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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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我踉跄后退几步,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没等它走近,我撑地站起,咬着牙就冲了上去。
麻痹的,姑奶奶很久没这么单方面被殴了!恶煞了不起啊,怎么着,老虎不发威,你丫当我是系着铃铛的小花猫?
再次交手,恶煞飞起一跃。抬脚踹在我的肩膀上。
剧痛!
我连叫都没叫出声,就向后退了几大步。
没等站稳,手腕突然被拽住。用力一扯,我借着那股力道向后继续后退。
眼瞅着眼前黑雾变淡。那只恶煞突然向我扑了过来。这次没打,而是直接向我身上扑。
我心中一激灵,麻痹,它这是要上我身!
念头刚起,我眼前一黑,脑子有一瞬的麻木。
只一瞬,大脑恢复清楚。我清楚的能感觉到那只恶煞已经成功,却不知为何一下子退了出来。
就这么个空当,后背猛的一痛,我向前踉跄了一步。
再一痛,我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回过头一看。见释南拎着铜钱剑抽在了那只恶煞的身上。
恶煞一声怒吼,向天上飞去。
释南伸手一拽,硬是把那只恶煞给拉了下来。第二剑刚要抽下去,恶煞猛的挣脱,向站在它身后的慕容冲了过去。
慕容一闪,手中算盘一晃,几粒算盘珠子破风而出,分别打在了恶煞的双肩和胸口。
恶煞脚下一偏,抓了两只游魂塞在口中。周身黑气再次大作后,没有恋战,而是向小树林的方向逃窜而去。
释南拎剑就追,龚叔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转瞬间向恶煞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慕容向他们追了几步,转过身过来扶我,问道,“怎么样?你刚才被上身,那种情况下南哥只能打你。”
我点头,痛的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站起来后往前推了慕容一把,咬着牙向释南和龚叔离去的方向狂奔。
这种时候还废个屁话,赶紧追过去帮忙啊!
鬼村还好,有光线,能看清眼前两人跑的方向。出了鬼村,进了小树林就不行了,一片漆黑,只能听声辨位。
就是这样,在走出小树林,钻进向日葵地里后,我们还是把释南和龚叔给跟丢了。
站在空旷的夜色中,我和慕容茫然四顾。
他们是跑到村子的废墟里去了,还是跑到小树林另一侧的麦地里去了?巨投吉号。
大爷的,这么找什么是个头?
想着,我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镇魂铃举了起来。
刚想摇,放下了。
不能让游魂去找他们,那是在害他们。
“那里!”
过了大约五分钟,慕容猛拍了我肩膀一下,把手指向麦田的深处。
一抹小亮点在那里一晃而过。
我和慕容没再犹豫,纵身就追了过去。随着那抹若隐或现的亮光,追到一个堤坝之上。微风抚面,耳侧是细细的水流声。
释南和龚叔正一左一右和那只恶煞对峙。
那抹亮光,来自龚叔手中的手电。
慕容停下脚步长呼一声,一甩算盘加入其中。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过去,就见释南向那只恶煞冲了过去。
恶煞,竟然吼叫着没动。
我愣眼,大难临头了还不跑?
往地上一瞄,隐约见一阵形,心中恍然大悟。
怪不得不跑,原来是被困住了。
不得不说,释南和龚叔的速度就是快,这才几分钟的功夫,竟然把阵给布好发动了。
心中一松,我瘫坐在地上,低下头猛喘。耳侧,是激烈的打抖声。
再抬头,打抖已经接近尾声。恶煞和龚叔短暂交兵后后退,释南用剑挑着两张符咒,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恶煞的脑门上。
恶煞身子向后一昂,猛的后退几步,身上的黑气淡了几分。
差不多了,再打一下子这玩意儿就见阎王,不,它没命见阎王,再打一下,它就天地无存了。
我再次低下头,皱着眉揉肚子。
刚才跑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一静下来,肚子痛,肩膀痛,后背痛……
回过手刚揉了后背一下,耳边突然传来‘噗通’一声落水声。
我猛的抬头。
恶煞没了,释南没了。慕容站在提坝边上,手正向下伸。龚叔跑过去,站在堤坝边上往下看。
“跑,跑了?”都打成那样了还跑了?
慕容摇头,“没有,南哥把它抽的魂飞魄散了,就是太靠边儿,掉到下面去了。”
龚叔插着腰长叹一声,对慕容道,“你会水吗?我就会狗刨。”
慕容摇头,“我不会。”
我笑了,“没事,他自己会,而且很好。”
龚叔笑了,往地上一坐,长呼一声,“我这把老骨头哟,今天晚上差点折腾废。”
慕容也是往地上一瘫,声音极疲惫的道,“离家出走这种事儿真不能干,我原来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真是天壤之别!”
吧唧吧唧嘴,声音干巴巴的道,“想家了。”
“哟,你还有家?”我倒吸一口冷气,揉着肚子对慕容道,“你不是快要死时被释南捡回来的吗?”
“这和我有家又不冲突。”慕容回头看我,笑道,“再说,我当时快要死,他当时就好了?疯子一样,现在也和疯子一样……”
我抬头看星空,揉着肚子不再说话。
龚叔拿出根烟吸,吧嗒几口后,道,“多长时间了?该上来了吧?”
“三分钟……”慕容回道。
三分钟,差的远呢。当初在海边,他潜下水的时间无法估算。而且,那是深海,而现在,不过是个大坝,再深也有个限度……
可,这里又不是海底,又没有那个幻境,他潜下去那么长时间干什么?
“三分钟……”龚叔站起来,拿手电晃大坝下面,“淹死得多长时间?小释大风大浪都趟过来了,不会在小水沟里翻船吧?”
我站起身来走到坝边,站在了龚叔身后。
很平静,什么也没有。侧耳细听,除了偶尔两声蛙叫鸟鸣,再听不到其它。
太平静了,不应该。如果他在游,水面上不会没有一点波浪。
释南,你他妈的是在逗我是不是!这么点水能淹到你?!
你当初去海底寻找力量时……
力量。
我心一惊。
当时下的海底的释南,是得到力量后性格大变的释南。而现在的释南,是恢复正常后的释南。
那,他的好水性,会不会随着性格的转变而消失了?
“叔,你手电防水吗?”
“防。”
我拿过龚叔的手电,纵身跳了下去。两秒钟后,随着‘嗵’的一声沉到水中。
浮起来时,龚叔的大喊声伴随着一阵蛙鸣传来,“小柠,你不要命了?”
命,当然要命。不要命,我跳下来干什么?
我浮在水面上深吸一口气,掐着手电向水底沉。
水里一片漆黑,手电的光束照不多远。人工大坝,不比海底视线好。水中有不少树枝。
我潜下去很深,才看到释南。
双眼紧合,口鼻中没有气泡,双臂无力的浮在身侧,他额前的头发随水流轻荡。
我心抖的不敢再细看,游过去拽着他胳膊往水面上游。
释南,你不能死……
第312章打一架?嗯?你赢了你跑,你输了乖乖治伤。
释南的确是溺水了。
还好,他命大。别人溺毙的时长,他还有呼吸心跳。
被拽上来后,坐起来咳了几口水。才又晕了过去。
龚叔和慕容连背带扶的把他带回到东下屋时,天都快亮了。
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很主动的把屋子留给了我和释南两个伤号养伤。
我趴在膝盖上,忍不住闷声大笑。
这些天来,我这么作这么闹这么无理取闹,释南那么宠那么惯那么好脾气……
他们,早就看出我们之间的不同了。
谁的命不是命?
释南凭什么要为我接的生意涉嫌到如此地步?就算是朋友,也要有个限度。
谁都不瞎,这几年来,瞎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笑够,我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找出干净衣服给他换。
掀开他湿透的t恤往后背扫一眼,心不由得一颤。
一块紫青,横在他的右后背上。肿了。一只眼睛似睁非睁,露出充血的白眼仁。
看来,这就是他在水中上不来的原因了。就是不知道,是他在和那只恶煞打抖时伤到的,还是掉下堤坝时伤到的。
我看了几眼,长呼一口气,回过身去。把包里的包扎药拿出来。
小心翼翼的用药棉擦过,上完药,又剪块小纱布盖在那只眼睛上,以防衣服布料碰到。
他睡的很熟,又或是说,他昏迷的很深。因为,他后背上的眼睛都是闭着的。
浅眠时不会,总会有那么一两只眼睛精神着。
忍着浑身的痛给他换完衣服,我坐在他身旁发呆。
心很乱。乱到无以复加。
过了不知多久,他长呼出一口气,醒了。
他沉默,我也沉默。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吸声。
在我长叹一声想要离开时,释南叫道,“苏青柠。”
我停下动作,等他说下去。
“我去看过医生。”
我猛的回头,和释南看向我的黑眸相对。
他,看医生?他能看医生?
释南轻咳一声,坐了起来,“心理医生。”
我吊起的心微微放下,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接话,继续听他说。
“你走后。”释南轻声道,“我把整个城市翻遍了,医院,诊所,你家所在的小镇,甚至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一个人想躲着我,那我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没有办法找到。那段时间,我总是在梦里惊醒。我一闭眼,就是各种各样关于你的梦。梦到你想不开,从六十层高的楼上跳下去;梦到你去医院堕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梦到你挺着个大肚子去收鬼,苍白着脸控铃;梦到你抱着孩子独自走在街道上,被别人指点……梦到很多很多,每次醒了,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明明错的是我,可所有的苦却都要你来承担。可我不能,因为我还没找到你。我最起码要知道,你活的好好的。如果活的不好,我就竭尽所能让你活的很好……”
我别过头不看他,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后来找到了,你不知道我当时那种,那种心情。你很害怕,你装晕,在我怀里一个劲儿的抖。抖到我想揭穿你,可又不忍心。苏青柠,不得不说,你演技真的很差。”
我轻笑出来,原来他知道我装晕。
“那天在医院,我知道你在出租车里和我擦肩而过。苏青柠,你知道我眼睛很多。那天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后,我练就一样好本事。方圆二十米内,只要有你,我一定会发现……可你不想见我,所以我让你跑……不得不说,你能耐见涨,我放出去的引路符,全让你给毁了。唯一一只没毁的,我跟过去后,发现一只和你很像的大肥猫。”
“你还能不能好好,好好说话了?”我吸了吸鼻子,回头看他,“那么肥的猫,和我哪里像了?”
释南深呼出一口气,看着我道,“怕我。”
我闭上眼,心抖了。我是怕他,怕到不敢靠近,怕到不想和他在一个空间待着。
“释南,我心很乱。”我抽噎一声,道,“我心中清楚那不是正常的你,可我就是没有办法释怀……我不恨你,不想杀你,更不想你死,可我,也不想见你……”看着窗外,我道,“其实,按照一些人的想法,救一命,足以以身相许。你救我那么次……”
他救我多少次,我自己能数的清吗?相比那么多次的救命之恩,海边那两个月,是不是显得很微不足道?
现在,他又诚心道歉,跟着我,护着我,于恩于私……
“苏青柠,不要想偏了,”释南道,“咱们今天心平气和的谈,目的是要结开心结,而不是把你我之间的关系往不归路上谈。无论我救你多少次,又或是我对你是报着什么样的感情,你都是自由的。那件事,错在我,你没错,从开始到现在,你的每一个举动都没有错。”
我回头看他,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让我刮目相看。
“至于你不想见我的心理……就是因为这个,我去看心理医生。”释南凝神我,道,“我去后,对医生说我强暴了我深爱的人,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怕我,不躲着我。”
我心猛的一抖,移开目光,落到不知名的点。
释南稍稍停顿,继续说了下去,“医生说,我打破了你交给我的信任。在你心中,你认为最不会伤害你的人,伤害了你,所以,你不敢面对……苏青柠,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给我的信任。”
我紧咬嘴唇,泪如雨下。
释南没有说话,任我伏头去哭。
心中压抑太久,我根本止不住眼泪。停下来时,双眼肿成一条缝,脑子里嗡嗡直响。
狠狠抽噎几声,我回过头去看释南,“释南,我现在说不出那句没关系。不过,我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我不用你跟着我,护着我……这一年,你也不好过……”
准确来说,是比我更难过。我有马开心,有无止真人,有常老四,有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