没有音讯。
他天天魂不守舍,焦躁不安。
这天,有个白头发女子,自称孟小帅的同事,她把吴珉约到酒吧里,对他说,她找人算了一卦,孟小帅被困在西北方向,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吴珉不管真假,当天就飞到了敦煌。
再说郭美。
第二季说了,郭美混迹于官场,先后跟几个有权有势的老头子滚过床单,每次都偷偷录下视频,事后勒索钱财,频频得手,住别墅,开香车,日子十分滋润。
她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三个月前,她傍上了一个52岁的官员,故伎重演,结果被追杀。
最初,郭美不知道有人要整死她。有一天,她从酒吧回到家,刚刚停好车,准备走出车库,一辆黑色轿车就开进了车库,大灯晃得郭美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着眼睛,破口大骂,她发现这辆车的车牌被遮挡了,而且快速朝她冲过来。
她感觉事情不妙,撒腿就跑。
那辆车突然把油门踩到了底,“呼”一下撞过来。小说下载
郭美仓皇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那辆车紧急刹车,然后掉头。郭美猛然意识到,这辆车是想撞死她,她的腿都软了,四下查看,寻找逃生之路。车库有个入口,有个出口,还有个步行梯。她没命地冲过去,一步跨进了楼梯间,那辆车再次撞过来,和她擦身而过……
后来,郭美逃到上海,香港,大连……始终甩不掉那个神秘的黑影。
最后,她逃到了罗布泊……
看起来,她到罗布泊似乎跟那个白头发女子没什么关系。
不可能没关系。
三个月前,郭美还没有傍上那个52岁的官员,有一次,她参加了一个很高档的酒会,她有点喝醉了,一个人走出会所,来到人工湖边,呼吸新鲜空气。
一个30多岁的白发女子面带微笑走过来,她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来到郭美旁边,很友好地说:“这里的空气才好。”
郭美朝她笑了一下,没说话。
白发女子说:“是不是为你男朋友的事业发愁呢?”
郭美说:“你怎么知道?”
白发女子说:“这个不重要。”
郭美说:“你是星探吗?”
白发女子笑了:“类似的职业。”
郭美说:“我俩各混各的,我才不操心他的事儿。”
白发女子说:“逢场作戏都是假的,只有爱情才是真的。”
郭美很颓废地笑了笑:“爱情!”
白发女子不再谈论爱情的话题,她说:“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吧。”
郭美试探地问:“什么朋友?”
白发女子说:“他能帮上你男朋友的那个项目。”
郭美说:“那很好啊,什么时候?现在吗?”
白发女子说:“你跟我来。”
接着,她带郭美回到了会所,给她介绍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个52岁的官员。他瘦瘦的,面带很谦逊的微笑,一点都不像掌大权的人,更像一个等候领导的司机……
从那以后,郭美再也没见过那个白头女子。
再说白欣欣。
白欣欣来罗布泊,确实是为了躲避蒋梦溪。
两年前,白欣欣和老婆离了婚,跟蒋梦溪同居在了一起。
当他发现蒋梦溪患有艾滋病之后,吓傻了,大发雷霆,并且离开了她。
没想到,蒋梦溪像个影子一样跟随着他,不管他跟哪个女孩在一起,蒋梦溪都会找到那个女孩,并且把对方约出来聊一次,谁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接着,那个女孩就会不辞而别,再不出现,而且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
白欣欣气坏了,他找到蒋梦溪,破口大骂。
蒋梦溪低眉顺眼,并不顶嘴。
接下来,白欣欣只要交到新的女朋友,过不了多少天,这个女朋友肯定离开他。
白欣欣曾经绞尽脑汁地想,这些女孩到底去哪儿了。
蒋梦溪杀了她们?可是,并不见这些女孩的家属报案,警察也不来调查他,媒体上更没有报道——生活一直平安无事。
白欣欣怀疑,蒋梦溪很可能是这么做的——她拿出她的诊断书,告诉白欣欣的女朋友,她得了艾滋病。然后再拿出照片,证明白欣欣跟她一起同居,99%也染上了艾滋病……
照常理说,这些女孩听了蒋梦溪的警告,应该找白欣欣对质,然后大哭大闹,最后才是拂袖离去。
可是,没有一个女孩这么做。不知道蒋梦溪对她们施了什么法术,只要聊过一次,这些女孩就在人间蒸发了!
白欣欣要疯了,他再次找到蒋梦溪,警告她,如果她再破坏自己的生活,他就杀了她。
蒋梦溪依然乖乖地点头。
只是,她并不收手,继续如影相随……
看起来,蒋梦溪就像水一样温柔,只有白欣欣知道她的可怕。她是水,但是她可以击穿石头。
最后,白欣欣来了罗布泊,一是来探探险,散散心,二是躲避蒋梦溪,他以为,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把这滴永不消逝的水蒸发。
没想到,蒋梦溪跟到了罗布泊!
白欣欣的生活中好像从未出现过白发女子……
不过……
不过,只有白欣欣知道,已经死了的蒋梦溪,她的头发是染的,其实,她天生一头白发。
第55章 世上只有两个人
地震了。
土质大厅在迅速坍塌。
我们在地下30米深的古墓里,乱成一团。
我最后喊出了一句:“钻进通道!——”然后拽着季风就冲进了背后的通道中。
通道上方的土也在“扑簌簌”掉落,我和季风带上了呼吸面罩,赶紧朝通道深处奔跑。地震还在继续,我们的身体被颠来晃去,不停撞在两侧的洞壁上。我很丢人地摔了一跤,被季风拽了起来。
我其实是个纠结的人,在我说出“好了,我们出发”之后,我有点后悔,想重新选择那条刻着“闪”的通道,但是已经没机会了。
我和季风一直朝前跑,很快就体力不支了。
这时候,地震好像停了,通道不再摇晃。不过,上方依然有土块“啪啦啦”掉下来。
我和季风不敢停留,继续朝前走。
我握着一只手电筒,电很足,不过光束在漆黑的通道里显得十分微弱,只能照出十几米。
我有很多话要对季风说,但是我们戴着呼吸面罩,不能讲话,不能商量,不能抒情……
只有不停朝朝朝前走。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和季风能不能走出去。我盼着走到尽头,又怕走到尽头。我有个不好的想象——尽头是一条死路。
我们在通道中跋涉了五个多钟头,中途换过一次气瓶,一直不见出口。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氧气有限,我们不敢停下来,必须朝前走。
通道在无穷无尽地延伸,始终像个大嘴。
出口呢?
我回头用手电筒照了照季风,她只露着半张脸,这个内心强大的狮子座女孩,双眼透出了绝望。
人是相互影响的。
我的意志立刻崩坍了,身体也发软了,我停下来,靠在洞壁上,忽然很想哭。
《女友》杂志正火的时候,发表过一篇我的文章,标题是《世上只有两个人》。眼下,在这个古怪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我,她。就算她不是我的助理,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我作为唯一的男人,也应该爱惜她,保护她,带领她……
可是,我想我是做不到了。
我强忍住内心的无望,朝她笑了笑,并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拉起她的手,继续朝前走。
又走出了两个多钟头,还是不见出口!
我能感觉到,季风已经踉踉跄跄,不走直线了。
我放慢了脚步,跟她并排走在一起,并用胳膊承担起了她身体的部分重量。
季风个子不高,但是她走路的时候,永远挺胸抬头。有时候,我带她跟人谈事儿,不管多晚,在场有的女孩已经熬不住,靠在了沙发上,或者干脆躺在了沙发上,季风绝不会,她始终坐着,而且腰杆挺得笔直,十分职业。
而此时,她几乎全部依靠在了我的身体上。我知道,她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
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我不该选择“间”,不该轻信它包含的那个“日”!现在看来,这条通道是没有尽头的,它暗无天日!
我知道,我们没希望走出去了,走着走着,我慢慢停下来,然后抱住了季风。
季风全身都在微微地哆嗦。
我把手电筒放在了地上,它的光已经极其微弱,只能让我看见它在哪儿。
我和季风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对方。
这时候,我很想亲她一下,但是我们都戴着呼吸面罩,连最后的吻别都做不到了。
季风用手按了我的肩一下,我知道,她让我和她一起坐下,接着她就瘫软在了地上。
…“文…这时候,只要坐在地上,就很难再站起来。
…“人…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硬是把她拽了起来,我用眼睛告诉她:走!
…“书…我们已经没有手电筒了,我们在黑暗中互相搀扶着,继续跌跌撞撞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