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第2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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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纵是这两物外壳脱尽,二人也瞧不出这是何种物事,两那两物的金光也渐渐褪去,再也无异像发生,此刻细细瞧去,也不过是两块玄金也似的物事罢了。
林黑虎搔了搔后脑,道:“却也怪哉,瞧来像是五金之器,可这世间的五金之器,在下哪有不识之理?”
原承天以观玄之法细细瞧去,也难以看出有何异样来,不过这两件物事皆是灵气逼人,若是在那种灵气缺乏之地,倒是可以用来补充灵气,起码比服用真玄丹来的方便,只是这灵气对修士是否有害,却也难知。(。 )
原承天见两物再无动静,便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那件金器收了。
林黑虎道:“原道友何不将这件小些的金器也取了去,这两物放在一起,方才变生异像来,若只有一件,想来也无用处了。”
原承天沉吟片刻,道:“如此也好,只是在下势不能白取道友的物事。”
说罢取出十粒明珠来,正是当初在海中从那万年海蚌处取来的,这明珠极是耀目,十粒明珠放在几案上,将这石屋照得白昼一般。
林黑虎失色叫道:“如此奇宝,在下怎能生受得起?瞧这些珠子的成色,怕没有两千年?这每粒珠子,皆可制成法器法宝了,这桩交易,道友岂不是亏了,这可万万使不得的。”
原承天笑道:“不瞒道友,在下昔年有幸遇见一只万年海蚌,其腹内所藏之珠,难以尽数,那三四千年以上的珠子,在下尚取了十余枚,这两千年的珠子,应是有数百粒了,正如二彪所言,此珠虽好,可在下却视之如草,林道友,你我一见如顾,何需为此事斤斤计较,说什么亏了赚的,却不是有伤你我情份?”
林黑虎被原承天这番话说来,却是欲辩无辞了,不回苦笑道:“在下原想略尽心意,不想而受了这绝大好处,在下心中何安,道友遇蚌得珠,自是你的机缘……”
原承天将脸色一沉,道:“道友再说这样的话来,在下可就呆不下去了,何况那续元丹所需之物,还需道友设法,道友快快收起此珠,在石屋虽好,却是气闷,是呆不得的。”
林黑虎本也是豪爽过人,见原承天话已说尽,自不必效那俗世妇人般唠叨不休,便笑道:“既是如此说,那在下就恭敬不中从命了。”
便将十粒明珠收起,再令二彪推开石屋,二人来到堂中叙话。 林黑虎早就吩咐下去,令人去伽兰城各处,去寻那阴月三花与凝元石液。
伽兰城果不愧为凡界最大仙集,也就半日工夫,那两件物事皆已寻访到了,阴月三花是在一名来自罗华大陆的散修之手,此人早将此物挂牌出售,却是数月内无人问津,只因这阴月三花除了能制成续元丹之外,对仙修之士,并无多大多处,又怎有人出手。是以此物倒是顺顺当当到手,也不过是花了三千仙币罢了。
至于凝元石液,却是有点小小的麻烦,此物竟是出现在敝珍堂之中,敝珍堂是天一宗所设,若知道是纳芥楼需要此物,那是任你出再多的价钱,也是绝不会割让的。
此时就显出林黑虎的手段来,他打听确实之后,便委托一名相好的店铺东家,此人既非百宗盟,也非天一宗,却与两家皆是想熟,由此人出面,自是轻轻松松,就购得了凝元石液。
这伽兰城中虽是百宗盟与天一宗独霸,表面上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两家像这种私下里的交易却是不少,那仙修之士一旦从商,自是以利益为先,但有从权之处,自不会去管什么两宗恩怨了。
见两物皆已到手,原承天便亲手动手,去制那续元丹,一边耐心等候李三将周方晴接到伽兰城来。
林黑虎为了让原承天制丹方便,特意将那元青石屋让给原承天使用,此刻原承天也觉出这伽兰城的麻烦来,他的琅金塔在此城中竟然也是用不得了,若无这元青石屋,不知该如何制丹了。
而玄焰也因受禁制约束,无法动用玄焰之火,只能用寻常丹炉,自是要颇费一番工夫。
除了炼制这续元丹外,原承天盟前的头等大事,就是要替猎风沾疗双目,这也是他随林黑虎进入伽兰城的最大原因了,在其他任何一处,想来都没有在伽兰城这般方便。
可是这疗目之法,却甚是麻烦,猎风的双目是被戮目珠所伤,被此法宝光芒照射之后,猎风的双目中灵脉已断,总要将这灵脉续成,方可使双目复明,然而接续灵脉,其难度也仅次于让一名凡躯筑成仙基了,就连林黑虎听说原承天要寻这接续灵脉的物事,也是大摇其头。
他对原承天道:“若说这接续灵脉,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是像昊天金斗这般的造化之物,若有此宝,别说让灵脉复续,便是让凡俗之人筑成仙基,也没什么难处,可那昊天金斗,这凡世之中绝难一见。”
原承天也知道若要得到昊天金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自然也不敢奢望。
林黑虎道:“另一种接续灵脉的办法,就得请禅修高人出手了,禅修之中,本有一种灵脉接续之法,虽不及昊天金斗来的便利,可也同样能接续灵脉的,只是修行此法夺造化之功,实为逆天之举,禅修中人最重天道,等闲不肯修此心法,更别说去替人续脉了,是以道友所请之事,在下实是无能为力。”
林黑虎所说的这两种方法,原承天怎能不知,其中难处,却也是不言而喻。
他暗自忖道:“若能打听到有哪位禅修大士修此心法,自是要千万百计,求他出手,若是此人万万不肯,说不得只好自己去学这心法了,此事便是千难万难,总要去做的。”
如此看来,欲成此事,就需得与禅修之士打交道了,原承天问起林黑虎与城中禅修之士的交情,林黑虎却是苦笑摇头。
他道:“那禅修之士本是极好相与的,也肯与人方便,只是在这伽兰城中,禅修之士需得严守中立,是以与天一宗与敝盟人士,皆是不肯来往的,平时见到了,也只是点头而已,哪里肯说一句半句闲话,好在道友是散修一名,或可说得上话的,若是说出与我的关系来,那禅修只怕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去亲自走一遭,去会一会那位一尘大师。”
林黑虎道:“此行非得二彪相随不可。”
原承天知道林黑虎是怕自己在城中吃亏,伽兰大会期间,那伽兰城自是鱼龙混杂,自己纵有修为在身,也和那凡夫俗子一般了。
不过他本修成了风月之体,就算是肉身相搏,也绝没有吃亏的道理,只是林黑虎的盛情却不可辜负了,而在此城中路径不熟,有二彪做伴,也有他的好处。
那续元丹调定龙虎之后,也不必原承天时时在侧监视,林黑虎派了两名擅长炼丹的店伙,也可勉强应付了,于是原承天这日便与二彪出门,去会一会那位一尘大师。
伽兰城设城主一名,却是虚职,城中人也从没见过城主光降,而城务杂事,皆是由城主座下所设的承仙会打理,一尘大师便是这承仙会的会长了,此机构设会长一名,副会长两名,会长总揽会务,其中一名副会长维持城中秩序,另一名副会长则专管维持禁制一职,三名会长之下,有执事若干,而无论是会长还是执事,皆是三大禅修门宗弟子。
其实在天一大陆,若论这禅修的势力,实不亚于百宗盟与天一宗,天下禅修之士,八成皆出自天一大陆,是以天一大陆的禅修之士的数量可想而知了。
只是禅修一心向道,绝不肯过问红尘俗世,而禅修之道又与仙修之法毫无冲突之处,不像仙修之士,需得借助各种灵草五金等种种奇珍异宝方能立足,是以禅修与仙修之士,才得以逍遥自在,正所谓无欲则刚,禅修之士既是万事不求人,自然就不受任何羁绊了。
而百宗盟与天一宗之争,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对仙修资源之争罢了,这世间的仙修资源总是恨少,而仙修之士却是数目庞大,双方为此争斗千年,也就毫不为奇了。
原承天与二彪避开通衢大道,只从小路中去,也免得遇见那不良修士。
原承天自修道以来,却无这种在深街小巷安步当车之举,一路行来,倒也甚觉有趣,正行间,忽听一人笑道:“可不是我的运气来了,那名修士,好好的交出物藏,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承天暗笑不已,莫非自己竟遇到那剪径的强盗不成?平生所遇之事,唯此事最奇了。
第406章 无缘相逢知不知
从街巷转角处走出一名黑布蒙面男子来,手中提着一把凡人常用的单刀,将原承天的去路拦住,这街巷本就狭窄,那男子身材又甚是粗壮,将这巷口塞得严严实实。
忽听身后脚步声响,从墙头上又落下来两名男子,皆是以青布蒙面,手中持着大刀。
二彪并不动容,抱臂喝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打劫不成?”他在林黑虎与原承天面前自是恭顺有加,此刻双足不丁不八的站住,渊停岳峙,倒颇有几分宗师气度。
前方那名黑布蒙面的男子笑道:“你叫二彪,我却是认得你,这几年你在伽兰城也算威风的得够了,只是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
将手中单刀向二彪一指,单刀剧烈的颤动起来,忽的脱手飞向二彪。
原承天大疑,这伽兰城中的禁制好不厉害,自己尚且无法动用法术,这人怎的却能动用?
二彪冷笑道:“不过是凡间异术罢了,凭此伤我,怕是不够。”
眼见那单刀飞来,也不闪避,等那单刀将及胸前时,左手忽然闪电般拍出,正拍在那单刀背上,这一式倒也没什么花哨,只是出手时机拿捏的极准,正是极高明的凡界技击之术。
原承天心中喝采道:“果是高明。”细细回味刚才蒙面男子的法术,觉得与仙修法术大相径庭,其威能之源,并不在于五行变化,天地灵气,而是纯是对自身力量的一种巧妙运用,与仙修之术实不可相提并论。
凡界的技击之术,在这伽兰城中,的确颇有大用,只是离了此城之后,纵你炼成一等一的凡界功夫,在修士眼中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黑布蒙面男子大惊道:“好厉害。”转身就走。
二彪早就猱身上前,轻舒猿臂,拎住此人脖颈,喝道:“哪里去。”
此人被二彪拿住颈部要害,半点也动弹不得,连连告饶道:“好汉饶命。( )”
二彪反倒笑了起来,道:“你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饶不饶你,我却是做不得主。”将男子扔在原承天面前。
身后那两名地布蒙面的男子见势不妙,便想转身逃去,二彪身形如风,一手捉了一个,皆提到原承天面前。
原承天伸出手来,将三人的蒙面皆扯了去,向三人脸上瞧去,在这伽兰城中,凡人修士本无多区别,但仙修之士自小受天地精华,其肌肤玉质晶莹,却与凡人不同,是以原承天一眼瞧出这三人皆是仙修之士。
他摇了摇头,道:“三位仙修不易,何必做此勾当,却不是辱没了身份。”
三人皆是羞愧之极,哪肯抬起头来。
原承天对那为首的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
那人兀自摇头,并不愿说话,二彪喝道:“大修问你话,你怎敢不答,信不信我折断了你的手臂,任你有自愈之能,在此城中,也要痛上三五天去。”
那人只好抬起头来,苦笑道:“二彪兄且莫动手,有话好说,在下姓胡,单名一个彪字,可不是与二彪兄有缘,在下也没什么来历,不过是胡乱修了点仙修之术罢了,只是区区散修一名。”
原承天笑道:“你既不肯说实话,我就只好让二彪给你点苦头尝尝,只不过这肉身之痛,想你等修士还是经受得住的,我若是斩下你的手臂,用火烧了你,看你如何自愈。”
胡彪叫起苦来,道:“大修,赶人不要赶上,在下虽是品行不端,该受薄惩,却又何必结此大仇?”
原承天冷笑道:“便是那天一宗的玄修之士,我杀起来也是不皱眉头,至于你等鼠辈,别说结下血仇,纵是将你灭魂挫骨,绝了你重生之路,你又怎能奈何得我。”
胡彪脸色骤变,颤声道:“原来你竟是原承天?”
原承天笑道:“好说,好说,你既知我名,便知道我行事的手段,你若是坚不吐实,就莫怪我无情了。'。 虽说在这伽兰城中,我亦要受禁制约束,不过我仍有手段令你殒落,你若不信,便来试下一试。”
胡彪忙道:“大修千万容情,在下说实话就是。”可是话虽如此,其神情却是在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