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游戏:总裁的独家纵容-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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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默不作声,转身去了里屋,过了一会儿搬了一块牌匾出来,老人家耳朵贴在木板上敲了敲,闭上眼睛仔细听音质,满意地点点头。
“晓光啊,原说你来找我做隆安的招牌,是应该我亲自做的,但是我的手真的不利索,怕把招牌做坏了,安瑞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可手艺还可以,我先让他做一块你看看,你要是不满意,再找别人帮你做。”
老人家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光我在心中大叹“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佟铃儿已经经不住场面,悄悄退到屋子外头去了。
我连忙安慰:“老师,隆安的第一块牌子是你做的,那时候隆安在爸爸手里,现在你孙子给隆安做招牌,而隆安在我的手里,这不是很好嘛?有些东西,总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啊!”
这段话,我没办法说得很大声,但字字情真意切,虽不保证他全部听进了耳朵里,但我相信,这些话,我不必说,他这个经历了世纪沧桑的老人家心中自有定夺。
许安瑞将木板架起来,问我:“是写字还是做个鎏金?”
“做鎏金。”
他不吭声,转身去弄需要的材料。他身量继承了他爷爷的,十二三岁的容貌却已经有一米七十多,身长似鹤,叫人看了担心风一来他便会飞走,可也因为他这清瘦,加上他坚毅的神情,让人觉得他虽继承了文人的体质却是少年老成,是个能看得见自己未来的少年郎。
趁安瑞做招牌,我细细环视这间老店,任何东西都经不起岁月的腐蚀,人老就会长皱纹,房子老了就会衰败。
“晓光,来,陪老师坐会儿。”他拍拍身边的椅子。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头一回来老师店里,才这么高。”他弯腰比了个高度。
“是啊,那天下雨了,我的雨伞都被风吹破了。”
老人家呵呵地笑了起来,“是啊,夏天的雨嘛,总是声势浩大的。我就记得你穿着一条黑色的圆领裙子,腰间扎了一条红色的丝带还打了个蝴蝶结,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剪一个整齐的头帘儿,头发也像现在这样,又长又直。眼睛大大的,瘪着嘴站在屋檐下。”
别人都说老人家的记忆力都很惊人,我这回算是见识到了,可不是麽,我当时就是被老天爷欺负地快要哭出来了,谁叫他把我最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雨伞吹破了。
不过那次大雨之后我也多了一个去处,因为这间店以前挂了许多字画,我指着上面的字问当时的许世清这字这么好看是谁写的,我能不能学。
许世清直道我是鬼灵精,什么话甜捡什么说,我不以为意,全然不知少年的世故在大人眼里看来是怎么可笑,终归是如意成了许世清的一个女弟子。
镇上还有别些孩子也被父母送来学书法,我就和他们一起在屋后的堂子里捏着毛笔写字,老电扇总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不久那些孩子就在堂子里铺了草席睡了一地,等睡醒了,调皮的男孩子就去井里把镇在里头的大西瓜打上来,切成一块一块大家分着吃。他们总是笑我是个细皮肉,吃个西瓜还把西瓜籽一颗一颗地吐在手心里,不像他们,在门槛上坐成一排,一边吃西瓜一边朝外头吐西瓜籽,看谁吐的最远。
我无心这样野蛮无礼的玩耍,自己去桌案前练字,爸爸来接我回去时,我钻进车子偷听外头大人说话。
爸爸说:“许老师,谢谢你。”
许世清就摆手,“你家晓光听话,乖。你得了这么个女儿,是你上辈子的福气。”
“是是,我知道。”
爸爸上了车后就对我说,“你这个调皮鬼,做了什么让许老师一直夸你?”
我耍赖,不想回答他。
我心里明白,一个安静的孩子在一群吵闹玩耍的孩子中间有多么显眼,我的确想讨人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但写字对于我来说有意外地撇去了我那些心浮气躁的浮沫的功效,我的确有在认真学习。
安瑞的手脚很快。
他的字神情润色,行间气脉贯串,气韵生动,笔法精严但不拘束,姿态妍美但不做作,才气发于笔端,少了他爷爷的大方持重,但更具意气风发的神采,有如东升朝阳,叫人看了只觉鲜活的生命里充盈的希望。
我的字和他是截然不同的路数,许世清教过我小楷,可我并不是很爱,小楷的端正丰润我学不起来,我的字都很“瘦”,撇捺具飞,一字若是上身饱满下身必然细瘦,若是左边饱满右边必然细瘦,许世清就说:丫头,你路子太野。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成一派。
“许安瑞,快要上课了,你还不走吗?”门外一个男孩子粗声粗气地喊道。
安瑞已经在做收尾工作,门外的男孩子可能午睡刚醒,制服衬衫上都是夸张的折痕,不耐烦地打着自行车的车铃铛。
终于弄好后,安瑞立即丢下手里的工具,蹬蹬蹬跑上楼关了一直开在那里的电视,穿好制服拎起书包冲出门外,一下跳上了朋友的自行车后座。
“里头那两个美女是谁啊?”
“不认识,快点骑啦!”
“不告诉就不告诉嘛,干嘛打我,真是的……”
少年们打打闹闹地上下午的课去了。
我和佟铃儿一起把招牌立起来,许老师递了一支毛刷给我,我将夹缝中的碎屑一点一点扫出来。
看着金光闪闪的大字招牌,我心里一片通亮。
“老师,我没带钱来,能不能先赊账呢?晚上你叫安瑞到工厂来取怎么样?”我知道,凭我爸爸在这个小镇的脸面,即使是许老师也是要端着那客套不要我的钱的,我这个小辈,定然说不过他这个老江湖,就如同我说不过志德叔叔一样,因而我只能打一个鬼主意叫安瑞去找我。
只见堂中端坐着的老人家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我猜他也明白我这做小辈的难处了。
我和佟铃儿一人一边抬着招牌出了门,“老师我们走了,别忘记叫安瑞来哦。”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心脚底下的路。”
我和佟铃儿都穿着高跟鞋,这路又不平,我们俩抬了一阵便气喘吁吁,我把招牌立在路边,让佟铃儿去顾个车过来,她神通广大,五分钟不到就叫来了一个工人,那男人高大壮硕,一下将招牌放到肩头,轻轻松松地走了。
我两手撑着肚子,好笑又好气。
“理事,你要休息一会儿吗?”
我点点头,“我真是小看你了。”
“哈?……”她指着自己。
“你再去找个会砍树的工人吧。”
“诶?”。
“唔,还是找会用电锯的好了。”
她疑惑着领命而去,等我们回到工厂,扛招牌的工人已经和门卫聊起了天,见我们回来了,就问:“还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吗?尽管说。”
“帮我把旧招牌取下来可以吗?”
他看了看高度,从门卫那借了梯子过来,将旧招牌弄下来递给佟铃儿。
佟铃儿穿着铅笔裙,可能没料到招牌会那么重,将两条小腿支成了一个倒V字,怎奈无法与之力敌,眼见着招牌摔在了地上,断成两半,脸上惊诧又惶恐。
我却笑了起来,安慰道:“拿去当柴烧吧。”
“哈?!”
“反正已经破成这样了。”
佟铃儿垂下头,“对不起。理事……”
“帮我把新的挂上去吧。”话音未落,马路上开过来一台黑色轿车,轿车主人看我们一群人堵在厂子门口,就下了车来。
浓重的酒臭飘散过来,对方醉醺醺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我双手交叉在胸,睥睨他。
挺着个将军肚面红耳赤的男人眼神浑浊舌头打结:“我是这里厂长!厂长你不认识吗!”
我看了佟铃儿一眼求证,佟铃儿点点头。
“你你你!谁让你把招牌摘下来的?哇咧,还碎成这样!!”他啐了一口。
我再度嘱咐佟铃儿,“佟秘书,把招牌送到食堂去。烧了。”
佟铃儿将招牌捡起来,旁边的工人看她吃力,就从梯子上下来一起帮她。
“你你……你到底是谁!敢烧我们隆安的招牌,你活腻了吗?”
我冷嗤一声,懒得和醉鬼计较。
“你!给我站住!”他摇摇晃晃地险些摔倒,刚刚从车上一起下来的另一个男人连忙上前扶住他。
“厂长,这是刚下派下来的穆理事。”
“穆理事?……什么穆理事?”
我见他们在议论我,便回过头来,对那个认出我的男人招招手,“你过来。”
男人松开醉鬼走到我跟前。“穆理事。”
“你叫什么?”
“陈廖辉。”
“他呢?”
“孟京仕。”
“他为什么喝醉了?”
“今天和研究所的几位有饭局。”
“那你为什么没喝醉?”
“……我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喝酒。”
“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第一车间主任。”
“你在隆安工作了几年?”
“二十三年。”
“他呢?”
“大概十年……”
我心中有数,“陈廖辉先生,从今天起我认命你为穆氏日化隆安总厂的厂长。”
无视陈廖辉的惊讶,我走到孟京仕面前,“孟先生,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第十章 003
我站在房间的窗口下看佟铃儿指挥工人给我砍树,原本她以为我只是砍个一棵两棵,就只叫了一个工人过来,结果我想砍掉隆安厂内一半的树木。
那工人默默地掏出手机,叫了一群好兄弟过来。
招待所花园里,三十岁树龄的大树比比皆是,遮天蔽日的,疏理起来并不容易,虽然砍掉很可惜,但树木早已在地底下生出了复杂而纠缠的根系,要想挖出整棵树移至他处耗时巨大,而且花园有建筑格局,吊机无法将树木运出去,因而就算将整棵树刨出来也没办法搬运出去。唯一的办法只有砍掉。
若是爸爸在身边,看了我的作为肯定要摇头叹气,他是重情的男人,往往妥协于几十年经营的友情面前,让集团内部生出许多暗瘤,他若身体好,绝对有能力控制好这些暗瘤,但他的身体一垮,这些坏细胞就会爆发出来,侵坏他耗心建立的机构,覆灭他的理想和意志。
孟京仕是孟国显的表亲,作为我爸爸的心腹,孟叔叔照样有发展裙带关系的恶习,而爸爸大概以为适当的纵容更能收买人心,可他没料到人心也会在特殊的时候变成狼子野心。
我不怕他人骂我心狠手辣,因而我敢于砍掉穆氏日化那些多如蜈蚣脚一般的经销商和代理,更敢炒掉孟国显的手足亲信,区区几棵树,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只不过砍树这一工程动静很大,势必会引来员工的围观,我已经吩咐陈廖辉注意安抚员工的情绪,毕竟人非草木,他们在这里兢兢业业工作,这些树怕是已经将根系长进了他们的脑海里。
晚上我和佟铃儿去员工餐厅用餐,安瑞来找我,“你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我轻笑,“那坐下再吃一点。”
员工餐厅的饭菜味道还可以,厂办的学校放学后孩子们也会到这里和父母一起吃晚饭,省去了开伙的麻烦。
“不吃了。”安瑞摇摇头,可能是正经历变声期,他的字词很少,甚至不愿意说话。
“吃嘛,你年纪小,正在长身体,怎么能不吃饭呢?”佟铃儿看着他说道。
少年清俊的脸一红,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落座了。
我们餐桌上还有中午志德叔叔送的牛肉,我去窗口要了一碗饭,把牛肉推到他面前,当他是个老熟人,“吃吧。”
他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一片牛肉一口饭。
吃完饭,我和佟铃儿往招待所走去,花园里四处落着工人砍掉的树枝,还来不及清理,我便叫佟铃儿去我房间把桌子上的信封拿来。
“那个姐姐很可爱吧?”我吃饱喝足,懒懒地坐在砍下来的树干上,问那寡言的少年。
天色已暗,我眯着眼瞧少年脸上的表情,可惜看不清。我房间的窗口有灯亮起,又很快熄灭,佟铃儿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我眼前,将信封交到我手中。。
“给,这是招牌的钱。”
他接了过去,当场撑开信封口袋,略略看了一眼,说道:“太多了。”
我噙着笑,“不算多,你值得起这个价钱。”
我能预料到,今后若想求这个少年一副墨宝,难于上青天。
他想了想,然后看了我一眼,最后将信封塞到口袋里,简单道别,回家去了。
我甩甩手,抻了抻腰,呼吸这新鲜中有带着潮湿的植物腐烂的空气。“闻到了吗?这里烂树叶的味道。”
闻言,佟铃儿使劲嗅了嗅,点点头。
我往楼道走去,“铃儿,你要知道