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第2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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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一股寒风猛的扑进来。我呛声一声,缓过气来后,对释南道,“用什么困?”
“你的镇魂铃。”释南回道,“在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拿出来干点正事儿。”
屁,什么话,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我一直在用它装鬼好不好?直到他给我半斤黄豆我才把镇魂灵搁置了。
清水在一个咖啡厅里,离我的花店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跑几步,就到了。
她坐在临窗的位置,正抱着笔记本打字。嘴角带着微微的笑,神情很是专注。她的身后,赫然是神色极凶的男落苏。
龚叔,就坐在清水斜对面的卡位上。这边见我和释南马开心跑来,他在咖啡厅里一甩手,把一张符咒向男落苏打了过去。
符纸虽没对男落苏起到什么伤害,却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也惊到了全神贯注的清水。她被吓的一下子蹦起来,笔记本电脑从咖啡桌上滑落掉在地上。
清水急匆匆蹲下去看电脑的同时,男落苏一下子向龚叔扑了过去。龚叔没有和男落苏纠缠,而是一闪身,推开两张桌子向门外跑来。
男落苏紧追不舍,两次差点缠上龚叔。
我看着心急,想要上去帮忙,却被释南拦住了,“别急。”
说话间,龚叔出门转左,几步,消失在暗影之中。此时,释南才动。蹲在我身则的马开心先我们一步,刷的一下跃出,纵身追了过去。
我和释南追进一条死胡同,跑进去时,龚叔被男落苏逼进墙角。他打在落苏身上的符咒一点作用也不起,而落苏打在他身上的拳脚却是实打实凿。
龚叔被落苏一拳打的后退,靠在墙上时,对跑到跟前的我和释南道,“动手!”
释南点头的同时,马开心跳上墙头奋身一跃,喵的一声向落苏扑了过去……
第393章别哭,我没走,一直在。
马开心速度极快,白色的身影一闪,在落苏面前一擦而过。
落苏后退一步,抬手把脖子捂住了。
龚叔瞅准机会。飞起一脚踹在落苏后腰上,把落苏踹的一个趔趄向我和释南扑来。
“哈哈,我还以为真没有东西能治住你!”龚叔哈哈一笑,对落苏道。“这次你栽定了!”
初听这话我没反应过来,直到落苏在我和释南面前站稳,恼羞成怒的反身向龚叔和马开心扑回去,我才理解龚叔的话。
它脖子上被马开心挠的那一爪子的地方,有三道黑痕。
符咒打在它身上,连点反应都不会有。马开心一爪子出现了三道黑痕,也就是说,马开心的攻击有效。
释南笑了,“这好办多了。马开心,看你的了。”
落苏脚下一顿,看了眼释南,又回头瞄了眼龚叔身边的马开心。身子向上一纵。想跑!
哎呀我去,我能让你跑了?
一把豆子甩到地上,我对平地而出的二十几只阴兵道,“困住!”
马上,二十几只阴兵齐齐向落苏扑去。本来光线就暗,阴兵一冲过去,胡同的上空。像是密布了一团乌云一样。
阵阵鬼鸣声中,落苏被阴兵联合逼落在地。
释南手急,一拳打在落苏的肩上,把它打向了马开心的方向。尽团匠圾。
马开心喵的一声,纵身一跃,扑到落苏身上。随着落苏一声大叫,他轻盈落地。
落苏的左眼上,赫然多了三道痕迹。和脖子上的不同,这个很深,没有出血,却让落苏的左眼变的模糊。
落苏怒了。身子一飘,反手就向马开心的尾巴拽了过去。扫到最后一小截,一拽,马开心猫叫一声,回过身向落苏手挠了上去。
我一见,连忙把握在手心的引魂索甩出。绳尾的铜钱一绕,缠在了落苏的手腕上。我用力一拉,落苏把马开心的尾巴松开了。
落苏脸色一变,举起右手后退两步,引魂索在我和它之间拉成一条直线。
龚叔撒出一地纸猫纸狗,笑了,“试试。”说罢,在马开心回身扑向落苏的同时,让纸猫纸狗一同向落苏扑去。
落苏一甩手,引魂索从它手腕上滑落。一侧身,躲过马开心一击,却没躲过那十几只纸猫纸狗。只是,那些纸猫纸狗的攻击落在它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也就是说,纸狗纸狗对它没用。
闪开那些纸猫纸狗后,落苏没再动。抬头看了眼天空又看了眼我们三人一猫,反身向马开心冲了过去。
怒瞪着双眼,速度极快。
马开心喵的一声,两下跳到墙上,返过身来嗖的一下向落苏扑了过去!
就在马开心要扑到落苏的时候,落苏突然收势了。不拦不挡,把命门露给了马开心。
“马开心。”释南对马开心大叫一声,“你杀了它就等于放了它!”
火光电石之刻,爪子已经伸到落苏命门前的马开心身子一转,同落苏擦身而过。前爪落地的一瞬,化身为虎大的大猫,回身一扬巨爪,一下子就把落苏给拍在爪下。
按实后,抬头对释南道,“下面怎么办?”
我把包打开,拿出镇魂铃扔给正看向我的释南。
释南拿到手里,走到马开心前面蹲下。等再起身,马开心变回一只小猫,它脚下的落苏已经不见了。
我笑了。把落苏困起来,就不用再时时担心清水会出事。至于怎么处理,慢慢想,不急。
把阴兵收回黄豆,我们三人一猫走出胡同,去找清水。
大街上的灯光明晃晃的,雪亮,空气里,杂夹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
一直活动胳膊腿的龚叔伸了个懒腰,道,“打这玩意太憋屈,和豆腐掉到灰堆里一样,下手轻了没用,下手重了等于放跑了它……多亏,咱们有马开心。”
马开心蹲在我肩膀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眯着眼没搭这话。他心里那个疙瘩还在,虽然不喊打喊杀的了,可还做不到和龚叔风轻云淡的聊天。
我怕龚叔尴尬,把话接了过来,“那必须的,咱们要人有人要妖有妖的……叔,我婶儿哪天的日子?”
龚叔嘿嘿一笑,抬手扫了扫头发,道,“快了,说月底的日子……我想着,就这两天,把你婶送医院去……”
“叔,”我笑了,“用不着这么早吧!这眼瞅着还二十多天呢!”
“你不懂叔的心情。”龚叔道,“叔现在是连个沉觉都不敢睡,你婶皱个眉,叔心得抖好一会儿。这,炼个魂叔拿手,生孩子这事儿,叔实在是外行。不差那几天,还是医院去吧,叔心里踏实些。”
我看着路旁的串串红灯大笑出声,想当年,龚叔是多铁铮铮一条汉子啊!
释南也笑了,扭头对龚叔道,“龚叔,买卖还做吗?再给我供批货?”
我看释南,百鬼林的鬼不够用了?怎么突然想到和龚叔要货了?
龚叔看了一眼释南,摇头,“我不再沾那个了……咦,”声音一顿,目光落在我拿着镇魂铃乱晃的左手上,笑了,“小释,日子定没定呢?”
释南看我,“定没定呢?”
我脸一红,从树丛里抓把雪扔他!欠揍是不是!找死是不是!
释南笑着闪开,对龚叔回了句,“看来是定了……”
打闹间,咖啡厅到了,我不再理释南,进去找清水。
清水不在座位上,而是提着电脑包在收银台那里站着。眉心紧皱,一脸愁容。
我凑到她身边一问,才知道她电脑摔坏了。打开后蓝屏,跳不到正常页面。店里服务员帮忙摆弄半天没弄明白。
“明天去电脑城里看看吧。”清水对我牵强一笑,“希望硬盘没坏,我稿子和大纲全是里面。”
我安慰她没那么严重,这咖啡厅的桌子不高,地上又铺了地毯是吧。没准是哪个小零件松动了,紧一紧就好了。
清水再次笑了,深吸一口气后不再说话,心事重重,眉眼中全是愁浓。我和她说落苏被抓住,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时,她低垂着头,连个反应都没有。好一会儿,才恍惚着和我说了声谢谢。
说完头一垂,又回到她自己那个世界里去了。
我拍拍她肩膀,带她出咖啡厅。龚叔提心龚婶儿,我进花店这么会儿,他已经打车走了,外面只剩下一人一猫。
和释南清水晃晃荡荡走回半月巷门前,释南看了眼手表又看看清水,长叹一声,向车走过去。
马开心本来想留下来,被释南薅着尾巴拽走,我清楚的听他对马开心说,“马开心,咱们两有些日子没交手了……过过招儿?”
马开心一声猫叫,想跑,却被释南给扔到车里把门关死。
我哈哈大笑,转身带清水上楼。去洗漱时,听到她在打电话,“浩然哥,我,我电脑坏了……你可以帮我发个请假公告吗?我把帐号密码给你……”
洗完后出来,听她很小声很小声问了句,“浩然哥,你,明天能和我去看一下电脑吗?我不懂,怕被骗……”
我无声大笑,纪浩然,人家妹子都主动进攻了,你个爷们儿,还不抓住机会?
第二天,我,清水,纪浩然一起去的电脑城。
好巧不巧,清水的电脑摔化的正是硬盘。负责修电脑的工作人员说,硬盘里的资料恢复不了,一点也恢复不了。
工作人员把话板上钉钉的说完,清水眼帘一垂,要哭。
回到店里,清水心情不好的闷到楼上去,纪浩然对我道,“对于写手来说,丢稿和丢大纲,是最痛苦的事了。都说丢了再写,可这种东西,讲究的是灵感。一被打断,重新来一遍的感觉别提多痛苦……”见我一脸茫然,他打比方道,“这,就好像玩游戏炼号,好不容易过了初级阶段,可以进高手村了。突然,被消档了!虽然一路玩过来的路数都知道,也知道怎么过,可再从新炼起,那种感觉却找不回来了……”
“那要怎么办?”我问纪浩然。
“分人。”纪浩然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一大口道,“有的不写了,有人克服苦难继续。”
“你觉得清水呢?是写下去还是弃书不写了?”我问。
“清水,”纪浩然看着窗外,道,“不清楚……咦,”纪浩然脸色一正,突然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慕容!街角那里。”纪浩然三两步跑到门前,拉开门冲了出去。
街角?
我顺着慕容的视线递眼,果真,见到一个背影极像慕容的人,正在往远处走。
落地窗外,纪浩然穿过车流,引得车鸣四起。无视两个下车骂他的人,向那个背影追了过去。
我抓起我们两的羽绒服就往外跑,谁知才一把门拉开,就被人给拦住了。
定眼一看,是萧晓。
萧晓脸上无一丝笑意,盯着我看了会后,问道,“你要结婚了?和释南?”
我看她,不知她想干什么。
“看来是真的了。”萧晓一笑,扬手扔给我一样东西。在我接住后,道,“你的东西,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说完,转身,钻到出租车里走了。
我被萧晓的举动弄懵,待到出租车驶出我的视线,低下头看萧晓扔给我的东西。
户口薄。
翻开一看,心中猛的一顿。
我的,我几年前丢的那个。里面除了我的户口页外,还有我妈和我弟的。
我抖着手,把几张户口页撵开。在我的那张后面,看到了陆明的户口页。
我的那张背面,熟悉的字体写道:别哭,我没走,一直在。
第394章陆明,能不能,背背我。
耳侧车鸣阵阵,像是天外来音一样。我缓缓坐在花店前的台阶上,盯着那八个字细看。
墨蓝色的墨水,字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是很久以前写下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异常的刚劲有力,可见写下时,用了极大的力道。
我闭上双眼。心抖的厉害。
我一直以为户口薄是我不心放丢了,却没想到,原来一直在陆明这里。
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我咬紧牙关,皱着眉头用力想。
几年前,我把户口登开的第二天和释南出远门,回来后偶然想起来打就没找到。现在想来,是户口登开的那天,就被陆明拿走了。
那天他一直陪着我,还狠狠咬了我肩膀一口。
左肩传来钝痛。我抬起右手捂住。时隔几年,我仿佛再次感觉到他牙齿咬在上面深入骨髓的痛和当时生无可恋的绝望。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家没有了,陆明没有了。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他让我从封闭中走出来,抱紧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还和我说,一次一次的和我说,等我,回来。
我一直以为,他说的等他回来。是等他回来我把钱还给他。
时隔几年,把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在一起想,他当时说的,明明是,等他,他给我一个未来。
我走不出这个世界,所以他走进来,给我撑起一片天。
可我没等,在他还在为之努力的时候,我放弃了自己。我最初跟在释南身边,为的是还释南的救命之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次都报了必死的决心。我无所畏惧,说跳楼就跳楼,说跳涯就跳涯,因为我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我捂住脸,眼泪滚落下来。
陆明还在规划和我的未来时,我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