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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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公子可就不一样了,你看看他的样子,浑身充满朝气,一张笑脸着实招人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这孩子性格好,看见他就觉得喜庆,”一提到北良,皇后娘娘脸上展露出难得的笑意来:“他们霍家四个公子,北良最小,兄弟妯娌都很和睦,霍帅、夫人都是厚道之人,寒蕊要能配他,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他也没有天印之记啊,”皇后高兴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原本听说霍公子是纯阳之男,我还很庆幸的……”
皇后上完香,又在佛前祈祷了好一阵子,不是桑丽连声催促,还不会离开。
等她们走了好一会,润苏才从佛像后面爬下来。
皇后娘娘的话,让她吃惊不小。
原来寒蕊的夫婿,还必须配上这样的三个条件。上天能够这样来摆弄一个人的命运,可见寒蕊真的不是一个平凡之人,润苏太有理由嫉妒了,可是,她更有理由高兴。听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这个堪配寒蕊的男子还没有找到——
不对!
润苏忽然一惊!她马上便想到了北良右掌心里的印记,淡青色,铜板大小,嵌在手掌正中,好象一朵五瓣花。
五瓣花?润苏顿时灵光一闪!梅花?!寒蕊出生时不是满城红梅绽放吗?错不了,北良手掌心中的印记就是一朵梅花!就是皇后娘娘所说的天印之记!
因为这个惊天的发现,润苏登时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北良就是寒蕊命中注定的夫婿,而事实上,北良也正是倾心于寒蕊。这里,皇后娘娘属意的,也是北良。这也许,就是天意。寒蕊嫁了北良,解了命中之煞;北良娶了心仪的女子,心满意足;皇后得到了中意的女婿,皆大欢喜。
事情,就是可以安排得如此圆满。
可是,润苏不满意,她痛恨。
上天,为什么老是这么垂青寒蕊呢?让她成为皇后的女儿,让她带着祥瑞而生,让她做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如今,又特意安排她一段如此美满的姻缘,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让她占尽了?这太不公平了!
浓烈的恨意扭曲了润苏美丽的脸庞,烛光下,显出一丝狰狞。
不会的,寒蕊,你不会得到所有的好,我不会让你得到的!你一定要比我痛苦,我一定要比过你,不然,我不甘心!
她轻轻地笑起来,诡异的笑容阴森而叵测。
按摩匠,你断然不会按到手心,那么,一切人,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北良掌心里的秘密。天印之记,存在,却不会为人所知。
北良,我一定不会让你娶到寒蕊。没有了你,寒蕊的生命就只能是痛苦。
寒蕊,你可以嫁给任何人,但一定,不可以是北良,我要让幸福,从你生命里绝迹。你的夫婿,最好是郭平川,就象皇后担心的那样,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以千金之躯伺候难缠的婆婆,还有刁蛮的小姑,那日子,才真叫带劲。
她已经得到很多了,上天,即便你什么也不肯给我,也没有关系。至少,我要让她,比我活得更痛苦!
润苏仰天长笑,天意如此,寒蕊,我就是你的煞星!
雨一直都没有停,破庙里的烛光也快燃到尽头了,忽明忽暗的光线,透出阴森的寒意。一阵凉风吹过,润苏不由得抱紧了双肩,瑟缩着望墙角靠了过去,一抬头,却正好看见一个执棍罗汉的雕像,正瞪着铜铃样的眼睛虎视眈眈,润苏不禁打了个寒战,惶然地站起身来,感到背心发凉。
寒蕊已经回去了,她应该知道下雨了,难道,故意不通知侍卫来找我么?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她成心希望我走失在外面?
润苏意识到,再这么等下去,最好的结果是被侍卫找到,最坏的结果,就是行宫里的人按时开拔回宫,而她却被甩在这里。
一定是寒蕊,想害我被父皇责骂,说不定,还希望我出什么意外,死在这里!
润苏认定是寒蕊的故意使坏,她心里腾起的怒火已经战胜了恐惧,当即立断就做了个决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去!就让你寒蕊看看!
一路跌跌撞撞而来,满头满身已经分不清雨水和泥水,润苏连滚带爬,又是慌不择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四周永远都是漆黑一片,不见行宫,也不见灯火。无边的风雨,无边的黑暗,无边的恐惧,润苏方寸大乱,又急又怕,又冷又饿,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娘……”
柔弱的声音被风雨吞没,一望无际的草坡笼罩在沉重的黑暗之中,润苏恐惧地缩在一块石头之后,无助地啜泣着,泪水和着雨水流进嘴里,冰凉到全身。
章节正文 第16章 城隍庙里润苏知天机 温泉行宫寒蕊讲义气(下)
“润苏!”一个声音犹如天籁在头顶响起。
润苏以为自己就要魂归天国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懵懵地一抬头,却看见面前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马上跃上,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惊喜而急切地叫道:“润苏!”
润苏费力地睁开被雨水冲刷得生痛的眼睛,看清头盔下,熟悉的一张脸:“北良——”
哇的一下,放声大哭。
“别哭了,没事了。”北良将斗篷解下,将润苏包了个严严实实,托到马上,柔声道:“吓坏了吧,我们马上就回去啊……”右手臂勒缰绳,左手臂牢牢地抱紧了润苏,急速往前而去。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了……”润苏在北良的胸口哭泣着:“还好碰到了你……”话没说完,雨水就和着风灌进了嘴里,润苏“扑扑”地赶紧往外吐。
北良低头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给她套上。铜盔一罩下来,润苏的脸就陷了大半个进去,没见了眉毛也没见了眼睛。润苏觉得不舒服,抬手要摘掉。
“别动,”北良说:“雨大了,马一跑,就象针扎在脸上一样,你还是戴着好。”
润苏无语地,侧身抱紧了北良的腰。铠甲又湿又凉,**的贴在润苏身上,润苏禁不住打个寒战。
“冷吗?”北良关切地问。
润苏没有回答,此刻,她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后怕中。
北良的手臂加大了劲,将润苏搂得更紧,身上的热气从铠甲的缝隙透过来,温暖着润苏。
这是一种陌生的体验,润苏蜷缩在他的胸前,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尽管周遭还是无边的黑暗和风雨,但她已经不再害怕,有北良在,她是安全和塌实的。她已经认定,北良心软,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以后会做什么,北良都不会计较。跟他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算计,一切都如此的单纯美好,单纯如北良,美好亦如北良。
“你是好人……”润苏轻声道。
“我来找你就是好人了?”北良呵呵一笑:“找到你,不过是碰巧而已。”
润苏纳闷地抬起头来,铜盔一沉,又把她罩了进去。
“呵呵,”北良笑着把她的头盔往后拨了拨,说道:“明天不是要走了么,我去落实撤防步骤,正好碰见寒蕊急匆匆往外走,问了半天不说原因,我看下这么大雨,自然不准她出门,这时候她才说,你出去散步,许久未归,她很担心你的安全,又怕说出来皇上责罚,所以准备偷偷去找你……”
“我就跟了她出来,到了你们俩分手的地方,我们就分头找了,”北良说:“我在城隍庙里看到了蜡烛的灰烬,想你可能是因为蜡烛燃尽了,害怕,所以跑了出来,但应该就在附近,也是运气好,就找着你了,”他责怪道:“你也是,为什么不在庙里等着呢,至少,不用淋雨啊……”
润苏一寻思,北良缺心眼,可不能让他把自己在破庙里呆过的事情说了出去,这要传到皇后耳里,可就麻烦了。脑筋一转,矢口否认:“什么庙?这里有庙么?”她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我要找了庙,怎么也不会淋成这样啊——”
咦,庙里明明有人去过的痕迹,怎么润苏完全不知情呢。北良一想,润苏说的也对,她要看见了庙,何必出来,必然是一路过来,没发现有庙。但庙里,什么人曾经出现过?这可是在外防范围啊,必须查清楚。北良心里打了个结。
润苏安静地伏在北良胸前,想着他刚才说的话,狐疑着,真是寒蕊出来找她吗?寒蕊真的会担心自己,而且如此为自己着想么?
她当然是不肯相信的,北良不是劝过她要姐妹相亲相爱么,这事不难排除,是北良故意说谎,想促使她们姐妹和好。
正想着,忽然听见北良胸腔里传来兴奋的轰隆声:“寒蕊——”
“那边没有!”寒蕊急切的声音在风雨中有些颤抖:“你这边如何?”
“我找了她了!”北良高喊道。
寒蕊和侍卫的马已经靠了过来,她探手摸了摸斗篷里的润苏,紧张地问:“还好吗?”
“她没事,”北良催促道:“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去,你这一身都湿了,会生病的……”
话语里的关心显露无遗,润苏听在耳里,心里开始老大不舒服起来。没有寒蕊,北良是多么关心自己啊,一旦寒蕊出现,风向说转就转了,凭什么,我就老也争不过她呢?
“换了衣服再回去,省得他们看见瞎问。”一进行宫,寒蕊就不由分说地,先把润苏拖到自己宫里,双手刚一湿答答地推开门,却蓦地一惊!
皇上和皇后,都静静地坐在屋里,只等她们回来。
寒蕊登时哑了,倒是北良开腔了:“你进去啊,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我真希望是走错了门……”寒蕊低声嘟嚷一句。
北良探头一看,瞠目结舌。
“都进来吧。”皇后开腔了。
三人进了门,老老实实地一字排开。
“怎么回事?”皇后的语气颇为严厉。
“是我!”还没得润苏和北良开腔,寒蕊就抢先说话了:“是我拖了润苏去散步,走远了,迷了路,霍校尉是去找我们的。”
润苏只低着头,不敢吭声。北良心里却很明白,寒蕊之所以这样一肩担待,是怕润苏受罚。
一听说起头的是寒蕊,皇上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皇后一眼,转而责备寒蕊道:“你也真是的,下这么大雨,带着妹妹乱跑出去……”斥责一番,平复了皇后的怒气,寒蕊也许就能躲过去了。
“宫里的人说你是出去了又回来的,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皇后厉声道:“润苏怎么又一直在外面,现在才回?”
没有出事已经是万幸了,可是皇后想知道的是,润苏和寒蕊去散步,怎么又多出了个北良?她猜想着,先有北良偷看润苏洗澡,那也算是件小事,可今天,她到底还是担心,事情真相是北良跟润苏去约会,而寒蕊在傻兮兮地打掩护。如果真是这样,皇后可有些急了,要知道,北良可是她中意的女婿,就这么跟润苏好上了,岂不可惜?
寒蕊张嘴就答:“我跟润苏躲迷藏,没看见,叫她也不应,所以我就以为她先回来了,结果回来一看,她不在,又下雨了,就打算出去找,正好门口碰见北良,一起去了。”
皇后望着北良:“是这样吗?”
“是的。”北良回答:“我刚跟平川商量完撤防步骤,就过来落实,在门口碰见寒蕊公主要冒雨去找润苏公主,所以就带了几个士兵一块去了。”
皇后点点头,冷不丁又问:“寒蕊,这黑灯瞎火的,躲什么迷藏?”你以为,母后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
寒蕊倒吸一口凉气,糟了,这可如何自圆其说啊。黑灯瞎火的,躲什么迷藏,这是说不过去啊。
正犯难着,皇上出来救人了:“小孩子,难免不心血来潮,搞点你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呢?别人是不会黑灯瞎火躲迷藏,可咱们寒蕊,哪是一般人嘛,不能折腾的她都要折腾一下,何况可以折腾的?!”
寒蕊一听,知道父皇不准备追究了,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嬉笑着问道:“父皇你们怎么这么晚到我房里来了?”
“你母后非拉朕来,说有事问你。”皇上无奈地望了皇后一眼,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寒蕊,谁知你不在,逮了个正着。
“我还没问完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们了?”看寒蕊在皇上的宠溺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德行,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哎呀,皇后,孩子们都还穿着湿衣服呢。”皇上充起了好好先生。
皇后迟疑了一下,说:“霍校尉先回去休息吧。”
“末将还想再出去一趟。”北良躬身道。
“出去?干什么呢?”皇后诧异道。
北良回答:“刚才出去寻找润苏公主的时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