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再遇上-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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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子衿走出候机厅,寒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有经过的空姐对他频频侧目低声细语,他不予理睬,径直走向停车场。“下次吧,有点累了。”
黄浩揶揄,“累什么啊,这程姗也走了,又刚刚入主我们通达通信成了‘第二把交椅’,事业爱情双丰收,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赶紧过来吧,等着你啊。”
从子衿远远按了电子遥控把车锁打开,“嘟”一声清脆的响声格外刺耳。那么寒冷的黑夜,没有工作,没有女人,确实是凄凉的。他选择了前往酒吧,借酒暖暖身子,也许趁着酒意可以理清纠结如麻的头绪。
从子衿直达二楼的空中卡座,单独隔离出来的空间隐秘幽静,可以俯瞰一楼全景,同时也是观看大堂演出的俱佳位置。卡座包间里设施一应俱全,他们公司准备开发的望江豪宅样板房也不过如此,看来可以好好借鉴一下。
“总算来了,够忙的啊。”黄浩招呼从子衿过来,给他倒了杯加了冰块的芝华士。
“你今晚不用当二十四孝老公吗?怎么跑这里来逍遥?”从子衿脱去风衣和西服,仅剩一件衬衫。
“婚姻必须要有距离美,要不容易审美疲劳,你说呢?”黄浩话里有话。
“我可没有发言权。”从子衿拒绝回应。
黄浩碰了一下从子衿的酒杯,“程姗这趟回来走得够急的。我结婚她也没能回来,还说要请她吃个饭呢。”
“下次你去美国,自己约她出来吃不得了。”
黄浩本来想旁敲侧击问出点有料的东西,都被从子衿三两下挡回去了。他了解从子衿的性子,不想说的从来是滴水不漏,怪不得人家谈判桌上步步为营,那都是平时打下的基础。
彭峰看不得这么绕弯子的问话,憋得怪难受。他直接问从子衿,“从少,什么时候轮到你和程姗把事办了啊?”
从子衿往后一靠,右手扶在深咖啡色的沙发靠背上,眼望着楼下的舞台上男歌手在弹唱《执迷不悔》,正唱到副歌,仔细一听是粤语版本。不一会儿,他转转酒杯里的冰块,“没有的事,别乱说。”
彭峰和黄浩抬头对视了一下,又同时看向从子衿,后者自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淡,大家突然冷场下来。
彭峰想的是,这厮太不可琢磨了。依他的观察,从子衿对程姗那绝对是不一般,关怀备至不说,小时候哪回打架不是为了程姗,出国留学也是一前一后的跟随着,简直形影不离。按照从子衿这么疏离淡漠的脾气,和哪个人不会太亲密,女人更不用说。这些年来来走走那么多女人在身边,始终随叫随到、不离不弃的也就程姗了,最后尘埃落定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黄浩就更看不清,自打结婚以后这些单身王老五的派对,他就很少参加。只知道从子衿经常出差跑外地,也听陆地调侃过从子衿这回要定性了,说是栽在某个女人手里了。黄浩头一个反应就是从子衿要收心和程姗定下来,但是照从子衿刚才的反应却是连过去那些曾经都否定掉了,更别说未来。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
打破沉寂的是从子衿,他问道:“这歌手挺有意思的,陆丰上哪儿找的这些人?”
这个话题属于彭峰掌握的范畴,马上接上:“陆丰这小子就专搞偏门另类,当年搞这个酒吧的时候,我们都说他是理想主义者,就拿这酒吧选址来说,不在酒吧街不在望江路,非选在偏远僻壤的地方;还有这歌手也是个性十足,每晚只唱三首歌,不接受点歌,只唱自己喜http://www。345wx。com欢的歌;这装修也是走行为艺术,弄得像仓库,整一个乌托邦。”
黄浩附和,“还真别说,这乌托邦弄得风生水起的。听说陆丰在G市开的那个日本餐馆也是有声有色,是吧?”
从子衿脑子里千回百转想起了凌泣,嘴上却答:“还行。”
正此时,风晔的电话打过来,黄浩接起就甜腻腻叫着:“老婆!”
接完电话,彭峰还在打趣,“结婚有那么好吗?看把你驯服得跟个小绵羊似的。”
黄浩回击,“有一种滋味叫酸葡萄。”
“得得,你赶紧回家和你老婆幸福去,别给我们这些光棍面前炫耀。”
“还在加班呢,女人工作起来可真是不下于男人啊。前车之鉴告诉你们,千万别找个女工作狂,够你们受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子衿一下又想起凌泣夜里加班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咬着笔头,不管多冷的天都喜http://www。345wx。com欢盘腿坐在地板上,所有图纸、单据、资料、工具全都铺开来,弄得茶几、地板上全是,看上去就好像她整个人被纸张淹没在其中,本人却乐不思蜀。
就以她在家里工作的那装扮,朴素平淡得不过就是千万人之一,毫不起眼。但是,又是这个专注投入的样子,吸引着从子衿可以于千万之中,一眼挑出她。
要说真正关注凌泣,也是始于工作。那次和香港洪城的林伟鸿吃饭,她既没有紧张,也没有喧宾夺主,举止得宜,完全看不出是临时拉来的客串。别的女人要是这种场合,要么受宠若惊得不知所措,要么激动得想出彩夺目,可她就恬静地笑着陪着,从不任意插话,让从子衿觉得火候刚刚好。
可就像黄浩说的,男人要是沦落到和工作争风吃醋,那就是这个女人太工作狂了。偏偏凌泣可以如此,如果工作和从子衿放在一个天平上,从子衿设想,那推理的结论必然是凌泣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他不觉得凌泣属于那种野心很强的事业型女人,要不然她不会任由别人拿去属于她的单子。然而,拿他与工作相较而言,凌泣这个姿态更显得不把他放在眼中。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她可以彬彬有礼与陌生人交际,可以明朗热情和朋友交往,独独对待他,显得可有可无。固然作为一种情人般的过渡关系这个处理方法很恰当,但恰到好处过了头却也不好。
真不好,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因此,趁这段时间公司并购业务忙,从子衿刻意冷处理,去理清这种莫名的情绪,试图重新定义彼此的关系。
从子衿如此总结凌泣:对于工作,她执着坚毅;对于家人朋友,她关心爱护;对于生活,她随性知足。以这样一个女人,绝对不是搞一夜情或是暧昧的人,倒像是善解人意的老婆人选。恰恰让人意外的是,在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里,她表现得绝对是比他更自如大度,她从不过问他的事情,甚少给他主动打电话,仅有的两次电话足以让他心情上天入地——一次是那次吵架之后不久跑来B市,那时着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另一次就是今晚的另一个“惊喜”,一通电话了断关系,连面都不见,真够洒脱。想到此便怒从中来。还没等从子衿缓过精力来如何处理这凌乱的关系,凌泣马上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从一开始凌泣应该是把这当成停靠的驿站,抱着离开的准备去经营,也许她只是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如此考虑,凌泣这些招数看似凌乱毫无章法,可最终目的只是离开。让身边女人迫不及待想着离开,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种侮辱。
当他从子衿有女人的那天起,一直都是女人自己找上他,想方设法要套住他。事实证明,这根本不是他魅力的问题,这点自信他从来不缺,如此一说,凌泣一味逃离的举动显得更耐人寻味。
从子衿对回忆的分析绵长,回忆是对过去的选择,人们经常有意选择记忆一些东西,遗忘一些东西,之于他,无所谓选择,以他的记忆力不可能遗忘,以他的性子最多便是冷却吧。只不过,他意识到,冷却已经无济于事,只会导致超出他掌控的结局。
这个结局,他并不认可,甚至觉得荒谬到极点。
但是,面对凌泣的决然,目前,从子衿还未找到任何解题的方法。然而,迎面而来的另一个问题是:他想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在从子衿这段回忆中,黄浩和彭峰已经聊过去几个话题。
彭峰最口无遮拦,“子衿,听说你在G市金屋藏娇,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从子在分析凌泣的关头,一面岔开话题,“有一阵子没见到陆丰了。他忙什么?”
黄浩接过话头,“听陆地说好像忙着在上海开酒吧,叫梦沉醉。还真别说,这小子起的这名儿听起来忒文艺。”
本来彭峰就对从子衿神秘的行踪无比好奇,有时他觉得由从子衿带出来的女人身上可掌握到动向,至少是审美倾向。彭峰借着多喝几杯酒,胆子也大起来,他继续抓住不放,“我可听说陆丰他们几个都见过了,什么样的?主播还是模特?”
黄浩答得更快,“以为都是你那个品味啊?”
“你倒是品味好啊。要不你让嫂子把她那些小姐妹什么的给我介绍几个?我也培养好品味。”彭峰揶揄。
“打住吧。她最近忙着给她一好朋友物色对象,我还说要不推荐你们几个钻石男,人家说了非诚勿扰。”
“那还是算了,我就随口说说,良家妇女我可惹不起。”彭峰懊恼不已,关于对从子衿精心设计的问话被黄浩不知好歹的给转移到天涯海角去了。
两人一唱一和,从子衿还是古井无波的神情,舞台上那个男歌手弯腰拿起脚边一瓶酒,灌了两口,说:“夜深了,女士们该回家了。喝了酒熬了夜,别忘了回去喝杯蜂蜜水。”
回到公寓,从子衿打开冰箱,拿出了蜂蜜兑了水,有人说过蜂蜜水不能冲热水,高温会使营养流失,也不好冲冷水,对肠胃不好,所以一定要温水。那个人非凌泣莫属。冰箱里还有她留下的干货,有绿豆、海带、薏米、冰糖,杂七杂八满满一层,整齐的排列着,标签一齐朝外,冷冰冰地张望着他。
蜂蜜水随着喉结的上下浮动,缓缓顺势而下,味道有点甜,从子衿想念凌泣给他冲的蜂蜜水,不腻不淡口感正好。她极好地掌握各式甜品的手艺,使他这个厌恶甜食的人也不再抗拒。
难以抵挡的诱惑往往是一个陷阱,这是商场的名言警句。从子衿琢磨半分,如果已是足够理智和自制,还是不慎跌落,那是不是意味着对方有着致命的诱惑?
多年前有位好友提醒过他,男女关系往往不是生意经可以解读的,实在不假。
于是,从子衿借着无眠的酒意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响了一会儿被接起来。那边声音:“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不用那么拼命吧。”
从子衿不好说是睡不着,恐被逼问或奚落不等。“刚回家,看看你在干嘛?”
“还能干嘛,现在可是纽约的下午时间,股市收盘之际。”
“股指怎么样?”从子衿三两句话便转移到工作上。
“正如你我预期的,跌幅不小,我想只是个开头。这轮金融海啸,华尔街不知要萧条成什么样了,现在各国金融机构猎头纷纷来游说挖走人才。这几天我一看电话就头疼,全是猎头穷追猛打。”
“袁野,要不你回国吧?”嗅觉灵敏是商家的本性,从子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也考虑过,还是等这波形势过去看看再说吧。”袁野一怔,他自然考虑过这个建议,中国的金融业发展潜力是有目共睹的,而国内缺少的就是具有国际视野经验丰富的金融人才,许多国内巨头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好像总是少了些契合度。
从子衿没有往下深究,“终归要回来,到时一定告诉我。”
袁野闷声笑,“你这个电话不是为了给我谈生意经吧?”
从子衿淡淡一笑,嘴唇反复合了又启,“程姗今晚的飞机回西雅图,你多照顾她。”
袁野默声一叹,很轻很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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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不离不泣
第37章 12…独自上路(1)
圣诞前夕天气冷得离谱,失踪很久的邓妍突然出现,外头阴湿的零星小雨如披散在大地的银丝密线,却没能阻挡邓妍来接凌泣下班的半点热情。
凌泣问,“你怎么重出江湖了?”
邓妍双目如珠死盯着凌泣,那双扑闪的大眼恨不得将凌泣射出个洞。“少打岔,说说说。”
凌泣表情如常,声调没有起落,“不是已经说了吗?”
“你俩怎么回事啊?”邓妍穷追不舍,与其说她想问出理由,不如说她需要发泄惋惜之情。
“不合适呗。这么冷的天真应该吃火锅。”
看着凌泣还有心思去考虑晚餐,邓妍忿忿不平:“少来了,一早就知道不合适怎么现在突然分了。”
“不是你说要看清本质趁早跳出火坑的吗?”凌泣依然事不关己般微笑着答。
邓妍停下车子,前面正好一个红灯,绵绵的细雨,湿滑的街道,拥堵的车阵,没一样让人觉得心情愉悦。这话她曾经说过,所以有点吃瘪,“那个,那个,我是因为还不知道从子衿的本质。”
凌泣顺着她的逻辑,“那你现在总结出他什么本质?多情、多金?”
邓妍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