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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只怕不再遇上-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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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打开,把湿水的黑色吊带裙挂住窗口上,任呼啸的风将它肆意吹起。

凌泣临窗而坐,黑夜果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和简颢墨要是能在黑洞洞的夜里相逢多好。对面不相见,相见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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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14…无法割舍(2)
干涩的冷风,搅拌着室内暖和的空气,不一会儿,四周就冷却下来。凌泣也将心中郁结烦躁稍稍平复些,身子已打起冷战,她才起身欲将窗户合上。

谁知,一声马达嗡嗡,从半开的紧急出口门缝里飞入遥控飞机模型,狠狠地给凌泣的后背来个偷袭。凌泣穿得单薄,能感觉到钢铁撞击肉体的尖锐。那个飞机还不停下,在她背上试图转动螺旋桨,刮上她光洁的手臂疼痛不止,垂死挣扎一番才重重坠落。

罪魁祸首是个六七岁光景的男孩儿,循声来寻,不道歉也不说话,看来不像是迷路。

“你家人呢?”凌泣弯下腰来。

男孩儿扁扁嘴,嘴角有个浅浅的弧度印迹。他眼神黑得发亮,望望凌泣渗血的手臂,才低下头去拾他的飞机玩具。然后绕过她,走去窗边,踮起脚尖,狠狠向外掷去,像在泄愤。做完这一切动作,孩子才微微笑,擦擦手掌,满是骄傲的神情。

长大了定是个妖孽,凌泣一闪而过的念头。

凌泣把窗关严实,继续坐在窗下,男孩儿也不走,静静坐在旁边。不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溜溜球,娴熟地玩起来。

“你为什么不回家?”

“不好玩。”这是孩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稚嫩的声音,说起话语气像个小大人。

凌泣好笑,凌众也经常说回家不好玩。

半响,孩子说,“你会玩这个吗?”意思好像在邀请她加入。

“我没玩过,不过我小时候玩过陀螺。”

孩子被好奇心勾起来,“什么东西?”

“可以在地上打滚的木头怪物。”凌泣随意打着比方。

一大一小坐在半明半暗的楼道口,有一搭没一搭对话。

“你认识回家的路吗?”

“我有手机地图。”孩子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手机,现在的小孩儿又幸福又可悲。

“你叫什么名字?”

“华烨,你呢?”

“凌泣。”

“怎么写?”

“凌就是凌云壮志的凌,泣就是哭泣的泣。”

“为什么要把眼泪当做名字?我的名字是华青青的华,玄烨的烨。”

“华青青?”

“华青青是我妈妈的名字,玄烨是康熙皇帝的名字。”

原来如此。

“你的手疼吗?”孩子望着凌泣手臂,眼神清澈还有点生硬。

“没事,会好的。”凌泣伸手摸摸男孩的头发。

溜溜球翻腾过头顶,又落下,孩子小手拉着白绳稳稳接住,紧接着滋溜滋溜,两手拉扯起来。球就在那细细的绳线上翻滚着,晃晃悠悠,时上时下。

一声轻咳渐行渐近,闻声后男孩儿手上的球脱离了绳子,离心般飞了出去。

“哎呀,老爸来了,我要走了。”

华烨蹦跶起身,乖乖站着,此时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弄得凌泣也跟着站起身来,仿佛要一起受罚。另一半的门被推开后,明亮的光线倾泻进来,缓缓成一线光拨到两人身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子衿。怪不得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眉眼那神态,简直复刻版,她恍然大悟。

凌泣觉得身处一场荒唐的闹剧里,而且还客串出演过路人甲匪乙兵。

从子衿眉头一紧,眼睛一眯,“还不找妈妈去?”

华烨拔腿就跑,回头在从子衿的背后做了个鬼脸。偏偏凌泣看见了,不由好笑。顷刻,又发觉不合时宜,讪讪然,凌泣穿上鞋子,收拾好裙子,离开。

从子衿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凌泣踩在他的影子上。她时快时慢,犹如恐怖电影里被变态杀人狂跟踪的女人,而那个影子却一直平稳地行进在她身前。

凌泣一心想摆脱他的跟随,完全忘了来时拐过几个弯。偌大的酒店就像迷宫一样,寻不到出路,最后凌泣气馁地停住了脚步。

“从子衿,你想干什么呀?”

从子衿居然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你说呢?”

凌泣气急败坏,“你有病吧。”

“做个交易吧,要是我能带你走出去,你就……”从子衿手插裤兜,站到她的身后,眼睛盯着凌泣破皮的手臂,有点红肿。

“休想!”

事实证明,凌泣确实绕不出去,两趟之后她又回到了原点,可恶的是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这是什么五星级酒店啊。

从子衿欣赏着他精准的判断,凌泣翻找手机,很遗憾的是经常被她遗弃的手机,报复性的没电了。

“还走不走?”

“从子衿,你到底想干嘛?”凌泣累极了,晚饭没吃,光是沾了点红酒果腹。

从子衿微微一笑,“带你出去啊。”

他回答得越简单,越说明有阴谋,凌泣坚定地认为。

“好吧,如果说我先提出了分开让你心里不爽快,那我很抱歉。你现在可以狠狠的,重重的,把我甩掉。我们两讫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从子衿还是微笑。

凌泣问天无语,她突然有种想撕烂从子衿的魅惑笑容的冲动。

“那你这般又是为何啊?虽然我并不认为你有任何正直善良,但至少有正确的道德观,做事负责有担当,请你不要抹煞你给我的那些好印象。”

从子衿眉眼一挑,唇角勾勒出清浅的笑意,“原来我在你的印象中是这样的形象,真是荣幸。”

凌泣觉得话已至此,从子衿那么人精,应该一点就通的,可是他居然无赖起来,麻烦的是不能拿他怎么样。

凌泣顺了顺那口浊气,她想说,“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你的家庭负责吗?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你的孩子负责吗?你不知道一个健全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有多重要吗?”可是,话到嘴边,才觉得他们之间不适合这种说教的谈话。

于是,凌泣委婉提醒,“拜托你顾全一下别人的感受,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

从子衿一笑,“喔?那你现在是以我家人还是朋友的身份呢?”

凌泣完全被他搞得头晕脑胀,“算了,当我没说。”

“好,我会当你没说。”

凌泣瞬间醒目,她对于从子衿时刻隐藏深意的迂回回答方式太了解,“从子衿,你不要曲解。我们早已结束,到此为止。”

“是吗?谁说的?”从子衿的眼眸骤然聚焦。

凌泣着实被他明知故问的态度弄得束手无策,从子衿就是颗没有缝的石头蛋,圆滑坚硬根本啄不开。

“我说的。你这剑桥双学位高材生,应该不会连字面意思都不明白吧。”凌泣只能挖苦讽刺他,她已经完全失去任何温婉柔和,此番对话令她觉得低级而丑陋,可她毫无选择。

从子衿却不以为然,她就是时不时会变成只刺猬,他从来就知道,仿佛撩拨起你某种本色亦是种趣味。

“你也说了那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答应。”从子衿还是维持着波澜不惊。

凌泣跟着笑,是假笑冷笑,“你有没有听过两个人在一起要两个人说了算,两个人要分开只需要一个人说就可以了。”

“那是别人,不是我。”

凌泣彻底激怒了,“从子衿,你何必呢?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你大手一挥,粉黛佳人都排到四环外。我自认为没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只是极其普通之人,甚至连情趣都说不上。”

“你怎么知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我要的?”从子衿简直是刀枪不入之身,凌泣不论使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怀柔战术,还是利用讽刺激怒方式,又是以退为进的保守战术,均被他刚柔并进一一抵挡回来。

“不管是其他什么女人,总之不是我。”凌泣泄气。

“噢?”

“我从来不会介入别人的家庭关系,也请你不要陷我于不义。”

中央空调的暖气热得干燥,凌泣整个脸颊都攀上红霞,她在来之前已将在美容院化的浓妆褪成淡妆才出门,脸上光洁得像裸妆,现在看上去又像是施了胭脂腮红。

“在你潜意识中,原来我是这个形象。”从子衿眼眸黑得似蓝宝石,他前后把凌泣的话联系成个线索,很快便有了结论,“凌泣,有时聪明过头就是愚昧。华烨是我侄子。”

侄子?呵,这样乌龙的事情。华青青,从子衿,青青子衿?真是诗情画意的诗句,看来是自家人。从子衿是何等冷傲之人,多么不屑于同人解释,所说定是事实了。和从子衿对峙,凌泣总是处在下风,谋略胜不过,口才也胜不过,连仅剩的道德伦理也败下阵来。

地毯松软,把鞋跟都淹没了一厘米。凌泣穿高跟鞋的机会极少,此刻鏖战让她有点站不住立不牢,她唯有用在身后的左手扶住墙,暗暗使力保持平衡。

明明就是个简单的分手,居然让从子衿弄成了场拉锯战。按理说,他们连正式的确定关系都没有做过,那为什么分开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去强调,去周旋?

无论如何,战争偃旗息鼓,凌泣打定主意撤退,“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

从子衿的脸彻底没有了笑意,凌泣试想如果他一怒之下拔腿走掉,那她怎么走出这个地方?凌泣不由得汗颜,她害怕这种迷宫般找不到出口的道路,一直是岔路岔路,兜兜转转就是出不去,让人无端心慌。

想来想去,凌泣打定主意,最坏的情况是用最蠢的方法,左转左转再右转。

但是,从子衿似乎不放过凌泣,他强拉过凌泣那支未受伤的手臂,然后倏然凑近到她的脸庞,近得凌泣在他眼中可以看到自己慌张的倒影。从子衿左手拉着她,右手穿过她乌黑的短发,牢牢地托住她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细致,被他温热的体温一碰,也滚烫起来。

凌泣摇头挣脱不开,只能睁大双眼瞪着从子衿,无言地抗拒。从子衿的双眸深幽如寒潭,凌泣完全读不懂,“从子衿是惹不起的”,凌泣想起了当初邓妍的提醒,是啊,他怎么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凌泣咬紧牙关。从子衿右手的大拇指似有似无的摩擦着耳后的肌肤,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关节处的薄茧,粗糙却撩人。凌泣的耳朵瞬间泛红,白皙的肌肤也开始染上微热的红晕,她的身体在从子衿的撩拨下该死地屈服了。一想到此,她就更加咬牙痛恨。

从子衿一直注视她的双眼,片刻不离开,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如明镜一般,能够投射出别人的模样。她那眼睛会说话,每当和他无言对峙时,总是灵动生辉,过往的岁月里可否也有人察觉到?还有,她饱满殷红的嘴唇,那应该是变成吻的地方呀。

雷霆闪电般,从子衿动情地噙住凌泣的红唇。不管凌泣如何反抗撕咬都能轻易被从子衿躲避,然后变本加厉,更加忘情地挑动她的情绪。

原来身体比脑子有着更直接的记忆,不需要努力去忘却,不需要拼命去记起,身体诚实得不及多余的掩饰。

终于,凌泣节节败退,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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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4…无法割舍(3)
欲罢不能之时,从子衿恋恋不舍地放开微喘的凌泣,他身后的门不知开了多久,站着目瞪口呆的简颢墨和郁青葙。

迷宫一样幽静的走廊上,神奇地镶嵌着一扇与墙壁一模一样的暗门,就装在方才从子衿一直站立的身后。从打开的门缝望去,可以瞧见不远处宴会厅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致在有序上演。不得不感叹,如此巧思而变态的设计。饶是淡雅温婉的凌泣,也不由窘迫,懊悔,气愤。

从子衿转过身来,手却不落痕迹地扶在凌泣的腰际,实际上更像是防止她离开。他露出俘获众生的俊美笑容,“出来透气?”

凌泣刻意不去看他们的表情,恨不得魔法降临将她瞬间挥发。这个场景她希望自己能选择性遗忘。

郁青葙说,“没想到凌小姐与从少是老相识啊?”说罢还顾自大笑,谁都听得出话中的刻意隐晦老相好的意思。

简颢墨道别,“我们有事先走,再见。”说完已迈开了步伐,郁青葙忙追随出去,不忘转头对凌泣暧昧一笑,“对了,凌叔叔有事先走了,让我同你知会一声。”

凌泣微笑当谢意,她不欢喜郁青葙,但却不失礼貌。她心有戚戚,担心家里头出事,于是从子衿提出送她回去时便不再抗拒,也是抗拒不得。

车子行驶得缓慢,跑车的性能在城市里半点没有施展出来。窗外好似开始飘雨,一点一点扑到玻璃上,不稍多久,便从开了暖气的车窗上成蚯蚓状滑落。后视镜里,紧跟着的车辆紧密地排列着,车灯绵延排成城市夜间的脉搏。

“从子衿,你是故意的吧?”凌泣头靠在车窗上,她的声音回荡在手工打造的车子里,声线清淡不悦耳。

从子衿还没有接上他惯性的反问句,凌泣抢占先机,“你故意请郁青葙跳舞,是想看我如何出糗吧?如果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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