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第13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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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神游五界,虽因时间仓促,也曾去搜寻银偶与元风驰下落,就发现昊天凡界倒也清晰如画,可在仙庭之中,却是景像模糊,这显然是因仙庭之中大能无数,诸多仙庭大能不肯让他人轻窥自家秘密,便各施法宝神通,摭敝仙庭诸多界域。
银偶与元风驰若恰在仙庭大能摭敝之地,自己未能探到,倒也不足为奇。
如今要行大事,那非得探出银偶与元风驰下落不可。
索苏伦道:“了然半残想来已通知到清禅诸修,又兼二城之事传遍天下,想来这几日之中,清禅姬老必至,也可缓燃眉之急,苍穹大修只管放心。”
原承天道:“清禅姬老在仙庭颇有根基,倒也不必挂怀,只是风宗逊云龙见首不见尾,亦是令人担心。且除了当前两件要事外,另有一事,也非得立时着手才是。”
索苏伦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原承天便向青竹子道:“在下欲借道友宝地静修三日,不知可否。”
青竹子笑道:“怎的只有三日,若是三世,那才遂了在下的心愿。”
诸修不由相视一笑,当下青竹子就引原承天来到静室之中,那静室瞧来只是一间草屋,屋中所有,不过一屏风罢了。
索苏伦瞧那屏风,不过是玉石所制,上画水墨山水,初瞧来也只是平平,可细细瞧去,却发现那屏风之中,水墨云团竟在缓缓移动,且立在这草屋之中,便觉得有股清风自屏风中拂来,其气息与竹林又有不同。索苏伦这才知这屏风竟是件空间之宝了。
青竹子道:“我平生制宝,唯有三件最为得意,其中一件便是这云屏了,但入云屏中,不在五界内,苍穹大修既要静修三日,于这云屏中修行最是清静。”
原承天瞧这云屏,便点了点头,空间法宝虽不稀奇,但难得的是这云屏之中的法则与仙庭迥异,如同自己所创苍穹一般。
只是苍穹界有无限发展之可能,屏中世界,却仅是一隅而已。两者实难比较。
于是就对索苏伦与任太真道:“便请索兄太真在这屏风外护法,最多三日,在下便可出关了。”
索苏伦道:“苍穹大修只管放心前去,除非火凤亲至,否则便有千军万马,索某绝不让他人近这屏风半步。”
原承天笑道:“你二人办事,在下最为放心。”
也不需青竹子告之入这屏风法诀,便施展凌虚步法,一踏而入,这步法穿界破域,只是寻常,又何况是一座小小的空间法宝。
此处虽是青竹子所有,既让原承天在此清修,青竹子也不便打扰,便回到院中护法,任太真亦守在院外。
一日后,五越与煞月亦来到竹林小屋,二修原是奉了原承天法旨,接收城中修士混沌之宝,千余件法宝,却也只是花费一日工夫,便已收集齐全。
索苏伦虽不曾参与剑神城之战,却可以想见,凤五必在此处安置大量人手,当日激战怕是强过刀神城数倍了。也唯因当日激战惨烈,城中诸修识清火凤面目,这才甘心助原承天功成。
又想起原承天凰岭献宝之策来,此策猛瞧来漏洞极多,但以原承天灵慧,其中必定另有玄机,自己只管依计行事就是。
原承天踏入云屏之中,云屏之中便现出一点身影来,随即又被水墨风云摭住,果然是再也瞧不出半丝形迹了。
且说原承天入了云屏之后,向四周瞧来,不由暗道一个好字,这屏中世界风景也只是平平,屏中界域,也不过万里罢了,难得的是屏中暗藏数件法宝,五属灵气不绝。在世尊眼中瞧来,此屏虽是平平,却也可见到青竹子的良苦用心。
原承天寻了一处所在,便盘膝而坐,运玄参禅,以观灵台。
按理说上次窥灵台不久,此刻再窥灵台,必耗心神无数,但因事情紧急,也是顾不得了。
片刻后返照入玄,灵台已见,原承天便向那仙庭诸处瞧去,首先去瞧无量玉山,却又怎能瞧得清楚,那无量玉山上罩着七彩云团,别说神识难入,便是手中有无上法宝,也难打破这世尊亲设禁制了。
于无量玉山匆匆一探后,再探凤山凰岭,那凤山凰岭则是红云密布,神识若敢深入其后,必被那红云中的强大凤火所伤,原承天不由得暗暗摇头,这凤火首实是厉害之极,就连这无形神识也可一焚而空,果不愧为天地间最猛恶之火。
想来仙庭大能各有秘法摭敝天日,原承天此刻也不必白费工夫,就于仙庭二十八境处细细探查银偶与元风驰下落。
二十八境一处处探来,怎有银偶与元风驰下落,直到探到北域箕水境去,神识前现出无数兽禽来,与那万名修士厮杀。
原承天知道北域箕水境已被兽禽所占,此刻现出这万名修士来,说明北域七大神君总算齐心协力,向箕水境大举反攻了。
原承天也无暇顾及战事,心中忖道:“莫非银偶元驰便在这万修之中?”
那神识可观千万里,亦辩纤毫,稍加凝神,果然瞧中万修之中有道身影甚是熟悉,正是元风驰。
原承天瞧见元风驰身影,心中不由大喜,他暂不去与元风驰见面,凝神来瞧元风驰手段。
就见那万修分成十队,元风驰便领着一队修士冲在最前,元风驰更是一马当年,这也难怪原承天于千军万马之中,一眼就瞧出元风驰来。
那元风驰手中虽持法剑,却只当是个摆设罢了,就见他大袖招摇,只是踏步向前。原承天便知元风驰动用的是十步惊杀神功了。
这时原承天心中不免疑惑起来,十步惊杀虽是威能强大,但此处兽劫必定如华月城下一般,有黑旗压制法力,十步惊杀又如何行得通?
只见那元风驰连踏七步,四周也无变化,看来此神功威能果然是压制住了,但行到第八步时,元风驰前方百丈范围内,诸多兽禽齐齐一倒,修为稍有不济者便化飞灰,若有法宝护身,或是修成强横肉身功法者,虽免去化灰之劫,也是免不得断手碎脚,竟无一禽一兽能全身而退的。
原承天心中大喜,不想十步惊杀竟能强过黑旗压制,看来此功毕竟是魔界五老所创之术,此功之中已暗藏魔功法则,与索苏伦所修魔功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等到元风驰踏定第九步时,此功施压范围就增至八百丈了,且威能再增三分,神功范围内兽禽死伤惨重之极,约有七成当时就送了性命。
那跟在元风驰身后的修士,也不需施展神通,只要跟定元风驰挥刀运剑斩杀伤损兽禽便可。
原承天瞧元风驰一路势如破竹,几可重演当时索苏伦故事,自是心中欢喜,看来北域神君若能善用元风驰,平定兽劫指日可待了。
不过那元风驰每次只是踏足九步,就需从头再来,看来十步惊杀神功,元风驰并不曾修得完全,第十步显然并未修成。
原承天当即以神识探进元风驰灵台,那元风驰激战之余,忽见灵识之中瞧见原承天,由不得惊喜交集。
原承天道:“我本是来寻你与银偶,既见你脱身不得,只好来助你拔开灵台迷雾,以修成十步惊杀了,又因我时间有限,不得不在战场之中点化你了,还盼你多加小心。”
元风驰道:“我有千修卫护,绝无差池。”
原承天当下便施世尊秘术,替元风驰拔开灵台迷雾,此事于他而言,可谓是驾轻就熟,可对元风驰来说,却是平生未遇之喜,原来自身之中,竟藏着这天大秘密。
原承天道:“虽是拔开迷雾,得窥灵台,毕竟是在战场之中,你不必深加探查,还需等到战事告一段落,再来清修不迟。”
元风驰稍窥灵台之秘,已是获益无穷,平生修行时无数个难题关节,原来尽在灵台之中,就好似那一贫如洗的乞丐,忽地身入宝山,又哪里能禁得住。
亏得原承天连番劝止,元风驰这才悻悻止住了。
原承天知道诸修得窥灵台之外,大多皆是这般反应,元风驰又怎能免俗,好在元氏心法淡泊如水,元风驰在识髓知味之后,还能硬生生忍住,已是极难得的。
风元驰稍定心境,便道:“有一事需禀明世尊,银偶虽与我同落北域,但途中却被一名黑衣修士引了去,只恨风驰无能,竟不能阻止。”
原承天心中一动,已知那黑衣修士来历,便道:“此事我已知了,北域战事一了,你可来寻我。”
神识便离了北域,径直前住太一神火域。他欲去凰岭施展手段,非得朱雀相助不可。
1807章 心有恋栈恶念生
神识瞬息千万里,怎有丝毫阻碍,前方红霞灿烂,红霞之中,便是仙庭有名禁地太一神火域了。
原承天虽与朱雀交情深厚,也不敢擅入,一来那朱雀恶念缠身,与本体斗个不休,此时此刻,也不知是恶念主控,还是本体当身。二来那太一神火乃五界圣火,火中玄奥无可测度,神识亦不敢随意接近。
那太一神火虽比凤火略逊一狱,但恰又是凤火的克星,便是世尊本体亲临,又怎敢小瞧了此火。
神识凌驾于红霞之上,细细端祥,只见那红霞之中生出金光万道,金光之中生机无限。原承天这才心中一缓,看来朱雀此刻正是本体主持大局。
但红霞之中,毕竟暗藏强大火灵力,神识仍是不便擅入,那原承天也不着急,只在红霞上空逡巡不已。想来以朱雀神通,必知自己来到太一神火域。
忽见红霞一分,红霞中火灵力大为收敛,那金光反倒更强了,若原承天只是普通性灵,得此金光照耀,必定受益无穷。毕竟这金光与生灵体内的一缕太一神火性质相同,体内体火得此金光一照,必增百年寿限。
但原承天修成灵台,已非当初的**凡躯,又修成玉质真玄,风月之体,这具肉身已与当初世尊无上尊体极其接近了。世人皆有一缕太一神火,偏世尊独无。否则世尊岂不是要向朱雀附首称臣?
见红霞分开,原承天明白,朱雀已知自己到来,便纵神识深入红霞之中,一路不曾细看太一神火域风景,便掠进朱雀神宫之中。
朱雀宫中本该是万禽汇集之地,但此刻宫内宫外,仙禽踪迹绝无,想来朱雀是担心恶念本体相争,会伤及无辜,这才驱退部属。
不过那神宫门口,却立着一名童子,生得细目雪肤,手中执着一柄羽扇,想来就是朱雀真童了。
朱雀真童见到原承天到来便道:“神君已知大修来意了,特令我将此扇交给大修,若遇火凤火凰,只需用这羽扇扇了一扇,那凤火自然无法近身。”
原承天道:“极盼见朱雀神君一面。”
童子道:“只怕多有不便。”
原承天知道以朱雀的地位神通,却迟迟未能驱散体内恶念,的确心情烦燥,羞见故人。而助朱雀摆恶念,正是此来的目的之一。
原承天道:“烦请真童通禀,在下实有要事面见神君陈情,此事关乎仙庭安危,神位之争,万万不可轻忽了。”
朱雀真童并不知原承天身份,见原承天苦缠不休,由不得不耐起来,道:“神君只吩咐我将这羽扇给你,其他事实不曾交待过,你又何必苦苦纠缠,趁早离了此处的好,否则若起变故,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原承天见朱雀神色略带惊恐,知道他因奉了法旨,这才在宫中听候差遣,否则早就离这神宫远远的,看来朱雀与恶念之争,已是凶险之极。
原承天这道神识可聚可散,聚则为人形,散则无形,本可径入神宫,面见朱雀,但朱雀毕竟地位非凡,自己虽是神尊分魂,尚未明正大位。对仙庭诸多修士来说,自己的身份着实有些暧昧不清。
原承天沉声道:“真童,你若进神宫禀明此事,自有你的好处,否则神君恶念不散,神宫部属皆是厄运难消。”
朱雀真童亦皱眉道:“你这个好生纠缠。”
他既是朱雀真童,在神宫中地位虽然不高,但因与朱雀每日亲近,便是那地位高过他的朱雀部属,也难免让他三分,这便让他的性情免不得贡高自慢起来,又因心中惶恐,急欲离开此地,这才与原承天相持不下。
原承天见真童不肯入宫,心中更是着急,只因真童这番表现并非无由,须知真童的心情与本主神君息息相通,神君若是欢喜,真童亦是欣然,神君若是焦燥,真童必然不安。
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童与神君实为一体了。
原承天暗道:“瞧这情形,只怕那恶念又要来纠缠了,我数日之中两动灵台,耗我心神不少,数月之内,只怕绝难再返灵台,若是此次与朱雀失之交臂,实不知会酿成怎样的祸事来。”
当下只好狠了狠心,不理朱雀真童,径直进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