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毁--非你不可-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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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拨通了晨的电话，问他：“假如你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你会不会把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留到最后？”
　　晨显然是被我吓到了。“小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你不说是吧，我逼你说实话！“我要结婚了。酒席定在二月三十日。”
　　晨在电话那头哑了好一阵子。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的声音虚得缥缈：“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有话和你说。”
　　我到他的住处时，看到他一个人摇着酒瓶。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喝酒。
　　我摸摸皮包，里面有把小刀。很好，不怕他酒后乱来。
　　他看起来疲惫之极，那不是我熟识的永远阳光灿烂的晨。我对他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煮面。”　我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和一些挂面，火被点起，煤气滋滋地响，面在锅里沸腾。
　　晨撑着身子走了进来，从我身后牢牢抱住了我。
　　晨的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开始讲述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
　　那一年，他和他的好朋友华抽签，他输了。于是他失掉了机会，取而代之的，是华将一封情书交到我的手上。
　　“输了初中三年，我想弥补，高中，大学……”他喃喃说着。
　　“你竟然抽签？你们竟然……”我气得险些吐血，狠狠推开他。
　　他急忙抓住我的手臂，正对着我：“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们不该……”
　　“我气的不是你们拿我做赌注抽签，我气的是你的手气怎么那么臭！”
　　“小原，你是说……”晨的眼中迸出惊喜的火星。
　　“我什么都没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谁让你运气不好。”我咬牙切齿。
　　“别嫁，小原，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给骗子机会？给我一个理由先。”
　　“我……”晨呆了一下，语调忽然上升，“你也骗过我，你根本比我小，你骗了我那么多年。我们算是扯平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呆。
　　“本来二十岁生日那天我想坦白我喜欢你的，我打过电话给你，你室友说你上课去了，我去找你，却听到你发神经一样地在雨里喊祝自己生日快乐，我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你骗了我多少句‘原姐姐’！我很生气，所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那个匿名电话……原来如此……
　　心里徒然涌上一团温暖的酸楚。
　　算了，这个玩笑到此为止吧。
　　“傻瓜，我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二月三十日……二月三十日？”晨叨念着重复了一遍，痛苦的眼眸霎时澄清，“都不用过结婚纪念日了，你可真会为你未来的老公打算啊……”
　　我得意地挑眉，说：“今年没有二月三十日，说不定明年有哦。”
　　“明年也没有二月三十日，后年不知道有没有……”他清亮的眼睛渐渐漾出笑意，“等不到二月三十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有三十岁之约，你不愁嫁不掉的……”
　　锅里冒出的热气逐渐使整个厨房都变得无比模糊起来。面是彻底糊了，没法吃了。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没有丢失。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时针拨转，就此发生。我们都寂寞，两个人的世界风不停花开不败，看烟花散尽，然后牵着对方许愿。
　　然而就在乎了，就非你不可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