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人-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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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不知,下联写道:善报恶报远报近报终须有报!
门旁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篆字儿:崔府聪。
“瞧着没错,准是这儿!”
白世宝又朝身后望了望,见悄无声息,便魂飘身随,一推府门,抬脚急迈了进去……
嗖!
鬼宅无院无廊,推门便是正殿。
白世宝跟脚一迈进来,却见殿中空无一人,只有浓浓的香味扑面扑鼻!
白世宝站在门口,打眼一瞧,只见殿中正摆有一张八棱三腿儿的“鬼桌”,桌上供着满是小零小碎,什么红糖黄纸,香烛香稞供果供品神码鬼火吊钱桃灯猪头羊首新碟新碗,正当中还放有一对血红的竹筷子,上面系着半块红布条……
白世宝再往上瞧,这位崔判命供的不是仙画,也不是神像,却是六块算木板儿,有的刻一,有的刻一一,正摆出个“天地泰”的卦式!再看鬼桌旁,另立有两道布仙小浮桥,周围伫有四只藤胎布羽,黄古铜造的仙鹤,转来转去,款款欲飞。
“崔……崔判命?”
白世宝叫了一嘴,只感觉声音荡在空空阔阔的殿内,余音绕了几绕,顿时消散而去……
静,殿内静的出奇。
此时无声胜有声……白世宝顿生惶恐,隐隐不安!
正思忖间!
白世宝忽感身后一阵冷风兜头,来不及回头,脚下急忙一旋,侧身一闪。只听“哐当”一声,火光迸射,一根铁棍正砸在地面上!
白世宝转身一瞧,顿时一愣,面前正站着一位鬼差。这鬼差头戴乌纱帽,帽子下边一对横眼,挂在瘦瘦的青巴脸上,身穿玄黑亮缎的差服,当胸一排铜粒扣子,腰带上葫芦寿星坠了许多,好像染料铺子门口挂的幌子……
“大胆!”
那鬼差把铁棍当胸一横,怒目一瞪,大喝一声道:“何处鬼魂竟敢擅闯‘生文殿’!”话音一落,不容分说。鬼差手劲一抖,提着铁棍当空横扫,向白世宝迎面直劈了下来!
“等等……”
白世宝惊的一缩脖子,话还为说完,腾开右脚急忙侧身,左脚略慢了一些,正被铁棍撩了一下,脚面顿时胀痛钻心。这一棍错过,若不是白世宝灵便,几乎当场丧了性命!白世宝连声嚷道:“……不要动手,我有急事要报崔判命!”
“急事?”
鬼差怒声道:“来这儿的鬼魂,哪个嘴上不说有急事,话到头来只是为了让我家‘崔判’给添寿增命,十个被我打跑九个!”
白世宝一听,也顿时火了起来,将手掌向上一翻,口中急叫道:“别拦着我,快请崔判命出来,否则不要怪我!”
“怕你不成!”
鬼差将铁棍回手一抄,举过头顶……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叫道:“住手!”
白世宝扭头一瞧,一人面色白嫩,眉清目秀,穿这件暗红色的绸袍,步履轻盈的走上前来,正是崔判命!
崔判命把眼一横,通身瞧了瞧白世宝,愣道:“怎么……是你?”
“可见着你了……”白世宝当场叫道:“崔判命你快逃走,那黑白无常它俩统率众多阴兵要在鬼城中造反!”
“谢必安和范无救要……造反?”
这一句话可把崔判命扔进了雾里。崔判命觉得白世宝来的太突然,这话又说的离奇,心想事出有因,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便一摆手朝那位鬼差说道:“快,抬坐来!”
“不必了,急话站着说!”
白世宝没动身子,一摆手,急说道:“刚才我在城中见‘黑白无常’正在调动阴兵,悄听见他们在密谋,要起兵造反,说是平扫冥界,收押阴天子和众鬼王……现在它们已经兵分三路,一路直去‘幽冥山’合兵,一路直奔各阴兵驻地控制其他阴帅,而白无常它单引一路阴兵,奔着‘鬼判殿’和你这个方向来,只怕事情不妙!”
话一说完,谁信谁愁,不信不忧。
“谢必安?”
崔判命表面沉稳,心里暗生疑惑,自言自语道:“这事有点邪门儿,它们两个不成气候,怎么敢在酆都造次?”
白世宝急道:“我听它们说什么‘吕官王’掌局……”
“吕官王?”
崔判命心头一震,惊叫道:“怎么是他?”
白世宝又说道:“崔判命,眼下阴兵集齐正奔此处进发,你若不尽快些避险,恐怕要遭遇不测!……我冒险来此,一是为报你的恩德;二是恐怕,一旦祸乱战起,破巢之下,鬼城之中必生大乱,到时候鬼魂四处奔窜,一旦流窜到阳世之中,百姓必定受此牵连,遭受涂炭!”
崔判命听后,面色凝重,心中却仍有些顾虑,说道:“这事来太突然,单凭你口说,恐是无凭无证……”
“怎么?”
白世宝一听急叫道:“我冒死前来,崔判命不肯信我?”
崔判命皱了皱眉,没吱声。
“好!自古向来忠臣屈死,奸臣美死,皇上拿龙眼都分不出来,更何况你崔判命!……今儿我来是跟您打个招呼,告你个信儿,信不信由你!”白世宝说罢,抬腿便要走……
崔判命见状急叫道:“慢着!”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殿外一阵急踏的脚步声响,又隐约听到有人唱道:
大仙苦海望天边,
小神忙乱走风尘,
如今十万阴兵起,
只叫酆都一场新!
……
鬼叫鬼叫,不合辙也不押韵。白世宝一听惊叫道:“没想到它们这么快就来了!”
啪啪啪啪!
话音未落,便听有人拳头跟砖头似的,砸的殿门震震鼓响,震得白世宝耳朵生痛,心里发慌。紧接着,门外传来叫喊声道:“开门,打开门!进财进水来啦……”
眨眼间,殿门被硬撞开来,冲进来一群白衣丧服,满面病丧的阴兵,挥舞着“哭丧棒”在扎进殿里来,口中叫道:“进财进财!”
啪!
崔判命护殿的鬼差把铁棍当胸一横,退步将崔判命护在身后。这时,打头的阴兵瞥眼一瞧,回头急叫道:“七爷,快来!人在这儿……”紧接着,阴兵纷纷向两旁散开,在兵堆里钻出来一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
“怎么?”
崔判命见状冷笑道:“七爷,你带着这么多小鬼闯到我‘生文殿’来做么?”
白无常没吱声,打眼一扫,正瞧见白世宝也在,不由得一愣神,暗道:“怎么是他?”随后,呲牙向崔判命回道:“崔判!今儿个兄弟我来没别的意思,打算从你着借两样东西走!”
崔判命问道:“借什么?”
“《生死簿》和‘勾魂笔’!”
崔判命朗声笑道:“这两个东西可是‘酆都大帝’阴天子赐给我填寿改命用的,怎么,七爷你要改命,是嫌自己的命长还是命短?”
白无常呲牙笑道:“不长不短,我打算给阳间每位供我之人,增长两年阳寿!……单是借用,来年还你!”
“年?”
崔判命听后顿时笑道:“冥府日复一日,哪来的年?”
“哦?”
白无常脸色一变,换了一个腔调说道:“既然没年份,那我就用不着还了!”说罢,一摆手,顿时涌上前几十个阴兵,个个舞着哭丧棒迎面冲了上来!瞧这架势,恐怕要把“生文殿”冲个底儿朝天,捉了崔判命入鬼牢!
真是:天灾有疾,地有犯忌。
白世宝先前的话分毫不差,全都应验了!
这时,护殿鬼差猛挥起铁棍,迎面与阴兵动起手来,打的殿内凄声哀嚎,杀声阵阵!崔潘命扭头朝白世宝急叫道:“快去点‘断魂香’!”
“断魂香?”
白世宝一愣,不知崔判命说的“断魂香”是何物。
只见崔判命用手一指“八棱鬼桌”旁的那四个小仙鹤,急道:“那个便是!”
白世宝瞥眼一瞧,却是不知如何用法……
原来这“断魂香”是香面子,将这香面装在那四个古铜造仙鹤的腹内,从背后下面有个火门,上有螺蛳转的活盖,拧开点着,将盖盖好。等腹内香烟装足,无处发泄,只见一缕游丝,从仙鹤口内喷出!……鬼若闻见此烟,香透脑髓,散于四肢,顿时体软如棉,失魂落魄,不能转动,须到五更鸡鸣之时,方能渐渐苏醒。
这“断魂香”的全称,正叫做:鸡鸣五更断魂香!
第222章 扮鬼骗鬼
一符天道,一避邪道,天仪长斋,东向服符;灵符妙用,可役鬼神,镇魔压邪,治病求福;书符之法,计有七者,一者焚化,二者佩带,三者贴打,四者水服,五者含咽,六者涂抹伤,七者浴身;此名曰:符箓七法。——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白世宝瞧得清楚,身子突然一跃,朝着身旁一个古铜仙鹤扑了过去,跟手在鹤身上一摸,正碰到鹤背的火门上,随即用力一扭,触动“断魂香”点燃!
“断魂香?”
白无常见状吃了一抖,急忙飞身上前,一把将鹤嘴紧紧捏住。就在这时,身旁已有阴兵赶上一步,挥起“哭丧棒”猛地一砸,“轰”的一声,将古铜仙鹤砸的粉碎,香面子没燃,溅的到处都是……
“糟糕!”
崔判命手臂一振,打袖口抓出来一杆黑墨大笔和一本黑色书卷,甩手向白世宝迎面抛了过去,口中急叫道:“……快去找鬼王救难!”
啪!
白世宝飞身接过,低头一瞧,双眼亮光,心中惊道:“这是《生死簿》和勾魂笔!”
崔判命手臂一挥道:“别愣着,快走!”
“好!”
白世宝猛一点头,也不细问,手掌向前一挥,顿时刮出一阵劲风,在殿内急转。风力遒劲,将近前的众多阴兵都阻挡在面前,不能近身。白世宝瞧准时机,脚步腾挪,闪身逃出了“生文殿”,甩腿狂奔……
“料他跑不出我的手掌!”
几个阴兵转身正要追,却听白无常叫道:“他成不了气候,得空再收拾他,先找见屋子,请崔判命缓缓神!”说罢,一摆手,几个阴兵便迎上前来,反手给崔判命绑个结结实实……
崔判命笑道:“谢必安,真有你的!”
“别急……”白无常陪笑道:“咱往后瞧!”
“……”
话到这里,我们再说白世宝。
白世宝打“生文殿”跑出来,便一路向南急奔。转悠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位鬼王的影子,正以为是自己找错地界儿,再瞧,斜下里不远正有座门府,门上被贴了封条,窗扇都被摔在地上,门楣上的牌匾也被摘了,横在地上一块乌黑大漆板,锃亮三个大金字:鬼判殿!
“鬼判殿?”
白世宝一怔,心中暗道:这不是秦广王的地界么?
这是好兆!
秦广王可是背阴山“十殿阎王”之首,管人间寿夭生死,幽冥祸福吉凶,恶人凶死,善人善终,掌六案功曹,手下有六部功曹官,左班的三名,分管天曹、地曹、冥曹;右班的三名,分管神曹、人曹、鬼曹。座下更有四位判官,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崔判命!
想到这时,白世宝再打眼一扫,只见有一位身穿黑底金蟒龙的玄袍,脚蹬革履,背着手在殿外仰天闭眼……这位正是秦广王!
“秦……”
白世宝声未出口,却见有几个披麻戴孝的阴兵,端着“哭丧棒”打秦广王身后走了出来,其中一位阴兵正在殿门槛上磕着鞋底子。
白世宝硬将话咽了回去!
白世宝眼前这场面发懵,额头上哗哗冒汗,拿手一抹,一层水下来,嘴唇直抖道:“黑糊糊的,也没瞧得清楚,幸亏叫的慢了……敢情‘鬼判殿’也被端了窝,秦广王的双手哪里是背着的,正是被绑着的!”
嗖!
白世宝悄退几步,躲在一处暗石后面静静候着,等待时机……
过了好一阵,仍不见动静。白世宝有些心浮,侧头一窥,只见一位阴兵正朝自己这边一颠一跳地走过来。白世宝一惊,急忙将身子缩在石头,心在肚子里翻个儿,瞧着鼓点儿!
哒哒哒!
嘘……
这位阴兵跳到石头旁,脱了裤子,撒了一泡尿,激掉石头往下直掉渣子。
白世宝躲在石头另一侧,眼睛一转,顺势用手抹了抹唾沫,沾着地上的泥土往脸上胡乱一擦,当场站起来大声叫道:“嘿!你这是干嘛?”
“呦!”
这位阴兵被吓得浑身猛抖了一个激灵,急忙提上裤子,瞪着眼睛瞧着白世宝,声调高叫道:“你……是谁?”
白世宝一抖袖子回道:“我是七爷的‘走报官’!”
“走报?”
这阴兵眉毛一皱,自然不信,直问道:“没牌子叫不响,哪里来的走报官?七爷手下根本没有这个职缺儿!”
“有!”
白世宝谎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么大的阵势摆出来,当然都要精细着点,否则出了漏子你拿什么补?……七爷正带着一帮兄弟们照看崔判命,有站里,有跑外……我就是跑外的,临缺儿,叫‘走报官’!”
阴兵愣道:“可是,瞧着你的衣服不像,为何不同我们一样披麻戴孝?”
白世宝灵机一动,顺势回道:“瞧你说的,都穿成一样的衣服,‘走报探密’岂不是太扎眼了?”
嘶……
阴兵倒吸了一口凉气。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虚,这位阴兵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